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渡魔成圣 > 第9章 祸起萧墙

渡魔成圣 第9章 祸起萧墙

作者:慕沉歌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10-27 20:08:50 来源:文学城

梅花林阵法受损,结界虽然有些许龟裂,还是护住儒宗半山,隔绝外界干扰。

“这才发觉异常,师弟们真是迟钝。”

殷无极轻笑,感知到儒门三相破门离庙,向此地赶来。

谢衍环顾,知晓此情此景简直是最标准的巧取豪夺,不禁苦笑,“别崖,你既不肯杀我,那就暂且休战。”

他与旧情人的纷争,大可以私下解决,没必要将整个师门卷进来。

“师弟们就算一起上,也挡不住本座把你掠回魔宫。”

殷无极打定了主意,连和三相的面子情都不顾了。

他连连冷笑,不吝阴阳怪气地给师弟上眼药,“小白不问世事太久,儒宗连根毛都不剩下,拿什么护你修行?只要讨好本座,自有圣人的不尽好处。您聪明一世,最是崇尚实用,连这点账都不会算了吗?”

谢衍见他一意孤行,俨然是在赌气。于是他主动拉近距离,抚过他后脑软发,温言细语:

“这具躯壳来自海外世家,病弱薄命,与我前世命盘有契合之处,寿尽之时,令我能借气运还魂。”

他毫不拖沓,“……兵解重生后,我借用‘谢景行’之名,伪造气运,欺天骗命。而后,我脱出谢家,远渡儒宗。又假托得到我曾经放在海外洞府传承,博得相卿信任,以‘圣人弟子’身份拜入儒宗修炼。”

殷无极不打断他说话。

全然听罢,他的唇角凉凉一弯,讥诮道:“那本座岂不是,还得叫您一句‘小师弟’?”

谢衍没否认,嗓音受损,他就慢慢说:“那三个孩子未至圣位,还有一道天劫,易受天道影响。我的身份必须对他们保密,否则……”

魔君设下的结界里,是他唯一可以无所顾忌提及“天道”的地方。

既然要他配合遮掩身份,谢衍自然要拿出诚意。

何况,别崖虽不在师门序列,却对师弟颇多照顾。心魔之症无法改变他的本性。

殷无极淤血似的红眸轻微一动,他疯的文质彬彬,行事仍有章法:“不必圣人言明,本座也明白。”

他也明白,这是谢衍缓兵之计。他处理不来魔种,所以先稳住他,为自己恢复状态争取时间。

但是,一圣一尊多年的默契之下,他只要还能听得进去话,就会从至尊角度权衡利弊。

若是“谢景行即圣人谢衍”一事被儒门三相知道,定会和闻了味儿的野狗似的,疯狂扑上来阻挠,他怎么带人回魔宫?

若是所料不错,谢云霁当年飞升之前,针对天道留下了后手。

倘若他因为一己之私,贸然戳破谢衍的身份,毁他心血布置,后果不可预料,他不做。

殷无极思及此,话锋一转,冷戾道:“本座应下的是替你遮掩身份,可没答应不带你回魔宫。若是师弟们拦不住本座,圣人也得学会认命。寄人篱下、看我脸色之事,我会教您体会个遍。我教您向东,您就不得往西,听见了没?”

他洋洋得意,却没注意到,他心里能让谢衍难受之事,只是纡尊降贵,看看他的脸色罢了。

比起两人极深的仇怨,殷无极就算幻想些支使师父的场景,偏还用着敬称,实在是习惯成自然了。

谢衍虽然魔种侵体,冷汗涔涔,极是不适,却颔首,情绪淡然道:“一码归一码,我无异议。”

殷无极思及自己占了先机,意气扬扬道:“呵,‘圣人弟子’,本座说呢,师弟们遍寻不得,竟是在眼皮底下,被转世的师尊骗的团团转,到底还是‘灯下黑’了。如此刻板,哪有本座一眼就认出更快……”

如此古怪的语气,谢衍知道弟子不会贸然杀他,一边适应沸腾的魔种,一边听他矫情,顺便叫他话不落地。

圣人望着他,夸奖教育:“诚然,别崖自然是最聪明的。”

“谢云霁,你过去高居圣位,无情无欲,行事作风实在是太霸道。若是你刻意改变性情,确实教人难以联想。谁又能看得穿,温润有礼的‘圣人弟子’谢景行,竟然是圣人本尊呢。”

殷无极被他顺毛摸的很舒服,抱着病骨嶙峋的师尊,小心翼翼,怕把他碰碎了。

他的声音很轻,“……见过您‘天问先生’时期的人不多,本座,独算一个。”

伴随着他的低语,谢衍阖上眼,敛去眸底如剑锋的芒。

再次睁眼,“圣人弟子”谢景行苏醒,他的眸光温润,魔种盘踞,白衣凌乱,被他抵在亭间廊柱上,看似被欺凌极惨。

“真是会装。”殷无极凑近他的耳畔,声音低沉。

“欺天骗命,窃夺气运而已。”

圣人的魂魄温文尔雅,锋芒乍现:“若是不能骗自己,怎能骗过天道?”

