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听后骇然,急问道:“此珠莫非和司徒若前辈有何关连不成?”
“当年修真界盛传,雷火珠最后被司徒前辈手到,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修士千方百计想要寻找他的下落。baoxiaojianduan
先师当年亦被不少修士上门盘问,连这幅画都险些被人索去。
你听得此中厉害,便知我为何让你勿要提及此人。”
葛须子忆起当年之事,心下仍是惴惴不已。
“这雷火珠究竟有何特异之处,竟引得如何多前辈高人苦苦追寻,前辈可否告知一二。”陈平替葛须子续杯热茶,问道。
“今日难得有兴,便随意聊上一聊。此珠岂止是有特异之处,便称为修真至宝亦不为过。
雷火珠乃天地间至阳之物,持珠之人若有神通御使此珠,便可唤来九天罡雷、混沌业火,威能之大难以想像。
传说更可凭此珠抗拒三灾,这便不知真假,怕只是以讹传讹罢了。”葛须子道。
听闻雷火珠有如此逆天神通,陈平惊愕无言,难怪引得无数修士争夺此珠。
陈平想起庆丰斋中的那幅寒江钓叟图,画中钓叟捻诀遥指山中一处,非目运灵力不可见画中异像。
那幅画所用纸张至今约五百年,莫非是司徒若得珠之后所做?若是如此,那画中异像岂不是和雷火珠大有关连可能。
陈平一念至此,一时间心神震憾,手脚微颤,大有口干舌躁之感,心中是又惊又悔。惊的是自己似乎在无意间探得一个天大隐秘;悔的却是与之失之交臂。
葛须子见其神情有异,疑问道:“陈小友面色难看,却是为何?”
陈平镇定心情,道:“晚辈听了前辈所说,有些震憾罢了。
“陈年旧事说了半天甚是无趣,小友当故事听便得了。此次多亏你帮忙,务必要在老道洞府多盘恒数日,再让羽年陪你将隐渊城好生逛逛。若有中意之物,便让羽年和人联系,先拿来再说。”
葛须子得了紫烟金,心中甚是畅快,与陈平交谈半日后,见其言谈有礼,为人谦和,已把他当成忘年之交,他本就爽直,此时更是大方。
“晚辈得了灵丹,已然大为感激,哪敢再叨扰前辈。再说恩师有令在先,着我在隐龙山只可停留三天,明天晚辈便该告辞了。”陈平闻言心中感动,哪里还好意思麻烦别人。
葛须子以为陈平只是客套,又再出言留他,见他态度真切,这才相信陈平是有师命在身。他今日刚得了紫烟金,有些按捺不住,便欲回去继续炼丹,交待羽年几句后,起身回丹室去了。
“道兄可要去隐渊城逛逛?”羽年送走师父,对陈平说道。
“不敢劳烦道友相陪,我自个去便是了。”
羽年少年心性,本也不想陪他去逛,此刻正中下怀,略做客套后便放开洞口禁制,说明了回来时的叫门之法,让他自行出府。
陈平离了葛须子洞府,沿着水潭溪流向下,在林边漫步沉思。
“按照葛须子前辈所说,昙心草是某位前辈修炼所用的重要灵植,绝不肯让与旁人,若要上门求取,必生祸事。即是这样,轻易去不得,须得慎重行事。”
陈平皱眉思索,只是除了知道此地的确有昙心花存在外,再没有半点头绪,一时间无法可想,只得挠头不已。
正苦恼间,突然想起了那幅《寒江钓叟图》,回想着画中异象,心中有如猫挠一般按捺不住。
他来回踱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辰尚早,终于下定主意,决定先去将画取来,再回到隐渊城慢慢打算。
当即驾起剑光,直冲云霄之上,一路上只见脚下乌云密布,闪雷不断,雨势比来时更大。
来时用了一月有余,这趟回去却快。
大半日之后,陈平估准了路途,降到云层之下,果见下方景物熟悉,正是来时经过。
再行不久,隔着磅礴雨幕,见到清和城便在前方远处。
陈平并未直接进城,而是往清和城南方的群山之中而去。
在山中寻觅许久后,终于在一处隐蔽山谷寻见一个山寨,只是到处是残垣断壁,火烧痕迹,早已空无一人。
陈平在山寨中落下身形,前后走动一圈,见这山寨被毁不久,应是近期之事。
他默立片刻,这才御剑往清和城去。
此时天色已晚,陈平隐着遁光,小心落在庆丰斋的后巷之中。
随后运转法力,身周灵光微盛,衣衫立时干燥,这才出巷往庆丰斋门口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加上连日大雨,庆丰斋门口冷冷清清,只有陈平之前见到那名知客的锦袍老者正倚在门口看雨。
陈平上前搭话道:“这位老丈许久未见,可还认得晚生?”
