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舞娘 第219章 第218章--状元游街

台下百姓们互相闲聊着，大部分人是看过邀月坊演出的，再不济也听闻过，却也有极少数不知道他们来历的，另一个便很夸张的嘲笑一番，说什么你竟然不知大名鼎鼎的邀月坊，就是观看秦舞的那家，对对，十分妖娆妩媚的那种舞......闻者立刻带了些恍然大悟的猥琐之态，却立即又被对方嘲笑了，你想多了，他们规矩得很，只是跳舞，全素非荤......长长一声哦，互相拍打肩膀笑着，相约改日去看。

秦念初耳听得四周一片赞叹讨论声，自然是十分为米有自豪，同时，估摸着今后自家生意更好做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亦不免得意。

..

这场狮鼓盛事一直持续到午后未时方结束，有司礼官亲自颁发了前三名的奖牌，果真就是邀月坊、卫家鼓、栾家鼓，又有前二十名的得了官方的礼品，以示奖励。

人群中起哄叫打马游街，这也是原先的惯例之一，早有司礼部小吏牵来骏马候着，米有倒不客气，率先披了红花，上了骏马，尹风眉连连推却，溜下台同鲍语棋跑远了，卫家栾家亦是几名年青后生，性情倒也开阔，也依次上了马，一行人果真就伴着喧天鼓乐一路游行起来。

..

游行队伍自通天街出发，也不走远，只就近四面长街，依次走遍就是。

鼓艺状元郎米有昂首于马上，先行了几步，自人群中找到秦念初，掉转马头行了过来。

“坊主！”居高临下喊一声。

秦念初本就目光追随着他，眼见着他骑马而来，一时间竟有些愣怔，明知道那马上是谁，等走近了却似分不清一般。

犹记得去年夏末，得见高倾远迎亲归来，正是在这通天街上，彼时他骑着高头大马，背后衬着高大牌坊湛蓝青天，还是骆问菱身份的秦念初仰着头望去，正瞧见他眉飞入鬓，眼角下一颗欲坠不坠的泪痣。

而此时的米有身着鲜丽舞衣，扎了利落马尾，面上还画着浓妆，正飞着桃花眼看她，“姐姐，来！”伸了一只手过来。

正是这个背景。

正是这个角度。

有七八分像，只没有了那颗痣。

人潮涌动仿佛是在结界之外，秦念初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鬼使神差的，全然不在乎什么礼法，竟真的将手递给他，借力起步，翻身上马。

喔——人群中起哄，欢闹。

米有和秦念初共乘一骑，游完了全程。

..

这晚春初夏时节，时花绚烂，草木葱茏，百鸟啁啾，王城美景佳境，尽在端阳佳节。

米有双手自身后笼住秦念初，虚虚握着缰绳，有暖暖的气息隔了纱幔萦绕在她耳畔：“坊主可知我为何邀你共游？”

秦念初早就回过神来，一上马便知这是她身边那位小鼓师米有，他身上独有的茶香清清冷冷的扑人鼻息，总能叫人又清醒又沉溺。

此时米有开了口，秦念初也愿意同他闲聊：“是叫我趁机看看王城风景？”

“风景什么时候看不好，偏这时候，我是为了——”米有忽地一笑，“刚才坊主看见台下美人们为我欢呼没有？我若是不拉你上马，怕是这一路会被人抢回去做上门女婿。”

“......”

米有见秦念初不接话茬，稍稍上前探着脸，几乎面贴面地看她神色：“坊主是生气了还是酸涩了？”

秦念初终于忍不住，身子往旁边一撤，拉远了距离，口中则呛他：“得个状元可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又顿了一顿，“叫人抢去也好，你的确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

米有再开口，却完全不在同一个逻辑上：“我同你如此招摇过市，人人皆知我有心仪之人，谁还会特意闯上来自讨没趣，如果坊主果真不要我，那我只好孤独终老了。”

“呸呸，说什么浑话！”秦念初不屑。

米有却又不说这个了，只笑一笑：“其实坊主方才猜对了，我是叫你赏景的，今日众人只围着咱们转，放眼远望去，四处无人皆空着，正好看得清。”又拿手臂拢一拢，将她偏过的身子拨正，再次向前探到她耳朵边上，“改日我带你去城外转转，过了祁水河往南，景致更好，不像城里瓦舍楼宇这般规规矩矩，有村落闲散，四时果园，有趣的很。”

“你怎知城外景致好，万一是荒村凋零呢？”秦念初还记着刚才他的话，于是有点没好气。

“呵！”米有轻笑一声，去年我和师兄一路自南而来，在那蹉磨了多日，正是这个时节，自然清楚的很，倒是自从进了坊里，再没机会出去玩。”

“你这是怨我拘着你？”

“我这是怨你不跟我出去。”

“......”

三月桃花，两人一马，明日天涯，这曾经是秦念初向往的生活，可它真的摆在面前的时候，却叫人望而却步了。

秦念初没再答，米有也没再问。

..

身后的榜眼探花郎们追过来打趣道：“这位可是邀月坊坊主？听闻坊主美若天仙，却总遮了纱幔不以真面目示人，真真叫人遗憾。”

秦念初笑一声，尚未开口，被米有拦过去：“我家坊主天姿自是不能随意示人的，只有亲近之人才看得。”

“那你是看得还是看不得？”有人追问一句。

米有毫不相让：“我家坊主的私事只能亲近之人知道，谁看得谁看不得自然不能随意同你们胡说。”

众人哈哈一乐，也不计较，各自打马前行。

秦念初看的有趣，任他们台上名利相争，到了赛后，这些人却都还通透，彼此间并无嫌隙，于是说道：“有儿，我看他们性格还好，你可以多交际些，交交朋友，也能切磋鼓艺。”

米有撇撇嘴：“你可知我如今多忙，恨不能有三头六臂十八个分身才好，哪有闲心同人交际？不过，你既说了，我去就是。”

于是果真同他们互相交换了名帖，约着改日彼此登门拜访。

..

“哎！你看那不是去年被咱们欺侮的外乡人？”

“对嘿，今日可有钱赚了！”

忽然有怪叫声自人群中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