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联邦有十二座最顶级的巨型都市,在这之上就是漂浮在空中的帝都。作为联邦来说,首都被称为帝都并不适合。但是这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岛屿是建造于强盛的人类帝国时代。因此,帝都的称呼一直流传下来。
帝都在废土联邦时代依旧是联邦的中心,这里除了有人类最顶级的研发中心,最强悍的制造基地之外,还有数百名议员聚集的大议院,最高执政官居住的府邸,以及,最强悍的智能主脑所在地。
跟随司叶进入那个记忆深处的地方,叶归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立体的大厅。到处都闪着一种微弱的银色光芒,叶归可以感受到明显的能量流动。一种非常强大又危险的能量。
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只有落地窗边放着一把摇椅。坐在那里的人背对着叶归,只能隐约看到一簇银灰色的头发。叶归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知道在等自己的是谁,也知道她和自己原身是什么关系。一瞬间,叶归和这个身体原本的灵魂合二为一,只是看到那个背影就有想要上前的冲动。
“你为什么不说话?”叶归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那人就转过了椅子。一张几乎和叶归一模一样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两人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以及一头银灰色的长发。
她看起来很瘦,双眼亮得有点吓人。双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叶归有点不理解。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身体看起来如此糟糕。只要是她愿意,有的是办法更换到更加健康的身体。
“我在想该如何称呼你。”叶归下意识地挠挠头:“按道理说,这副身体是你的克隆体。不是女儿也算是妹妹。但是,我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叶归。”
叶归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当她看到司马晓的瞬间就意识到这个女人和她所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很强,强得就像是一座高山,只能仰望,无法撼动。一直在叶归脑内旋转的立方体也变得出奇安静。原本点亮的六个面也变得颜色暗淡。
出于本能,叶归没有选择继续伪装。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根本无法瞒过对面。
果然,司马晓下面的话就印证了这一点:“叫名字就好,欢迎来这个世界。窃运人。”
根据原身的记忆,司马晓是司叶的母亲,顶级贵族司马家的养女。纯血人类,有史以来最强的精神力者。她用自己的细胞复制了叶归这个原身。作为复制品虽然比不上司马晓,但是精神力依旧非常强悍。
司马晓对于自己的克隆体非常上心,几乎是亲自教养出来的。从小就和司叶一起养大,某种意义上说算是最亲的女儿。当然,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司马晓需要一个绝对信任,绝对可以控制的人去为她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就是召唤主神系统降临。当初原身去废土的时候,司马晓在她的脑内植入了那个立方体。司马晓在某次实践中察觉了主神系统的存在,她打算打开一个废土联邦和主神系统连接的通道。因为是超越现在时空的存在,物质通道无用,只有依靠精神力才能搭建一个超次元的桥梁。这座桥就是叶归的精神力。
为了确保试验就算是失败也不会危及普通人,司马晓让叶归到废土上去执行这个召唤试验。试验的结果从当时来看,很难说是成功还是失败。复制体的精神力还是不够,在全部被立方体吸收后,也只来得及建立了一个微弱的联系。叶归怀疑,自己附身到这具身体上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知道我称号的人可不多。”叶归看向司马晓:“我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现在主神系统已经在逐步降临。你的想做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司马晓笑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希望主神系统出现?”
“你可是贵族中的贵族。主神系统的降临对于整个废土贵族来说都是降维打击。”叶归对于司马晓的反应有点不解:“我不认为你有控制主神系统的办法。自由军和玩家已经站在了一起,这个世界的秩序该变一变了。”
“是啊。确实该变了。”司马晓点点头:“要不要听个故事?”
