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即便是祈愿没有一统,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去抵挡苍茫的入侵,因为十几亿祈愿人,对于这片土地的热爱,胜过了生命,就如同我们天龙人对天龙国的归属感一样,祈愿不统,更有利于祈愿的内耗,让祈愿拖住苍茫的攻击,疲于奔命,于我天龙而言是好事。maixi9”
“第二,远交近攻确实有道理,但祈愿与天龙不可能成为盟友,他们对于天龙的防范,不会弱于苍茫,你不信可以试试看,神鹿峡谷很快就会建造要塞关隘,杜绝天龙人入祈愿。”
“第三,贸易交易可以,但文化入侵没有可能,古朝时期,龙陆上只有一个国家,名号曰夏,夏朝崩塌,各国并起,但文化传承,都来源于夏,新兴文化大同小异,本就同根,如何在思想上同化对方?”
“第四,吞并祈愿,是你所想那么简单吗?你只看到铺垫道路的可能性,只看到了对外的扩张,你有看到天龙国的问题么?谁出征?本王?国主放心本王将南疆大军带出来?内阁阁老们,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第五,祈愿国主十二岁,却不能以小孩看待,他一旦成年,绝对算得上是宏才伟略的明主,刘大虽然有枭雄之姿,但被封王之后,就已经被限制住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他止步于王!非要再进一步,麾下将士都不会同意,不会再想看到祈愿内乱,兵不同意,明不同意,刘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即便是刘大改天换命的想法,也被扼杀于摇篮里!”
“第六,天龙穷兵黩武多年,这才平缓发展多少年?经济才刚刚有点起色,你就想着要争霸天下,底蕴何在?就算国主同意,不出十年,天龙损耗无数,平白损伤无数性命,却得不到任何好处,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想不到?”
“第七,本王来祈愿可以,万余南疆精兵来祈愿可以,南疆百万大军来祈愿,你真当其他国家都是吃素的?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天龙迈出争霸的步伐?天龙本来就强,让人忌惮,一旦再动刀兵,引起四方邻国反弹,灭国之祸就在当前!到那时,国主先斩你,还是先斩本王?”
“最后,本王给你总结一下,谋士五境,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你顶多处于谋人阶段,却妄想谋天下,如空中楼阁,终究会坍塌成一片惨不忍睹的废墟!之前所说,看似说得条条在理,却忽略了最难掌控的人心!而且大局观也太过局限,能力不足,野心倒挺大,说你废话算是轻的,按你所说,简直是要害天龙灭国!”
徐逸每说一点,费武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等到徐逸平缓有力的说完最后一个字,费武的脸色已经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冷汗淋漓,从脸颊上不断滑落。
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眼中茫然良久,露出一抹绝望的苦涩笑容。
也没站起,直接跪在地上,朝徐逸磕了个头。
再起身时,费武已经如行尸走肉一样麻木。
那是精气神都被抽离了一样的痛苦。
任谁自认为可以的长处,别打击得体无完肤,都会开始怀疑人生,沉入黑暗深渊,无法自拔。
“南王字字铿锵,分析得彻彻底底,费武受教了……枉我自觉才高八斗,文韬武略俱佳,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可笑,费武再没有资格留在这里,现在就离开,从此不敢再出现在南王眼前片刻。”
再度重重磕了个头,费武摇摇晃晃起身,转身离开。
背影无限落寞,透着凄凉。
阎亡等人,看得龇牙咧嘴,彼此对视,满是心有余悸。
当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被打击得要死要活。
心智稍微脆弱一点,早就自尽了。
会议室外,白衣呼吸略显急促。
她之前也听到了费武所说,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一步步谋划,很是精妙。
但听徐逸讲解之后,才幡然醒悟。
大局之下,费武所说,一切都不现实。
真要是按照费武说的那样去做,只会平白便宜了祈愿,天龙什么好处都得不到,更别说埋下争霸天下的伏笔。
但是……
白衣秀眉微皱。
徐逸真的太打击人了,完全是不留丝毫情面。
把一个人最骄傲的地方,抨击得体无完肤,彻底挫败对方的自信,一脚踩进尘埃里。
就像费武,如行尸走肉,不断的怀疑人生,心神沉沦黑暗深渊,无法自拔。
原本一个神采飞扬的书生谋士,彻底废了。
没意外的话,他这辈子都会浑浑噩噩,买醉一生。
这样做,会不会太决绝了一些?
“还要在外面偷听?进来。”
费武离去后,徐逸淡淡开口。
门外红叶和白衣,便款款走了进来。
“哇!”
虎狰忍不住惊呼一声。
狼刀薛苍,眼神略显火热。
连见过红叶这般妆容的阎亡和海东青,都觉得惊艳。
徐逸也有些愣住。
红叶红裙,眉心点莲,身姿绰约,美不胜收。
坦白说,这么些年,今天的红叶,最是迷人,女人的韵味,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妖不仙,牵动人心。
而白衣,身穿白裙,尺寸却有些不太合适,她比红叶稍稍高了一些,瘦了一些,穿起来就显得很垮。
并且,白衣易容后的平凡五官上,勾勒着一些妆容,很明显是白衣自己画的,但无论是色彩还是线条,都很是怪异。
毫不客气的说,这样的白衣,有些丑。
一美一丑,对比明显。
“拜见我王。”
红叶没有行跪拜礼,而是素手微合,侧身一福,温婉可人。
白衣则眼巴巴的看着徐逸,似乎有些紧张,想听听徐逸的评价。
砰!
突然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齐齐看去,却见徐逸面带怒色。
“红叶,谁让你在这个时候穿回纱裙的?身处祈愿,诸侯大军杀来怎么办?你以这般姿态迎敌?”
“还有你!白衣,跟着红叶一起胡闹什么?”
怒喝着,徐逸大步走来,拉着白衣的手臂就往外带:“走!”
这是徐逸第一次对白衣发怒。
白衣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徐逸拉着离开了。
会议室里,红叶惨然一笑,眼角有泪珠落了下来。
“这……”
阎亡等人,面面相觑。
“狼刀,我教你写二字的繁体。”阎亡道。
“走走走,看狼刀怎么二的。”
一群人落荒而逃。
“我就这么……让你无法接受么?我的王!呜呜呜……”红叶呆呆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