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未晚 第3章 朝赤

程北川和宋周二人皆是一脸疑惑，对这个名字感到非常陌生，临风也猜到了他们这个反应，于是便对他们娓娓道来。

原来，自鸿蒙之初，开天辟地以来，这世间便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逐渐演变成如今的仙界人间，而另一部分则是被舍弃的天地浊气，也被称为瘴气。

而后神魔大战，诞生于众生态的魔神割裂空间，妄图合并两个世界，便遭到了众神制止，但是魔神依然不改其意，于是众神便合力将魔神斩杀。

魔神陨落后，众神又将妖魔封印于东隅，并派遣幻兽坐镇众生态，幻兽在众生态中沉睡，但由于它的神力，众生态也渐渐改变了原本混沌初开的模样，将仙界人间都原模原样复刻了一份。

听到这里，宋周忍不住打断道：“仙尊，也就是说，众生态中也有另一个我们？”

临风琢磨道：“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还是有差别的。”

程北川沉思片刻，道：“师尊的意思是，众生态中的‘我’，并非真的‘我’，并且和真正的‘我’所经历的也可能完全不同？”

临风赞赏道：“不错，众生态象征着人间百态，但是幻兽却并不喜欢看到我们人类的穷困潦倒或痛苦哀嚎，所以众生态虽还原了世间本貌，却剔除了那些负面的‘肮脏污秽’。”

宋周了然道：“也就是说，那里的阿川就不会有灵脉混乱的情况，所以那里一定也有解决他这种状况的方法？”

还未等临风说什么程北川便接过话来，一针见血道：“要想进入这众生态，怕是不易吧。”

临风转身望向窗外，缓缓道：“没错，这也是我之前说的，想要真正解决难如登天。”

他又看向程北川，道：“想要开启众生态，需要集齐十二籽。”

“是哪十二籽？”

临风解释道：“十二籽是一个统称，它包括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沉、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和析木，找到这些所对应的东西，然后再将他们按照十二方位摆放，结成法阵，便可形成十二星引阵，开启众生态。”

“星纪、玄枵、娵訾、降娄……”

宋周掰着手指数着，发现全是一些自己没听过的东西，不禁皱眉道：“这些东西闻所未闻，如何能轻易得到？”

程北川也是一脸沉思状。

临风道：“其实，十二籽之间也遵循世间法则，相生相克，因此，他们之间也能够相互感应，当初城主也想要为你和程少主寻找十二籽，可惜却并未成功。”

屋内静默片刻，程北川问道：“既然阿父曾努力过，可却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

临风开口道：“那是因为，这十二籽，无论如何都是集不齐的。”

程北川和宋周皆屏气凝神，听着临风继续往下说。

他沉声道：“因为，十二籽之中的星纪、玄枵和娵訾，皆出自朝赤。”

程北川二人俱是心头一震。

因为……朝赤早已在十三年前便灭亡了！

宋周哑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音，程北川也不遑多让，他说道：“我曾听阿父说，终究是我们川北对不起朝赤，如果不是……”

他顿了顿，没再说什么，早一辈的恩怨也不好由他们去置评，谁对谁错，原也是不好追究的。

宋周道：“既如此，那这条路岂不是无解。”

临风叹息道：“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就此放弃，川儿这些年一直为了川北操持，城主早就说了放他离开，不愿让他在此耽搁一生，可是你这孩子……”

说完又是一声叹息，无奈之意溢于言表。

程北川轻笑道：“这又有什么，左右不过一具残躯罢了，又有何惧？”

他这边这般无所谓，宋周在那边听了却急了，道：“你这人还真是对什么都不上心，这是你自己的命啊，真是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你挂念的。”

程北川挑眉道：“无欲则刚，你不明白吗？”

转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你不明白，你做不到无欲。”

宋周狂翻白眼。

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庄严威仪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那人身着周正，透着一丝内敛的威严。

他逆着光，屋内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得他道：“川儿，你离开吧，白洲占着神印已有二十年，我们川北也是时候回归仙门了。”

程北川淡声道：“好，若是阿父所愿的话，川儿必定不负所望。”

程裴的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道：“那十二籽中，有一件你也是见过的。”

“是什么？”

宋周惊讶道。

只见程裴微微启唇，轻声道：“凤凰灵核。”

程北川琉璃色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前仿佛浮现出满天血色，将川北素日来澄净的天空染红，极美，也极惨烈——那是凤凰灵血燃尽，对这世间最后的留恋。

程裴看着怔怔无言的程北川，道：“而且，虽说朝赤灭族，可其他地方或许并不是无迹可寻。”

