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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春风 第12章 暗坊斗鸡案

作者:宋时月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3-26 15:11:48 来源:文学城

赵氏夫人一见来人,面上露出一丝亮色,但这里毕竟是自己举办的春日赏花宴,要是对着某一位夫人太过热情,就显得失礼了。

她面上隐了个人过多的情绪,得体的伸出自己的手:“请尉迟夫人上座。”

在这县里,她毕竟是尉迟县令明媒正娶的夫人,这里她该坐上座。

秦潇潇也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走到了上座,朝着赵家夫人福了福身子。

“嫂夫人万福~”秦潇潇得体的笑容摆在脸上,灵儿适时地将礼盒送了上去。

礼盒打开里面的金钗款式让众人都直了眼。

尤其是孙氏,脸都黑了一半。

赵家夫人笑着扶起了她:“尉迟夫人客气,快快请坐。”

原本还在笑话秦潇潇不得夫君宠的众人望着她不免都噤了声。

要是这样的容貌都不得宠爱,她们在座的人谁又真的比得上她。

陈家夫人暗叹一声,抓了抓自己手里的手帕,自己妹妹那点姿色她是清楚的,在这县城里或许还排得上名号,可跟秦潇潇比,差得远。

众夫人听得最多的就是秦潇潇的‘光荣事迹’想着那般武力值的女子,定然是个虎背熊腰,高猛粗俗之人,却未从想到,是这般明丽坦荡的女子。

刚才还在暗戳戳说她坏话的女子,此时都一时间不知何以自处。

倒是孙家夫人挑眉头小声对一边的陈氏周氏道:“长得再清丽又如何,终究不是尉迟县令喜欢的,就如同有的人喜欢橘子,身边却只有苹果,纵然是苹果再清甜也终究是比不过橘子的。”

听到孙氏这样说,众夫人才从嫉妒中解脱,开始攀笑着:“却也是如此,或许尉迟县令在京城的时候早就有了心仪的人也难说。”

“却也是如此,人各有命,我们也切莫多笑话她了。”

众姐妹同时赞同,不免开始同情起秦潇潇来,一众姐妹对她也热情起来。

纷纷起身上前对她敬茶:“尉迟夫人万安~”

“尉迟夫人万福~”

秦潇潇只是笑了笑,并未起身,举起自己手里的茶杯对着她们略有些豪迈道:“多谢。”

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也不怪她冷淡,着实是她自小习武耳聪目明,在院子里的谈话声音又那么张扬,她想听不见都难。

尉迟凌如此羞辱自己,已经闹到整个苏州贵女开始笑话自己的程度,却似让她有些许憋屈。

但随后又不知道该埋怨谁,只是悄悄的闭上眼,随后又睁开,眼里也没了情绪。

夫人们举办的春日赏花宴和未出阁的小姐公子们举办的春日宴完全不同,这里只是为了联络苏州各个贵族门第之间走动,不是为了给谁的孩子联姻的。

而未出阁的小姐公子们举办的春日宴,则是吟诗作对诗词歌赋,大家初见面,若是谁对谁有好感,就可回去禀告父母,由父母出面送拜帖表达意向,如果得到同意就会有正式的媒婆上门结亲。

所以这场春日赏花宴,大家望着满园的春色,也没人愿意出这个风头,表现自己。

毕竟已是人妇,表现也没意思。

日上三竿之时,赵夫人的府厨早就备好了饭菜,众人以秦潇潇为首按照夫家的官职和地位落坐。

席间也都是对秦潇潇的吹捧。

秦潇潇只是淡淡回应,没有过多的表态。

“啊!!!!!!!!”一个丫鬟的尖叫声传来。

秦潇潇神色一凌,赵家夫人皱起眉头看向一边的管家:“是何人大呼小叫。”

“杀人啦!杀人啦!”丫鬟的声音再次清晰的传来,秦潇潇猛地起身。

所有的夫人都苍白了脸色。

秦潇潇心中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是赵鹤安?

