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生活又回到了无波无澜的状态,只是经过了这次的活动,实验一班的整体氛围都团结了不少,连带着和曲逸也亲近了许多。mengyuanshucheng
越接触越会发现曲逸其实内里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柔软很多,像是穆婷婷一类比较豪爽的人,很快都能和曲逸开开玩笑打打闹闹了起来。
“哎,曲哥。”下了课,林守山叫着傅余跑到了最后一排,笑嘻嘻地问道:“一起耍游戏不?”
今天天气不太好,外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窗外吹进来了一阵凉风,裹挟着山上青草和泥土的气息。雨声很小,一切都是静静的,所及之处都是安静的潮湿着。
因为下雨,课间操也自然就取消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的大课间,大部分人都是聚堆在说说笑笑。
窗外阴云聚集着,隐约的微光也只够给云团勾个不大明亮的边。教室里有些暗了,却没有开灯,似亮非亮的,有的人在看书,有的人在睡觉。雨天就是这样,连说话都带上了湿气。
曲逸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
林守山撸起了袖子,露出有些瘦巴巴的手臂:“剪刀石头布,输了的挨脑瓜崩,怎么样!”
曲逸听的一时无语,真是没想到林守山能无聊到这个程度,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来。”
“啊……”林守山有些失望,耷拉着眉毛,问道:“为什么,曲哥,你拒绝的也太快了吧,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通过游戏来增进兄弟感情。”
“我希望在增进感情之前你先去看看脑子。”
曲逸推开垂头丧气的林守山,拒绝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段章从门外进来,问道:“林子,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哎,段哥正好正好,这么难得的日子这么适宜的天气,我想问问你和曲哥愿不愿意和我俩来一场紧张刺激的脑瓜崩比赛?”林守山眼看着曲逸想要拒绝,连忙转移了询问对象。
段章反坐在桌子上,一只脚撑着自己的椅子,轻笑了一下:“怎么玩?”
“简单,就是剪刀石头布,赢了的弹输了的人的脑瓜崩。”林守山看段章有那么点松口的意思,赶紧说道:“试试嘛,段哥,玩儿两把,不好玩儿咱就不玩了。”
段章没有回答林守山的话,只是转头看着曲逸问道:“来吗?”
“幼稚。”曲逸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看着段章像是想试试的样子,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对林守山说道:“来呗。”
“哦耶!”林守山原地小小的蹦了起来,崇拜地对段章说道:“段哥出马,一个顶俩!”
刚说完,又忽然想起了曲逸刚刚让他去看脑子的事情,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悲戚戚地瞧着曲逸:“曲哥,你怎么这么偏心,我请你玩儿你让我去看脑子,段哥请你玩儿你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他是段章,你是谁。”曲逸飞起一脚踢在了林守山的小腿上,不耐烦地说道:“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林守山连忙点头。
只是刚玩了几局,林守山就感觉到了无比的挫败。
他原是知道自己竞技游戏运气不好,没想玩儿剪刀石头布还能脸黑如炭。输也就算了,偏偏次次赢得都是段章,没有人告诉过他,段章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弹脑瓜崩怎么会这么疼啊!
林守山本来和傅余合计着,趁着游戏翻身农奴把歌唱,也要试试反抗压迫的滋味。如果赢了,就能名正言顺的敲曲逸的脑壳,想想就很爽。只是可惜计划永远都是美好的,现实永远都要和你唱反调。
五六局下来曲逸毫发未损,他俩被段章敲的满头包。
又是一局结束,林守山捂着自己的脑袋,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嗷,卧槽,段哥你下手太黑了!鱼腐快给我看看,我额头是不是凹进去了,我是不是毁容了,我这张人神共愤的帅脸是不是他妈的要毁了,疼死爹了……”
段章弹人动作看着轻巧,但是弹在脑门上的声音却是脆到不行。
只有曲逸全程都像是被排除在游戏外似的,乐呵呵地瞧着他们你来我往,哦不,是林守山和傅余单方面的接受着段章的制裁,笑的不行,就差趴在桌子上揉肚子了。
“我靠,我不信了,我今天非要曲哥尝一尝我正义的铁拳!”林守山不信邪,捂着脑袋非要再来一次。
段章和曲逸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眼底的无奈和笑意。
最后一局,曲逸输了。当然林守山和傅余也没能逃得过去,段章一把剪刀剪碎了三块布。
“哈哈哈哈!曲哥,你也有今天!”林守山笑得十分猖狂,笑的曲逸都有些纳闷了:“又不是你赢了,你瞎激动什么?”
