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男妈妈 第45章 稻香 四十五

财经部的办公室里，工藤优作已经被迫听了整整半个小时的“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道夏油杰是怎么从那么多集动画片中，准确无误地挑选出有“哈哈哈”的集数，然后在办公室里循环播放。刚开始部长还试图打探工藤优作来这里的目的，这边扯一句，那边也扯一句，但是话往往还没说完就会被“哈哈哈”给打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打断的次数多了，部长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已经完全放弃交流，整个人看起来很醉。

“小朋友。”部长终于没忍住，完全做不到屏蔽这特殊的BGM，挑了个动画片声音还算正常的时候问夏油杰：“能不能把动画片的声音调小一点？你看，这位助理叔叔在看资料，声音太大是不是会影响到大人？”

早就练就一身周边声音嘈杂也能专心思考功夫的工藤优作：“？”

他稍微偏过头，不动声色地对夏油杰摇了摇头，示意夏油杰拒绝。他已经浏览了一遍资料，发现近年来用于研究新药上的资金投入越来越大，但推出新款却要较以往少很多。

研究新药本来就是漫长还风险很大的投资，在没有确定公司有问题之前，这算不了什么；可现在既然确定公司有问题，那就不一样。既然这位部长已经快没耐心了，不妨火上浇油，说不定还能诈出什么来。

但事实证明，如果要让夏油杰去做一件事，必须提防他随时可能自由发挥。可能是想象力太好的缘故，夏油杰自由发挥起来的后果，往往不太受控制。

比如此时此刻，夏油杰明白了工藤优作的意思，想起了之前在车上染山遥交给他的任务——在公司里捣乱（其实是转移注意力），将平板放在了腿上，然后就开始自由发挥：

“叔叔，我听不见。”

部长：“？”

工藤优作：“？”

从表情来看，部长是真的很疑惑，因为他刚才的声音绝对能够盖过动画片的声音，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结果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夏油杰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叔叔，我的耳朵被封印了，听不见。”

“从前我和怪兽打架的时候，怪兽对我发出了音波攻击，然后我的耳朵就被他的音波攻击封印了。从那以后，我只能听见我妈妈的声音，为了能让我听见外面的世界，妈妈给我找来了一部有魔法的动画片……”夏油杰将平板屏幕亮在两人眼前，那大大的《Fate stay night》把部长给看傻了。

工藤优作：“……”

然而这只是夏油杰自由发挥的开始，他完全没在意目瞪口呆的两个大人，继续道：“所以从那之后，我又能听见了另一种声音——就是这个动画片的声音！妈妈不是总在我身边，所以是这部动画片一直陪伴着我。妈妈为了解开我耳朵上的封印，殚精竭虑，可那个怪兽即使被做成糖葫芦了，还是对我虎视眈眈，我很害怕，又听不见，所以只能把动画片的声音调大一点……”

部长：“……”

部长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小孩耍了，皱着眉转头问工藤优作：“真的吗？”

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有点懵，但还是硬着头皮给夏油杰打配合：“……真的。”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夏油杰沉重地叹了口气：“但这就是我和怪兽战斗的代价，那个怪兽现在还在跟着我，只是叔叔们看不见，只有我看得见。本来妈妈买医药公司的股份，就是为了帮我找解开耳朵封印的特效药，可是叔叔的公司里好像没能生产出这种特效药，所以刚才妈妈急匆匆地走了，帮我去看看另一家有没有……唉，没关系，我会证明的。”

部长：“……”

这是什么不抛弃不放弃的英雄母亲？这个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他们公司很菜吗？

夏油杰的故事太精彩，以至于部长都没反应过来这位英雄母亲指的是染山遥。见夏油杰油盐不进，工藤优作袖手旁观，部长想了想，决定把这小孩先请出办公室，而且有小孩在他们手里，就算这些人想搞什么小动作都得注意点。

于是部长抽出张纸，在纸上哗哗地写了几个大字，拿着纸走到夏油杰面前。他正要将纸亮出来，忽地目光一凝。

沙发靠着雪白的墙壁，墙壁上只挂着一幅玻璃框装着的油画。

他能清晰地看到玻璃框里映出的自己，以及映出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除了吊顶灯外分明什么都没有，但部长耳边却清晰地传来了有什么滑腻东西爬过的声音，甚至还有……

嘀嗒。

一滴血落在了他的发间，微不可察的触感沿着神经末梢传到大脑。

心脏跳动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部长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天花板。然而刚才还空空荡荡的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多了一团许多触手正在蠕动的巨大肉球，触手上还在滴着血。

肉球的眼睛转了转，目光直直锁定部长迅速放大的瞳孔，嘴角慢慢地咧起——

部长：“…………”

部长两眼一翻，扑通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而那张写着“带你去隔壁房间”的纸在空中慢悠悠地飘了一圈，也落在了地上。

办公室里有一瞬的寂静，工藤优作火速蹲下身，确认部长是真晕不是假晕后，彻底被这事情的发展给惊呆了。

尽管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夏油杰。

只见夏油杰也愣了一下，然后摊开双手表示这不是自己故意的：“我只是想让我的咒灵装成怪兽，让这个部长叔叔看到后能相信我的话，这样就能继续放动画片。我和咒灵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工藤优作：“……所以他是看见咒灵晕过去的？咒灵呢？”