赵家夫人堪堪稳住自己,对众夫人道:“各位姐妹,今日的宴会也到了结束的时候,手礼已经给各位送上了马车,改日再聚。”

众夫人虽然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赵夫人已经发话了,她们也不好这样留下。

只有秦潇潇没有走,而是抓住了赵夫人的手臂:“夫人,早些年我随父亲在军营磨炼多年,查验之事略知一二。”

赵夫人想到秦潇潇当街指出许家小儿死因有误的事情,随后下定决心点点头:“如此,麻烦尉迟夫人了。”

秦潇潇随着赵夫人匆忙的脚步来到外院。

外院的湖边,是一具泡在水里的死尸,尸体还未发胀,只是脸和手已经泡的发白。

一边跪着双眼瞪大,满脸不不可置信的赵鹤安。

秦潇潇见赵鹤安没事,悄悄的松了口气,这小子虽然混球,但对自己的认知很是明确,这点她还是有点欣赏的。

只是死的是何人,为何让赵鹤安这般难过?

赵夫人一见自己儿子好好的,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随后又皱着眉头大怒道:“你这逆子!跪着作甚!”

赵鹤安恍若未闻,捂脸哭泣:“是我害死他了——”

“母亲,是我害死了小桑——”

秦潇潇看了眼赵夫人:“赵夫人还是先将人捞上来看看。”

赵夫人对着身边的两个仆人挥手:“仔细着点。”

赵鹤安依旧在喃喃:“我就不该把求仙丸给他,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成仙的东西?!都是我害死了他,那就是毒药,毒药……”

赵夫人眉头一凝:“求仙丸?你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你这混小子,你到底干了什么!”

赵鹤安看着双眼怒气染满了的母亲,捂脸哭泣道:“是昨夜斗鸡胜利的彩头,就是求仙丸,我并未吃,便随手赏给了小桑。”

秦潇潇望着捞上来的死尸,心中暗道确实太蹊跷了。

只是那求仙丸明明被自己偷换了,这小厮怎么还是死了?

她不顾衣裙沾水,蹲下身开始仔细的看尸体。

脖颈处又是两道勒痕。

和许家少爷同样的死法。

她起身对赵夫人道:“赵夫人不必埋怨他了,这小厮不是中毒而亡,而是被人勒死的。”

“我并非专门的仵作,只懂点皮毛的勘验,目前能确认的只有这小厮并非毒发,而是被他人勒死。”

赵鹤安原本痛苦愧疚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他不是吃药吃死的?”

秦潇潇看了眼赵鹤安,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赵鹤安一屁股坐到地上,随后空洞的眼里又闪过暴怒:“所有人都到院子里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动本少爷的人!”

赵夫人并未阻止,家里出了命案她自然也是难安,就默许了赵鹤安的做法。

秦潇潇见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能及的,又怕一会和尉迟凌撞见各自不自在,于是朝着赵夫人福了福身子:“那嫂夫人,我先离去了,这尸体最好别动,等官府的仵作亲自来勘验最好。”

赵夫人点头,抓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感激:“我家小儿不懂事,顶撞你的事他自己虽然已经受你责罚,可我们这些长辈还未向你道歉。”

“希望妹妹别嫌弃我儿蠢笨,若是碰见他犯错,尽情责罚,你的话就如同我的话。”

秦潇潇看着赵夫人眼里的感激不是假,一时间发自真心的笑了笑,回握住她的手。

“鹤安虽顽劣,却并非劣根之人,他很自知,也很仗义,想必多加引导,未来也是我朝栋梁。”

“借妹妹吉言了,改日定带着鹤安拜访致谢。”赵夫人很是真诚的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秦潇潇。

秦潇潇没有再客套,福了福身子:“这是妹妹的荣幸,如此我先回去了。”

赵氏亲自相送她上了马车,马车上是灵儿正清点着赵夫人赠送的回礼。

满满当当快挤满了马车了。

秦潇潇很是无奈的看着,灵儿也一时间不知所措:“夫人,这些比金钗的价值多了三倍。”

秦潇潇摆摆手:“先这样吧,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回赠。”

“砰——”是锣的声音。

秦潇潇闻声掀起帘子往外看去,是一队人马正朝着赵府的方向而来。

“衙门办事,众人避让!”

