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断魂血琵琶 > 第三十章 天王归天

断魂血琵琶 第三十章 天王归天

作者:云中岳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40:40 来源:转码展示1

前面已是平坦的荒野,只有荒草没有树林。xiashucom永旭仍向前掠走。脚下渐慢,突然引吭高歌:“浪迹江湖带剑行,万里寻踪有前因……吠!”

歌未罢,叱喝似沉雷,人影急剧闪动,突变倏生。

两个道装的人影自草丛中矗起,猛扑永旭和冷魅的背影。

他们不知何时卧在草丛内,等冷魅与永旭经过之后方突然从后面扑上,剑如经天长虹,气势慑人心魄。

按理,这次偷袭必可成功,两老道不但身形快速如电,剑势更是凌厉无匹,在两支后暴起发难,不知后面有人潜伏偷袭的人,难逃大劫。

岂知永旭是有心人,草高仅及漆,两侧草中有人潜伏,岂有不知之理?他放慢脚步,就是故意引对方放胆袭击。

他将冷魅向前一推,在高歌中拔剑、旋身、发招,“铮铮”两声金鸣,火星飞溅。

两老道的剑左右一分,霜华剑的光华乘虚长躯直人。

两个潜伏在草中突然发起偷袭的老道,满以为必可得手,认为永旭和冷惨不知身后有人偷袭,因此根本没有提防意外的打算。

两支剑一攻永旭,一攻冷魅,而永旭旋身反击,地是同时攻袭两老道。

但见剑虹一旋之下,首先便震偏两老道的剑,乘势突人,电虹分张,风雷骤发,光华吞吐令人目眩。

永旭的功力,比两老道深厚得多,要不是他手下留情两老道必定人剑同亡。

他一击得手,身形疾退三丈外,剑已不知在何时人鞘,挽了冷魅重新举步扬长而去。

两老道的右肘各挨了一剑,筋断骨伤,脸无人色丢掉剑向后退。

永旭突然转身,向痛得满头冷汗的两老道说:“你们是昨晚从香堂漏网的三高手之二,躲在此短草地的确安全。现在,你们可以沈走去通风报信了。”

“你们的三位法师马上就到。”冷魅也说:“你们用不着苦了两条腿啦!”

两人再次转身,并肩携手而行,状极悠闲。

清尘老道本来已经止步,但当两老道现身偷袭时,便急速狂奔崦上,但已晚了数十步。

两个右肘被毁的老道在原地等候,一名老道悲痛地叫:“师父,香堂完……完了。”

清尘心中一凉,奔近激动地问:“是周小辈所为?”

“还……还有大……大魔,穷……穷儒,以……以及一……一群白……白衣人……”

“什么?一群白衣人?”清尘惊问。

后面的人正陆续赶到,刚到的云栖观主以袖拭掉满头大汗,冷笑道:“那该是花残岭秘窟中的男女。**师,这倒好,你花了二十年光阴,秘密培植出一群壮大自己的得意门人,到头来他们却反而毁了我们的基业,浊世狂客泉下有知,当仰天狂笑,知吾道不孤;他也是死在自己的弟子手中的。”

清尘目眺欲裂,转身愤怒地回顾。

云栖观主又冷哼一声说:“灵狐有意落在后面,大概是偷溜到花残岭秘窟去了,她算是白费心机,你现在怪她,已经来不及了。”

清尘脸色难看已极,强抑怒火说:“三法师,贫道已经说过,月落花残两处的人,虽然是贫道暗中策划培植的,但决无私培实力的意图,这都是为了本教未来发展而准备的亲信人手。”

云栖观主长叹一声,苦笑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情势险恶,**师还是聚精会神对付周小辈吧。”

清尘知道多辩无益,向受伤的老道问:“香堂目下怎样了?其他的人呢?

老道一面撕袍袂绑住创口,一面惨然叹息道:“据弟子所知,香堂已被他们占据了,逃出来的人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了。”

清坐一咬牙,向身后的人说:“无论如何,咱们得到香堂看看结果,这就走。”

云栖观主向站在五十步外,并肩含笑向这里眺望的永旭一指,说:“周小辈两个人怎办?”

