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哥哥送我去。”宁凡打破简振国日常送她去上舞蹈班的惯例,拽着简宁的胳膊不撒手。
宁凡的舞蹈学校和简振国工作的地方路线正好相反,既然被拒绝,简振国只好独自出门。
“小妹等我一下。”时间还早,简宁上楼拿东西,宁凡就背着一个粉色的小包站在门口,乖巧的等他。
进了房间,简宁从衣柜里取出黑色短款棉服披上,棉服还自带了一个有白色绒毛边的帽子,看起来应该是海阿姨的审美。
今天他里面穿的是高领毛衣,就省了围巾。
手机在床头,他把充电器从插座上拔下,正要取下手机时,这才发现有地方不对劲……
操,充个屁的电!
他昨晚睡觉之前根本没有把数据线连上手机,一晚上过去了,让插头充了个寂寞。
点亮屏幕,电量剩余10%。
“……”简宁蹙眉。
果然,长时间不接触一件东西就会如烟瘾一般在不知不觉间被戒掉。就算很久以后,又在突然之间得到一包烟,也不会太在意它的存在,或者是忘了它的存在。
“哥哥好了吗?”宁凡在楼下催了。
不管了,就这样吧。
简宁揣好手机,备了现金,出房间前顺手拿上床头柜上的黑色口罩和深色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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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宁凡进了学校,简宁立刻转公交去车站,前前后后折腾了将近一小时,终于坐上前往b市的大巴车。
窗外风景一闪而过,简宁戴上口罩,压低帽檐,缩小视线范围,以便小憩。
其实他晕车,但不是很严重,对于他来讲,治疗晕车的最好方法就是睡觉。
许久,手机的震动声唤醒浅眠的简宁。
是周轶:“简哥,到哪里了?”
“车上,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简宁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没睡醒,掺杂着浓浓的鼻音。
“行,老地方点好锅底等你!”听语气,意思是杜成功也到了,就只差简宁。
“红锅。”简宁轻声细语。
这时,话筒对面传来了杜成功抗拒的声音:“哥,饶了我吧,我可不是本地人,鸳鸯锅行不行?”
“去去去,菜鸡,你都待多少年了?这点儿功夫都没练出来?”还是话筒里的声音。
“我不想顶着一张香肠嘴回学校。”
“还香肠嘴,你不是猪拱嘴吗?卤的嘎嘣脆的那种……别说,我还真想吃。”
“信不信我搞你哦周狗,你的狗腿子也不错,等会儿就先下锅煮好给简哥打打牙祭。”
……
这俩人就算待在一起斗嘴都不愿意放过远在数公里外的简宁的耳朵。
“微辣。”简宁妥协了,做出最大的让步。
刚说完,耳边刺耳的电量低提示音响起,当他放下手机查看电量时发现有微信消息,还没来得及点进去,下一秒就自动关机。
一个通讯工具在瞬间变成一块无用的薄板砖。
头晕,不想管,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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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照旧只有海琴在家收拾屋子,忙得不亦乐乎。
不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
海琴在围裙上擦干湿手,碎步上前打开门。
“你好阿姨,”门口站的是一个身着素雅的女大学生,“我是家教老师,今天约好来试课。”只是跟简振国约好,海琴并不知道。
“哦……”海琴想起简振国那日说的话,赶紧让她先进来坐着,给她倒了杯热水,“小川的家教老师是吧,先进来坐。”
“对的阿姨,我叫钱静姝,是b市师大的大三学生,但我家在a市,现在在a市自主实习。”钱静姝礼貌的接过水解释道,
“谢谢阿姨,我也是a市的江永三中毕业的学生,最近时间比较充裕,所以经以前的班主任介绍来做简校长的孩子的家教老师。”
海琴认真的听完她的自我介绍,正要上楼叫简宁时,突然想起简宁送宁凡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于是,海琴拨打简宁的电话,却是关机。
“怎么了?他不在家吗?”钱静姝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今天简校长把他的微信推给我,我一直没加上,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麻烦您先稍等一下,我再问问。”海琴有点着急,马上切到简振国的号码。
通了,无人接听。
钱静姝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有意无意的观赏四周的陈设,心中满是羡慕。
简振国回电话了,得到的消息却不尽人意。
海琴很抱歉的告知钱静姝,这趟白来了,让她改日再来试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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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还是那家火锅店,装修接地气。木粱土墙小窗,灯火昏黄。吃的是热闹,品的是乡情。
中午人不多,三三两两围坐一桌,分布比较散乱,若是在晚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桌与桌之间隔着面雕花镂空的简朴木墙,周轶和杜成功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对坐。他们只点了锅底,还没有点菜。
周轶为了今天,特地去理发店剪了几个月没剪的非主流长发,还在迷彩羽绒服里搭了件衬衫。另外,杜成功就比较随意,棉服外面套件校服就来了。
眼看“甜蜜”双排连跪十几把,咕噜冒泡的锅底加汤两次,最后不得不关火,这才把简宁给盼来了。
“简哥,快来!”周轶嬉皮笑脸的起身让道,让简宁进去坐靠窗的那边。
“哟嚯,简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杜成功附和着,又对着在外面等候的服务员唤了一声,“小姐姐,我们要点菜。”
他们都称简宁为“哥”,实际上简宁的年龄比他们都小。曾经简宁刚转学到b市,就顺手在两个自称恶霸的黄毛怪手里救下两个小弟。