秦潇潇听到衙门二字,眸子也沉了沉,将帘子紧闭,她不想遇到尉迟凌。

想到苏州贵妇们对自己的羞辱,秦潇潇心中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尉迟凌此举,也着实过分,她与他之间注定做不了相敬如宾的夫妻了。

但求以后安王的案子平反了,她能和他有一纸和离。

秦潇潇和尉迟凌马车和马匹擦肩而过。

陈檀弱弱的说了句:“大人,那似乎是尉迟家的马车。”

尉迟凌骑马回首,望见的却实是尉迟家的马车和马夫,一时间有些失神。

司昀哈哈一笑:“大人,我怎么觉得此马车里传出了一丝杀气呢?”

听到杀气,尉迟凌的眉毛微微挑起,望向司昀:“呵?”

陈檀急忙捂住司昀的嘴,眼神示意:“你可别添乱了!大人心痛着呢!”

尉迟凌望向陈檀,陈檀自觉说错了话,急忙轻咳一声:“到赵府了!大人下马。”

司昀看陈檀吃瘪,低低的笑着。

陈檀转身的时候,踢了司昀一脚,司昀也没躲,笑的更大声了。

听得陈檀后牙槽都咬碎了。

尉迟凌进了府邸,一眼就认出昨晚得了彩头的赵鹤安。

赵鹤安第一次直面尉迟凌,望着比满园春色都绝色的尉迟凌,他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就连赵夫人这般年纪,见过无数男子的她,也是心头微微一惊,尉迟凌竟然是这般天人之姿。

芝兰玉树这个词只能稍微形容一下他的衣袂而已。

“见过县令大人。”赵夫人悄悄的拉了拉赵鹤安。

赵鹤安回神,急忙行礼:“见过县令大人!”

尉迟凌摆手:“详细叙述。”

赵鹤安把昨日到今日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说。

“本以为他是因为求仙丸中毒而亡,尉迟嫂嫂初步勘验却说并非中毒,而是被人用绳索勒住喉咙窒息而亡。”赵鹤安说的不算详尽,听到尉迟夫人的字眼,尉迟凌的眼里明显有了波动。

“尉迟夫人让我们不要动尸体,赶紧报官,尉迟夫人当真是文武双全,才貌俱佳,和大人十分相配。”赵夫人在一边补充,言语间都是对秦潇潇的赞美。

司昀戳了戳尉迟凌的胳膊:“大人真是小气,有此佳人,大婚之日我们连杯酒都没讨到,幸亏在驿站遇到过,夫人的风采当真如赵夫人所说,才貌双全。”

陈檀真的要被司昀吓疯了,急忙将他拉走,轻咳一声:“大人是否在此处验尸?”

尉迟凌看了眼尸体,又看了眼赵鹤安和一众家仆,摇了摇头:“尸体带回衙门,陈檀,你和我去探查一下死者生前的轨迹。”

赵鹤安自告奋勇到:“我带你们去他房间。”

尉迟凌眸子扫了他一眼,随后点头。

秦潇潇回到了府邸,管家迎了上来:“夫人,你回来了。要备膳吗?”

秦潇潇摆了摆手:“不用。”

管家再三犹豫的试探:“大爷已经许久未归家,是否派人前去捎个话?”

秦潇潇挺住脚步,很是奇怪的看着他。

按理说这个管家应该是和老夫人站一起的统一战线,尉迟凌不回家,笑话她的贵妇只会越来越多,这也是尉迟老夫人想要的效果。

怎么这管家今日忽的问起了尉迟凌的事?

尉迟凌回家,不就是破碎了苏州一众女人的梦了?