清尘目露凶光,恨声道:“他们正好挡住我们的去向,当然先解决他,不然此很难消。”

永旭和冷魅并不走,颇饶兴趣地卓立,含笑日迎渐来渐近的愤怒人群。

清尘在十余步外举手,示意跟来的人止步列阵,然后独自上前,向含笑等候的永旭走去。

先前脸上愤怒激动的神情一扫而空,换上了庄严肃穆的表情,在丈外止步,目不转瞬地不住打量永旭和冷魅。

永旭在心理上早有准备,尽量放松情绪,妖道的法力并不比顺天王差,而且可能更高一分半分。

与会邪术的人打交道,心情紧张必定吃亏,不能控制自己七情六欲的人,最好少和道术通玄的人打交道。

他的三位恩师皆为玄门弟子,武林尊称宇内三仙,所以他对邪术知之甚详,定力超人一等。

面对这位号称老神仙的**师,他有坚强的自信心,也决定了对付妖道的最佳妙策。

他将冷魅挽至身后,泰然稽首行礼。

这是他行道江湖以来,第一次使用玄门礼数与人相见,可知他十分重视清尘老道,将对方视为最强悍的劲敌。

清尘法师居然不敢托大,破天荒回了一礼。

“晚辈周永旭,幸会幸会。”永旭收敛了惯常的嘲世者笑容,一本正经:“打扰道长仙居,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清尘冷冷一笑,沉静地说:“施主这几天来,在敝山门附近出没如神龙,威风八面,抢尽机先,贫道万分佩服。果真是武林无辈,江湖无岁,年轻人猖狂进取,贫道毕竟老了。”

永旭也冷冷一笑,说:“道长客气了。姜是老的辣,晚辈这几天来,虽说小有所成,但处处皆受到强力的牵制。多次陷入道长计算中,彼此各有所获,也各有所失,棋逢敌手,将遇良才。可以说,晚辈自出道以来,道长是晚辈最强悍的劲敌,斗智斗力晚辈皆略逊一筹,道长何必兴起垂老之叹?”

清尘淡淡一笑说:“施主的来意,贫道已经完全了解。”

永旭客气地说:“晚辈甚感鲁莽,但情势逼人,道长见谅。”

“贫道不是善言巧辩的人,恕贫道不多解释。”清尘欠身说,神态渐变。

“其实也无解释的必要,因为解释的时机早已消逝了。”永旭的口气也逐渐强硬。

“不错,目下的情势,恐怕只有一种结局。”

“对,但结局如何,完全操于道长之手。”

“这是双方的事,贫道怎能操于手中?施主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贫道不敢苟同。”

“晚辈所说,确是实情。”

“这……”

“迄今为止,除非是生死关头,晚辈不曾滥用杀戮。贵教香堂秘坛虽说已被晚辈占据,但除了贵教弟子于混战中有十余人受伤之外。其他的人目前仍然平安无恙,这已经明白表示晚辈的立场。如果道长愿意善了,晚辈以诚意接受道长的安排。”

“施主之音……”

“晚辈无意干预道长的事,只要道长肯将顺天王交出,撤回对顺天王的一切支持,晚辈专诚向道长道歉,立即远离茅山,不再打扰道长的清修。”

“贫道抱歉,不能答应你。”清尘一口拒绝。

“道长…”

“施主目下的情势十分危急。”

“哦!道长是不打算和平解决了?”

“不错。施主只有两个人?”

“道长不会排出十绝大阵吧?”

“目前不会。”清尘语气含糊:“听说施主剑上已可发出剑气,这是玄门内丹火候臻五气朝元境界的初步功夫。需有大恒心大毅力而且天赋特异的人,下一甲子苦功方能臻此境界。施主小小年纪,已经有此惊世成就,委实令贫道佩服。”

“江湖传闻,未可全信。晚辈的些小成就……”

“贫道并未全信,因此希望向施主请教求证。”清尘兜了半天圈子,说了一大堆废话,这时方吐露主题。

“道长客气,晚辈希望能令道长满意。”永旭的语气充满信心。

“如果施主真的练成了剑气。”清尘下另一步棋:“那表示贫道练功不勤,内丹不成,道力相去远甚,不得不借助外力相抗,届时施主幸勿见罪。”

“晚辈已无所抉择,是吗?”永旭说,心中暗骂妖道可恶:“道长所指的外力是……”

“施主届时自知。”清上阴笑着说:“时光不早,施主准备好了没有!”