烈火围绕的落梅亭间,谢景行的脖颈被帝尊掐着,一圈淤血青紫,徘徊在筋骨寸断的边缘,好像随时都会被大魔轻易捏死。

红莲业火之中走来三人,皆是手执武器,杀意腾腾。

为首的蓝衣儒士手执书卷,如清绝道子。

白衣抱琴的乐师紧随其后,踏莎而行,似竹林雅士。

最后是红衣少年,眉眼俊丽,行止风流。

儒宗师门不睦,三相很排斥前大师兄殷无极,并非正邪不两立,而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谢衍对他们三人都是一视同仁,却对早已不在师门序列里的殷无极特殊照顾。

儒门三相心高气傲,少不了与帝尊针锋相对,偏偏时常被师尊压着以师兄待他,不能造次。

三相与帝尊有不言之约,圣人祭不动干戈。

即使他们再厌恶帝尊,甚至认为是他害死师尊,却碍于圣人遗命,从未在这一天与他起过冲突。

破坏誓约的,却是他异常的魔气。

红莲浴火,十里映红,仿佛下一瞬,殷无极就能把儒宗掀个底朝天。

他们新收的小师弟面白如纸,魔气入体,将他折磨的气若游丝,俨然是被大魔欺凌。

风飘凌哪里能忍,大怒道:“殷魔头!放下他!”

殷无极置若罔闻,用指尖挑起了谢景行的下颌,好似品玩上好的玉器。

那轻佻猖狂的模样太恶劣。

“魔头尔敢!”

风飘凌的靛蓝广袖在风中摇曳,向天穹一抛诗卷,厉声喝道,“九歌,东皇太一!”

鼓瑟阵阵,剑鸣佩响,仙乐缭绕,如临琼楼玉宇。

他竟是以神乐之歌,召上古仙神前来除魔。

“九歌?”殷无极抬眼,神色恹恹,“哦?三相来了?”

白相卿手中抱七弦琴,手指勾上了弦,刻意点出他的身份,语气柔中带刚:

“帝尊已是五洲十三岛第一人,身份尊贵,自当持重,何必刻意为难师尊的洞府传人?”

谢景行呛咳两声,无法高声说话,顺势从柱子上滑落下来,脖颈处的青紫勒痕赫然醒目。

万魔之魔的魔种在他心口跳动着,要他与殷无极的胸腔共振,宛如另一枚心脏。

若非殷无极刻意护住他的五脏六腑,他就会当场入魔。

对大魔来说,魔种是唯一的标记,既能拿捏猎物,又能防止他人染指。若是旁人觊觎,就会招来大魔不死不休的追杀。

以谢景行现在的修为,承载帝尊魔种还是早了些。

不像是曾经的圣人境,魔种影响不到他,只是一个意义含蓄的馈赠罢了。

白相卿脸色霍然一变,“魔种,你竟然要逼他入魔?”

沈游之神色阴沉:“这么一副灵秀根骨,又那么像‘那个人’,你要他入魔,是在报复仙逝的师尊,还是欺我儒宗败落,无人阻你?”

殷无极清楚,儒门三相支撑儒道多年,彷徨无奈中,也需要与故人有关的寄托,哪怕只是一名传承弟子。

殷无极直起身,哪怕疯癫,他的姿态依然雍容矜贵,胜似神君威严。

他的右腕不自然垂落,方才他把骨节都捏碎了,现在还使不上力气。

“三位师弟要与本座动手,就一起上罢,不欺负你们。”

殷无极略略偏头,笑意盈然,“仅凭风师弟一人,可拦不住我。”

“殷魔头,谁是你师弟!”

风飘凌大怒,“帝尊右手已废,却如此狂妄,是要以单臂接我九歌吗?”