管家讪讪一笑:“夫人莫觉得老奴对事,只是老夫人性格容易受人挑拨,老奴作为尉迟家的家奴,只希望尉迟家越来越好。”

秦潇潇自然虽然有些狐疑,却还是点了点头:“你有心了,只是大爷公务繁忙,现下命案频发,只怕是顾不得回家了。”

管家暗暗一叹:“这些该天杀的犯人,到底是所谓何事?为什么总要害人性命。”

秦潇潇没有听出试探之意,只是她所行之事必须隐秘又隐秘,所以她也只是淡淡道:“或许是谋财,也或许是害命,谁知道的呢。”

听到秦潇潇这般说,管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世道乱啊,唉,夫人出门还是小心些好。”

秦潇潇点头:“多谢好意。”

等秦潇潇走了之后,管家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他趁着无人之时,写了一张纸条。

【并未提及,只当是谋财害命】

纸条放入信鸽的脚部位置,随后悄悄放飞了。

至于是飞向了何处,谁也不知道。

秦潇潇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多注意管家。

手里拿着那枚求仙丸,一时间不知道该找谁看看里面的成分。

她父亲费了那么多的笔墨说了斗鸡的事情,她也去了,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显眼的东西,就是这个求仙丸。

可求仙丸本是赵鹤安所得,如果死因是跟求仙丸有关,为何死的不是赵鹤安?

难道说那夜不仅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跟着赵鹤安,暗处已经有人看到了赵鹤安把求仙丸给了那个小厮了?

可如果暗处一直有人跟着,那她拿走求仙丸的事,也应该被发现啊?

秦潇潇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

似乎已经陷入了僵局。

秦潇潇把求仙丸一分为四,决定找人探查一下里面的成分。

可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该找谁好呢?

就这样想着,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灵儿进门点燃了烛火:“夫人,今夜还要出门吗?”

秦潇潇坚定地点了点头:“嗯,趁着老夫人没回家,我得多找些线索才是。”

“等老夫人回来,我怕是要受些牵制。”

灵儿点头:“夫人尽管去办,这里灵儿会守好。”

秦潇潇点头,想了会,将一个装了四分之一的丹丸放在玉瓶子里递给灵儿:“这个放你这里,不要离身。”

灵儿重重点头:“夫人放心。”

秦潇潇拿了另外三块求仙丸的部分药丸往府外而去。

衙门。

仵作已经验完尸体,将验尸状递了上去。

勒沟数目为一条,位于甲状软骨其下位置,勒沟呈现平行状态。

勒沟的宽度与我们在死者卧房里寻到的衣绳宽度一致,勒沟各处深度并不均匀,形成了下陷的压痕。

表皮剥脱,皮下初雪,颜色呈现紫褐色。

死者床上无挣扎痕迹,头部只有轻微的淤血,手足体表并未有破损和挣扎的痕迹。

在死者的胃中同样发现大量腌制花瓣类食物,却并未发现有毒。

尉迟凌很是在意,沉声问道:“是否依旧没有心脏?”

仵作点头:“和前边五具尸体一模一样,都是被人勒死,且以极为高超的用刀手法隔离了心脏,且又用极为细密的线缝好了伤口,要不是我经验丰厚,还真是看不出缝合的伤口在此。”仵作巧爷沉思许久。

“这似乎像是失传百年的仵作缝针手法。”

听到这手法竟然出自仵作,尉迟凌抬起头:“详细说说,是失传于何处?”

