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别招精神病 第7章 第 7 章

他们四个又以一开始的姿势挤在了厕所隔间里。戚旭摸了摸胸口，虽说心情已恢复大半，但还是难免心有余辜，方锦裳更是，她虽然早有准备遇到一些“没有脑子”的怪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外表恐怖骇人，差不多属于一眼能被吓破胆的程度，她到现在还脸色苍白，也不知原因是跑的占大多数还是吓的。

“所以说，那半个镯子是哪儿来的？”戚旭疑惑发问，方锦裳白着脸点点头也是疑问。

“在候车室，我和沈老师找线索的时候找到了个断镯，然后算是解锁了个NPC吧。”

周泽澜声量正常地回答，他话音刚落，厕所门就突兀地被人敲响。

“啊！”

方锦裳被吓的短促一叫，随后死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靠死了厕所门将门堵死。

周泽澜和沈予川对视一眼，后者试探性开口，

“谁啊？这儿有人。”

“欸？这是男厕还是女厕......”

四人皆是一惊，这声音分明是刚刚那个“火车长”。

沈予川看向周泽澜，男人表情冷静，点点头，而方锦裳也看向沈予川，用口语道：“门口没有性别标。”

沈予川会意，非常冷静且语气夹杂着不耐烦地道：“你出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四人也再不开口，方锦裳也想尝试手语交流，但是周泽澜和沈予川词汇量极少（约等于0），戚旭更是看都看不懂。

在漫长的八分钟等待过程中，不知为何周泽澜站的有点困了，他一边微弱犯困一边自嘲自己的大脑真是有毛病。

下一秒，微弱的困意被耳边炸响的响指打破，周泽澜吓了一跳，然后发现沈予川整带着歉意对着自己笑笑，在自己耳边的手还没落下。

“这是什么，叫上课犯困的同学起床吗？......装的还挺像。”周泽澜想着，但也很礼貌并且不好意思地笑笑回应。

戚旭不动声色地将他俩的一切表情收入眼底，然后在心里做了个深呼吸。

随着火车鸣笛离开，一直维持安静的四人才从厕所出来。

“不过，周大哥脑子可真好使，如果不是周大哥看出来镯子和那怪物有关，我俩还不知道得这样耗多久呢。”

戚旭凑到周泽澜身边挠挠头笑着说，周泽澜只是礼貌笑笑，

“过奖了，其实沈老师也看出来了。”

沈予川推推眼镜，也对戚旭笑笑，却见青年脸色骤然一僵，有点僵硬地扯出笑容乐了一下，像是努力礼貌一般，然后又故意慢了几步回到了方锦裳身边。

沈予川：“？”

方锦裳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意思，看着戚旭靠近自己，还以为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好心开口安慰道，

“没关系的......是正常现象。”

然后她看着戚旭幽幽的难以言喻的眼神抬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看向天空，健谈的青年什么都没说。

方锦裳：“？”

周泽澜对戚旭的奇怪想法和误会心知肚明，但是他不是很想解释清楚——这样的误会对他的目的反而算有帮助。

周泽澜停在了大候车室的门口，在身后三人的目光下缓缓推开了门。

一切如常。

周泽澜松了口气，他当然不想见到开门杀这种恐怖游戏喜闻乐见的东西，毕竟这是真人版恐怖游戏。

“这就是？”

戚旭看着窗边坐着的一脸迷茫的女人，好奇发问。

周泽澜点点头，拿着修复完好的银镯子走到女人身边。

“这是你的镯子吧？”

女人木然地抬头，张嘴重复着，

“大哥，能帮帮俺吗。俺男人送的镯子断了，找不到了。”

周泽澜和沈予川听女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重复，倒也是安心下来，他们虽说是在下列火车到达前找到了镯子的另一半，但也没交给女人，他们俩也不知道这个任务还是不是有效。

周泽澜将镯子塞进女人手里，女人无神的双眼一下子变得灵动有神，她紧紧握着镯子，神情激动，不停地对周泽澜感谢。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这镯子对俺来说可太重要了！”

周泽澜只是笑笑，然后蹲下来对女人发问，

“大姐，那你能跟我说说那个门是什么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周泽澜的指尖看去，看向那一扇绿色的油漆木门。

那女人看着那扇木门，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连语气都沾染了恐惧，

“是，那是站长的卧室。”

这句语气明显不对的话吸引了四人注意，方锦裳找了椅子坐下，开始回忆自己记忆里那份日记上与站长相关的内容。

她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手下意识地四处摸，忽地碰到了什么东西，形状细长、触感冰凉坚硬，明显是个金属。

她疑惑睁开眼，看向自己碰到东西的那道缝隙，小声道，

“这是......？”

沈予川看向那道门，转头对不知想到什么而面带恐惧的女人道，

“你知道站长现在在哪儿吗？”

戚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毫无前后文关联的问题。

而那女人一下子激动起来，

“诶哟大哥们！你们可千万别想着救人了！你们帮俺找到了镯子，俺这可是好心提醒你们！”女人叹了口气，不安地拽动自己脏污不堪的袖套“站长......平时在村里不在车站，只有新货到了才来。”

“新货......还救人。”

周泽澜喃喃自语，又随口一问，

“那你知道，这扇门的钥匙站长一般会放在哪儿吗？”

女人立刻迅速摆手满脸恐慌，

“这这这，这俺哪儿能知道啊！”

戚旭则表情凝重，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问，

“这个站长，在搞人口贩卖，是吧。”

周泽澜平静地转头看着戚旭，而女人脸色彻底苍白，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周泽澜视线扫过她全身，最后盯住女人清秀的脸庞，忽地开口，

“你不会，也是被拐来的吧？”

女人猛然一颤，声音忽地带了哭腔，

“不止站长，所有人都在......站长钥匙我真不知道，但......但应该在他小情那儿有一把，我，我也是被逼的，我实在回不了家了我只能被迫适应啊......”