“道长随时可以赐教。”永旭说,举手向后一挥。

冷魅神色紧张地向后退,退至二十步外便毅然留下来。

本来,永旭事先已交代过,要她远出百步外与自己的人会合,但她太过关心永旭,退至二十步外便毅然留下来。

永旭已无暇照料冷魅了,稽首施礼退后三步。

清尘也施了礼,也退后三步。

第二次行礼毕,一声剑啸,双剑同时出鞘,各立门户。

虽则双方口头上皆相当客气,事实彼此皆心中明白,这不是一场印证较技的武学切磋,而是一场有敌无我的生死决斗。

但高手相搏,仍需维持表面上的礼貌。

亮剑后,按规矩行礼如仪,一是武林当代后起之秀,一是一教之主,少不了有一番中规中矩的礼数,以免有**份。

礼数已尽,双方东西相向,已明白表示无主客之分,谁能抢先一剑将对方置于死地,谁使是胜家。

永旭位于西面,阳光正好影响他的视线,他不能屈居劣势,因此他该全力争取移位的先机。

剑向前一伸,他开始移位;左移位占壬癸主位。

清尘却向右移位,明白地表示要阻止他占主位的意图。

所有的目光,全向他两人集中,人们屏息着观战,鸦鹊无声,紧张的气氛,逼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双方皆是剑术名家,同是练气的高手中的高手,剑一动,强大的气势与无形的压力,像浪涛般向四面八方汹涌而出。

御剑的内力聚于锋尖,剑气开始一阵阵迸发。两人的袍袂无风自摇,两双冷电四射的眼睛杀机怒涌。

大敌当前,两人逐渐失去高手必具的耐性。

双方的气势相当,谁也压制不了对方的旺盛信心和意志,得看出招的声势与耐力,方能看出强弱来。

清尘毕竟老练,知道这种先拼元神的僵持极耗精力,上了年纪的人,怎可与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拼元神徒耗精气神三宝?

老道脸色突变,剑突然改变进击的功架,开始缓缓地舞动,口中念念有词,脚下也走着奇异的步法,赫然是踏罡步斗的降神舞步。

永旭的脸色也变了,变得冷寞异常,双目神光消逝,凝神内视与外界完全隔绝,剑尖上升,上升,成了朝天一柱防御力极为薄弱的剑式,屹立在原地像个石人。

风吼,雷鸣,清尘的剑逐渐舞得更快,彻骨奇寒的剑气远及丈外,异像出现了。

似乎,老道的袖口,袍袂下、领口,升起一阵阵隐约可见的红光芒影,而全身各处却涌出袅袅薄雾,念咒声与剑啸声混合成一种令人狂乱的噪音,剑气激起的罡风气流愈来愈紧。

左移、右旋、老道的身影,逐渐隐没在股俄的红光与雾影中。

永旭屹立如山,像是睡着了。似乎,他整个人在慢慢地萎缩,慢慢地被红光与雾影所吞没。

五六丈外的云栖观主与三法师清真,脸上出现宽慰的笑容。

“这小辈在**师的回煞降灵**控制下,毫无抗拒之力。咱们以往估高他了,字内三仙的门下弟子,定力有限得很。”三法师清真傲然地说。

“宇内三仙不是咱们天师道的门人,他们以练玄门性命交修的内丹为主,根本不会仙术。”云栖观主说:“李天师被他所制的传闻,恐怕是造谣而已,并无其事。”

两人正在得意,墓地雾影中红光一闪,一声长啸与一声霹雳震耳欲聋,接着光华耀目,奇异的刺目闪光有如烈日的火焰,一间即没。

罡风四逸,雾影消失。

清尘脸色灰败,连退七八步,退出正在消散的雾影,脚下虚浮。

举剑的手不住抖动,剑尖不见了,断掉五寸左右。头上九梁冠也失了踪,被击碎四散而坠,披头散发狼狈已极。

永旭双目神光炯炯,但脸色却安祥平静,霜华剑晶芒刺目,熠熠迫人,锋尖前芒影如虚似幻吞吐闪烁,指向惊惧万状步步后退的清尘,沉静地一步步跟进,似乎随时皆可攻出追取清尘的老命。

