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督主大人依旧繁忙,即使扔了许多事给旁人,陪墨念的时间还是少得可怜。
他心里愧疚,尽可能挤压出时间,虽回府时天已经黑了,也比往常要早一些。
墨念没想到督主今日回来得早,还在房间里与卯一小声商量些什么。
秦逸推开门,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墨念没注意他望向卯一瞬间阴沉的脸色,欢喜地投进他的怀抱。
“夫君今日怎么回来得早一些?”
“想你了。”秦逸很少说这样的话,耳尖变得有些红。
卯一见状行了礼退下。
虽然知道墨念只爱自己一个,但秦逸还是忍不住醋了,过度的自尊使他问不出口,只能憋在心里。
见她没有想要解释的念头,愈加让他郁闷。
整个督主府遍布自己的暗卫、眼线,秦逸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轻而易举。
但他固执地等她主动告诉自己。
但当秦逸再次看见卯一与墨念在一处,并且卯一看到他少有慌张地收起一个包裹时,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飘出话本子上小姐与侍卫、夫人与奴才等各种私奔的戏码。
“这包裹是什么?”他沉声问道。
卯一知主子问的是自己,立刻跪下,沉默不语。
墨念有些着急,她计划了许久,不能在此刻前功尽弃。
“过几天我再告诉你好不好?”她过去拽他的袖子。
“好。”秦逸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很快平静下来。
不过是时间,一辈子都是她的,他又何必在乎那几天。
墨念第二天回了家。
自她醒过来,还没有回过墨府。她不想让墨太尉为难督主,因而没告诉秦逸,独自回了家。
墨太尉刀子嘴豆腐心,到底心疼鬼门关走过一趟的女儿,虽冷声“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爹?”,也免了她的礼,赶紧叫人坐下。
“当初跪着求我将女儿嫁给他,如今你回门,人影都见不到!”墨太尉以为女儿在督主府受了冷落。“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和离,告诉爹,爹为你做主!”
“爹,是我不让他来的。”墨念好笑地看着他。她原以为原身的爹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如今看来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有时这方面,和以前的督主大人还挺像的。
“爹,他如今是我夫君,也是您女婿,您可不可以对他好些?”
“这才嫁出去,心就向着他了?”看女儿神色无奈,墨太尉冷哼一声。“若不是你与他做出那样糊涂的事,我断不会将你嫁给秦逸。如今木已成舟,我再不承认他的身份,在外人面前我还能叫他难堪不成?未免太小看你父亲的为人,也太小瞧一个东厂督主的手段了!”
墨念知道他这是让步了。
父女两又说了会话,吃了午饭,墨念这才同父亲告别。
秦逸自墨念跨出督主府的门槛就得了消息。
来禀报的奴才说夫人让他不必过去,很快就回来。
虽是这么说,等墨念从墨府出来,已过去两个半时辰,秦逸在府外也等了近两个时辰。
墨念既然不让自己跟过来,自有她的道理,他绝不会给她添麻烦。
墨念刚出府,便看见下轿迎她的督主大人。
“你都这样忙了,不必过来的。”她小跑过去。
“今日清闲,我便过来等你。”秦逸将她扶上轿。“岳父大人可说了什么?”
墨念回想墨太尉的话,不禁心中复杂。他为了娶她,说出在这个世道是那般伤自尊的话,任自己的父亲讽刺和责骂。
“他说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叫你下次陪着我来呢。”
“好,下次我陪着你。”秦逸看她故作笑吟吟的样子,恐怕他这岳父又因着他太监的身份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他装作相信,只因为喜欢她心疼自己的样子。
虽说清闲,秦逸仍旧是在书房处理了一下午的公务。
若是平日在书房,墨念总会寻各种缘由来与自己腻在一起,见他毫不介意,她便一直陪着他。
只是今日没听到熟悉的声音,秦逸有些失落,一时错过了晚食,竟也没有人过来提醒。他匆匆整理好杂乱的书桌,怕墨念等着自己还未吃饭。
秦逸一路焦心,倒是忽略了院子里的人被清得一干二净。
“夫人可吃过了?我今日忘了时辰……”他推开门,却呆呆地站在纱帘外。
房间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屋里的各处家具皆贴上了“囍”字的剪纸,边角处还有金箔纸描边,大红的蜡烛正燃,心上人穿着当初成亲时的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
他晦涩开口,“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墨念等了许久,听到他的声音紧张起来,这算是她第二次成亲,但却是正经的第一次。“成亲得是两个人一起,才能白头偕老。”
天下哪只有一个人就可以拜堂成亲的,可他偏偏做了。她不想让他留下遗憾,更想让他知道,让别人知道,是她愿意嫁给他,且是要相守一生的。
“你快去换衣服呀。”
桌子上摆着他那天的穿的喜服。
原来这就是她这几天一直在做的事。
如此也只有卯一敢将这喜服拿出来给她。
秦逸换好衣服,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夫人今日真好看。”他由衷说道。
“你还没掀盖头呢!”
“夫人这是等不及了?”
墨念知他是故意逗自己,“嗯,等不及了。一想到要嫁给督主大人,墨念一刻也不愿多等。”
“那便不等了。”秦逸压下眼中汹涌的泪意,挑开了她头上的红帕。
为他上了新娘妆的墨念,比平日的模样多了几分妩媚,少了几分清冷,但各有各的好看。
这都不是他在乎的。
秦逸最在乎的,是她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只有他。
“督主大人日后可以慢慢看。”墨念被他盯着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好,以后慢慢看。”秦逸捉起她的手,与她饮一旁备好的交杯酒。
原身是不个不胜酒力的,墨念又不爱喝酒,因此一杯酒后,头就有些晕乎乎得难受。
秦逸很快将她身上的繁重的首饰拆了下来,怜惜地将她抱上软榻,揉按着她被压得僵硬的肩膀。
动作熟练,力道正好,不知做过多少遍。
酒壮怂人胆,墨念没觉得,只能假装醉酒,意识不清,要与他做接下来该做的事。
早晚要面对的事,不如一次解决了,她不想给督主大人再误解自己的机会。
真正爱他,又怎么舍得看他为自己难过呢?
秦逸想等她明日清醒了再说此事,于是总左顾而言其他。
墨念急了,不知从哪儿力气扑倒了督主大人。
“夫人,我是,”话没说完,被她凶狠地堵住嘴。
两人互相这么僵持着,最终还是秦逸败下阵来。
“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墨念红着脸气鼓鼓地瞪着他。
“其实我是,”
“不许说!”
秦逸笑,“我只是怕夫人明日酒醒了要找为夫算账。”
“我没醉!”墨念一时口快,看他挑眉轻笑,懊悔不已。
“为了夫人,为夫看了那么多的话本,终于有几本是能用上的。”
墨念觉得督主大人此刻看起来像只……老狐狸。
至于为什么会加个老,可能是为了体现他精深广博的“话本知识”。
不远处,蹲在大树上的卯一抱起身边同样姿势的小猫跳下,逐渐走远。
任务完成,该去喝点酒庆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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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