巧爷沉思良久:“百年前,前朝有一惊人仵作世家,吴家,他们祖祖辈辈都干着仵作的行当,经过他们手的尸体,不仅能看出死因,甚至能非常准确的推断出时辰,就是一眼就知道死于何种物件武器,最震惊的便是,即便尸体被四分五裂,他们依旧能靠着缝针之术,将尸体完整的组合好缝好。就算凑近看,也看不出针线的线脚。”

尉迟凌很是耐心的听着。

巧爷继续道:“后来牵扯到了一桩谋逆的案子,案子里的所有人都被诛了九族,吴家就此没落了。听说连纪录和刀具都没找到。”

尉迟凌眸子闪过一丝异样,随后又点点头:“命人寻吴姓的仵作,或许还有死里逃生之人。”

衙役急忙去办。

司昀这时候双眼疲惫的走了进来:“大人,我的大人啊,你不知道为了找这几件府衣的事情,我用尽了大多的力气。”

司昀将许家多出来的府衣找到了源头:“这家就是一绣娘自己做的。”

“绣娘呢?”尉迟凌道。

司昀摆摆手:“将人带上来。”

绣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进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真的只是以为这是许家人特来的。”

尉迟凌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清冷的声音从高堂之上传来:“细细说来!”

绣娘哆哆嗦嗦的开始诉说:“一月前,夜里有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敲开了我的店门,说是要订一批府衣,前提是做五件样衣,给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

“得了钱,我自然是欢喜的,就加紧定制,不出三日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好了府衣,他们是第五日来取的。”

“拿走了样衣,我还问他们剩下的什么时候来订,他们说等看一下衣服品质如何在做决定。”

“就这样,再也没有了后话,直到这位大人找到了我。”

“带她找画师,把相貌画一画。”尉迟凌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该走的流程也必须要走一遍。

案子又到了瓶颈。

尉迟凌靠在椅背上,手指敲击着桌面,临走的时候,赵鹤安告诉过他,求仙丸他没吃,给了这个小厮了。

结果这个小厮房间里只有一个空盒子和一串银钱。

本以为是小厮吃了求仙丸,可仵作在他的胃里一点药物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求仙丸是被谁带走了呢?

带走求仙丸并且杀人的目的是为何呢?

桩桩件件的案子串在一起,求仙丸,心脏,都是男性,年龄都在15-20之间,都去过暗坊斗鸡,都是被勒死没有挣扎痕迹,两具尸体胃里有花瓣类,剩余的没有。

任何杀人都是有动机的,那这些连环杀人案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暗坊斗鸡场。

秦潇潇依旧去了昨日的包厢,今日虽然没买斗鸡,却也可以看得酣畅。

今日似乎没有昨日那般热闹,非官的斗鸡少了不少,就连官笼的斗鸡都少了不少。

只比到十二号,就到了尾声。

可惜这次的彩头是一柄玉如意,并不是求仙丸,大家虽然知道玉如意的价值很大,却依旧没有求仙丸让人疯狂。

这次比完还未到子时,秦潇潇一身夜行衣去了衙门。

现在她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他想知道那个小厮和许石是否是相同的死因,也想去衙门的案馆仔细的找找关于这个暗坊斗鸡的事迹。

她不信暗坊斗鸡这些年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留下?

这次她很幸运,案馆里竟然没有人,她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欢喜。

她潜入案情室,按照分类找到了关于安王的卷宗,一卷卷卷宗,朱笔陈述的是桩桩件件谋逆的事实,她越看心越沉。

【苏州之地却有五万私兵,只听命于安王,也在此处发现了安王和私兵将领的往来书信。】

秦潇潇从来不知,这苏州之地竟然也有安王的私兵?

那这些私兵最后都如何被处置了?

她找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处理结果,正有些着急的时候,又看到了暗坊的案卷。

她压下急躁,将安王的案卷放回了原处,自己则是反手拿着暗坊的案卷细细的看着。

暗坊闻名苏州已久,存于苏州六十余年,一直是公子哥们斗鸡遛狗的好地方。

暗坊一直秉承着白日卖鸡蛐蛐和斗狗,晚上摇身一变就是成了斗鸡斗蛐蛐斗狗的斗兽场。

暗坊赚的是官笼的钱,押注的钱,为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就有了压箱底的彩头一说。

彩头自创立之初就有,不论是什么出现在最后,都会让人们热血沸腾。

期间出现过不少前朝的名人字画,惹得人争相追捧。

最强的彩头也是求仙丸。

求仙丸源于隋唐时期,一位炼丹术士吃了此丹丸之后竟然当众白日飞升,自此之后求仙丸便成了当权者趋之若鹜的仙丸。

可随着那位术士白日飞升之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够炼制完整的求仙丸,所存在于是的求仙丸都是残次品。

人人都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可谁又能证明真的能延年益寿呢?