临风问道：“城主是说，东隅？”

程裴道：“世人皆知，朝赤在很久以前便曾追随过魔神，但是却并未参与到那次神魔大战中，而是从魔族脱离了出来。”

程北川道：“阿父的意思，此前被众神封印的东隅中，也许会有踪迹。”

程裴并未直言，只是道：“未尝不可一试。”

程北川道：“既如此，那我便启程前往白洲，收回当初川北的领地，然后再去东隅一探究竟。”

宋周立马道：“我也去。”

程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能去，你留在川北帮川儿处理了余下业务，处理完了再去。”

“……行吧。”

他想要游遍四方美景的愿望又要往后推迟一段时间了。

平芜弟子院中，双榆正在喂刚得来的小精灵吃她刚蒸的榆钱儿，小精灵表示抗议，拒绝双榆的投喂。

“奇怪，我做的饭连师尊都很喜欢吃，你为什么不吃？”双榆一脸疑惑。

楚槐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失笑道：“这精灵尚未化形，我们的食物它自然不好入口。”

“阿兄！”双榆欣喜道，听到楚槐所说也不勉强了，“好吧，那它能吃什么？莫不是要我去给它接清晨的露水？”

“阿榆甚是聪明啊。”楚槐赞赏道。

“还真是啊！”双榆一脸生无可恋，埋怨道：“我可是有早课的！哪有时间！”

茶茶似乎听懂了双榆的话，歪着头用一双墨绿色的大眼睛盯着她看。

双方对峙片刻，双榆败下阵来，道：“行，你赢了，我给你接。”

茶茶满意的唔了一声。

“阿兄来找我是想要说什么啊？”双榆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楚槐笑道，“这次的仙门稽首会你也可以跟着一起去了，之前你都没去过，这几天我为了准备这件事会忙上几日，我担心你，特意来叮嘱你几句。”

仙门稽首会年满十八岁的小辈才被允许参加，上一次举办的时候双榆才十五岁，自然是没能参加。

“没关系的阿兄，我到时候跟着青凝师姐，再不济还有南彦师兄呢，我不会乱走的。”双榆道。

“我知你不会乱走，阿榆也长大了。”楚槐欣慰道。

“对了师兄，仙门稽首会的获胜者真的会得到灵骨吗？”双榆问道。

“是，”楚槐沉默片刻，道，“但是我们平芜从来没有赢过。”

“哈哈哈哈，这也是有原因的嘛，”双榆笑道，“四方皆知我们平芜以防御著称，并不擅长剑法和仙术。”

“不过阿兄，”双榆疑惑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云泊城能拿得出灵骨，精灵和灵兽不是并不常见于人世吗？”

“其实，”楚槐迟疑道，“我们仙门并不是只有四方，而是五方。”

“五方？那第五方是？”

“那一方是……”

楚槐凝视着她，道：“朝赤。”

“朝……赤？”双榆重复这两个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整个呼吸都放缓了。

“对，是朝赤，”楚槐接着道，“朝赤一族称不上是仙门，因为，他们全部都是精灵。”

“全是精灵？”双榆惊讶道，“然后呢？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他们的传闻？”

楚槐解释道：“因为相传十三年前，朝赤内部突然爆发一场瘴气，将朝赤一族吞噬殆尽，人们传言是上天为了惩罚天水池精灵引眠崖江东渡而降罪于整个朝赤，故而整个仙门都对此缄默不语。”

那个天水池精灵她有所耳闻，据说是那精灵起了贪念，欲盗仙界至宝，因而被仙门捉拿，在白洲化仙台被诛杀。

“天惩啊……”双榆喃喃道，心中没来由的难受。

“对……”楚槐斟酌道，“所以云泊城的灵骨应该是来自朝赤。”

双榆皱起了眉头，想起了灵骨可以帮助修仙之人提升修为。

“今天在山门外，我差点真的以为师尊带回来茶茶是为了它的灵骨呢。”双榆半开玩笑道，顺便压下自己心中那一抹不适感。

“怎么会呢，”楚槐失笑道，“师尊向来不在乎这些。”

“对，师尊除了酒和美景，什么都不在乎。”似是想起春嵘仙尊酩酊大醉的样子，双榆轻笑道。

“既如此，我也就不担心你了，入夜了，早些休息吧。”

楚槐走后，留双榆一个人在院内。

夜空明月皎皎，茶茶甩着两条细长的尾巴踱步。

“朝赤……”

双榆喃喃道。

没人看我也要说！

楚槐不是桑霖，桑霖已经没了，双榆之所以喊阿兄是因为……算了，以后会写的

————

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背景设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朝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