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因为沈柬的缘故,瓷人始终也没有找到机会单独行动,但是,她有一个特别的发现,那便是沈柬怀中是揣着东西的。
沈柬送她回齐平院的路上,瓷人故意踩上一块石子,她假做崴了脚,往他那边摔去。
她本以为自己马上会被推开,所以手麻利的往他胸前一摸,因为怕他疑心,还特地将全身力气卸去,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
他衣襟里藏着东西,她一摸就知道,不过她到底没有那个胆子将手往他衣襟里伸,毕竟得了这难得的消息,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她道了声:“民女失礼了”,便从他怀里撤离。
沈柬没有说什么,他扶住她的时候,面上没什么表情,松开她的时候也是如此,彬彬有礼,却不会给人任何遐想。
再之后,沈柬与瓷人一路无话,她侧头看了他好几眼,见他低着头走路,好似心里藏着事,但她自然不会问他。
她想着若是能接近他,离他近一些就好了,她有个预感,他怀里那物件八成就是昭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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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想法,一旦萌生了便会在人的脑子里纠缠不清。
自摄政王府回去已有五日的光景,这五日,瓷人夜夜难眠,连睡梦中都在谋划着怎样才能尽快的将昭然令拿回来。
这期间,她随张泯又一次拜访了陆府。
这一次,他们见到了陆川,不过沈清如不在,听陆川说是被沈卢氏留在了沈家,于是瓷人听张泯同陆川谈了一下午的针灸之道。
这些是她认知之外的东西,所以她更多时候是坐在一旁悄然打量陆川。
都说陆川此人,肌白胜雪,敷了粉的女子都敌不上他。
瓷人过去见过的人里,数梁天肤色最浅,可他多是因为病弱,带着苍白之色,与陆川不同。
像陆川这样一个人,如果远远瞧着,怕世人都会误以为他是个女子,真不知道沈清如喜欢他什么。
大概是年轻时爱他年少轻狂,后来图他心无旁骛吧。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做起事来十分认真,而且只钟情于医术,每日与张泯腻在一起的人,是不会出去拈花惹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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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交谈,自然是枉顾时间,那天一直到酉时,天色暗了,张泯才和陆川依依惜别。
瓷人在一旁看着,心想以前人家都说文人难懂,其实医者才是最难理解的一种人,就拿现在这情况说吧,明明隔三差五便能见面的人,为何非要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吭吭...”
瓷人清咳一声,张泯和陆川这才正视到她的存在。
陆川脸上有明显的诧异:“刚才不曾看,原来梅姑娘也来了。”
瓷人无奈的笑了笑,并不答话,倒是张泯替她回了一句:“我这梅丫头性子并不活泼,初来盛京也无友人,这不我便带着她来你这,想着让她与贤弟妹说说话。”
这是一开始瓷人让张泯背好的说辞。
“那真是不凑巧。”
陆川做惋惜状,客气了一句。
张泯见了,拍了拍陆川的肩膀,大方道:“无妨,还有机会。”
——
那会儿,瓷人认为陆川在说的是客套话,她虽然不了解陆川,但是她打从心里觉得一个能和沈柬当朋友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陆川也许会与张泯结交,但不会轻信张泯,毕竟张泯是梁天的人。
而且,瓷人能看出来,陆川对上自己的那一眼,里面带着探究和审视,他其实是有所怀疑的。
因为这样,瓷人觉得事情好像比想象中更难一些,所以她辗转反侧,想要进一步争取让陆川放下戒心的方法,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甚至害怕急功近利会适得其反。
于是,她最后选择了按兵不动,这是最保险、最安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