“是又如何?”殷无极负手而立,睥睨他时,甚至还揶揄一句。

“既然是师尊‘灵前’,就让我检查一下师弟的进益,顺便指教两句,也没白当你们一回大师兄。”

他越是疯,越能肆无忌惮地踩着三相的底线,反复横跳,生生把人气到吐血。

风飘凌的手背暴起青筋,咬牙切齿地吟出《九歌》。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

九歌书卷铺开,金色字迹如流动,神君虚影浮现,手执长剑立于身侧,杀意凌然。

剑阵既成,剑气自虚空而来,直指亭中魔头。

“风师弟这剑阵,漂亮的很,倒也不堕他的颜面。”

大魔不过站在那里,黑袍如浪翻涌,谈笑自若。

在仙门中,渡劫老祖也不到十人,再上面就是至尊境界。如今,他面前却站着三位严阵以待的渡劫期老祖。

照理说是一场恶战。但他们面对的是魔君殷无极。

谢景行倚着栏杆,魔气在他身上奔流,另一个人的七情六欲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又汇入魔种处。

谢景行第二次见到师门阋墙,知道避无可避,已经麻木了。

殷无极回身设下结界,心满意足地把猎物保护好,才转身道:“天真,以为本座自废右手,就有击败本座的希望了吗?”

“帝尊若是对师尊还有一丝尊重,就放了景行师弟,否则,即使好脾气如在下,也要发怒了。”

白相卿动了真火,白衣狂舞,七弦琴泛着流光。

沈游之手持玉笔,胜似寒刀。他挑起眉梢,冷笑:“在师尊灵前闹事,就把命留下吧。”

风飘凌入门最久,知道的最多,最能察觉这位殷师兄少许心思,他的脸上霜寒覆盖,“你欲夺他,逼他入魔,莫不是觉得他像曾经的师尊,以他为师尊替身——”

他像是被自己的猜测气的发抖,咬着牙道:“如若如此,我必杀你!”

他们对师门秘事越是了解,越是不能容忍这种悖乱之事,辱没师尊生前身后名。

殷无极黑发披散,眸色赤红,黑袍翻滚如浪。

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潇洒而霸道,孤绝又高远。

他淡淡地笑了:“是又如何?”

殷无极不欲解释,比起让他们知道谢景行的真实身份,在斯人已逝后,他太混不吝,拿师弟做师尊替身这种狗血误会,反倒对他有利。

他在仙门又没什么好名声,再烂一点也无妨,他不在乎。

谢景行正和魔种作斗争,听他这么意气扬扬的一承认,更觉头晕目眩,整个人都不好了。

仙门礼教森严,儒门礼乐更严苛,又以师徒与血亲最是禁忌。

当年的圣人,于殷无极来说,表面是师,却胜似父。

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横着仙魔对立与宿仇。

三座大山压在身上,当年搞些无名无分的地下情也就罢了,他还敢摆在明面上,不但在师徒不伦的边缘反复横跳,还试图对“小师弟”下手,儒门三相不想杀了他才怪。

有些时候,真是相见不如怀念。

活在记忆里的殷别崖多漂亮可爱啊。这一见,这崽子又显出魔星本质了,还搞出大型师门危机。

“孽障玩意儿……”谢景行心里冷笑,却也是拿半疯的他没辙。

帝尊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反对。除非他抓紧时间想出办法,改变他的决意。

三相被他大逆不道的心思彻底激怒,恨声道:“殷、无、极——你怎么敢!”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侮辱师尊!

“不服?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抢不到的。”

殷无极侧头,看着勃然大怒的三人,嗤笑道,“一个个来太麻烦了,一起上。”

夤夜,十里梅林,红莲业火。

殷无极的左手中,赫然出现一柄通体漆黑的古朴长剑。

魔道帝尊立于烈火间,如不可摧撼的山岳,谈笑间尽是狂傲风流:

“剑者,百兵之君。本座的无涯剑曾与圣人谢衍的山海剑并称‘双绝世’——”

“此去经年,你们之中可有人,能接下我洪荒三剑?”

风飘凌九歌剑阵摆开,“先让我来领教帝尊剑法。”

殷无极剑锋上挑,看似随意地向前跨了一步,玄袍猎猎狂舞,威压慑人。

“风师弟,你祭出九歌东皇太一,摆东皇剑阵,有三不智。”

“其一,屈子九歌乃是祭歌,庄肃有余,杀心不重。”

“其二,《帝王本纪》云:天皇大帝耀魄宝,地皇天一,人皇太一。未至圣人境界,以祭文驱策人皇太一,你心魔入体,能使出几成?”

殷无极亦是圣人弟子,对儒门功法再了解不过,所以一针见血。

风飘凌抬眼,眸中红光一闪而过。“少说废话。”

“其三,在我面前玩剑阵,风师弟,你可知什么叫班门弄斧吗?”

