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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一片寂静，只有歌曲的伴奏还在继续。
所有人都明白，郑帅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嗨，江总今天喝了不少吧。”见江暄在沙发躺尸，王隼开口打圆场，“顾先生要不扶他早点回去休息。”
“郑总也别在意，江总醒来估计就忘了。”
“……”郑帅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己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说，江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
——就为了这么一个玩物！
郑帅狠狠地剜了顾寒一眼，摔门而去。
徒留江暄一无所知般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顾寒神情复杂地看向江暄，走到跟前，观察他的情况。
“先生，醒醒。”顾寒凑近问，“你还起得来么？”
江暄没有回答。
他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脸颊酡红，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似的，委委屈屈地蜷在茶几与沙发的空隙间。
看上去异常无辜、乖巧。
一点也看不出方才大发雷霆的样子。
按照《资助协议》，陪侍日一直到今晚十二点。
顾寒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果现在就把江暄弄回房间，他就能立刻开始试探，早点回家准备明天上学。
顾寒伸出手，正准备架起江暄的肩膀，江暄忽然睁开眼睛，对他说：“水。”
那双眼睛有点红，看上去雾蒙蒙的，莫名有些撒娇的意味。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渴极了。
顾寒顿了顿：“先生您忍一下，回酒店我们再喝好不好？”
“不行，”江暄突然无法呼吸一般难受，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令他整张脸都皱起来，“我要一百桶农夫山泉，你快去买。”
说完摸出手机，给顾寒转账十万。
顾寒：“……好的。”
顾寒净赚九万多，乐意陪江暄演戏。
他和王隼说了一声，出门去买江暄要求的矿泉水。
等等……江暄要的是一百桶？
顾寒愣了一下，看来他的金主果然醉的不轻。
喝醉人的话不能信，顾寒打算意思意思买一桶交差。
……也不知道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之前两人午餐钱都只有一百。
……
顾寒提着一桶农夫山泉回来时，发现包厢已经空了。
他低头看向手机，确认只过了十分钟。
难道剧组的人提前把江暄送回去了？
一个女服务员跑过来：“请问您是顾寒先生吗？”
“是。”顾寒说。
“是这样的，你们江总说口渴，缺水，突然跑到三楼的泳池跳了下去。”
“大家怕他酒后溺水，赶紧追上去，现在都在泳池捞人呢。”
顾寒：“……”
顾寒再次见到江暄时，他的金主正靠在泳池中的角落，浑身湿透，半截身体泡在水里。
剧组的人怕他出事，只要是会水的，不论男女都下池“营救总裁”，以江暄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
见顾寒过来，他们纷纷扭头：“顾先生，快来！你试试！”
“江总喝醉了，谁都不认识，好像觉得自己是一条鱼，非说我们要抓他烤着吃！”
“……”江暄背后的水池边缘栽有茂密的灌木，不会水的人都远远地围在岸上。
顾寒一脸黑线地接近，并不打算入水。他拨开树丛来到江暄背后，在他后颈轻轻拍了一下。
“哎——别！”周围人赶紧阻止。
可惜已经晚了。
江暄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飞快地躲过顾寒的手，将整个脑袋埋到水里，抱住膝盖漂浮起来。
顾寒：“…………”
“江总好像很讨厌被人背后偷袭。”王隼也跳下了泳池，西装尽湿，脸上沾满池水。
他距离江暄两米远，无奈地对顾寒说：“他喝醉之后防备心很重，压根不让我们接近，从背后接近就埋头装死，从前面接近就会这样。”
王隼说着，伸手戳向江暄的胳膊。
江暄立即从水里抬起头，一脸凶残地警告：“别碰我，你戏没了。”
非常可怕的威胁，不论导演还是演员都不敢硬上。
顾寒：“……”
到这种地步，他作为江暄的“金丝雀”，再不下水营救“主人”，实在说不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顾寒跳下水，走到半包围圈里，对江暄伸出手：“先生，是我。”
江暄原本打算继续“装死”——没办法，谁让他是一条霸总鱼呢。鱼类遇到危险本能反应就是装死，这样捕鱼的坏人就会以为他不好吃，从而失去对他的兴趣。
但莫名地，他觉得这道声音很熟悉，还有点好听。
江暄再次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看向顾寒，好半天才辨认出这人是谁。
“你怎么才来。” 他慢慢站直身体，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其他人都是冲着他的身份地位而来，想要抓他回去，抱他大腿。
——只有顾寒，才是真的喜欢他。
被妖魔鬼怪围追堵截的霸总鱼，终于等来了他最忠诚的舔狗。
……
王隼和在场所有剧组的人一样，最开始都以为顾寒是江暄养的一只金丝雀，江暄因为宠爱他，才把金丝雀带来庆功会。
直到他们看到游戏环节，金丝雀主动亲吻金主的额头，KTV包厢里，江总冲冠一怒为红颜，游泳池中，江暄不让除了顾寒以外的任何人接近。
他终于明白——这岂是单纯的包养关系，江总这是遇到了真爱啊！只不过目前他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那个长得比他还好看的少年来到江暄身边，俯身和江暄交谈了几句。
片刻后，他伸出双臂，直接将江暄“公主抱”了起来！
“哇哦！！！”
现场又爆发出一阵叫好声，间或夹杂着几声惋惜——他们再一次失去了勾搭金主的机会。
顾寒没有理会，长腿淌过水波，一路把江暄抱上岸，对闻讯赶来头都快秃了的孙振说：“我送先生去休息。”
孙振满头大汗，塞给顾寒一张金色磁卡：“房已经开好了。”
顾寒满意地劫持了江暄，直接横抱他朝电梯走去。
留下孙振在现场善后，告诫每一个围观的人忘掉今天的事，千万不要在江暄面前提及。
这章卡是贵宾卡，有专门的直通电梯。即使这样，也免不了在去电梯的路上被人围观。
顾寒无视那些打探好奇的目光，一直把江暄抱到了酒店第二十层。直到走出电梯，需要刷房门卡，才把江暄放下来，让他靠在墙上。
“脚还抽筋么？”顾寒刷开房门，问江暄。
“那是我的尾巴。”江暄命令道，“快抱我进去。”
顾寒：“……”
顾寒无语，但看在那十万的份上，还是把江暄抱了进去。
只不过这次没有再横抱，而是竖着抱，勒得江暄腰疼。
这人社死之后竟然还有力气挣扎，大声控诉：“疼！”
“老实点。”顾寒随手关门，拍了一下江暄的背，低声警告，“这位美人鱼，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质了。”
江暄：“……”
江暄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脸颊和脖颈却一片粉红，像是落难的水妖。
顾寒也好不到哪去，为了拯救金主下水捞人，胸口以下全部湿透。
这样肯定不行，待久了必然感冒。
顾寒直接把不听话的霸总鱼抱到洗手间，放到两米长的浴缸里，打开水龙头放水。
“哗啦啦——”
热水对准江暄的脑袋冲下去，江暄瞬间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等水满到浴缸的一半，他舒服地喟叹一声，迫不及待地把脑袋埋进水里，开始咕噜咕噜吐泡泡。
顾寒：“先生。”
顾寒：“……你是美人鱼吗？”
“我是食人鱼。”江暄吐够了泡泡，终于从水里钻出来，发红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顾寒，“过来，帮我洗澡。”
暄仔（龇牙咧嘴）：我超凶的！
那么问题来了，寒哥你为什么第一反应认为暄仔是美人鱼？
PS：霸总鱼是身份，食人鱼、美人鱼是品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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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