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凤秋华这十年间的日子,寒生名心中五味杂全,不知如何表达,想想这十年,确实不算短。人生短短几个秋,又有多少个十年?想到此处,寒生名不禁泪沾衣襟。他喃喃道:“凤娘子,十年前,我们相遇,那时你在欢乐楼,是名牌妓女,客人围绕。在下与你有过几次交谈,把酒言欢,相识相知,这份情谊,弥足珍贵。细细品味,当真仿若隔日。”
郑缘听闻,感触很深,他缓缓道:“寒叔叔,十年前,你怎么来商洛?后来怎么又去雪莲山了?”
“唐朝龙脉地图!”这句话突兀的响亮。众人停住筷子。张望发声之人。见那人坐在大门的第一排,他是一位年轻的回纥之人,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瘦瘦的脸庞,窄窄的肩膀。他虽然坐着,让人感觉他像是在站着。因为他的个子很高,上半身要高于下半身。他的目光集中在进大门之人身上。众人循着他的目光,也将目光聚焦在那人身上。
仔细看进门这人,手中拿着一卷轴。卷轴外面的文字,裸露在外面,上面用楷书,规规正正写着“唐朝龙脉地图”。这些字本来不算大,内容写的不算很吸引人。但是这几个字,方才那几位族人,讨论过了。此刻,又有人道:“这不是文成公主带着的那龙脉地图吗?”
“是真是假?”
“怎么说它来,它就来?当真这么神奇?”
“携带地图这人,是西藏人士。断定,这地图肯定是了。”
戴斗篷的汉子,已经蠢蠢欲动,不约而同,站了起来。为首那人,个头不高,长着满脸络腮胡,年纪着实不小。他上前两步,挡住西藏人士,字正腔圆,问道:“请问阁下,这卷轴是什么?”他明知故问,为了验证,是否真实。西藏人士嘴角一撅,不搭理他,默默向前走几步,来到空白桌子,坐了下来。那人继续跟进,也坐了下来。他继续问:“能否让在下,欣赏一下,如何?”西藏人士摇摇头,指了指大门外的某一地方。顺着他指的地方,只见逆光之处,有一人站立着,紧接着也进来了。他坐在西藏人士的对面。这张桌子上,坐着他们三个人。西藏人士开口道:“龙脉地图,文成公主,大唐盛世,记录卷轴。”对面那人道:“贞观之治,女皇陛下,文武百官,神都洛阳。”戴斗篷那汉子,一脸茫然,不知所云。他道:“在下回纥民族,摩尔多瓦是也。”那两人,同时瞧向摩尔多瓦,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三人面面相觑,看了一会儿,只见拿卷轴之人,他道:“这地图,我是拼了性命,从齐恒天手中,抢夺而来。”摩尔多瓦道:“齐恒天是谁?”另一人道:“护送文成公主去吐潘的军爷。”他看了一眼拿卷轴之人,道:“你是谁?能从齐恒天手中,夺得地图,定当不是凡人。”那人道:“在下西藏人士,罗刹门门徒。人称叶枫香。”听闻罗刹门,他们两人,额头冷汗,涔涔而出。第三个人道:“在下宇文邕,听闻罗刹门是西藏教会。”原来,第三个人是宇文邕。
叶枫香回忆往事,道:“数日前,我前去吐潘,遇见那位军爷,不过那位军爷已经年迈过老。他一直珍藏着这龙脉地图。”说着心中仍然心有余悸,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因为他从齐恒天手中夺到龙脉地图,也是费劲心思,差一点丢掉性命。
宇文邕闻言,知道这龙脉地图,是如何宝贵,便问道:“你是如何从他手中取得龙脉地图?”
摩尔多瓦看向叶枫香,等待他的回答,只见那叶枫香看着手中的卷轴,黯然神伤,过了片刻,才娓娓道来,道:“龙脉地图,如此神圣。这地图藏有大唐的宝藏,关系大唐存亡。在下看了,没有看出端倪,也许是在下才疏学浅,悟性不够,智慧低下。”他绕开了宇文邕的回答,自己说出了这卷轴即使是被人得到,要是不能够看懂,看明白,也是徒劳,如同废纸。他看了一眼摩尔多瓦和宇文邕,道:“我潜入齐恒天的府中,做了一年的仆人,伺候他一年。他年到古稀,依旧头脑清晰。”
摩尔多瓦猜想道:“那你是和他大战一场了?”
叶枫香道:“本来我计划用毒药将他毒死,找到龙脉地图,然后逃出来。”
摩尔多瓦道:“那你没这么做吗?”
叶枫香道:“有。”
宇文邕好奇道:“你是怎么做的?”
叶枫香道:“那一日,齐恒天一家人设宴席,庆祝他的三儿子生下一位儿子,他为那孙子摆设筳席。”
摩尔多瓦问:“你在那一天偷的龙脉地图?”
叶枫香道:“是的!”
宇文邕诧异道:“宴会上那么多人,你是如何偷盗的?”
叶枫香道:“我在府中待了一年。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去打听地图的事情。龙脉地图是三十年前被齐恒天带到府中。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是年轻之人,他们自然没有听过了。我只有从老管家口中去套出那些信息。”
宇文邕问:“你见到那老管家了?”
叶枫香道:“见到了!那老管家比齐恒天年老几岁。我从他口中知道,当年齐恒天获得龙脉地图,按照文成公主的指示,又从吐潘回到大唐。”
摩尔多瓦道:“他又回来干什么?”