“助我!”清尘虚脱地叫。

云栖观主与清真不约而同双剑齐出,身剑合一从左右涌至,快逾电光石火。

同一瞬间,永旭一声低叱,剑发“乱洒星罗”剑术绝招“星河倒挂”,以雷霆万钧的声威,功出致命的狠招。

三剑接触攻来的霜华剑,聚力一击力道如山。

一声暴震,火星爆炸般向四面八方飞射,剑气的锐啸有如利器以高速飞行的刺耳啸鸣。

三位法师聚力一击,吃了大苦头。

清尘像皮球般弹退丈外,腿一软砰然挫倒,口角有鲜血沁出,气息像是绝了。

云栖观主与清真,像被狂风所刮,被震得分向左右后方飞返丈余,脚下大乱,再退了三四步,方用千斤坠稳下身形,脸色如厉鬼,似乎失了魂。

永旭也耗损了不少精力,无法再行追击,站在原地作紧急调息,呼吸深长,脸上也失去血色。

雷霆一击,他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对方三人聚力作石破天惊的孤注一掷,几乎击散了他的一气神功。

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碰上如此强悍的对手,比上次在九华山力排顺天王更费力,更凶险,更可怕。

倒地的清尘屈一膝挺起身躯,脱力地厉叫:“摆阵!碎裂了他……”

三十余名道俗男女,纷纷撤兵刃移位。

远处的冷进尖叫一胄,飞掠而来。

荒野酉面的矮林中,突然响起一声震天长啸。

最先现身掠来的人是大魔、穷儒、枯竹姥姥、铁臂猿邹苍……十余名人质都来了。

接着是四十余名白衣男女,一个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纸,大白天烈日当头,这些人依然鬼气冲天。

东面,狂笑声有如九天殷雷,人群来势如潮,千幻剑中气充沛的叫声传到:“要摆阵群殴吗?周贤侄,让咱们与他们决一死战。”

来的人真多,千幻剑一家、南京双雄、大魔的一些朋友、香海宫主主婢、大小罗天第一条好汉辛文昭余小秋,实力空前雄厚。

清尘三十余名男女,陷入重围。

阵不敢向永旭涌去,反而集结自保。

最先到达的是冷魑,她挡在永旭身前,横剑怒目相向,在对方人多势众一涌即至的紧要凶险关头,她竟然有勇气准备生死一拚。

永旭已恢复元气,伸手将冷魅挽住向后退,感情地说:“小梅,我告诉过你,要你与大魔会合的。”

冷魅吁出一口长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可无恙?”她既声问,惶急之情溢于言表。

“已经恢复元气,不曾受伤。”

“谢谢苍天广她低呼,感到脚下一软,有脱力的感觉。

“小梅,你何时可以听话?”永旭手上一紧,紧紧地挽住她的小蛮腰,不让她腿软挫倒。

“我……我现在开始听话了。”她的泪水终于滚下香腮:“求求你,不要走险,不要……”

“你还有多少个不要?”永旭打断她的话。

“我的胆几乎被你吓破了,你……”

“不要怕,危险已经过去了。”永旭放了她:“你退后,我还有事与妖道理论。”

“永旭哥……”她终于叫出亲呢的称呼,忘形地扑入永旭怀中。

“不会有事的,走吧!”永旭柔声说。

她默默地退下,颤声低语:“为了我,请不要轻生涉险,我……我好害怕。”

“我会的,因为我已经答应你了。”永旭说,举步重新欺进。

反包围已经形成,所有的目光皆向永旭集中。

第一个向永旭身边靠的人是李家驹,千幻剑的长子。

然后是辛文昭和余小秋、李家骅、李家凤。

六位年轻男女一字排开,家驹一声长笑,大声说:“千军万马,咱们六兄弟姐妹可以杀个七进七出。永旭弟,下令进攻。”

六剑齐举,气氛一紧。

清尘知道大事去矣!举着断剑咬牙道:“周施主,不要欺人太甚。”

永旭剑后一挑,不悦地说:“道长,你说谁欺人太甚?你再说一句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也算是一教之主,应该明白是非黑白。”

清尘当然知道自己理屈,恨恨地说:“你要谈什么?”

“有两件事与道长商量……不,希望道长能办到。”永旭的口气变得强硬了。

“哪两件事?贫道不一定要办。”

“你要办的,因为你已经别无抉择。”

“哼!”