锦袍老者抬眼一看,面前立着名仪貌非凡的俊朗青年,眉眼间印象极是深刻,正了身子回道:“老朽虽然年迈,却还不糊涂。这位小哥隔了这许久,今日怎有暇前来?”
“在下月前曾与梁小姐和宁小姐有约,要买下一幅画作,惭愧于俗事缠身,今日才脱身前来,不知两位姑娘可还在此间?”
陈平说话间往内一看,见月前展示的书画尽被收起,改摆了许多货架,陈列了若干古玩玉器书画,那些看守的佩刀大汉一个不见,已知展会结束,不禁心下微凉。
“公子来得未免太晚了些,展会早已结束,车队往邻城去了。两位小姐却自行乘车回京,算来走了已有半月左右。”老者神情古怪的说道。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陈平听后仍是一怔,心中暗自盘算该当如何。
锦袍老者却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你且莫急,梁小姐走时曾留了口信,说若见你再来,便告诉你那幅画已在她手中,你若真心想要,可到京城庆丰斋去寻她。”
陈平讶道:“梁小姐真是有心,倒是小生今日才来,真是好生惭愧。”
锦袍老者哈哈笑道:“哈哈!你惭愧个甚,本斋因此得了不少便宜,勿须惭愧!勿须惭愧!”
“老丈此话怎讲?晚生好生不解。”陈平听他言语脱线,诧异道。
“梁小姐要拿画时,被二东家的公子刘通见了,非不许她拿。刘少爷负责数家分铺的买卖,清和城内就他职权最大,他若说不准,旁人也奈何不得。
两位小姐与他争了半日,宁小姐生起气来,将前朝的一件白玉转心莲瓶都给砸了。
后来欧先生出面作主,画由梁小姐拿去,但不能白拿,却得由她画五幅画交换。
可是刘少爷仍是不依不饶,非说那画名贵,梁小姐的五幅画不够抵的。
我倒是头一回见梁小姐生气,她恼道:‘我拿十幅画出来,抵这一幅如何!’
若说这好脾气人一旦发火,倒还真有些气势,刘少爷见她发威,只得作罢。
梁小姐的画在京城可是紧俏得很,十幅抵一幅,可是大大得了便宜。
欧先生打趣道:‘宁小姐若是手顺,满屋瓶子尽管去砸。’你说你这番失约,怎不妙极!”
老者一旦打开话闸,便自滔滔不绝,幸好所说是陈平在意之事,没嫌他啰嗦。
陈平好不容易将来龙入脉听个明白,却听了个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当日随口托付之事,竟惹出这许多事来。
不过画即然在梁青筠手中,让他心中安定不少,对方自然是信守承诺,帮他把画留下,自己只要往京城走上一趟,想必这画到手不难。
现下即知晓司徒若画作去处,此行目的也算达成,陈平便向锦袍老者拜别。
走到偏僻处,看清四下无人,御起飞剑,仍是朝隐龙山飞去。
再回到隐龙山时,已离日出不久,陈平在葛须子的洞府附近寻了个干净大石,盘膝坐定后开始存神炼气,运起《清灵诀》心法,不多时便已入定。
陈平修行的《灷煛焚经》虽然威力绝大,却有一点不好,修炼而成的灷煛真火天生带有一丝暴戾之气,此时还不曾显露本相,但随着法力日渐精进,真火不断壮大,潜移默化之中稍有不慎,修行之人便易受真火影响,心性暴躁,迷失本性。
是以镇阳子另又传下《清灵诀》秘法,让陈平每修成一层《清灵诀》,才可修行对应的《灷煛焚经》,煞费不少苦心。
陈平将《清灵诀》功法运转一遍,只觉神清气爽,极是愉悦,四肢百骸也都舒适无比。他伸展几下筋骨之后,忍不住喜孜孜的笑了几声。
随后又自闭目凝神,开始修行起《灷煛焚经》,功法一经运转,天地间丝丝缕缕的灵气立时汇聚而来,被他缓缓吸纳入体。
灵气在体内玄奥无比的运转一周后,汇聚在丹田之处,蕴养着陈平苦修而来的那团灷煛真火。
真火受了灵气滋养,便似从沉睡中醒来一般,焰舌吞吐数下,好似陈平方才舒筋展骨的模样,随后把聚在周围的灵气当成养料一般不断吸收。
每吸收一次,真火便明亮一分,同时生出一股炽热法力流遍全身,增进修为的同时也在粹炼陈平法体,以使他能够承受逐渐增长的真火之力。
随着功法运转,陈平身周的温度逐渐升高,身下的巨岩早已滚烫无比,不时的发出轻微的胀裂之声,方圆十余丈内更无蚊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