可即便如此,大家依旧对求仙丸趋之若鹜。

秦潇潇看着案卷,里面是之前县令的朱笔,里面掺杂着案件,也掺杂着自己对案件的理解。

也让秦潇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安王案,求仙丸,暗坊斗鸡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也或许并未有关联,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虽这般想着,却也不敢真的将安王放下。

秦潇潇看得实在是出神,并未发现身后已经有道人影朝着她渐渐逼近了。

等那人伸过手掌靠近她的时候,出于本能,她迅速的抓住来人的手腕,将人一个反扣,按在了书架之上。

即便是有着巨大的体型差,却依旧被秦潇潇的力量制服。

秦潇潇正要给人一个手刀的时候,就见到了那双熟悉又迷人的瑞凤眼。

这双眼她化成灰都记得,是她那不愿和她同房的夫君,是她那新婚之夜抛下她的‘好’夫君,尉迟凌。

昏暗的烛火透过一排拍的书架,落在她的侧脸,落在他的衣衫。

秦潇潇心中是有怨气的,脑子一抽浑话也张嘴就来:“夫君多日未归,妾身想你的紧。”

“特来看看这衙门里到底有什么妖精,迷得夫君日日不回家。”

被按住的人眼底浮出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挑着眉眼视线转向她手里未放下的案卷,以及她那一身显眼的夜行衣:“是吗?”

这声音像是一记重拳,打在秦潇潇的心口。

这妖孽,确实有狂的资本,离了她秦潇潇,这世间有的是女子倾慕于他。

她松开尉迟凌,轻咳一声,继续硬着头皮狡辩:“如果不穿夜行衣,我怕是连衙门的门都进不来吧?”

“再说我喜欢玄色,玄色在夜里不惹眼。”

尉迟凌看着转头叉腰,说的理直气壮地人,额头的青筋直冒。

她是将衙门当成了可以随意耍玩的江湖之地了?

“叩叩。”

“大人,可在里面?”陈檀敲门声响起。

两人神色都紧张起来,秦潇潇四下望去,已经没了可以躲避的地方,正着急。

忽的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护在怀中,怀中是清淡的冷香,她闻不出是什么香,却觉得清雅极了。

这一瞬间秦潇潇清晰的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也听到了自己在加速的心跳。

“在你面,你先回去吧。”尉迟凌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可抗拒。

尉迟凌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垂上,她的脸不由得微微发热。

陈檀没有迈进来,于是作揖道:“那小的先告退了,大人也注意休息。”

“嗯,好。”尉迟凌的话落下,陈檀似乎走开了,临走之时还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秦潇潇生气的一把推开了他,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还有些慌乱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尉迟凌见她似乎在生气,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确实有些过分,便微微叹了口气。

“夫人……”尉迟凌的话还没说完,秦潇潇觉得周围都是杀气。

她浑身汗毛炸起,伸手捂住他要继续说话的嘴,在他耳边小声道:“有杀气,别出声。”

说着还吹灭了手边的蜡烛。

尉迟凌未曾想到有人敢这么大胆,跑到衙门刺杀。

“嗖嗖嗖——”是箭矢之声。

秦潇潇拉着尉迟凌躲到了柜子后面,自己从腰间抽出软剑。

在前边抵挡着箭矢。

“嗖嗖嗖——”箭矢密集的撞击声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秦潇潇一边护住尉迟凌,一边听声辨位。

“在西南角和东北角。”说着就要起身去杀。

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他的手很大宽很炙热,她来不及感受,只是蹙着眉头看他:“这是何意?现在不杀出去,一会更杀不出去。”

看着满眼杀气却依旧英气逼人的女子,尉迟凌张了张嘴:“这是衙门,一会自然有人来。”

你不要去冒险这样的话又被他生生的憋了回去。

秦潇潇以为他质疑她的实力,微微挑眉,冷笑一声:“就算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我也是干过的,一个小小弓箭手,又能奈我何?”