“不要哼。其一,把顾天王的藏匿处相告。我知道你昨天派人领他那一群人躲起来了,要等群雄散去后再远走高飞。”

“不要在他的威胁下屈服。”三法师清真大叫。

永旭向清真一指,厉声说:“我知道你是顺天王的知交,也是安排在敬天教生根的忠实匪党。我警告你,在下的耐性有限,不要激怒我,那对你将是最坏的凶兆。”

清尘长叹一声,向清真说:“三法师,如果你想同归于尽,你就下令吧,这里的事交给你了,因为你有权作主。”

“**师,你呢?”清真惊问。

“你还没看出败亡在即的恶劣情势吗?形势逼人,你要顺天王呢,抑或是要你自己的性命?你选吧。”清尘伸手拭抹口角的血迹:“我内腑受伤甚重,气机全毁,阵势由二法师主持,由你发施号令发动阵势。”

云栖观主大声说:“本法师自始便反对接纳顺天王。本教创教迄今。已有一甲子历史,自从教主升天之后,二十年来**师始终反对由北路教坛总领江南教务,拒不接受总教主派员南来视察与整顿的励令,私自培植实力,月落花残两地的秘密,本教弟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当初顺天王前来拜会,本教已经议决结于境外接见款待礼遇,以免引起官府注意。可是这次顺天王投奔江西宁王府失意归来,三法师却又力主接纳,**师也有妥协收容的念头。

目下为了顺天王,本教已到了存亡绝续的生死关头,难道说。三法师希望本教覆没吗?**师兼代教主,难道竟因些小创伤,便将本教存亡的重责,委任给三法师吗?三法师与顺天王交情深厚,内情复杂,本教弟子知道底细的人并不少。”

三法师清真厉声道:“二法师,难道你将江湖道义置之不顾吗?”

云栖观主冷笑道:“本教的弟子,十之**不是江湖人。”

三法师清真责问的嗓门更大:“本教从不在暴力胁迫下低头,你在一手断送本教六十年来的声誉。”

清尘长叹一声,苦笑道:“你们都不要说了,窝里反让人看笑话吗?”

云栖观主冷笑一声道:“**师,这不是让人看笑话,而是为本教的存亡绝续而争。问问周小辈吧,看他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永旭颇感意外,惑然道:“怪事,贵教难道没设有教主?三位法师到底由谁全权负责?

每件事都要经过三人议决吗?”

“你少管本教的闲事。”云栖观主不悦地说。

“不是在下想管闲事。”永旭沉声说:“而是这样耽误下去,顺天王可能已逃出百里外去了,在下岂不枉费心机?你以为在下能站在此地,等你们举行一次吵吵闹闹的三巨头会议之后,再和你们打交道吗?”

“你又想怎样?”三法师清真厉声问。

“你将立可分晓。”永旭冷笑,剑徐徐前伸。

六剑齐举,无边杀气风起云涌。

外围,群雄以千幻剑为首,形成了力量雄厚的八组剑阵,开始向前推进。

清尘老道一咬牙,一字一吐地说:“我答应你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什么?”

永旭郑重地说:“贵教在收买人心方面,作得有声有色,的确花费了巨额金钱,收效甚宏。从现在起,贵教必须立即停止派遣高手至外地,以不法手段敛财。像绝笔生花这种剧贼,早晚会被查出来的。”

这一条件在敬天教来说,不啻扼杀了扩展教务的生机。多年来,妖道们取之干信徒和门人弟子的金银,为数极为有限。全靠派出高手在各地以不法手段铁财开销,如不派人外出,万事非钱莫办,财路一绝,如何扩展实力?

清尘脸色一变,迟疑难决。

“在下也是为诸位好。”永旭续加压力:“纸包不住火,绝笔生花身份暴露,就是最好的说明。等到有那么一天,执法者与苦主大举光临,那时悔之晚矣!这件事道长是否答应已无关宏旨,在下相信绝笔生花与月落花残秘窟的事,已经传出江湖,闻风而来的人恐怕已经在途了。现在,可否将顺天王的藏匿处见告?”

“不要告诉他!”三法师清真厉叫。

云栖观主大声说:“除了三法师之外,贫道与**师皆不知顺天王的正确藏匿处所,因为这件事乃是三法师所一手安排的。”

永旭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们仍在玩弄阴谋诡计,你以为在下相信吗?”

云栖观主毫无所惧地说:“咱们不是输不起的人,没有玩弄阴谋诡计的必要。这是事实,阁下必须相信。**师对接纳顺天王的事并不热心,贫道却坚持反对,只有三法师极力支持。”

清全接口道:“昨天你击溃了姬家父子,顺天王恰好至三法师处洽商应变事宜,因此逃过一劫。溃败的消息传至三法师处,顺天王知道大事去矣!便央求三法师替他安排暂时藏身的处所。附近百里内,南京双雄的眼线甚众,大魔的江湖朋友更是无孔不人潜伏各地,脱身不易,这时逃亡是逃不掉的,潜伏待机是最稳当的办法,只要本教不溃散,他稳可受到庇护。”