夏油杰指了指天花板：“在天花板上，它太胖了，别的地方站不下，就连天花板都很勉强才能挤得下。”

被迫缩在天花板上的咒灵气死了：“我——不——胖！”

但在工藤优作看来，天花板上是什么都没有的。他扶着眼镜仔细研究了半天，不认为夏油杰会骗自己，忍不住问道：“那我怎么没看见？”

“噢，好像要被吓到才能看见，所以我让咒灵咬了自己一口，放了点血，否则部长叔叔看不见。”

工藤优作：“…………”

这能不晕？

可部长晕过去，意味着他们能在这间部长的办公室里自由寻找线索。所以工藤优作只是短暂地为部长默哀了一秒钟，随后就开始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而且夏油杰动画片的音量一直没有调小，以至于外面人完全没察觉到里面发出的动静，晕过去的部长被交给咒灵看守。由于染山遥不在，工藤优作和夏油杰身上都没有绳子，就只能让咒灵用触手将部长缠在天花板上。

他们翻找期间，部长醒来过一次，可刚醒来看见咒灵那张脸又晕了。

这边一切顺利，只是从“夏油杰给工藤优作打配合”变成了“工藤优作给夏油杰打配合”。工藤优作三两下撬开了部长办公室最底下的抽屉，发现了什么，摩挲着下巴破译了片刻，破译完成后拍了张照片发给染山遥。

红宝石状态下的染山遥呆在系统空间里，一般这时候给他发讯息都是秒回的。工藤优作没等多久，就等到了染山遥的回复：【乌丸集团？】

工藤优作看了一眼那张经过他破译的纸，一大张的奇怪符号破译出来只有一句话——“清理乌丸集团里面的老鼠”。乌丸集团是日本相当大规模的财团，历史漫长，没想到居然会和组织扯上关系，但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意外。

工藤优作打字道：【目前看起来是。我刚才发现部长的手机收到一条讯息，说是发现可疑人员要尽快撤离。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被发现？不然的话我们先会合，找到现在离开大楼的人跟踪，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秘密基地？】

过了几秒，染山遥回复：【没事，我应该能找到他们老家，很安全。】

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

他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好在染山遥的讯息又飞了过来：【部长的手机？难道你把部长手机给偷来了？】

“……”

他又不是怪盗基德。

工藤优作组织了一下语言，回复道：【你的小孩把部长给吓晕了，而且他动画片声音调得特别大，外面完全没察觉到异常，一切顺利。】

把人给吓晕了？

光听这么一句描述，染山遥很难想象出夏油杰是怎么把部长给吓晕的。但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毕竟只要两边都顺利就好。这时系统面板的屏幕上传来了刹车声，染山遥收起手机，抬眼望去，只见朗姆一手护着那颗被手帕包着的红宝石，一手推开了一家老旧酒吧的后门。

朗姆没带上任何一个跟班。他熟练地穿过光线晦暗的长廊，在一扇背后隐隐传来音乐声的门前停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眯着眼分辨了下是哪吧，打开了门。

现在是大白天，酒吧还没开始营业，里面当然不会有客人，但门后包间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天花板上的魔球灯不停旋转，五颜六色的光照在大红色的沙发上。贝尔摩德一手撑着头，一手捧了杯威士忌，听到朗姆走进来的声音也只是懒懒地瞥了一眼，便继续欣赏自己手上那杯酒。

染山遥一眼认出了贝尔摩德，顿了顿，给工藤优作发了一条信息。

片刻后，工藤优作回复：【意料之中。】

朗姆近日以来有隐隐成为组织二把手的趋势，照理来说任何一个成员见到他的反应都是站起来问好。但贝尔摩德在组织里的地位很特殊，哪怕近日来听说她被BOSS冷落，但朗姆不认为这是永久的。

更别说他们同是组织里负责情报方面的，地位相差不了太多，至于问不问好这种细枝末节，朗姆并不在意。

“怎么开了威士忌？”朗姆在单人沙发里坐下。

贝尔摩德懒洋洋地抿了一口才回答：“昨天有人送了我杯威士忌，那杯喝起来不错，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能相提并论的，现在看来——”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勾起嘴角，换了个话题：“你脸色很难看，怎么了？”

朗姆对贝尔摩德时不时的谜语人行为不做评价，拿威士忌当开头不代表他真的就心痛这么几瓶酒。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说：“有个蠢货没长脑子，被人跟到了那家公司，现在正在转移，实在不行就把那里一把烧了，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那家公司”指的是什么，贝尔摩德当然知道，那是组织一个相当核心基地披的外衣。这个基地由朗姆负责，同时有情报和研究室两大部门，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开玩笑的。

更别提朗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难怪会来找她。

“总不能指望蠢货长脑子。”贝尔摩德心思百转，声音里却含着笑：“你总不会连跟踪者的痕迹都没找到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朗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包着什么东西的手帕。朗姆将手帕在她面前摊开，一块晶莹剔透的鸽血红宝石出现在了贝尔摩德眼里：“跟踪者留下了这个。”

