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2之仙吕问情 第18章 第七回 李余思仗义救仙姑 王婆婆直言泄天机(4)

“叮咚”的滴水声不时回响在山洞里，好一阵静默之后，何仙姑缓缓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必须要走了。”李余思眸光一暗，旋即自嘲地一笑，说道：“我说过，不会拦你。三日之后，来此找我，我告诉你……我们的过去……”

“一言……为定。”何仙姑略一犹豫，对面前这位来历不明的少年大为好奇，终于心怀忐忑地答应了。那李余思一个飞身，已跃过水池，稳稳地立在地上，定定地看着何仙姑。何仙姑轻盈地跳到石板上，明眸微闪，素手轻扬，一个纵身，亦飞过了水池，站在李余思身旁。

只听得那李余思轻声道：“从这扇门便可以出去。”说罢，便亲自拨开翠绿藤蔓，让与何仙姑，何仙姑愣了愣，报之以微笑，便义无返顾地夺门欲出。才一探出头去，只觉一股凛冽无比的寒风扑面而来，一个激灵，忙又缩了回来。李余思轻笑道：“哈哈……是凰儿回来了！”还没等何仙姑反应过来，身后便传来一阵阵“扑楞楞”的扇翅声。

何仙姑寻声回头，却见一大一小两只凤儿正从一个小洞里飞出来，五彩的羽毛散发出柔柔光泽，在空中交错数圈，嘶鸣不已。半晌，才悠然落地。“好漂亮的凤儿！”何仙姑见之便心生欢喜。却见那两只凤儿，目光炯炯，一齐盯着藤蔓之门。顺势望去，只见一只凰儿缩着脑袋裹着翅膀，一点一挪地挤了进来。

待得入内，“扑楞楞”地抖抖羽毛，又扭头用红喙梳顺了颈前寸羽才罢。悠然地走向两只凤儿。那两只凤儿见了自是欢喜，三只凤凰便扇翅起舞，相和齐鸣，甚是热闹。

李余思看了看，转望何仙姑，轻笑道：“你才受过伤，御风疾飞难免大耗元气。那凤凰泪只能暂时补充元气，不如，就请我这凤儿朋友送你一程，如何？”何仙姑闻言，感激道：“如此，便多谢了。”语罢，只听得几声哨响，那只五彩金丝凤便依依不舍地挥动着翅膀，拖动着尾巴慢悠悠地走来。李余思轻拍它的翅膀道，“去吧！”那凤儿闻言，便缩着翅膀，钻出了洞口。何仙姑冲李余思点点头，当下也不多言，便抢身出了山洞。

但见巍峨高山耸然而立，满目青翠如玉，山顶有厚厚云雾盘旋，如斯飘缈。一股股寒风吹拂，不胜凉意，当真是高处不胜寒。何仙姑这才惊觉，自己所站竟是半山腰突兀而出的一方七尺来长的峭壁上。回身望向洞口，李余思淡淡一笑，没有言语。不由得纳闷：这李余思究竟是何来头？只因记挂着阿宝和其余几仙，也不作深思，转身一跃骑上了凤背。

那凤羽甚是柔顺，几令人滑倒，幸好凤翅上凸起两处供手攀附，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当下急对凤儿道：“好凤儿，有劳了，我们快走吧！”那凤儿闻言，嘶鸣一声，便急冲而下。由于惯性与风之阻力，何仙姑身体猛地后滞，不由得一声惊呼，连忙用力向前抓紧凤翅才不至掉落，只觉风声呼啸而过，眼前碧影突显而逝，山下是一条奔腾急流，此刻看去竟似虫蛹般渺小。

桂树留香，香远溢清，瓣落芬芳，落地成霜。玉兔半跪于地，懒懒地捣着仙药。俏生生的小脸上，满是疲惫。蓦地，一把仍掉捣药的玉锤。整个人重重地向后倒下，脑袋枕于双手之上，没好气地对桂树仙道：“没日没夜地捣药，真无聊啊！老树精，你给我讲个故事好吗？”那桂树仙抖抖胡子，眉头一皱，无奈道：“死丫头，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桂树仙’，再乱喊，以后休想听我说故事！”

玉兔“扑哧”一笑，歪头看向桂树仙，急急道：“好嘛，好嘛！老～树～仙，可以了吧？快讲讲啊？”

“老，老，老，哪里老了？才一万八千零五百岁嘛……”桂树仙小声嘟囔着，复又言道，“好了，好了，看在你那么辛苦捣药的份上，那就给你说说玉帝之女，青萝仙子的故事吧……”

“咕～咯～咕”，几声杜鹃哀啼，将众人的思绪渐渐收回，天已破晓，那蓝发妖魔缓缓抬首，望着东方初露的那片鱼肚白，眼神迷茫。那片白，似雪花夜放，如斯醉人。半晌，冷哼一声道：“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臭神仙……什么好东西你们都要抢……还抢地那么理所应当！神针，我不会给你们，我既然能夺回来，就有本事守住它！至于你们说的何仙姑，我确实想吃掉她的元神……可惜……”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韩湘子怒道，“今日非要杀了你这妖孽不可！”铁拐李亦道：“不错，你吸食魂魄，练就魔功，扰乱阴界秩序，实在是罪大恶极！更兼之你杀了何仙姑，就是我们八仙的敌人！” 吕洞宾剑眉紧蹙，沉声道：“八～仙～一～心，除～魔～卫～道！”曹国舅、汉钟离、张果老等人皆凝神施法于各自法宝，但见又是七道彩光齐绽，汇聚成一道巨大青光，似条龙般喷涌而出，直击蓝发妖魔。那蓝发妖魔谨慎戒备，双手缓缓平伸，周身黑气凝结成巨大圆球将整个人包裹，蓦地，大吼一声：“玄～天～九～变！”顺势将黑气猛然推出，那团黑气便如光速撞上迎面而来的青光。

两方力量在空中相撞，魔道殊途，岂能相容？只听得又是一声巨响，那仙女湖似不堪重负般水波急涌，无数莲灯乱作一团。七仙应声而倒，无不捂住胸口，面色惨白。蓝色妖魔依然稳稳立于地面，嘴角却渗出一丝血痕。正是：由来魔道不两立，古今正邪如何分？一念之差由人去，拈花一笑悟禅心。

正当此时，曹国舅一手紧捂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一手轻轻擦去嘴角血迹。突然，目光一定，惊道：“仙姑？是仙姑！仙姑回来啦！”众人皆举目望去，果见一身着白衣的女子乘凤而来，如瀑发丝翩然飞扬，不是何仙姑却又是谁？吕洞宾、蓝采和、韩湘子等人皆情不自禁地呼喊出声：“仙——姑！”心头之喜难以尽述。

那蓝发妖魔趁众人分心之时，哈哈笑道：“恕不奉陪喽，吾去也！”一阵狂风袭过，化作一条巨龙腾空而起，龙嘴大张，不时地喷着热气，巨大的龙尾“啪”地拍在仙女湖上，激起一大串水花。橘红的鳞片在朝霞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渐向东方遁去。

隐隐听得，来自桃源村的那一阵阵沸腾的声音：“快看！是龙！是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