云栖观主也说:“本教自教主二十年前飞升后,留下的法谕是不可设立教主的名位,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三位**师共同主持教务,各领地盘。香堂秘坛四平山附近由**师领有;茅山附近是贫道的香火区;三法师的教区在仙坛山一带。周施主前来茅山,走的地带就是三法师的教区。”

永旭点头道:“这是说,从这一带往南,全是三法师的地盘了。”

云栖观主道:“不错,南面十余里便是教区的北端,地盘包括了金坛与溧水溧阳三县的大部分。顺天王到底藏匿在何处,只有三法师知道。”

永旭向三法师清真逼进两步。声色俱厉地说:“你如果不说,在下必定杀你。”

清真退了两步,扭头左右顾,发现自己的人,皆以无可奈何、爱莫能助的目光注视着他,而且徐徐向外退。

他长叹一声,哀伤地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一切道德仁义都不存在了。好吧,我告诉你,他在仙坛山清泉西面的丹房隐身。”

“阁下请带在下前往。”永旭沉声说。

“你可以杀我。”清真凛然地说:“要我带你前往,万万不能。”

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道童越众而出,稽首说:“三法师容禀,弟子愿带他们前往仙坛山一行。”

“这……”

永旭问道:“小法师,你知道丹房所在地?”

“弟子是得房的司炉。”小道童说。

永旭心中有事,未留意小道重的语病。按理,小道童年方十三四,不要说责任重大的司炉,连烧火小道也轮不到小小年纪的人担任。

“好吧,那就劳驾小法师一行了。”永旭说。

这里的事不能放下不管,花残岭秘窟的落难人,发誓要解救月落谷的难友,因此此地的事仍需大批人手处理。

再就是清真法师明白地表示,如果前往仙坛山的人一多,顺天王的眼线必能发现警兆,很可能立即逃离丹房。

因此,永旭决定请于幻剑与群雄在四平山坐镇,自己与辛文昭押着小道童立即动身赶赴仙坛山。

但他的意见首先便遭到冷校的反对,接着反对的是家驹兄妹。最后,为免人多误事,由余小秋与冷魅一同前往,以对付顺天王那些死党。

两双爱侣押着小道童动身南下,急急奔向南面的仙坛山,以快速的行动急赶。

小道童自称道号元极,脚下功夫不弱,以快步赶长途,居然在养气凋息上控制得很好。

二十余里仅费半个多时辰,到了仙坛山西麓。

仙共山已是保水县地境,西距深水城约四十余里。

山上有三仙坛仙迹,丹井便是传说中葛仙翁炼丹的所在。山下的清泉水质甚佳而且水量充沛,形成一条小溪,西流数十里汇人丹阳湖。

一路上,大家埋头赶路,由于所经处皆是人烟稀少的山区,鸟道羊肠不能并行,因此相互之间,想说话也没有机会。

绕山麓而过,地势更荒僻,路两旁林深草茂,走上五七里不见人烟。

小道童无极走在前面,脚下甚快,居然呼吸并不急促,而且脸上仅现些少汗影。永旭跟在后面,后面依次是辛文昭、余小秋、冷魅。

“小法师,还有多远?”永旭问。

“快了。”元极头也不回信口答。

走在最后的冷魅,突然紧盯住小道童的背影,片刻,用平静的嗓音说:“永旭,请到后面来,我有些事告诉你。”

永旭门在一旁,向辛文昭说:“大哥,看住他。”“他”,是指小道童无极。

他到了冷魅身旁,冷胜不等他开口,挽住他附耳低声啼咕了片刻。他眼中涌起阵阵疑云,含笑拍拍冷魅的粉颊,脚下一紧,超到前面去了。

“还有多远?小法师。”他问。

“约五六里,绕过前面的小坡顶,便可看到丹房了。”元极指着前面两里外的小山说。

后面,冷魅与余小秋并肩而行。不久,余小秋又跟上了辛文昭,低声说了一阵悄悄话。

登上坡顶,眼前一亮。这是一处五六里长的平坦山坡,只生长野草与荆棘,草深及踝,一望无涯。

向西望,地势下降,田野村落星罗棋布,视界可及二三十里外。

无极徐徐止步,用手向下面一指,用稳定的声音说:“看到五里外小溪旁那茂林中的房舍吗?那就是三法师的丹房。”

“唔!丹房?那不是一座小村吗?”永旭惑然问。

“丹房就在小村外侧。”

“咦!外侧好像是一处辗房。”

“就是三法师炼丹的丹房。不过,顺天王其实并不躲在丹房内。”

“哦!躲在何处?”

