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还是对友 第3章 自己捡的小东西哭着也要自己养

黎空深知自己的形势不妙，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类还不知道他非人的事实，既然那个性格恶劣的人类都没有直接拆穿他，他没理由自我暴露。

好在随旭升真的没有揭穿他的想法，黎空不做挣扎认下□□罪名让随旭升心情大好，轻小的手术刀切下一大块猴子腹部的肉，未经处理的肉淌着血流了随旭升满手。

姚定非常有眼力见，早早备好生火工具摆开一片篝火摊等食材。

好像所有举例出来的可疑之处都只是玩笑话，随旭升没有继续追究，现场唯一的证人也不甚在乎，只有撒了谎的人在揣揣不安。

手术刀被玩出了新花样，又是削树枝又是割肉，肉被分成小小几块串成几串卡在树枝做的签子上。

随旭升不喜欢太多血水的肉，在野外没有那么多干净的水可以处理这些带血的肉，只能靠手动甩去浮在表面的血水。

血花四溅的场面不禁让黎空联想到自己以后可能的下场。

神色里有数不尽的悲哀。

他没有被松绑，架起来的火堆离他不算远，火焰把空气加热，热浪扑袭。

蛋白质被炙烤散发出奇异的味道，唇边的肉串冒着热乎气直冲鼻腔，张口说话怕是要被烫到。

“嗯？”

“尝尝？”

黎空抬头看随旭升，对方的头发上有一些灰土，除此之外看不出脏的痕迹，可能一路从上游开车过来开了不到一天的车程到这里。反观自己被口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脑门上，全身受困狼狈至极。

口水的腥臭味在热腾腾的气体的加持下很快活络起来，把黎空熏出两条眯眯眼。随旭升期待着自己的厨艺被品鉴，换来的却是扭头和冷眼。

黎空很想吃东西可能不只是因为这只猴子的肉质优异，为了追车他没有停止过奔跑，与猴子和随旭升过招耗费了他近乎全部的力气，黎空确实需要补充能量但绝不是现在。

他敢保证自己要是现在张口肯定能把胆汁吐出来。

黎空甚至只敢小口快速呼吸，他怕呼吸猛了会对自己的嗅觉造成不可逆损伤。

随旭升不是亲历者没有久久围绕鼻侧的气味做准备，他想要张口控诉黎空的行为。

深呼吸储气准备说话。

“呕。”

随旭升短暂失去喉头的控制能力干呕出来。

姚定第一时间听到的是随旭升的干呕声，他想吐槽自家老大厨艺很久了，才一开口就被不可言喻的气味赶出几米远。

姚定捂着鼻子发表感言：“老大你终于做出生化武器了吗？”

“滚，呕。”

再度开口随旭升失去了精力和姚定计较，死死憋住气跑到皮卡的后斗打开蓝色的储水桶盖子舀出一大瓢水浇在黎空头上。

黎空被淋成落汤鸡。

想骂人却张不开口，因为可怕的液|体随时有可能灌入他的齿间触碰到舌尖上的味蕾。

他这次真的气炸了！

要不是眼睛彻底被水吓到睁不开，黎空可以用眼神把随旭升杀死。

随旭升也觉得这样不好，黎空不仅被摆出这副姿势还被这样对待，活像自己在欺负人。

捡起脚边的手术刀割开了麻绳。

“砰”

麻绳松开的瞬间黎空毫不留情地挥拳出击。

他没有睁眼，仅凭听麻绳绷断的声音预判出随旭升的方位。

伴随高速的出拳速度，重到能把墙壁一拳砸穿的力量落在随旭升拿刀的手腕。

金属薄片落在湿泥巴上象征性地发出很轻的声音，除了黎空没人注意到。

更大的声响吸引人的注意力，声音清脆明亮。

就算是钢筋人都未必能承受此番重拳，更何况是肉|体凡胎的人类。随旭升的手臂不辜负人类的生理常识，干脆地断开了。

“嘶。”

随旭升倒吸一口凉气，右手垂坠在侧边失去力气。

远处的姚定目睹事件发生的全过程，随旭升一盆水泼人脸上他觉得不好，刚想上前阻止不曾想自家老大倾刻间被废了手臂。

嫂子猛到让人害怕，以后老大的家庭生活不好过啊。

这是姚定对此事件的感言。

不愧是能到野外做任务的雇佣兵，姚定分得清大事小事，急匆匆从车里的医疗箱里拿出夹板为随旭升包扎。

黎空抬手搓一把眼睛刮去眼周多余的水仍旧睁不开眼睛，上衣被这瓢水浇得湿透连擦眼睛的衣服都没有。

差点把人打残的凶手没有计划逃离现场，反而凑到受害者跟前再次抬手......