女人的身影骤然消失，像是逃避也像是崩溃。周泽澜起身，对着戚旭说：“那下一步就是找到站长的情人了。”

“但是没什么线索啊。”

戚旭叹气，站长人口贩卖这一事件说不定是能推动进阶目标完成的一大有利线索。

“不，有的。”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方锦裳掏出了那几本日记本，拿了其中一本开始快速翻动“其实每一本都提到了站长杜宏生，而且......话语一会儿暧昧一会儿暴躁。”

“哝，我觉得这些东西是筛选之后最有用的，你们看。”

方锦裳拿着那本日记本凑到三人面前，确保三人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4月21日晴 今天是个大晴天，真不容易，杜宏生那个死玩意终于想起来给我带我要了很久的包了，哼，要不是因为他这个老东西，我怎么可能一直在这个小破超市待着，上班回家还得蹭货车，真是烦人......】

【4月22日雾 又给自己卧室换新锁了，真是的，我都不知道有几把他的卧室钥匙了，卧室里藏人了钥匙换的这么勤？又是雾天，烦。】

【4月23日雾 又下雾，受不了了，这小破地方本来就不面阳，还天天下雾，月末我要请假去镇上好好玩玩。】

【4月24日雾 我就知道他不能这么容易放我出去，怕我泄露消息还是自己得不到满足啊。村里那么多，自己挑着玩呗。】

【4月25日雾 来了群奇怪的游客，一个个红毛黄毛的，是外国人？没苦硬吃来这破地方旅游，是得出了多少钱才能让杜宏生这个犟驴对他们毕恭毕敬，还要留宿，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4月30日雾 怎么还是大雾天，这雾也太浓了，快啥都看不见了，一般连下三四天最多了啊？这一连下了一周多了。而且这群红毛老外干啥呢，一天天捧个笔记本在车站里走来走去，现在大雾天，火车都不停站直接过，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看到笔记本这三个字，周泽澜眉头微微挑起，这本日记本给的线索可不止是进阶目标，他和方锦裳的隐藏目标也有提及，这样一看，那个给邪神的献祭一直没有完成，那么进阶目标肯定或多或少也与邪神的献祭仪式有关。他阅读速度快，看到笔记本的时候戚旭和沈予川还在前几条呢，他看向身侧的方锦裳，却发现对方一脸凝重，随后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周泽澜没拿出来，隐秘地藏在身后，那是根做工精致的钢笔。

他微微皱眉，将钢笔收到了系统中，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一般继续看着那本笔记。

笔记接下来的内容还是每天对站长杜宏生的不满和对突如其来的外国人来意的好奇，但是很明显，这本日记的主人虽然好奇但是从不真正意义上的过问，像是被人特意提醒过一样特意不在日记中多写外国人们所做之事，直到5月12日的那页日记。

在这页日记之前，一页纸可能是写两三篇日记，但这页纸上，除了字迹标准的日期和一成不变的雾天，其余地方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原来如此”。

整张纸已经被“原来如此”占满，不规则混乱的字体还有大有小，字体也癫狂混乱，字体之间没有距离留白，看上去格外诡异瘆人。但接下来的日记又恢复了正常，日记主人又开始了每天对杜宏生、对车站、对天气、对世界的不满态度，仿佛5月12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四人看到这页密密麻麻的原来如此，皆是皱眉。这满页的“原来如此”谁看了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觉得不适，周泽澜怀疑这直接对他们的精神值进行影响，但是他和方锦裳已经经历过仪式笔记的洗礼，对这方面的冲击明显有了不小耐受性，因为沈予川和戚旭直接一个难受扶额一个抱头闭眼。

“还要继续吗，我觉得差不多了。”

方锦裳建议道，见三人点点头便也收了日记本到系统里。

戚旭挠挠下巴，表情不是很明媚“这怎么，贩卖人口这么嚣张？而且那群外国人是怎么回事，感觉另有隐情......”

沈予川也点点头，看上去像是很疑惑也很在意日记里出现的这群莫名其妙的外国人。

方锦裳看看周泽澜，用眼神问对方要不要将仪式笔记的事情告知对方，这样说不定对他俩完成任务也更加有益，但令她惊讶的是，周泽澜摇了摇头。

周泽澜耸肩，漫不经心地说：“或许那几个外国人是站长杜宏生找来的大卖家，把人口卖到国外当苦力或者贩卖器官也不是没可能。”

“哇......周大哥你怎么说的这么风淡云清......”戚旭缩缩脖子，苦笑道“咱们抓紧时间吧，先回一趟超市，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钥匙。”

很多很多钥匙？

沈予川和周泽澜一顿，不是很懂戚旭的话，方锦裳尴尬地推推眼镜，向两人大概解释了一下他们找到日记的过程。

很意料之内，了解完过程的两人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无语还是震撼。

“至少那个饼干盒里没钥匙了哈哈......剩下那点只要给我一把钥匙就好使......”

戚旭解释着，和沈予川一起走到那扇绿色油漆门检查锁头。

方锦裳看着离自己和周泽澜不过两米的两人，努力压低声音问周泽澜，

“为什么？也许......”

周泽澜没说话，抬手召出了系统弹窗，方锦裳低头看着，在看清上面的东西后瞳孔一缩——

那是她给周泽澜的钢笔，那根钢笔下面多了一行注释，

面试者朱念安最喜欢的钢笔，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沈予川怎么可能没见过不认识朱念安呢。”

周泽澜淡淡地说，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背影，

“他，在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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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