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尊者一方,遥遥望着方斗,见他挥拳踢脚,磨盘大石块纷纷碎裂,掉落满地碎石。zuowenbolan
“这小和尚一手好拳脚,即便和摧山客正面交锋,也能不落下风,端的是厉害!”
方斗带来的震撼,越来越多了。
摧山客在这群人中,以力大血厚闻名,属于t类型的角色。
但是,方斗表现出来的肉搏能力,丝毫不弱于摧山客。
如此表现,远攻近战都没有短板,才是最棘手的敌人。
“可惜了!”
阎尊者早已定下策略,方斗孤身一人,就算再强,也抵不过他们车轮般进攻。
千秋社以天罡法坛为根基,对法坛了解颇多,知道只需将方斗加下的法坛毁掉,就能占据上风。
“阎老,按眼下的攻势,再有十几个时辰,就能彻底摧毁这座石质法坛!”
阎尊者身后,一个绰号‘纸幻’的术士,低声说道。
“嗯,速战速决,待会儿让地行者过去!”
“阎老真是算无遗策!”
他们这边感觉大局已定,但是方斗这边,也没有末日来临的感觉。
方斗跺了跺脚底,法坛仍旧稳如泰山。
嘿嘿,幸亏他不惜血本,硬生生将成本提升到极限,石坛的用料和工艺都是最顶级的,没有半点偷工减料。
所以,摧山客想要摧毁石坛,仅仅是从远处丢石头,保守估计,少说要也要十几个时辰。
方斗想到这里,头顶又传来破空声,又有三两颗大石砸落。
咚咚咚,几颗石块接连破碎,碎石下雨般掉落地面。
方都喘了口气,突然发现不对劲,寺庙前这块地面,他看过无数遍,一草一木都了然于心。
尽管现在交战剧烈,四处狼藉一片,但他还是发现有些许不协调。
地面是土质层,也不光滑平整,看上去坑坑洼洼,下雨天必定积满污水,从来就没好过。
但是,总不至于,像眼前这般,凸出一条蜿蜒的鼓包,就像是地下有条蚯蚓在钻土前进。
按照鼓包的粗壮,这条‘蚯蚓’,起码有水缸粗。
“不好!”
方斗悚然一惊,突然脚下猛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撞到石坛的根基。
“哼!”
耳边响起一声闷哼,显然地底下的‘东西’,吃了个大亏。
“嘿嘿!”
方斗咧嘴笑了,当初设计石坛时,他故意将根基留的极深,和地表高度达到五比一的比例。
想要土工作业,将法坛掀翻,那可有得忙了!
“啊呀!”
土层被拱翻,一个矮胖的秃子窜出来,额头红通通,鼓着拳头大的肿包,不停倒吸凉气。
“痛死我了!”
远处的阎尊者,恨铁不成钢,“快下土,你靠这么近,相当活靶子吗?”
矮胖秃子,俨然是阎尊者口中的地行者,擅长土遁,特来挖掘石坛的根基。
他听了,朝阎尊者一拱手,“阎老放心,给我半天时间,定能掀翻了这座法坛!”
“半天!”
这个时间,可要远远超出阎尊者的预估。
但一想到,上有摧山客投石,下有地行者挖掘,效率大大提升。
“快去干活!”
这时候,方斗从身旁,提起精钢铁杖,朝着地行者用力投出。
他臂力本就浑厚,此刻将铁杖当成投矛,破空声尖利,刺得人耳膜升腾,残影闪过,便插在地面上。
可惜晚了一步,地行者听到命令,便翻身钻入土中,铁杖插在地面,没入土层半截。
方斗刚出手,头顶又砸落几颗大石,脚下石坛微微颤抖,显然是地行者在刨土挖掘。
这般上下齐攻,法坛坚持不了多少。
摧山客藏在山中,地行者埋在土层之下,二者都隐藏行踪,一时间无法攻击。
方斗叹了口气,这下子遇到劲敌了。
对方的首脑,那个‘阎尊者’尚未出手呀!
“铁风车,来!”
方斗猛地张口,草丛腾起一阵黑烟,顷刻间火焰腾起。
埋伏暗处的铁风车,早已蓄势多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双轮转的飞快,风火缭绕不停。
“呼呼呼!”
“快躲!”
阎尊者身后的术士们,见到铁风车出现,如同惊弓之鸟,摆出各种姿态戒备。
但是,铁风车的目标,可不是他们。
裹着烈火的车轮,在地面轧过,留下两行焦黑的车辙,竟是沿着地行者钻出的鼓包,一路来到石坛下方。
“不要,他要杀地行者!”
威胁法坛的二人,摧山客远在山中,唯有地行者近在眼前,杀他最是容易。
“纸幻,拖住他!”
名为‘纸幻’的术士,是个面色愁苦的中年,一双手保养的极好,他从怀中掏出白纸和剪刀。
哗哗几下,从纸上剪除一个圆形。
“明月高挂!”
纸幻捏着剪纸的圆月,对着头顶天空一指。
说来也怪,现在是下午,距离黄昏稍早,更别说是星月满天的夜晚了。
但是,他用纸月对着头顶天空,轻轻蒙上。
下一刻,周围光线暗下来,包括阎尊者众人在内,眼前恍惚几下,光景已是斗转星移。
头顶一轮明月挂着,四周黑漆漆,突然到了半夜。
法坛上,方斗深吸口气,闭眼片刻,睁开眼时,发现眼前还是夜半景象,就连凉爽的夜风都真实可触,一点不像是假的。
“好高明的幻术!”
纸幻继续做法,手持剪刀,对着纸张哗哗剪切。
“看我,萤火飞天!”
剪落的漫天纸屑,化作一颗颗萤火虫,朝法坛蜂拥而去。
光线本就极暗,陡然出现这么多光点,晃得方斗几乎睁不开双眼。
无人操纵,铁风车开始停下来。
方斗接连挥手,但这些幻术造就的萤火虫,虚不受力,像是水面的浮萍般,聚散自如,怎么也赶不走!
“幻术而已!”
方斗深吸口气,胸口冒出金光,等到气势酝酿得足了,张口一声大吼。
“国!”
这是他成就二流术士后,首次使出鸡鸣吼,效果出乎意料。
吼叫的声波,如同一团金光,朝四面八方扩散过去。
那些萤火虫,被金光波及,刹那间震得粉碎。
四周的漆黑夜色,连同头顶的明月,再也不能自圆,在金光无处不在的肆虐下,刺得千疮百孔。
外部的光线透过来,幻术已经维持不下去。
又是一阵恍惚过后,夜色消散,众人又出现在白昼的寺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