姚定以为黎空还要揍随旭升，固定环节已经进行了一半不好松开手去阻止只能口头劝阻：“诶诶别打了，再打真残了。”

没有凌厉的拳风，黎空撩起随旭升的衣服，没有弯腰去迎合掀起来的衣服。衣服一路上行被撩至肩膀连锁骨都露了出来，但这还够不着黎空的眼睛。

富有弹性的布料没有止步于此，黎空微微使劲把衣服扯到足够的高度终于向前走了一步，眼睛上的水分被布料彻底吸走，黎空被水封锁的眼睛得以逃脱。

睁开眼的第一个眼神给了随旭升。这不是什么好神情，所以不算一件好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受到质问的人一脸无辜，委屈巴巴用仅有的还健康的手往下拽衣服，活像一个心思单纯却被误解的良家妇女：“我？我想带你入城。”

说这句话前随旭升的衣服还卡在腹部，他的腰很精壮，薄薄的一层皮肤盖在肌肉上，明显的肌肉线条不难想象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体脂率会有多低。

顶着这样的身材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

黎空不敢深想，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随旭升说话的内容。

入城。

他会带黎空入城。

黎空的目的都被行动所反映，猜出黎空的目的不难，被猜出目的的黎空短暂地炸毛而后自暴自弃，既然被猜到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的想法应该只有这个人猜到了，毕竟随旭升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

这个人类身上没有恶意他感觉得到，至少这个人类此时此刻在帮助他。

事实上黎空其实从来没有在人类身上感受到过强烈的杀意，因为他们不如饥饿的野兽需要无时无刻制造杀戮保证生存，而这正是黎空要为自己的族群追求的。

姚定困惑，遇到人类不就应该带他们回家吗？不得不说嫂子真的很好哄，一句义务之内的承诺就能转阴为晴。

一只骨折的手臂还没处理好，怎么看都是随旭升比较惨。这都要怪随旭升在姚定眼里的形象太高大，让姚定没有发现自家老大这么硬骨头的人能被一拳敲碎手臂是多么大的逻辑漏洞。

黎空不知道人类的规则，他迅速变换的神情再一次在随旭升的心里坐实他非人类的事实。

到如今随旭升彻底确定黎空不是人类。

那么黎空要去人类城区是为了什么？

每一种行为的背后都有一条完整的逻辑链支持，黎空身上背负发谜面很快被顺藤摸瓜找了出来，随旭升要做的就是解开这个谜面，算是他枯燥生活中带来的一点小乐趣吧。

这个小怪物的族群会是什么样的呢？

一个随旭升不敢想的可能性在心里埋下一颗能发芽的种子。

必须回主城确认一下。

随旭升决定找机会回主城调查一些事情。

在回到主城之前安全回到新A区才是正事。

他给黎空泼水不是要羞|辱黎空。

“我的手废了，洗澡会吧？等会让姚定给你拿着瓢给你淋水好好洗洗，太臭了简直像垃圾堆出来的人。”

随旭升还迟迟忘不掉那股发酵臭水的味道，这话听得黎空脸热，虽然变成这样不是他本意但事实就是他现在像一个垃圾桶走到哪臭到哪。

刚刚不该提议烤肉，应该提议要亲手分尸！

黎空把落在地上的手术刀复刻在脑海里，用那把手术刀将这只死猴子大卸八块解气。

“最重要的是这个猴子的口水有轻微毒性，研究所测的数据显示这种吐口水的巨大猴子已经进化出了含神经麻痹毒性的口水，朝人吐口水是它的战斗策略，我以为你躲过去了。”

言外之意是没想到你这么菜竟然躲不过去。

姚定听出来了随旭升的言外之意。

腹诽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您这么强的身体素质，措不及防的攻击说躲就躲。

他从第一次跟随旭升出任务起就被随旭升超高的身体素质震惊，有时他真的觉得随旭升是上天看不下去人类的惨烈局面而创造出的超人。

那年随旭升空降新A区创立一个佣兵团，从今往后只要是随旭升带队出任务就没有过全军覆没的状况，可能就算有一天所有的人类都会死但最后死的一定会是随旭升。

黎空没有听出随旭升的言外之意，在人类语言学习的这方面他需要好好加强。

不过现在黎空更在意的是洗澡的问题。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掌握模仿人类洗澡的技能，要是让姚定帮忙浇水万一露馅了可怎么办。

黎空把握不好人类说话的语气，一点求人帮忙的态度都没有，依照自己一贯的性子语气平淡，听起来理所当然而又颐指气使。

“你那不是还有一只手吗？我要你帮我。”

姚定觉得自己极其可怜，任劳任怨不说还反被嫌弃，小底层哪有话语权，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随旭升被黎空理直气壮的样子噎到说不出话，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好。”

还能怎么办，自己捡的小东西哭着也要自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