---杜成功是被堵在小巷子里,让交保护费,周轶则是为杜成功打抱不平,结果自己也给栽了进去。之后简宁路过,捡起墙边的铁棍就走上前把他们给撂倒。
店里与外面相比热了许多,尤其是重新翻滚起的红油锅底,热浪袭来,香辣扑鼻,刺激着味蕾。
简宁把帽檐往后拽,摘下口罩,把外套脱下。里面是贴身的毛衣,一眼就能看见他比以往消瘦的身子。
“我去,简哥,你这小身板,瘦了那么多。”周轶皱眉,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服务员拿来菜单,杜成功接过来,直接递给简宁,笑道:“来,简哥,吃顿好的补起来。”
“你们先点。”简宁在衣服口袋里翻找着手机。
“行,周狗你要吃什么?”杜成功收回菜单扫了眼,和周轶七嘴八舌的讨论选菜。
简宁拿出手机,抬眸间瞥见那个年轻的服务员小妹正在看他,两人对视一秒,服务员小妹瞬间涨红了脸,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去。
“有充电器吗?”简宁问。当然,问的是杜成功和周轶,结果那个服务员小妹也怔了一下。
“带了带了。”周轶从新买的斜挎包里掏出充电器递给简宁,然后继续看菜单。
简宁拿到充电器也没多想,直接插到身后墙上的插座上,离开机只有一步之遥,结果另一头怎么都插/不进手机接口。
杜成功愣了,看出问题后哑然失笑:“简哥,你消失一年,是脑子退化了吗?你这机型都不一样,还……”
还没说完,周轶从锅里夹了个红辣椒塞进杜成功的嘴里,辣的他马上吐出来,拿起桌上付费的凉茶涮嘴。
这话刚从杜成功嘴里说出来,简宁的心顿时“咯噔”一下,莫名的心慌。
好像是在开玩笑。的确,简宁脑子便迟顿了。
“你搞毛线啊!”杜成功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读懂周轶的神色。说实话,现在的周轶恨不得马上时间倒流,然后把他的嘴封住。
杜成功忐忑不安的看向面若冰霜的简宁,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脊背发凉,语无伦次:
“对不起简哥,我错了,我心直口快,童言无忌……呸!不是童言无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当没听见呗,我也什么都没说。”
此刻,升温的空气仿佛在刹那间骤降到冰点以下。简宁冷着脸,吓得他们俩连大气都不敢喘。
旁边的服务员小妹也见情况不对,自觉退到远处守着,还偷偷掏出围裙里的手机。
尴尬的局面僵持半分钟,简宁在心底长舒口气,试着放下这些思绪。
他告诉自己,都是好朋友,杜成功不是故意的。
“没事。”简宁沉声。
简宁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要是惹得他不舒心,肯定会被打的爹妈都不认识,估计这顿饭也黄了。可现如今,简宁的答复却令人咂舌。
这座活火山居然没有爆发,两人暗自在心中庆幸。周轶连忙转移话题,把菜单递给他:“简哥,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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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走一趟的钱静姝失望的回到家中,心中仍在抱怨。
“怎么了老姐,回来的那么早。”普通的居民房,少年的房间正对着客厅大门,听见开门声后,他从作业堆积如山的书桌后探出头来,“试课没成功?”
“被放鸽子了。”钱静姝踢掉五公分的高跟靴,躺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哟,到底是谁这么不知好歹,敢放我老姐的鸽子?”钱陈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房门,去厨房拿了两瓶温好的热牛奶,分了一瓶给钱静姝。
“还能有谁?你们校长的儿子呗。”钱静姝坐起来,拆下吸管插/进牛奶盒里,猛吸一口,豆沙色的口红就印在白色吸管上。
“哇塞,厉害啊,老姐你接家教居然敢接到天王老子头上?”说着,钱陈好奇的凑近钱静姝,问,“怎么样?长得怎么样?”
钱陈的脸棱角分明,很有辨识度,骨相极佳,没有圆润的肉感,但笑起来很好看。体格中等,肩膀不宽不窄,他很高,和钱静姝并肩坐时也比她高出一个头。
“我没见着人家。”钱静姝叹息,“不过,简校长说上课内容是高一的,估计跟你一届,加上江永三中还不错,应该也是在江永三中上学。”
钱陈浓眉一抬,不怀好意的眯着一双清澈勾人的瑞凤眼,笑道:“叫什么名字?今天我就去把他教训一顿,让他知道鸽人的代价!”
“不知道啊……好像是姓简。”说起来也仓促,简振国言简意赅,钱静姝匆匆接下家教,连学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钱陈哭笑不得,“老姐你这不是废话吗?”
许久,钱静姝记起海琴好像说起过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小川。”
“那行,”钱陈起身,拉扯好褶皱的绿白相间的校服,粲然一笑,“我去打听打听,如果人长得不错,我就好好给他说道说道;如果面目可憎就算了,我可不能让老姐你吃亏。”
钱陈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意味深长的望着钱静姝。他这姐姐马上大四了还没有交男朋友,做弟弟的着实担心啊。
钱静姝算是明白他的深意,脸色变了:“收起你脑子里的有色废料,他也就跟你差不多大。”
猪拱嘴:猪鼻唇(《本草纲目》)、拱鼻(广东)、拱嘴、猪嘴。一般指猪嘴上半部带鼻孔的部分,上及于眼部。主要由皮层构成,有的多横形深皱褶。又名猪拱嘴,冲嘴。
凉拌猪拱嘴属于川菜凉菜的一种,味道麻辣,主料是猪拱嘴、折耳根等。
ps:以上作话摘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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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听说你要让我做你的姐夫?/皱眉.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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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