染山遥：“……”

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跟踪者在你手里。

“……”

看到红宝石时，贝尔摩德瞳孔略微放大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因为她看到红宝石，就下意识地联想到了潘多拉，从而联想到了黑羽盗一。

显然，朗姆也想到了潘多拉：“我不确定这颗红宝石是不是潘多拉，现在看来这颗红宝石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对潘多拉的了解不比我少，如果这是潘多拉的话……”朗姆略微加重了语气。

他话没说完，但贝尔摩德已经明白，这颗红宝石肯定得被送到BOSS面前。

最近刚好有怪盗基德和潘多拉那点捕风捉影的传闻，而酷似潘多拉的宝石又出现在了朗姆手里。这些事在贝尔摩德看来巧合得不正常。她完全清楚如果这样下去，组织将矛头对准怪盗基德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刹那间她便下了决定，只是面上装作对潘多拉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连酒杯都没放下：“如果这真的是潘多拉，找个晚上试一试不就行了？”

朗姆喉结一动，只说：“太慢了。”

真正不这么做的原因朗姆没说出口——按照BOSS多疑的性格，如果通过这种方式来测试出是潘多拉，BOSS会怀疑他们私藏“潘多拉的眼泪”，这对于快当上二把手的朗姆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行吧。”贝尔摩德放下了酒杯，拿着红宝石站了起来。

朗姆敏感地一皱眉，拦下了她：“你要去哪里？”

贝尔摩德随手指了指天花板上的魔球灯，耸了耸肩，接着另一只手借着重重光影的掩护，准确地往敞开的威士忌酒瓶里扔了颗迷药：“总不能用这个光，换个灯。”

朗姆眯了眯眼睛，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是贝尔摩德的演技是绝对专业的，任朗姆打量了半天都没找出一点漏洞。更何况，贝尔摩德确实只是去按开关换个光，然后便边捧着酒杯，边对着光打量红宝石。

旁观了一切的染山遥：“……”

工藤优作的短信又飞了过来：【他们都说了什么？】

染山遥顿了顿，回复道：【研究我是不是潘多拉，然后……你女朋友的师姐给那个朗姆下了药，他们好像内讧了，我还什么都没干。】

手机那头的工藤优作：“？？？”

这又是什么发展？

朗姆见贝尔摩德喝那杯威士忌似乎有点不情不愿，看了下瓶身，确定这是自己的珍藏之一。桌上就有空杯，朗姆给自己倒了一杯，想起了昨天贝尔摩德那边闹出的事，随口问道：“那几个杀手，总不会是你故意推出去的吧？所以代表胜利的威士忌才特别好喝？”

“想什么呢。”贝尔摩德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转：“我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朗姆只举杯一笑，将威士忌一饮而尽，学着贝尔摩德道：“秘密。”

然后威士忌流入腹中的瞬间，朗姆：“？”

药效已经发作，贝尔摩德对朗姆压根没手软，下的是相当猛的迷药。朗姆眼前一阵眩晕，咬破舌头来保持清醒，与此同时他将子弹上了膛，喘气都带着怒火：“你这个——”

然后拿着枪的手腕被贝尔摩德一脚高跟鞋踩断：“闭嘴。”

染山遥：“…………”

精彩。

这还不是最精彩的，贝尔摩德将朗姆利用到了极致，三两下将自己易容成了朗姆，把朗姆的外衣也穿走了，最后把钥匙收走，带上红宝石，将昏迷过去的朗姆彻彻底底地锁在了这个包间内。

她的易容术巅峰造极，变声自然也不差，再加上她本身就是组织的人，轻而易举地在外面朗姆的跟班前伪装成了朗姆，坐上车扬长而去。

跟班战战兢兢地问：“确、确定是直接去那里吗？”

贝尔摩德用朗姆声线回答：“确定。”

跟班觉得有点不对，因为朗姆申请见BOSS的报告还没批下来，照理来说是不能自己过去的。但朗姆今天一脸阴沉，跟班知道今天出了事，也不敢随便当出头鸟，只好继续开车。

朗姆不能直接面见BOSS，但是贝尔摩德可以。

贝尔摩德坐在后车座上，看着周围风景不断倒退。既然这颗潘多拉无论如何都得被送到BOSS面前，那不如她亲自去送，顺便还能潘多拉和怪盗基德有关的情报栽赃给朗姆，三言两语将事情扭转成朗姆想要窝藏潘多拉，那么BOSS根本不会介意她对朗姆动手，还能帮黑羽盗一远离组织。

一举两得，不是吗？

系统空间里，工藤优作的短信又发了过来：【我现在已经在去乌丸集团的路上了，他们为什么要内讧？】

染山遥：【……我怎么知道？】

工藤优作：【那你现在在哪里？】

染山遥：【我好像进了加急通道，不用批准，能够直接去见他们BOSS了。】

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

等等，加急通道是个什么？？

陷入沉思，没有到6k，算一更，晚上我努力一下（鞠躬），这几天都很忙不好意思（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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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稻香 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