叶枫香道:“老管家说那龙脉地图要放在洛阳才可以。说来奇怪,我问那管家,为什么这地图文成公主带走,中途又让齐恒天带回来大唐?老管家说文成公主是让吐潘赞普松赞干布知道,大唐诚心诚意要和吐潘结好,所以送来龙脉地图。而这龙脉地图分为四份。其中一份在文成公主手中。另外三份,一份在长孙无忌手中,一份在杜如晦手中,剩下一份在唐太宗李世民手中。”
宇文邕脸部僵硬,冰冷道:“这龙脉地图竟然有四份,即使今天从你手中我们取得地图,当真也没有多大用处啊!”
叶枫香道:“四份地图拼成之后,才能够知道大唐宝藏之地。”
摩尔多瓦道:“三十年了,这大唐宝藏,想必没有人取得。因为这四份地图从没有完整地拼成过。难怪大唐十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叶枫香道:“虽然只有一份地图,我还是想尽办法,从齐恒天手中抢夺过来。那日宴会结束,我趁他喝醉,夜晚,他独自一人回到卧室就寝。我潜伏已久,见他归来,亮起钢刀,刀刀要命。他见我有刀,很是吃惊。幸好那晚天异常的漆黑,没有看见我的脸。他的功夫当真不弱,在房间内打斗几百回合,不能伤他分毫,我只能抽身离去。他紧追不舍,来到树林,他呵斥,你到底是谁?为何行刺我?我捏着喉咙,发出假声,说自己是大盗,要盗取一副画,名字叫龙脉地图。当我说出龙脉地图,他身体一震,出手更加迅猛,似乎要我性命。他说,这龙脉地图,是大唐天子之物,任何人都不能近它身边。在下守候三十年,怎能让它现在丢失?说着便要我性命,幸得我在酒中下有毒药,他药性发作,当场毙命。他死得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依然不知道我是谁?即使他知道我是谁,也没有多大关系了。”
宇文邕道:“他死了之后呢?你寻到地图了?” “对的,我在他房间的观世音菩萨神像的身体中寻到。”叶枫香道:“他的房间有神像,这让我诧异。难道他信奉佛教?”
摩尔多瓦道:“没错,齐恒天的老婆,信奉佛教,所以在他的房间会有一尊佛像。齐恒天年轻之时,虽说杀人不多,但是身上毕竟背有几条人命。”
宇文邕问:“什么人命?”
叶枫香道:“我打听过,在齐恒天没有去军队之前,杀死了当地的一位富豪,那位富豪和他因为贩马生意,结下过梁子。本来事情不大,过了几个月,又因为官府去擒拿一位江湖中人,那人被称为‘唐刀一品香’的秦震。秦震的唐刀,具有一刀毙命的美称。秦震逃到富豪之家。齐恒天在官府中有耳目,当他知道那秦震逃到仇家,于是,派出人手,配合官府前去抓人。”
宇文邕道:“齐恒天一起去了吗?”
叶枫香道:“他也去了。那位富豪名字叫代光谢。进了代光谢的府邸,那富豪起初,不承认窝藏要犯。官府无奈,开始亮出搜查令,开始全院子搜查。愣是没找到。最后在院子中的一口干井之下,找到那位秦震。代光谢见找到秦震,怒气冲冲,拔出钢刀,砍杀几位军爷。齐恒天看不过去,也出手相救,和代光谢打了起来。代光谢,功夫不济,被齐恒天砍了数刀而死。”
摩尔多瓦道:“那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叶枫香道:“齐恒天还杀了代光谢的亲戚朋友。看那代光谢只是一位生意人,哪里知道,他背后的亲戚朋友都不是好惹的茬,召来一系列杀手。齐恒天将那一系列杀手也杀死了。”
摩尔多瓦道:“官府没人去通缉他?”
叶枫香道:“通缉了。我听那老管家说,正是因为通缉他。他才弃商从军。进入军队当了一名士兵。又因为在军中混的不错,升职加薪。最后成了文成公主身边的亲信。自然文成公主放心将那大唐龙脉地图交给他保管。”
他们三人听后,皆都明白。他们说这些话也被寒生名听到耳中。他心想:这大唐龙脉地图,是传说。在江湖中的人都有耳闻,还以为这是无稽之谈。自然江湖中没有多少人打那龙脉地图的主意。倒是大唐周边的民族,像南召、吐潘、回纥等等,他们都朝思暮想,要找到龙脉地图。他们的目的也都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是为了将大唐推翻,换朝代,建立新王朝。唐朝时期,民族矛盾蛮多,有的日益激化,有的缓和结亲。
郑缘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道:“婶婶,这一群人,怎么像是说书先生,说一些龙脉地图的故事。我听上去真是玄乎。”
凤秋华咯咯一笑,道:“小孩子,你懂什么?那龙脉地图,听闻是关系江山社稷,大唐宝藏的地图。怎么到你这里成了玄乎之事了。”郑缘嘿嘿一笑,道:“大唐唐太宗李世民,谁人不知道啊?连我这个小孩子都知道。”凤秋华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从小都没有离开这条小街小巷。”郑缘道:“从一些说书先生之口听来的,或者一些地摊书铺瞧来的。”
寒生名见郑缘双目明亮,机灵得很,问道:“你都听来一些什么?”
郑缘道:“唐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控制长安。李渊深知形势,于是禅让帝位,成为太上皇。唐太宗下令修葺洛阳都城,号称洛阳宫。”
“没看出来啊!”凤秋华夸赞道:“小小年纪,关系国家大事,心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