等周芷青大包小裹的回到招待所,再带上给沈迟买的一摞书,稍作休息就直奔医院。
沿路还买了一点水果。
进了医院轻车熟路的直奔沈迟病房。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所以……你是怕影响自己政审?”是赵安民的声音!
另一个朗晴又平淡的声音响起:“这是其一,再有,我没死,没出人命,就很难重判,何况取证困难,沈华强他们咬死不认也没办法不是吗?”
清风自走廊外的窗户闯了进来,周芷青额角的碎发轻摇,便听见里头厉声道:“门口谁?”
周芷青忙快步踏入病房,抬了抬手里拎的东西。
“我刚到……”说什么没听见他们信吗?
瞧一眼,就角落里还躺着个老人,别人都不在。只有沈迟赵安民两舅甥,一站一立,赵安民还穿着一身深色常服,不说都看不出是个十多年的老警员。
沈迟倒是松口气,一身病号服穿的松松垮垮的,人瞧着比昨天精神了些。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窝深处的情绪都十分复杂。好像隐藏着颓废和疯狂。
周芷青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可以她的阅历,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你不该听的。但你救得我,怎么拿东西来看我了?”沈迟道。
周芷青过去,赵安民顺手将东西接过去,水果顺手放下,倒是多看了一眼被塑料袋装着的厚厚一沓书。
“……这是,练习册?”
周芷青含羞笑道:“我收了你家那么多东西也不好意思,就想过来看看你。我也不知道应该买什么,不过学生可能都用得着这个。我看不少学生都在买这几本。”
赵安民挑眉,不禁调侃道:“看吧,人家小女同志都给你操心上了,你还不多努把力。”
沈迟瞥了小舅舅一眼,没理她,转而对周芷青点一点头:“虽然有点特别,但谢谢。”
确实,看病号送教辅书,这是独一份的了。
周芷青干笑了下,转移话题道:“对了,警C同志,那个叫……宇甜的人怎么样了?”
“收监了,不过当前情况来看,最多关一个月的事情。那个流氓能蹲几个月。不说还好,她今天早上还举报了胡静,就是上次一起过来的女警。胡静还是心软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私下要了还给你,不用打报告,就不涉及追赃。不然万一定性为吐脏不彻底,对她也不好。结果反被宇甜当成把柄举报胡静索贿。虽然我作证,证明了她没有。可这件事到底没有先汇报就自己去要,她也被停了三天班,回去闭门反省去了。”
周芷青没想到连累了那个心软的女警。虽然她有些圣母心,可因为这个被那条疯狗咬一口……罪不至此啊。
沈迟不清楚始末,但听二人一来一回的说话,也有了自己判断。
“其实是好事。现在不吃这个亏,以后只怕还有更大的亏等着。干你们这一行的,吃大亏可是要命的。”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想不到这一个学生也能想这么多。
周芷青没再多呆,礼送了,宇甜的后续也问了。打过招呼离开。等她出了门走过窗户后,又听见了里面有声音。
要是旁人,这个距离什么都听不见了,可周芷青天生耳朵就比别人好。
就听见了赵安民嘲讽道:“就这还不发愤图强?别浪费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番心意。”
周芷青本不想偷听,摇摇头打断自己的好奇,继续往前走。
却又听见沈迟的声音道:“你随便抽出来一本,告诉我是哪年哪版,再随便翻一页,告诉我第几题。”
周芷青步子猛然一顿,这什么意思?
不觉倒退了两步。
赵安民吸了一口冷气吗,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很快道:“数学,79版,第4章,32页,第三题。”
沈迟几乎是立刻回答:“设椭圆形的中心点,它在X轴上的一个焦点与短轴两端链接相互垂直,且此焦点与常州上较近的端点距离是10—5,求椭圆方程。对吧。”
周芷青人都蒙了。
沈迟又道:“你再翻到倒数第五页的答案表,这道题答案是x210 y25=1。”
妖孽啊……
周芷青没再听下去,脸臊得通红,一路小跑出了医院。
什么叫灰心和无地自容。这些教辅书花了十多块钱,她只舍得给自己买一本一块二毛钱的新华字典,剩下的挑挑拣拣,最后也只拿了沈迟应该用得到的书。
结果人家不仅都做过,哪道题在哪一页都背下来了。
这是周芷青最清晰的意思感觉到自己跟城里孩子的差距。
简直就是一坐永远无法跨越的大山。
城里的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越想,鼻尖越酸。
心里不舒服,就更不想委屈自己,正好来的路上注意到有一家买水煎包的铺子,上午就没吃到,可得过去尝个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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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别搞得我们不关心,这不是你年年考不上,不想提出来让你腌心。再说,那个刘桂秋不是一直营造你不爱学习还去学校混日子吗?也就你姥姥还一直信你学习好。”
赵安民也没想到小看这个外甥了,也只能说他自己藏得太深。
也不怪他们,沈迟上高中后,学业就忙起来了,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姥姥家就跟沈华强不来往了,只有假期沈迟去姥姥家玩几天。
加上虽然都讨厌他后妈,可后妈在人前说多了,大家也都下意识的觉得沈迟学习不好。就算沈迟跟姥姥透露过自己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也只有老太太自己相信。
沈迟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听你狡辩,真想对我好就尽快给我办出院。”
赵安民皱眉,但也不跟他抬杠。用一根手指拎了拎周芷青送来的那厚厚一沓教辅书:“那这个我帮你解决?”
沈迟却一把抓过塑料袋,顺手放到了枕头旁边。
赵安民一挑眉:“你不用不上吗?”
“你上午还吃饭了。”
舅甥俩相互不顺眼的瞪了一眼。赵安民看一眼手表,嘟囔一句老太太怎么还没过来。就先去护士站问问是不是该打吊瓶了。
高低要扎外甥一针。
人一走,沈迟就不太有表情管理了。
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一眼装着教辅书的红色塑料袋。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买这个。
因为母亲死后,根本没人关心他的学习。
父亲和继母巴不得他就此废了,只专注于败坏他的名声。
而在别人看来,他这个有后妈就有后爹的可怜孩子,理所应当的就会被养废,就该跟学习好绝缘。
没有进入社会,成为打架斗殴的地痞混混,就已经烧高香了。
竟然还是见一面就救了他命的陌生人想到。
他还是个需要好好学习的学生。
沈迟:她真的,我哭死,头一次有人在意我学习嘤嘤嘤~(bushi)
赵安民: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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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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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教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