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立长得笨重肥壮,加上云间月本就功夫在身,这一脚,陆长立怎么着也得生生挨下。
陆长立整张脸都扭曲了,他身边的护卫连扶都来不及扶,直接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动静闹得有些大,过路的行人都被惊到了,纷纷止步,看好戏。
陆长立平日里就在帝都城中耀武扬威,无恶不作,众人都有目共睹,自然清楚他是什么人。
自然也知道陆家这位庶子的习性,更清楚此人不好得罪。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还指指点点起来,“哎,得罪谁不好,非得罪陆家的小公子,这不是找苦头吃的吗?可惜可惜啊……”
“胡说什么呢,我看,不见得是人家姑娘惹了陆家公子,这小姑娘长的眉目清秀,定然是陆公子瞧上人家了。”
众人连连叹息:“哎,被陆家小公子瞧上也是倒霉,无权无势可不就有得受了。”
“……”
众人议论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姿态,尽管有怜悯之心,却无人敢上前相帮。
谁不知京城陆家,得罪不起。
云间月踹了一脚,还想踹第二脚。
可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不想事情闹大,就冰冷地扫了一眼一旁楚楚可怜的付娆,看都不看一眼摔倒在地上的陆家庶子,转身便要走。
陆家的护卫愣在原地,付娆也没想到云间月会这么大胆,可陆长立一直都视线不离云间月。
即便他是陆家庶子,可也是从小便养尊处优惯了的富贵子弟,何时被人当街打骂过。
简直有辱他一直以来在京城中,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形象。
陆长立尖叫嗓子着破口大骂,爬起来毫无形象冲着护卫踢去,“愣着作甚?一群废物,本公子都被打了,还不赶紧给本公子把这个贱丫头拿下,本公子不信治不了她。”
说着,他可能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又狠狠瞪了身旁的付娆一眼,“你也给我等着!让你带个人回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废物!”
云间月眼神一冷,讥讽地看着陆长立,忍住想要骂娘的冲动。
就他?就凭这几个护卫?
还想要抓住她?
护卫齐齐打了个寒战,不敢违背,一时间蜂拥而来。
而付娆也一心想着把云间月拉下水,周遭又无人敢动,云间月瞬间被一群护卫围在了正中央。
云间月嘲弄地看傻子一样看着陆长立,“找死!”
陆长立拍拍身上的土,捂着屁股,叫骂着,“贱丫头,进了陆家有你好受的,本公子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尽本公子的手段!”
云间月不想搭理,呵呵一笑,手掌缓缓凝聚灵力。
“不想死,滚。”突然,一道冷酷薄凉的声音似从地狱里传来,寒得让人心底发麻。
云间月顿时敛去灵力,错愕地抬眸冲着人群看去。
这道声音,她熟悉,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是她做梦都想要狠狠打一顿的人!
秋白!
云间月咬着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曾发誓要势不两立一步一步走近的男子。
灵阶大会结束了,他不该已经启程回西荆了吗?
他怎么也在这里?
云间月满脑子疑惑,定定地看着越靠越近,周身泛着寒气的秋白,一动不动,忘了自己还被一群护卫包围着。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也惊住了,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强大气场,一身嗜血之气的男子给吓到了。
他是什么人?
当然,在场也有少部分参加了灵阶大会的人,亦是一眼认出了这是西荆杀人如麻的摄政王。
不过,有了此前在灵阶大会的那一幕,此时,他们都不敢吭声,生怕被波及,触怒了这西荆的摄政王,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陆长立和付娆当然也认出来了,他们都在灵阶大会现场,自然亲眼目睹了西荆摄政王当众杀人的场面。
简直是毫不留情,连眼睛都不眨的杀人魔头。
欺软怕硬的陆长立怂了,他再蠢,也知道西荆摄政王秋白不讲道理,杀人毫不手软。
只是,摄政王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还亲自过来。
难不成,他动静太大,挡了摄政王的道,惹摄政王不悦了?
在场能够认出秋白的人,都这么想的,否则,摄政王不会平白无故走过来,还出言让人滚。
一瞬间,百姓逃也似的,做生意的摊贩也直接弃了摊位,散了干净。
一下子,整个青鸾大街,只剩下了陆长立和他带来的人,还有被困在中间的云间月。
陆长立脑子从来都是注水的状态,更何况,一见到秋白,就直接头脑一片空白,吓懵了。
还是付娆颤抖着双手,轻轻推了他一把,提醒着他要给摄政王解释。
陆长立睁大着那双眯得只剩条缝的小眼睛,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颤颤巍巍地走到摄政王跟前,伏着肥硕的身子,抖着声音道:“草民叩见摄政王,惊扰了摄政王是草民的错,草民愿意领罪。”
一旁付娆以及周遭护卫都纷纷跟着下跪,霎时间,只剩下了云间月站得笔挺,格格不入,目光平静地看着秋白。
秋白没理睬陆长立,气息冰冷。
而陆长立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又伸手指了指站得笔直的云间月,朝她身上泼脏水,“摄政王,草民不是有意惊扰您的大驾,而是这个贱丫头惹事,草民不过是想着教训她一下,还望摄政王恕罪。”
付娆也大着胆子抬头,附和陆长立的话,语气娇娇柔柔,媚眼含羞,“摄政王,就是这个女人先惹事的,和我们无关啊,还请摄政王恕罪。”
秋白一出现,就始终冷着一张脸,千里冰封的气息,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间月面色冷沉。
直到此时,他才把从云间月脸上的视线移到跪着的人身上去,面色冷沉得骇人。
燕十一跟在秋白身后,嘲讽着看着跪伏在地的陆长立。
主子其实早就看见云少主了,只是还不等主子露面,就被眼前这个死胖子抢了先,主子不生气才怪。
秋白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寒光,眼底杀意尽显,不耐烦道:“聒噪。”
秋白可不管是谁惹得事,他只是抬了抬手,燕十一就了然于心,直接一脚狠狠踹在了陆长立的身上,冷着声音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