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萧到了王府,利落地翻身下马,赤幽就迎了上来,“主子,按照你的吩咐,灵阶大会这两日,属下没让南绛出府,她派出去的人也给拦了下来。”
紫苏去了月重阁训练,而赤幽一直在府中帮她看紧南绛,所以,她去灵阶大会谁都没带。
牧九萧面不改色,点了点头,就走向了墨寒院。
一整日都不曾回来,她在墨寒院药圃培养了疗伤的灵药草,还需要去看看。
灵药的生长术法辅助必不可缺,淬炼之药有特殊的培养方法。
在药理方面,从她修习医术开始,便向来不敢大意。
更何况,经历今日一战,她更加发现了灵力消耗强大,她需要炼制出能瞬间恢复灵力的灵药。
想到医术,牧九萧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来,她蹙敛了眉,淡淡道:“赤幽,我让你查的慕容竹黎的下落,可有消息了?”
她还是不放心这个女人,纯真良善?真的这么简单吗?
她之前受伤所服用的药,尽数来自于慕容竹黎。
若非她本体对药物敏感,从没真正服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夜泽也是第一时间发现端倪,给了她提醒。
赤幽抿了抿唇,“主子,凉州城那里,已经不见慕容竹黎的行踪,目前还在查。”
赤幽垂下了眼帘,有些为难。
主子让她去查之时,慕容竹黎便不在凉州城了,而且她也没回凤栖城。
牧九萧赫然止步,眸光幽冷了下,轻嗤一声,“果然有问题,想来她不会那么听话。”
听到赤幽的回禀,牧九萧勾了勾嘴角,意料之中。
“行了,我知道了,继续留意南绛。”
牧九萧交代了几句,就回了紫桐小筑。
其实,昨日一早,南绛想要出去参加灵阶大会,是被孤北浔的人拦下了。
有孤北浔的明令禁止,南绛想做什么,还是会收敛些的。
南绛清楚牧九萧的身份,而牧九萧从不相信南绛会因为自己治好了她的伤,就会对她感恩戴德。
比起相信南绛会安分,牧九萧还是更愿意相信南绛会拆穿她,会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
倘若南绛出现在灵阶大会,她这场攻擂赛便不可能如此轻松。
灵阶大会之前暴露身份,就等于将自己置身危境,她还没这么莽撞。
不过,牧九萧扫了眼身后,眸光微顿,孤北浔这时候居然还没有回来,难不成是生气了?
摇了摇头,牧九萧不打算回去找人,孤北浔不是小孩子。
她不相信这家伙生了气还需要哄的。
“赤幽,若是南绛找来,就说不见。”牧九萧忽然顿住脚步,对着赤幽吩咐道。
赤幽恭敬道:“是,主子。”
……
宸王府北苑。
紫蔹从外面回来,对着南绛回禀道:“主子,云灵台那边传来消息,牧姑娘打败了林家大公子,拔得头筹,赢得了蕴灵牌和去往云庭宗的推荐函。”
对着铜镜正摩索着侧脸的南绛,一听到牧九萧三个字,瞳孔陡然放大,脸上闪过了一抹阴鸷。
一脸温婉瞬间变得狰狞恐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牧九萧!她凭什么!!!”
她一个绊脚石,除了只会给北浔惹来麻烦,她还会干什么?
平复了下心情,南绛冷淡而问,“我派去的人呢?”
北浔不让她出去,怕她坏了牧九萧的好事,可是她派了其他人去。
紫蔹一惊,顿了顿开口,“一直没回来,主子,会不会是殿下交代了什么?”
她其实不希望自家主子把心思都用在这些没有回应的事情上,尤其是违背殿下的意思。
紫蔹是盈妃当年指给南绛的护卫,不仅忠诚于南绛,更是要忠诚于孤北浔的。
所以,紫蔹不想看到主子和殿下对着干。
可是,紫蔹没想到自家主子一提及牧九萧,就赫然变了个人一般,会动这么大怒气。
一开始,牧九萧出手伤了南绛,紫蔹身为追随南绛多年的侍卫,还是替南绛怨怼过牧九萧的。
可后来,牧九萧不仅亲自过来给南绛疗伤,还顺便不计前嫌的治好了南绛久治不愈的伤痕。
紫蔹就改变了对牧九萧的看法。
那时,她才想起,最开始,是自家主子先找了牧姑娘的麻烦。
而她一时竟也忘了是自家主子胡搅蛮缠,惹怒了牧姑娘,才会被伤了脸。
可如今,牧姑娘都医好了主子,主子难道不该是感激吗?为何还要这样怨恨牧姑娘?
还有,牧姑娘拔得头筹,主子不该是欣喜,替牧姑娘高兴的吗?
紫蔹面露迟疑,稍微想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主子,属下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南绛蹙眉,冷声,“说。”
“主子,苦等殿下真的值得吗?”紫蔹犹豫着,说完这句话,立马垂下了头。
主子已经二十三,过了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还是苦守着殿下,不肯放手,这值得吗?
更何况,帝都城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就连各国使臣都知道,殿下在云灵台宣布此生唯有一妻,就是牧姑娘。
主子该明白的,她在最开始就输了,等下去值得吗?
南绛没有动怒,声音一下子轻了起来,思绪仿佛飘了很远,“紫蔹,你不懂。”
“我陪了北浔二十年,没人比我更爱他了,”
“我既然等了,那就必须要有个结果,否则我不甘心,”
“我一直相信总有这么一天,北浔会看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我,”
“等待多么美好,怎么会不值?”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几个二十年。我南绛既然等了,必须要有回应。”
说着,南绛清丽的脸上,又一次染上了浓浓的恨意。
是她!
都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牧九萧!
是她抢走了北浔,让她本来看到的希望一下子变得渺茫起来。
她为了让北浔能多关切,多看自己一眼,她亲手毁了自己的脸。
她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就要忍让?
没人知道,当年她付出了多少。
紫蔹听不下去了,她知道主子苦,可也明白主子是错的,“主子,你清楚的啊,殿下心里有一个人,一直都是牧姑娘,从来都是,”
“而且,今天在云灵台,殿下承诺,此生只有牧姑娘一个正妃,主子……不会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