司马晓的母亲在她年幼的时候嫁给了司马家的家主。她作为继女,纯血人类以及与生俱来的强悍天赋,她被司马家主所宠爱;也被正式收养为司马家的女儿。作为天之骄女,在年轻的时候司马晓也有过叛逆期。她和大学里出身贫寒但是才华横溢的同学相爱了。
那个男人虽然也是纯人类,但是从小父母双亡,幼年时期就看多了底层人民的悲苦。一个聪明又饱受欺压的人,只要还有一点反抗精神,加入自由军几乎是必然的选择。他和司马晓相遇的时候已经是自由军的骨干。很自然地,司马晓在他的影响下也成为了自由军的一员。
最顶级的司马家出了一个自由军的女儿。这当然是无法容忍的。所以司马晓一直很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当年的她最大胆的想法也不过是有朝一日去边境建立一座新城,为联邦开疆拓土的同时也为自由军提供一个可以定居的地方。
然而,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就在司马晓即将毕业的时候,她被家主交代了一项任务。抓到帝都的自由军负责人。这个人就是她的恋人。最后,为了保护其他人顺利转移和销毁资料,司马晓的恋人还是牺牲了。他是死在司马晓的命令之下,为了洗清她身上的自由军嫌疑,也是为了掩护其他人撤退。
那天,司马晓杀了自己的挚爱;她还发现自己有了他的孩子。
生下司叶以后,司马晓把全部的精力和大笔的资金都投入了科技研发中。在别人眼里,她也成为了联邦最忠实强大的捍卫者。司马家最有力的保护人。但是司马晓知道,她想要找的是一种可以彻底摧毁联邦的可能性。那时候的自由军实在是太弱了。弱到连存在都是罪。
废土时代是末日之战导致的。而末日之战则是因为疯狂纪元产生的。在历史记录里,人类发展进入了后黄金时期,全人类都被整合统一了。在全人类都实现了物质充足,科技发达之后,整个族群陷入了一种停滞状态。大家找不到发展的方向了。
最后,人类基于物质极大丰富的基础上开始了各种超现实的科技研发。各种强大的危险的科技成果不断出现。人类无可避免地踏入了疯狂纪元。其中最为危险的就是一个现实模拟系统。这是一个可以模拟各种世界和生存极限的模拟器。追求的是在极限状态下激发人类的潜能。
最初这个模拟器很成功地创造出异能者,又产生了变异人。接着,逐渐失控。整个人类社会开始分裂,人类爆发了末日之战。
末日之战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荒芜贫瘠。而那个系统也消失了。在最后之战的时候,强大的能量撕裂了空间。已经进化出自我意识的模拟系统选择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没错,这个模拟系统就是叶归熟悉的主神系统。
司马晓在后来的二十多年里不断研究尝试,直到有一天,她的精神力连接上了主神系统。她要把主神系统带回这个世界。再一次摧毁这个世界的现有秩序,重塑一个自由军口中的平等世界。
叶归原身死亡的时候司马晓以为她的尝试失败了。没想到主神系统直接把叶归送入这个世界成为定位坐标。最终,在三年后,主神系统以一种尽可能不会导致人类灭绝的方式逐步降临这个世界。
听完司马晓的解说,叶归整个人都麻木了。她有气无力地看向对方:“那么下面你打算做什么?就这么看着这个世界逐渐演变成你希望的样子?其实你没必要专门和我解释吧?”
司马晓看向叶归的目光非常温柔,宛若一位慈母:“还不行。联邦还有自己的底牌。帝都本身就是一件灭世的武器。”
“要我去破坏它?”
“不,我需要你再做一次桥梁。”
一个月后,还是在这里,司叶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死亡与永生。
巨大的立方体从叶归体内浮现。每个面上都出现一个不断旋转的空间通道。它不断地调转自己的位置,一个又一个空间通道出现又消失。就在叶归几乎要耗尽精神力的时候。系统主神以银色小球的形态缓缓地出现在其中一个洞口。
每个时空通道只能维持十秒左右的时间。司马晓飞身上前,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抱住了系统主神。然后,她引爆了自己的精神力,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又纯粹的力量吞没。
等到大家都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司马晓已经和系统主神融合在一起,并且成功控制了帝都浮空城的主控智脑。她也成为帝都本身的意志。贵族们的最后一张王牌失效了。
后来,叶归回到了自由军的地盘和妹妹还有陈周他们一起建设自己的家园。司叶也跟着叶归一起去那边定居。她也想知道,母亲追求的理想世界是否真的可以实现。
和贵族们的战争依旧继续,不过自由军的一直都在节节胜利。大家都相信这个世界很快会重新确立起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