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爸的意思 第5章 第五章

“简哥？”杜成功推开门就看见简宁站在洗手池旁一动不动。他开始心虚，他害怕简宁听到他们的谈话，然后内心受到伤害。

“你什么时候来的……”杜成功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却怎么也看不清简宁在镜中的神情。

“刚刚。”简宁阴沉着脸把手擦干，然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直接走出去，全程都没看一眼杜成功。

应该没有骗他，杜成功松了口气。

虽然刚才简宁的动作语气给他的感觉是有点怪，但简宁从出来到现在就没有正常过。

一餐结束，杜成功先回去继续挨骂，周轶送简宁去公交车站坐车。

简宁低着头走在前面，速度很快，几次都把周轶落在后面。

“简哥，后面又没人追你，但你走那么快干嘛？”周轶抱怨道。

没有人吗？

在周轶眼里没有，但在简宁眼里就有。他总感觉某些路人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他，想要看他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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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弯再直走就能到达公交车站，可就是这么短的距离却迎面遇上了几个不速之客。

三个衣衫不整，人高马大，混混模样的职高学生。

简宁看了眼走路大摇大摆的帝王企鹅，心中无比烦闷。他们曾和简宁打过交道，还结下过恩怨，当然也会关注简宁的事情。

没想到，回到b市见朋友竟能这么巧的遇上那么不顺心之事。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对方应该不会那么快认出来，当然，主要是他不想惹是生非。

原以为直接擦肩而过也就罢了，可最后还是失算了。

“简哥……”周轶也看见了这几个人，立刻站到简宁旁边，生怕他们认不出。

“哟？这不是简宁吗？”带头的红毛哥堵在简宁前面讪笑着，“回来了啊。”

好刺耳的发言。

简宁胸中蓄积怒火，抬眸盯着红毛哥的眼睛，红毛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旁边的耳钉哥碰了一下红毛哥的手臂，示意他绕道走。可这红毛哥反倒像是会错意，拿着梁静茹给他的勇气逞威风，竟故意挑衅，“你这发型还真不错，在哪里剪的？”

简宁拳头紧攥，怒火攻心，眼里全是红毛哥骄傲自大的得意模样。

“你别太过分，把你的话收回去！”周轶挺起胸膛冲红毛哥吼了一声。

正主没回答，旁边的小弟却在鬼吼鬼叫，这红毛哥可不舒心了。他上前狠狠地推了一把与他们相比之□□格瘦弱的周轶，趾高气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红毛哥后面的两个小弟也狐假虎威，跟着硬气起来。

简宁仍旧没说话。红毛哥看不惯他，胆大妄为的顺手打掉他的帽子，露出浅短的寸头，也露出他的底线。

“简哥。”周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隐忍的简宁，隐忍的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简宁望着地上的帽子，心中已是忍无可忍。他扯起嘴角：“你不是想知道在哪里剪的吗？”

话音刚落，简宁快步上前。红毛哥忽然一怔，后知后觉的做了个抬手的动作，怎知简宁一把控住他的手臂，提膝直击命根，锥心的痛让红毛哥丧失反击之力。

紧接着简宁扯臂转身，一个过肩摔，“咚”的一声，猛地把臃肿的帝王企鹅撂倒在地，蜷缩在地上痛的哇哇直叫。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红毛哥的惨状把另外两个小弟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退到旁边。

“你要是想剃，剃刀给我，我帮你剃。”

简宁目光凛冽，偏头俯视狼狈的红毛哥。

这才是简哥啊，周轶居然有点感动。

本来简宁只是随口说说，结果周轶真的递来一把剃须刀。

“你去。”简宁示意周轶上，然后整理好衣服，捡起地上的帽子抖了抖灰尘，重新戴回去。

红毛哥见周轶拿着剃须刀，诡笑着向他走来，下意识地挣扎着站起来却屡次失败，慌乱的捂着头发和下面。

有简宁撑腰，另外几个小弟自然不敢反抗，眼睁睁的看着周轶在红毛哥的头顶歪歪扭扭的刮出一条盘山公路。

时间差不多了，公交车也快来了。

“好了。”简宁喊上周轶，径直走向公交车站。

“你有什么可嘚瑟的？你那些丑事人人皆知！”

红毛哥摸着剃的丑陋不堪的发型，怒气郁结，不肯善罢甘休，暴跳如雷地朝简宁的背影骂去。

简宁顿住，身体内一阵抽痛，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这些话宛如利刃，一刀一刀地凌迟他的心脏；又如一双利爪，将他的痛处统统撕扯了个遍。

“闭上你的狗嘴！”周轶问，“简哥，要不要再教训一下他们？”

简宁没说话，神情恍惚眼尾泛红。他微微侧首，用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红毛哥。

红毛哥见他回眸，以为他又要动手，吓得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

他收回视线时扫到周围的景物，竟发觉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风拂过，草木枝叶沙沙响，像是在对他的污点评头论足。