风飘凌曾于道观修行,后改投儒门,所以他的一招一式,难免带上道家神异。

九歌是圣人所授,又被他持续精研,哪里能忍如此贬斥。

东皇太一的虚影遗世独立,剑光自虚空之外袭来。

风飘凌手中长卷流动着金光,勃然大怒:“魔君殷无极,谁许你叫我师弟!你不过是师门叛徒,在堕入魔道那一刻,就不再是圣人门下了!”

殷无极最恨别人提起这件事,这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你已被逐出门庭,没有任何资格喊谢衍为师尊。

就算圣人身后五百年,你也不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圣人庙祭拜,只得于庙宇之外徘徊遥祝。

“好,当真不错,那便接我洪荒三剑!”

殷无极阖眸,左手一扬无涯剑,魔气四溢。

谢景行见他脸色,心知不妙。

他被困结界,不断用玉笛敲打结界,试图从内部寻到破绽。

此时,却听殷无极扬声大笑,语气狂妄至极。

“圣人谢衍,剑出山海,断江流,劈北渊,斩帝君,因此他的剑得名山海,为后人万世传扬!”

“如今,他的弟子不过酸腐书生,吟风弄月,终日碌碌,百无一用!”

“你们当年护不住谢云霁,如今也阻不了我!”殷无极何等傲慢,似笑非笑地看着三相,句句杀人诛心。

此言一出,儒门三相皆是面如寒霜,恨不能杀他而后快。

白相卿心下一横,抱琴席地而坐,道:“师尊当年遗留下八首《退魔曲》,飘凌、游之,你二人助我!”

“那是自然。”沈游之应声。

白相卿本以为他会写出最狠戾的词句,可沈游之提笔,迅速写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是诗经名篇《秦风·无衣》。

浑身煞气的红衣宗主,下笔化为流光,千军万马鸣鼓,配合风飘凌的太一剑阵,一攻一守,天衣无缝。

沈游之是因白相卿抱琴而坐,空门大开,才选了这首为他护法。

“我又不蠢,殷魔头的洪荒三剑可没那么好接,你与风飘凌那个傻子空门大开,防守之事,不还得我来?”沈游之平日里刀子嘴,此时别扭地哼了一声。

风飘凌望来,无声地一笑,却被沈游之抬眼横过去,恼道:“看什么看?御你的神去!”

白相卿心定了,一拨琴弦,起调。

等到三相纷纷使出神通,准备完全,殷无极才颇有风度地扬剑,赫然劈去。

看似是生死之战,却因为帝尊的居高临下,硬是打成了师兄的指导战。

“第一式,斩山劈海——”

无涯剑出,万马齐喑,日月无光。

圣人佩剑名为山海,他却偏偏将这一式取名斩山劈海,个中逆反,不言自明。

就在此时,风飘凌与沈游之同时出手。

剑势浩浩,即使被太一剑阵削弱,又被无衣防下,余波四散,将被业火灼烧的梅林削去一截,化为尘灰。

剑意未止,斜劈入山崖之中,地崩山摧。

见他们通力合作,共同化解了第一式,殷无极甚至赞叹道:“不错,有点意思,可接我第二剑。”

他左手一转,横劈,力达千钧。

“第二式,千秋万岁。”

这一剑自洪荒而来,所过之处天地涤荡,时光因之撕裂。

旁人都叹其霸道奇崛,唯有谢景行目睹时,心中百味杂陈。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万岁万岁,道不尽的黯然**。

“铮——”白相卿的弦杀之音骤然响彻,铮然如金铁,音波迎向剑意,朝着立于阵中的殷无极袭去。

殷无极听见熟悉的调子,像是为琴声捕获,握着剑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未曾续上魔气。

他闭上了炽烈的眼睛。

一时沉寂。

“殷师兄,师尊留下八阕退魔曲,只为渡你!”

白相卿一时不忍,规劝道,“魔道路遥,你且回头,莫负了师尊遗志。”

殷无极也不抵抗,任由缭乱剑意肆虐,魔纹却越发清晰。

驯服世上最暴戾的凶兽,只能使用离世圣人的乐音。如此反差,怎能不让人心生恻隐。

“谁教你……弹的这首曲子?”殷无极突然睁眼,血色滔滔,竟是悲郁至极,“他吗?”