“三法师已定下了最后的神机妙策,作为万一全盘失败时的走险绝着,没想到竟然用上了,也没想到居然可以成功。”

“顺天王躲在何处?”后面永旭的声音极不稳定。

“砰!砰!”两声怪响,有人体倒地声传出。

小道童无极徐徐转身,眼中冷电四射,似乎喷出无穷的怨毒之火,阴森森地、狠极怨极地死瞪着永旭。

永旭用手不住轻拍太阳穴,目光朦胧,身形一晃。

“砰!”辛文昭倒下了。两位姑娘早已不省人事。

“顺……顺天王……”永旭含糊地叫唤。

“他就在左近,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无极咬牙切齿地说,猛地飞起一脚,正中他的心坎。

永旭向后飞,重重地仰面摔倒,手脚略一抽搐便失去知觉。

四面八方五六十步外,短草荆棘中纷纷站起二十余个人。顺天王仍是毕夫子打扮。

丢了右臂的大力殃神景星和尚,右臂被砍处仍裹着伤巾,上身也被伤巾缠住,大概背部被姬少庄主斜刺的一剑不算轻。

另三名亲信一是右膝已碎成了病子的张大为,一是姓顾名兴的花甲文士,一是面目阴沉的商世杰。

顺天王的六亲信一僧五俗,目下仅有四个人,另一人毒王已死,扮老妇的灵狐也不幸丧生,剩下的这四名亲信,也有两人成了残废。

其他的人有姬家父子、绝笔生花、与十余名风雁翎刀的源悍大汉。

永旭四个人全都昏迷不醒,但接近的人皆不敢轻懈。

顺天王是唯一沉着的人,大踏步走近说:“谢谢你,郭姑娘。”

小道童元极淡淡一笑,说:“三法师清真道长老谋深算,果然用上了这步险棋。”

“郭姑娘,这件事**师与二法师是否知情?”

“如果让他们知道,大事休矣!”

“**师也许会怪你。”

“算了!”元极苦笑:“月落花残两秘窟事败,我已用不着留在此地了。把周小辈剖腹挖心之后,我随你逃至浙东准备东山再起。我灵狐郭慧娘有把握重振声威,我游踪天下物色帮手,你重建根基发展实力,今后仍然大有可为。”

原来这小道童无极,竟然是真的灵狐郭慧娘。

顺天王走向仰躺在草中的永旭,恨声道:“我要将他的头用石灰渍住,传示天下警告那些不自量的江湖小辈。”

二十余个人,已将地下的四个昏迷不醒的人围住了。

风从西南方吹来。顺天王刚拔剑,剑尚未出鞘,东北角的几个人,突然摇摇晃晃向下倒。

“咦!”顺天王惊叫。

地下的永旭突然张开双目,淡淡一笑道:“我神龙浪子的头,并没有多少价值。在江湖道上,我神龙浪子还算不上什么人物

顺天王一声厉叫,剑出鞘风雷乍起,用上了傲视武林的玄门绝学太乙玄功御剑,行致命的雷霆一击。

同一瞬间,辛文昭余小秋人未站起,致命的暗器已先发,飞刀与子午钉幻化电虹破空而飞。

永旭身形斜升,霜华剑撤出了重重剑网。一气神功激发纯阳真气,行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

双剑接触,像是响起一声暴雷,罡风迸发。

一旁的灵狐尖叫一声,被爆发的剑气震得仰面便倒。

冷魅贴地射出,恰好一剑贯入灵狐的小腹。

顺天王嗯了一声,连退五六步,大袖与青袍的前幅,全化为碎布片飞走了,脸色泛青,口角有血迹。

永旭双膝下挫,脸色如火,虎目精光一敛。

同一刹那,姬老庄主、大和尚殃神、张大为、商世杰、顾兴,兵刃与拐杖随着及时到达的冲势,齐向永旭集中,不顾一切全力攻击。

冷魅发狂胜贴地回滚,挡住了只有一条腿的张大为,从下面急滚而过,把张大为唯一完整的左腿齐膝削断。

辛文昭一声怒吼,跃起之际连发三把飞刀,把屏住呼吸狂冲而来的两名使雁翎刀的大汉,射倒在丈外。

余小秋也用子午钉射倒了两个扑向永旭的人。

姬少庄主与妻女位于西南角,未受绮罗香熏倒,但冲得晚了两步,远在三丈外。

变化太快,像在同一瞬间发生。

一声怒吼,永旭招发杀着“乱洒星罗”,一气神功再发,拼余力行决定性的最后一击,但见剑虹乱飞,锋尖幻化颗颗寒星,剑啸声宛若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高速的破空锐啸刺耳。