“你且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说着就撒开了他的手,破窗而出,在破窗的瞬间,拔了几根箭矢朝着西南角方向射杀而去。

“嗖嗖嗖——”

“噗噗噗——”

三个黑衣人被秦潇潇一击致命。

随后又迅速跃上东北角,一刀废了其中一个人的双手,一刀挑了那人的手筋骨。

案馆内,在秦潇潇走后出现一个暗卫,暗卫护着尉迟凌:“大人。”

“去保护她。”尉迟凌指了指前方的身影。

暗卫巍然不动:“圣上只让我保护大人,至于尊夫人武功高强于我相差无几,不会有事。”

听到暗卫这般评价秦潇潇,尉迟凌放心的同时,心中又有些窘迫,若是以后吵架了,自己好像真的打不过他的夫人。

这可是连圣上的暗卫都赞叹的武力值。

等她彻底处理完之后,衙役才跑了过来。

秦潇潇深藏功与名的离开了衙门。

尉迟凌的暗卫见到没了危险也离开了去。

只留下尉迟凌和满屋子的箭矢。

衙役押着还未身死的两个刺客。

司昀和陈檀听到刺杀的消息去而复返。

一时间衙门点燃了不少的火把。

尉迟凌一身官袍,望着台下两个被废的黑衣人,审问道:“是受何人指使?”

两个黑衣人也是硬气,对视了一眼之后,忽然开始口吐黑血,彻底气绝身亡。

尉迟凌捏碎了拳头,望着问不出来的五具尸体。

“验尸吧。”

尉迟凌扶了扶额,想到了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眼,不免手头一顿。

陈檀刚好递上一杯热茶。

尉迟凌思索再三开口:“若你的夫人生气,你会如何哄?”

陈檀的手一抖,随后看了眼身后的司昀,苦哈哈道:“小人还未娶妻,不知道怎么哄女人。”

司昀听到八卦,双眼兴奋的上前:“大人可是知错了?放着美娇娘不理,现在悔悟,是否有点晚,我要是你夫人,大概会一直生你的气,怎么也哄不好。”

陈檀真的要被司昀气死了,这次也顾不上官职大小了,直接拉住了司昀,给他捂上了嘴:“你就少说两句吧!”

随后一脸讪讪的看着尉迟凌:“大人与其在这里问我们,还不如回家一趟,这样苏州的贵女们也少嚼舌根。”

尉迟凌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司昀疯狂挣脱陈檀的手无果,手忙脚乱,手舞足蹈,却依旧逃不脱钳制。

陈檀开口:“现在贵女们都笑话夫人,说大人你新婚之夜抛下夫人,本就是不喜欢夫人,在京城之时就心有所属,娶夫人也只是被迫的。”

尉迟凌一脸难以理解:“她们很闲吗?”

陈檀看着不解风情的大人,替秦潇潇摸了一把汗:“大人,自古以来,女子的荣辱都是系于丈夫身上的。”

“你平日不归可以说忙于公务,可新婚之夜是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你抛下夫人离开,实在是——”

尉迟凌不通情爱,只是当时案子实在是太急,新婚之夜又发现一具尸体,所以才急匆匆的走的。

这些天他几乎都没怎么睡,只是想尽快的把案子了结。

他扶了扶额:“罢了,今夜这般折腾,我该回家一趟了。”

陈檀看着终于开窍的大人,几乎老泪纵横:“大人可要记得带些礼物。”

尉迟凌不明所以:“我回家,带什么礼物?”

陈檀长叹一口气:“大人,女子和男子是不同的,是要哄的。”

尉迟凌为难,带什么?