退魔曲共有十二阕,当年圣人孤身入魔洲时,曾经为安抚受尽心魔折磨的殷无极专门谱写。

当时只有八阕,到后来,又陆续补上后四阕,自圣人离世后封存。

若论曲中意,竟是师徒情真,温柔至极。

却在故人离去后,成为殷无极的逆鳞。

谢景行想起这段旋律,心中暗道不好,“相卿那孩子,不解曲中意,选错曲子了。”

白相卿所奏,第五阕,化魔。

这一段,写的是他沦落魔洲,最无助绝望的时日。

那时他连保持神志清醒都艰难,时常疯魔,不是毁灭他人,便是要自毁。

圣人谢衍飞升之前,曾教过白相卿前三阕,即《儒门往事》篇章。

若是遭遇疯魔的殷无极,这部分至少能勾起些许师门情谊,足以他们保命。

至于后四阕,大起大落,恐伤七情,不是白相卿能掌握的。

随着乐曲自指尖流淌,殷无极动作停止了,魔气削减,结界显出弱点。

“有效?”风飘凌捏诀,东皇剑阵变化,低喝,“去——”

谢景行见殷无极仿佛沉入回忆的深渊,知道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机会,当即咬破舌尖,强行喷出一口鲜血,溅在结界之上。

他的血中蕴含积攒至今的精纯灵力,所到之处,黑色魔气纷纷退却。

谢景行此时已经极其虚弱,不能强召山海剑,就用手指沾了血疾书,低喝:“破!”

结界露出些许罅隙,外界的风吹了进来。萧萧的冷。

白相卿一曲罢,余音空鸣。

玄袍魔君如一尊石像,静默无声,一时痴了。

“成了。”白相卿抱琴起身,趔趄几步,白衣被冷汗浸透。

“我终于知道,师尊为何不让我用这后五阕,太过锋利,恐伤七情……”

风飘凌与沈游之对视一眼,不能放弃白相卿创造的机会。

一人操纵东皇剑阵,一人掌控秦风无衣,如矛盾两面,向阵中收拢,试图合力控制住魔道帝尊。

白相卿负琴,擦过殷无极身侧,掠向被困结界的谢景行。

“来,小师弟,把手给我。”

白衣琴师伸手,从结界裂缝处探入,将伤痕累累的小师弟从液体般的魔气中抱出。

魔气如电光烈火,漫上琴师的手,留下灼痕。

“白师兄,你的手……”谢景行看着他手上伤痕。

“没事了,景行师弟。”

谢景行看见师门操戈,心境难以言喻:“多谢师兄相救。”

白相卿琴萧双绝,双手如美玉,却为救他,毫不犹豫地徒手撕裂结界,可见其真诚关切。

“无妨,养一阵便好。”白相卿说。

“今日是无妄之灾,都是上一辈未圆的因果,未结的孽债,平白连累了你。”

“还未结束。”谢景行看向默立的帝尊,低声咳嗽。

他沉寂了这么久,大抵是在幻境中看见了过去的他,回忆起了绝望的往事,再醒来时,怕是会更暴躁了。

他指望徒弟们替他拖延时间,却不想让他们逼疯别崖,还好,他现在胸中已有制止这一战的章程。

白相卿施展术法,为他治疗嗓子与脖颈上的伤痕。

“今日之事,师兄碍于师命,不能替你杀了他来讨回……但是你的魔种,我们势必会逼迫魔君收回。他与师尊的恩怨,本不该牵连你。”

谢景行轻咳两声,觉得自己受损的嗓子稍微好了些,看向白相卿负在背后的七弦琴。

“白师兄,琴可否借我一用?”

“这是我的本命法宝,若无琴心,莫说你仅是筑基期,就是差我一线的大乘期,也要被反噬。”

白相卿看似好说话,但筑基修士借大能者的琴,听上去也太不自量力。

他不愿伤师弟的自尊心,语气委婉地拒绝。

“所以要请师兄借我灵力。”

白相卿不答,看着谢景行低垂的温柔眉眼,忽然问道:“你认真的?”

谢景行颔首。

此时,殷无极睁开眼,瞳孔如滔滔血狱,已经印不出任何影子。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洪荒三剑——天地同悲!”

2022/11/12

2024/2/12

——————

修罗场进行时。

儒门三相咬牙切齿:你原来是拿他当替身,可怜的小师弟竟然被这样一个魔头盯上,太惨了。

三人又大怒:你居然对已故师尊有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杀了你。

殷无极:他们的脑补怎么这么丰富?不过算了,误会就误会吧,马甲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搓手手。

儒门三相:替身?这实在是太侮辱师尊了,也侮辱小师弟,杀了你!!

然后进入狗血剧情。

殷无极:你们不知道所谓替身其实是本尊吗?(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师门阋墙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