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看叶皇后黑沉的脸色,淑妃直接磕头请罪:“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绝无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叶皇后冷笑:“你没有可不代表你家里人没有这个意思。”
“平日里淑妃妹妹可是最尊敬皇后娘娘的,没想到心里却藏了这样取而代之的心思,可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啊。”祁贵妃适时插刀道。
“想来这心口不一是他们唐家人的特点了,都是一样的伪善。”
“这些话不过是哥哥的酒后胡言,当不得真!”淑妃咬牙切齿道。
宁贤妃挑眉道:“古人云酒后吐真言,怎么就当不得真了?”
唐泓虽是个胆小自私的,但是如今他亲眼瞧见自己的胞妹被她们迫害,他也是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拦在了淑妃面前,大声道:“今日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们要打要罚我也认了,但是这事和我妹妹无关,你们也不用在那里阴阳怪气地嘲讽她!”
“不都说这打断骨头都是亲骨肉吗?今日可算是瞧见这兄妹情深的一幕了。”祁贵妃嗤笑一声,似乎十分瞧不上唐泓。
“这事事关太后和唐国公府的颜面,本宫也不好私自处理,还是待会儿等皇上来了,让他亲自处置吧。”叶皇后本就不喜淑妃,如今见她觊觎后位,更是厌恶她至深,便想着把这事捅到宇文泽面前。
唐泓一听到“皇上”二字,顿时便蔫了,上次的几十大板他还记忆犹新,他可不想再来几十大板。
而宇文泽在收到太监的禀报后匆匆赶来了,他脸带怒色,狠狠地踹翻了唐泓,大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朕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母后让你继续留在京城!没想到你不仅不感恩,竟还敢诅咒朕的母后!”
唐泓又疼又怕,只能缩成一团替自己求情道:“我、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可不代表没有说过。”姜云姝见宇文泽来了,才大胆放心地补刀。
“皇上,熹婕妤说的对,母后病重之际唐国公世子不仅没有在家替母后祈福,竟还跑到花街柳巷饮酒作乐,更是在醉后大放厥词,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了,只怕人人都会道这皇室皆都是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这样一来,皇上这些年至孝的名声一定会受损的!”叶皇后面露担忧,把这事的严重性直接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了,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淑妃听了这话更是又急又慌,跪爬到宇文泽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道:“皇上,今日之事确实是哥哥糊涂了,只是请皇上看在太后娘娘的份上,待太后娘娘康健后再罚他吧!”
宇文泽紧抿薄唇,面露不悦,却也没有迁怒到淑妃身上,只是命人将淑妃扶起:“唐泓屡次三番借酒闹事,如今竟敢当众诅咒太后,实在是不可饶恕!”
淑妃也听出了宇文泽并无迁怒之意,暗暗地松了口气,只要皇上不恼她,她们唐家终还有翻身之日。
“不知皇上要怎样处置这畜生?”诚亲王问道。
“杖打三十,流放岭南!”宇文泽是气极了,想要直接流放了唐泓。
众人大惊,她们虽然想过宇文泽会重罚唐泓,却不曾想过流放之刑,要知道若非是犯了重罪之人,是不可能被判流放的。
又想着唐泓是唐国公府的独苗,若唐泓真的被流放岭,只怕唐家都要举家跟着他一起到岭南了,到时候这京里便只剩下淑妃一人了,相当于她的羽翼都被折了一半。
淑妃脸又白了,她拉着宇文泽的衣襟又急又哭道:“皇上开恩!哥哥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若真的被流放岭南了,太后娘娘只怕想要再见他一面也都难了!”
诚亲王冷哼道:“难不成你还想太后见这这种狼心狗肺的小人?你就不怕把太后气死?”
叶皇后又道:“皇叔说得对,这若是把太后气出个好歹来,便是淑妃和唐国公世子的罪过了。”
淑妃咬唇,神情无措害怕,模样楚楚可怜极了,让人瞧见了心疼不已。
只是唐泓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宇文泽愤怒和心寒,他甩开了淑妃的手,冷着脸道:“想来太后也不愿见他。”
“太后她老人家向来疼爱哥哥,她不会愿意看着哥哥被流放的。”淑妃她不能眼看着唐家被流放,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诚亲王最瞧不上这种忘恩负义的人,顿时火冒三丈道:“如今倒想起来太后最疼爱他?刚刚他满嘴浑话的时候他怎么就想不起来?!”
“来人!把唐泓拉出去!”宇文泽厌烦地转过身,不愿再听淑妃的求情。
见内侍往自己捉来,唐泓吓得直往淑妃的身后躲,嘴里大喊:“妹妹救我!太后救我!”