林守山一边把脑袋凑到段章的手下,一边碎碎念道:“你不懂,你挨脑瓜崩,我心里就高兴。”
正说着,段章突然手上用力,疼得林守山捂着脑袋蹦出去一米远。
“嗷!段哥杀人了!”林守山一嗓子嚎了出来,引得周围一群人笑着打趣他:“怎么了林子,不是说了上学不准带喇叭吗?”
弹完了林守山和傅余,马上就轮到了曲逸,林守山和傅余都暗搓搓地有点激动。
曲逸靠着窗户站着,窗外就是斜风细雨。整个人的后背贴在玻璃上,凉意透过了衣服,爬上他的后背。
段章坐在桌子上笑的有些不怀好意:“过来点。”
曲逸摇了摇头。
他可是看见了林守山脑袋上顶着好几个包,都是段章弹出来的,倒不是他怕疼,只是顶着一脑袋包上课,太像个椰子树了。
有点丑。
林·椰子树·守山并不知道在曲逸的眼里自己已经脱离了哺乳类动物的范畴,甚至连个动物都不算了。他只是像看好戏一样等着曲逸接受正义的洗礼,毕竟这样的曲逸的确是少见。
“你不过来,我过去了啊?”段章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往曲逸跟前走了一步,曲逸下意识地又往后靠了靠。
太近了。他和段章之间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段章抬起手比划着,曲逸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他能隐约听着段章轻笑了一声,呼出来的气息,像是染上了窗外的空气,湿漉漉的。落到了皮肤上,清清凉凉,像是窗外捎进来的丝丝春雨一样。
段章的手指也是温热的,不轻不重地落在曲逸的额头,倒像是轻轻地抚摸。
曲逸睁开了眼睛,看着段章撑着窗台对他笑着。他摸了摸被段章碰过的地方,不疼,甚至还有点温热。
“卧槽!我伤心了!”林守山的声音打断了曲逸的胡思乱想,曲逸有些不太自然地别过脸,轻咳了一声,对林守山说道:“你一天天哪来这么多心可以伤?”
“为什么,不公平,怎么对曲哥就这么温柔,我哭了我伤心了……”林守山捂着自己一脑门子包,感觉自己人生灰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就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段章笑了笑,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啧,我偏心曲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第一天认识我?”
林守山噎了噎,最后叹息道:“哎,是我不配了。”
曲逸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教室里有些闷人,于是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溜出了教室,段章看着曲逸的背影,和林守山闹了两句,也跟了出去。
曲逸并没有走远,只是伏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和灰蒙蒙的天。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从第一天开始曲逸就是这个样子,当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好像和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
段章站在门口看着曲逸,想出声叫一叫他,只是“曲”字还只吐了个音节,就被人打断了。
“那个,请问你是实验一班的段章同学吗?”
段章转头,是个女生,只是段章对她没什么印象。出于礼貌,段章应了一声:“是我。”
“那个!”女生脸上忽然腾起一阵红云,把手里的东西往段章怀里一塞,说了句“打扰了!”之后就“咚咚咚”的跑下楼去了。
塞东西的力气之大和突如其来让段章都后退了一步才稳住,再抬头的时候女生已经不见了。
段章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还有一封用白色信封装起来的信。段章隐约猜到了些什么,有些无奈,正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手里的信封突然被人抽走了。
段章抬头看去,曲逸正倚着门框,把玩着这封信。嘴角的笑有些意味不明,垂着眼,懒洋洋地笑道:“段哥厉害啊。”
“别这样,我又不认识她。”段章温声细语地和曲逸解释道。
曲逸撩起眼皮看了段章一眼,弯了弯眼睛,似笑非笑地道:“一回生,二回熟嘛。”
说完把手里的信封往段章的手里轻轻地一放,双手揣兜,晃晃悠悠地进了班。曲逸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那东西碍眼,还觉得胸口堵得很,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不痛快。
他向来要自由,不喜欢憋着不痛快。
曲逸走的倒是快,徒留下段章一个人看着手里的信封和小盒子,感觉它们忽然沉重了许多。
段章摇了摇头,有些苦恼,又觉得曲逸的样子像是在和他闹脾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高兴。
好像有点糟糕了。
正想着怎么处理的时候,陈武突然从门外冲进了班里,兴奋地说道。
“同志们,我听到了个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