最后想了想,回到案馆,拿了几个卷宗,暗坊的还有近期的案子。

他看秦潇潇看得出神,想必也是很喜欢。

看着拿着一袋子案卷回去的尉迟凌,陈檀哭笑不得:“大人生的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可他却只想破案。”

司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老是阻止我说话,我说的不对吗?”

陈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对,非常对,也非常的直白,但大人不要面子嘛?你直接说出来,他多没面子。”

“为官之道,虽不做阿谀奉承的小人,但也不能做挫人伤口的下属,这你都不懂,怎么当的县丞?”

司昀神气道:“还不是我考得好,加上我们司家出了多少县丞了,我当县丞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陈檀再次叹了口气,有些疲累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竟然还觉得你早晚会开窍。”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陈檀只会觉得他嚣张跋扈,但是从司昀的嘴里说出来,他竟然觉得他如此坦荡。

“只是我不懂,大人为什么要拿案卷回去哄夫人?夫人也喜欢看案卷吗?”司昀不明所以。

陈檀呵呵一笑:“突然好累,我要回家睡觉。”

尉迟凌在暗卫的护送下回了家。

开门的正是管家,一见是尉迟凌,那双眼里先是闪过震惊,随后才急忙行礼:“大爷,你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

尉迟凌摆摆手:“嗯,不用伺候。睡觉去吧。”

说着就往后院走去。

来到秦潇潇的房门前,他再三犹豫,还是敲响了门。

里面只有一个灵儿,她好慌。

轻咳一声掐着声音道:“今日先睡了,明日一早再起来服侍。”

她特意避开了夫君这种称谓,即便只是假装秦潇潇,也不会喊这样的称呼的。

反倒是尉迟凌立马察觉得了声音不对。

他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夫人怕是夜里并未归来,里面的丫鬟出来吧。我知道你不是秦潇潇。”

灵儿心道:“完了。”

急忙从床上下来打开门,跪到了地上:“大爷,夫人她——”

灵儿辨不出正当的理由,正在这时,一身夜行衣的秦潇潇从外头回了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尉迟凌和跪在地上的灵儿,瞬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前面,将灵儿扶了起来,对上尉迟凌那双发寒的眼睛:“怎么?有事冲我来。”

尉迟凌看着一身夜行衣的秦潇潇,刹那间被气的堵住了胸口。

“夫人真是好兴致,看样子我夜夜不归倒是忙煞了夫人。”尉迟凌很明显的阴阳怪气。

秦潇潇自然不能认下,这要是认下了她怎么拿和离,给休书多丢脸。

于是她缓和了一下态度:“夫君哪里的话,刚才帮夫君打跑了坏人,往回走的路上又去追击另一个了,你可冤枉我了。”

“要不是这几日你不回家,我夜夜思念,又怎么会闯衙门悄悄的去看夫君?”

“我之所以看案情,也只是想看看夫君整日都看得是什么案子而已。”

见她说的真切,尉迟凌心中的愧疚之意再次浮现,可嘴上依旧有些不饶人:“夫人既然那么喜欢衙门,以后便随我一起办案吧。”

本来只是将她吓唬她的话,没想到秦潇潇一反常态的双眼亮亮的:“真的吗?”

尉迟凌看她的欢喜不假,心中不免起了一丝微叹:她就这么喜欢他吗?哪怕日日去衙门这样日日接触血腥的地方也要跟在他身边?

秦潇潇此时想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事:这尉迟凌还算有点良心,真是渴了送水,饿了送饭,现在正愁怎么完整的看卷宗,现下有了最好的理由了!

于是她一改往日对他的愤恨,扬起一个笑脸,主动地攀附他的手臂:“夫君快快休息,明日我女扮男装同你一起,正好也可以贴身保护你。”

被忽然攀附手臂的尉迟凌嘴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轻咳一声:“如此,我们一起休息吧。”

这次轮到秦潇潇愣了,我们?一起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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