“还不赶紧将他捉住,惊扰了太后你们有几个脑袋砍?!”叶皇后怕迟则生变,立马让人捉住唐泓拉出去。
内侍看着躲在淑妃身后的唐泓,瞬间犯了难,只得推开淑妃好捉住唐泓。
淑妃被这么一推搡,发髻衣衫都凌乱了,很是狼狈。
不过眼看着唐泓被捉住要被拉出去打板子了,淑妃哪里顾得上仪容,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众人正看得起劲,却有人来报,说是大长公主、清平郡主和唐国公夫人在殿外求见。
宇文泽不想见她们,但唐国公夫人却已只身闯进了殿内,而大长公主和清平郡主则紧跟其后。
唐国公夫人看到一双儿女可怜的模样,瞬间怒了,甚至完全忽视了宇文泽的存在,直接将唐泓从内侍手上救了出来。
唐泓看见三人,犹如看到救星一般,哭喊着大叫:“娘您快救救我!皇上他不仅要打我板子,还要将我流放到岭南!”
“岭南?!”唐国公夫人满脸不可思议,她流着泪望向宇文泽道:“皇上,岭南贫乏而多瘴气,泓儿他自小身子就弱,若您真的下旨将他流放到岭南,这不相当于要他的命吗?”
“流放自然是要吃苦,你当他是出游游玩吗?当真是慈母多败儿。”诚亲王看不上唐国公夫人的溺子行径,直接出声教训道。
“我们唐家到底是哪得罪你了?你就这么想看我们唐家绝子绝孙吗?你也有儿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推别人的儿子去死?”
“胡搅蛮缠,本王的儿子上沙场杀敌保家卫国,是国家栋梁,你这废物儿子怎么敢配与他相提并论?”诚亲王怒道。
“你这般作孽小心报应到你儿子身上!”唐国公夫人诅咒道。
“你这恶毒妇人!真是不知所谓!”诚亲王被气到了,双脸通红。
大长公主护着清平郡主站在旁边,唐泓扑到了大长公主跟前,哭得可怜极了:“岳母您一定要救救我!您也不想看到清平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父亲就不在身边吧!”
大长公主本就看不上唐泓,只是一想到清平郡主肚子里的孩子,脸上也不免有了几分犹豫。
毕竟唐家如果倒了,对清平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益处。
思索再三,大长公主不顾清平郡主的阻拦,开口向宇文泽求情道:“皇上,请你看在唐泓是初犯的份上,就免了他的流放之刑吧,想来这三十大板已经足够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了的。”
“长姐心疼女婿弟弟是理解的,只是这唐泓实在可恶,若不严惩,只怕这全天下的人都要笑话我们皇室了。”诚亲王面对大长公主,语气也没有刚刚的冷硬。
大长公主又道:“皇弟若嫌这三十的板子不够,那就五十吧,想来这么重的惩罚也足以杀鸡儆猴了吧。”
“五十!”唐泓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上次三十大板他都差点没熬过来,若是这次来五十大板,只怕他日后都下不地了。
“闭嘴!”大长公主十分厌恶唐泓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唐泓被她这么一吼也不敢造次了,只能乖乖低头站着。
大长公主转过头,柔声对诚亲王道:“不知皇弟意下如何?”
“这……”诚亲王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宇文泽,好一会儿才道:“这事还是由皇上定夺吧。”
大长公主知道诚亲王这是松口的意思了,又笑着对宇文泽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唐泓酒后胡言乱语罢了,只要皇上下令,想来也没有什么人敢乱传此事,不如就小惩大诫吧。”
宇文泽冷着脸,神情依旧不悦至极,很明显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唐泓。
大长公主笑意渐淡,场面僵持不下。
清平郡主此时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着急道:“我赞成将唐泓流放到岭南!唐泓他就是个祸害,留在京城只会祸害家里人,还不如将他打发得远远的!”
“你傻了?他若流放岭南,你便是守活寡了!”大长公主立马拉着清平郡主的手,小声训斥道。
“我便是守活寡也总比成为全京的笑话强!”清平郡主是厌恶极了唐泓,恨不得此生不复相见,如今宇文泽判他流放岭南,她更是求之不得。
唐国公夫人顾不上和唐泓求情了,大骂清平郡主恶毒:“泓儿他可是你丈夫啊!你这心狠手辣的毒妇,竟想谋害亲夫!你是不是想我的泓儿死了,你好改嫁他人?你这水性杨花的毒妇!”
“你儿子连地痞流氓都比不上,也只有你把他当宝而已!如今他犯下这些大错,皆都是因为你宠溺太过,就算你儿子死在岭南了,都是你的错!怨不得旁人!”清平郡主毫不示弱,立马回怼。
姜云姝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拍手称快。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这话也只有清平郡主敢说了。
唐国公夫人气急败坏,竟喘不上气了,人一倒便晕了过去了。
淑妃着急哭喊:“娘!娘您怎么样了?!”
叶皇后忙让人请了御医,现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