垂眸间，他才发现，原来这里不只是人会让他心悸恐惧，无所适从……

他的眼眸越来越浑浊黯淡，直到身旁的事物都变得不在清晰。

公交车进站，简宁一言不发的坐上去，只留周轶一人在站牌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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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回来了。”宁凡忧心忡忡，小声说，“爸爸可生气了，怎么办？”

“简宁你过来。”简振国正在沙发上坐着，严肃的神色让人害怕。

简宁摘下口罩和帽子，也没有细想为什么简振国会如此生气，大抵是偷偷溜去b市的原因吧。

宁凡拉着他的衣角，不想让他过去，可她拉不住，便同他一起过去。

兄妹俩隔着茶几面对着简振国都能感受到他的火气。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人？还不接电话？”

简振国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灭掉指间的烟，缕缕烟丝随之消失。

“手机没电了，我送小妹到学校后就直接去b市和以前的朋友吃了个饭。”简宁在阐述事实，流利顺畅，不带任何情感。

“手机没电了？”简振国在怀疑他，伸手问他要手机，“给我看。”

简宁掏出手机，递到他手上。

接过手机，简振国看了一眼简宁的神态，看不出一丝撒谎的迹象，但他仍在怀疑。

开机，手机屏幕亮起。

一旁的宁凡瞪大眼睛，开始着急，她看向简宁，却被他淡定的样子而感到不解。

手机没有设锁，打开就可以进去。简振国看了一眼电量，的确只剩1%，翻到微信界面，里面还有他发的未读消息和一条未通过的验证消息。

须臾，手机立刻自动关机，屏幕暗去。

“爸爸，哥哥没有说谎，你就不要怪哥哥了。”宁凡祈求道。

简振国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抑制住火气将心中仅有的疑虑消除：“把你的家教老师加上，她下周日上午来试课。她是b市师大的学生，也是江永三中毕业的，成绩很不错……”

“不上。”简宁脱口而出。

前几日还听话的简宁现在又恢复本性，简振国很是生气。

“不上也得上！”简振国刚刚舒展的眉头又重新皱起，目光如炬，厉声道，“我已经允许你休学半年，那就趁这段时间把知识点都捡起来，这样以后才能跟上进度。”

他很烦，而简振国还在说话，于是他直接转身上楼。

简振国的声音越来越大，从沙发上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叱责他：“简宁你这样像个什么样子？你在我面前拽什么拽？让你好好学习是害了你吗？那是为你好！”

“砰”，房门摔上，耳边的声音逐渐微小。现在的他不想学习，也根本不想听到关于b市的任何事与人。一听到b市，他的脑子里都是杜成功妈妈和红毛哥的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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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海琴刚才外面买东西回来，正在门口换鞋。

“阿姨，快去劝劝爸爸。”宁凡匆忙跑过来，“哥哥不想上家教老师的课惹爸爸生气了，你快去劝劝爸爸。”

海琴远远的望了一眼沙发上气得头冒烟的简振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揉了一下宁凡的卷毛：“小凡先回自己的房间写作业，我去帮你劝劝你爸爸。”

“好。”宁凡点头，马上转身上楼去了。

海琴放好东西，慢慢的走到简振国身旁坐下，沉默许久才开了口：“振国你别跟孩子计较那么多，小川才回来不久，需要一段时间缓冲。”

“他的快成年了，这点儿事情都想不通吗？”海琴说话温柔，简振国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你看你也当过老师，你的学生不都是小川这个年纪的孩子吗？你肯定也了解啊。”海琴说，“怎么到了自己孩子这里就没那么多耐心了呢？”

简振国扶额不语。

“要不我给你想个法子？”海琴见简振国扭头看向她，继续说，“既然学习不能落下，那就……”

海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简振国，也勉强征得了他的同意，剩下的就是如何劝说简宁配合。

能说动简宁的只有宁凡，他心疼这个妹妹，自然能听进去她的一些话。

过了两日，海琴找宁凡商量此事，让她去劝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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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进来啦。”宁凡推开门，一眼就能看见简宁躺在床上打游戏，像极了网瘾少年。

“怎么了？”简宁的目光依旧在屏幕上。

“阿姨跟爸爸商量了，说把家教换成网课。就是那个姐姐在网上给你上课，可以不开视频。”宁凡嘟着嘴，时刻紧盯简宁的神色，

“我知道哥哥心情不好不想上课，但是这个课只要挂在那里就好了，可以不用听都行。”

简宁的脸上多了几分厌倦，明显对此事没有耐心。

“哥哥，你就答应吧。”宁凡委屈巴巴在站在简宁身旁，小手不知所措的扯弄自己的衣角，“我不想你跟爸爸吵架，看见你们吵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简宁扭过头去，眼前这个洋娃娃般的妹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疼。

他不想听课，也不想让妹妹为难。于是，简宁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