没传出兵刃的交击声,每一道剑虹皆从围攻的兵刃空隙中楔人,永旭的身形有如无形质的幽灵,在对方的兵刃中扭曲闪动,流转如烟。

电虹逸出重围,恰好迎着随后冲近的绝笔生花。

“你也想死?”永旭的叱声冷酷无比。

暴乱的人影突然静止,剑鸣声袅袅,余音不绝。

时光像是停住了,血腥触鼻。

绝笔生花的呼吸像是停住了,死盯着点在心坎前的剑尖,如见鬼魅。

那支平时很少让人看到,九合钢母打造的一尺二寸生花妙笔,绝望地伸在永旭的右外侧偏门,根本就伤不了永旭。

“砰!”张大为倒下了,嘎声大叫:“补……补我一剑!”

最后倒下的是大和尚殃神,心坎的鲜血染得胸腹一片红,精力一懈,抽搐着倒地。唯一未倒的人,是姬老庄主。

辛文昭与余小秋两支剑,指向丈外骇然止步的姬少庄主妻女,暗器待发。

冷魅吃力地挺身站起,往永旭身边一靠。

绝笔生花长叹一声,战栗着一步步后退。

其他的人,皆被统罗香器倒在三丈外。

永旭脸上的血红色慢慢消退,最后苍白如纸。

他的剑指向五六步外的顺天王,强提真气说“在下本来不想杀你,但你的太乙玄功太霸道,在下无法控制反震。你如果不死,你我的血债一笔勾销。”

顺天王身形一晃,口中鲜血一阵阵向外涌,手一松,剑突然失手坠地,突然以左手压住心口,虚脱地说:“十万大军,也没能将廖某困住,你……”

“在下以纯阳真人藉剑上所发的真气,破了你的五行遁术,逼你作孤注一掷,一气神功正是太乙玄功的克星,你被玄功反震,气散功消,今后已不可能练武了。”

“你以为老夫会以残废之身,任人宰割?”

“那是你的事。”

顺天王按在心坎的左手向下落,凌落的胸衣出现一点金色奇光。那是一柄可隐藏在油套内的金柄小匕首,正是这一代果雄作为兵解的利器。

“王业不再,帝业成空;老夫耄矣!夫复何言?”顺天王仰天厉叫道:“周小辈,在剑州老夫未能攻破你周家村,乃是平生一大恨事。老夫曾经纵横天下,死在你一个后生晚辈手中,九泉……含-恨……”

“砰”一声响,顺天王终于倒下了。

永旭仰天吸入一口气,向右肩并中剑右臂已毁的姬老庄主说:“你们带着人走吧,不要让在下改变心意。”

能走的人都走了。冷魅含着泪扶永旭盘膝坐下,让他行功调息以恢复元气。

不久,永旭引气归元行功三周天,疲乏地站起说:“这一场生死拚斗,好可怕。辛大哥,我送你返乡。”

辛文昭脸上有真诚的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必了,你的行程不顺道,而且我想先送小秋。”

“不要管我的行程。”他语气十分坚决:“我和小梅一定要送你们返回故乡,着宁王的爪牙敢对你怎样?”

“贤弟你……”

“大哥,请不要拒绝。”他说:“小梅,我们跟去余家,他这个江湖浪子,说不定那条神经不对,又会开溜的。”

“贤弟,你和冷姑娘……”

“呵呵,小梅愿意嫁给我。”他亲昵地挽住冷魅:“我们是一双对头鸳鸯,对不对?”

冷魅擂了他一粉拳,羞笑着说:“皮厚!谁说过愿意嫁给你啦?”

余小秋噗嗤一笑,挽着冷魅昵声说:“小梅妹妹,你可千万要抓牢他,永旭弟不老实得很呢,那位千幻剑的千金家凤小妹妹更在旁虎视眈眈呢。”

“对,我得防着小凤儿。”冷魅毫不脸红地说:“一龙一凤,相处久了不是好兆头。辛大哥,咱们赶快动身。”

永旭与辛文昭哈哈大笑,在笑声中向山下走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