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焰火 第79章 参观·贼船

心意会议室。

黄鹤现在其实有种被彩票砸中的感觉，本来上次以为这事得黄，谁知昨晚收到陆总的微信说今天过来商议。

奇怪的是......

黄鹤看着坐在对面脸色淡漠，但似乎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男人。他不懂为什么陆峙会是一个人来，连秘书都没有带。

许是察觉到黄鹤的疑惑，陆峙主动且耐心地解释道：“我今天来是以个人名义。”

“啊？！”黄鹤下意识惊讶出声，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问：“陆总，我不是很明白这个意思，以个人的名义是指？”

陆峙的手肘撑在椅扶手，漫不经心道：“我有闲钱，投资入股。”

“......”黄鹤恍然觉得自己身处菜市场，他是货架上的白菜，陆峙是来买白菜的，因为太便宜，所以钱包不痛不痒。

即使壹心理现在还是属于初创企业，就发展潜力来衡量市价，这投资并不会像买白菜那么轻而易举。

陆峙的是五年前陆氏突然宣布的第二子，公关做的完美，在外界看来就是资本帝国多了个继承人。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年还有人私底下埋汰或拿上台面说，去年这位真正上位成为名副其实的掌权人后，谁都不会自讨没趣再去提及。

毕竟在这个时代，资本的落子就能定下企业棋局的生死。

可问题是，黄鹤觉得陆峙以个人而言并没有那种实力。

许久没有得到回复，男人修长的手指叩了两下桌面，抬眸，启唇吐出两个字，“不要？”

谁会跟钱过不去，想到家里老爷子和母老虎，黄鹤马上笑得脸上褶子都多了两条，“要！”

秉着尽职尽责的态度，他继续道：“陆总，上次没怎么聊，我再跟你仔细讲讲项目和前景。”

陆峙其实已经将壹心理的资料全部拿到手了，也在上周五那天研究透彻。

流程该有还是得有的，他颔首表示可以了解下。

但让陆峙没想到的是黄鹤竟然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小时。

黄鹤觉得今天的陆峙很和善，他只当是自己的项目真的被欣赏。

所以，他极为卖力地，从头至尾，事无巨细地全部介绍了一遍。

“相信在几年内，我们就能去纳斯达克上市了！”

终于等到这状似收尾的这一句。

在对面的人拿起桌上水杯的空隙间，陆峙“嗯”了声，扫了眼黄鹤脸上激情未褪，那干枯的嘴唇还欲启开，他起身，不容置疑道：“去监控室。”

“啊？”黄鹤又懵了。

“参观。”

黄鹤疑惑抬头，与男人冷淡不耐的眼神对上。

——为什么不去现场参观？

这句话被咽了下去。

诚然他是懂察言观色的，黄鹤选择闭嘴，带着陆峙来到监控室。

心意的监控室在计算机总控台隔壁的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

一共二十四个摄像头，布置在门头，走廊以及各个办公室内。

监控工作不算多，所以只安排了一个人在这守着。

以至于当陆峙这种气场的人进来时，空间像被缩小了一倍，而当过了几分钟，他开始散发低气压时，黄鹤和监控员感觉氧气都被压挤出了胸腔。

陆峙压着眉骨，冷冷道：“黄鹤，你们上周五面试的新人今天都来了么？”

“来了啊，第十九个就是他们培训的办公室。”黄鹤老实回答，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意有所指地开口：“您指的是上周五所有面试的？”

陆峙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睨着他。

黄鹤读懂了这眼神里明明白白的意思。

黄鹤，你总归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黄鹤：“......”

他终于懂这男人拐弯抹角费尽周折是想做什么了！

尼玛上次，他看那坏女人那样水性杨花，想着陆总该不会还想看到她吧，于是特意注意了这个事。

谁知道！！！

谁知道！！！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上赶着做老四！！！

黄鹤欲哭无泪，“陆总，人事部可能决策有问题，要不然我们先去旁边酒店吃个饭，下午再来看？”

陆峙没说话，黑眸在暗室里更加深不见底。

黄鹤懂了。

这是在说。

——你觉得我想再看见你？

......

.

苏墨刚面试完，手机叮的一声响，以为是广告或运营商的短信，点开才发现是来自微信的好友验证。

备注为心意。

她不是被拒绝了么？

走到路边的站台随意找了个长凳坐下，今天穿了双细高跟，站几分钟便觉得小腿累，苏墨用鞋跟支地，半立着脚掌，以此来缓解压力。

看着屏幕沉吟片刻，手指划过点击同意。

HH：【苏小姐，你好。】

她客气地回话：【你好，有什么事？】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一大长串文字，就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HH:【抱歉，公司人事部的核对出现了纰漏，把苏小姐和另外一个未通过面试的档案装反了，我们已经对相关人员进行问责。苏小姐的档案已经被心意录入工作系统，希望现在还来得及通知，也由衷希望苏小姐还未在别的公司就职。如果苏小姐愿意，明天可以直接过来上岗，公司将会把今日作为工作起始时间，并且算上薪资作为补偿。】

意思是之前第一封邮件是对的，后来人事部核对的时候又弄错了才会出现这个结果。

这是什么低级操作......？

不过他们的补偿方式以及语言的表达倒是合衬心意。

苏墨活动了下脚踝，想到刚刚那家公司面试官的对她年龄和性别的冷嘲热讽，又想到上次在心意面试时那个奇怪男人说的话，对比下来心意如名字一样更符合她的心意些。

本就没有入职刚刚那家公司的打算，只是在惆怅怎么和童成景解释这件事，他看起来似乎很希望她能通过他的关系接受这份工作。

现在转机也有，正好中午吃饭的时候跟童成景解释清楚。

苏墨打开叫车软件，输入昨天和他约定的地址，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微信的语音电话来自陆。

他这个时候跟她打电话做什么？

接听，男人清越低沉的声音从音筒里传来。

“在哪儿？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刚面试完。”

经过昨天一起玩游戏，苏墨已经没那么抗拒和陆峙的交流了，自然而然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她好奇地扣了扣金属凳上的洞眼，“不过，我已经和童成景约好中午一起吃饭了。”

陆峙刚从心意下楼，听闻这个讯息，顿住脚步，又神色自若地拉开新车的门，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等等。”

长腿迈进，他斜身坐进驾驶位，把和苏墨的语音界面调至后台，找到黄鹤的微信，发了一句话过去。

做完这件事，他对苏墨说：“那你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吗？”

“大概算解决了，”苏墨往凳子后半部分坐，晃着悬空小腿，“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关心我工作的事？”

陆峙没回答这个问题，手撑着额，微眯着狭长的眼，像一头等待时机捕猎的豹子。

过了十几秒，苏墨的手机又响了声。

童成景：【学姐抱歉啊，公司突然紧急通知说三天内必须将优化后的UI设计上线，今天要放你鸽子，只能下次再一起吃饭了T^T】

她敲下【没事】发过去，才准备跟他说道说道工作的事情，陆峙忽然开口问道：“怎么不说话？”

差点忘了语音还没挂断，就职的事童成景应该明天就知道了。苏墨切回语音界面，“回消息去了，你还有事？”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没事就不要找她。

陆峙自嘲地勾了下唇，眸色更是深，习惯性地想拿支烟解忧，才发现早上连着烟盒一并给了京灿。

他扫了眼放在驾驶位的东西，想到那五个方法。

见陆峙一直不说话。

苏墨也不懂他到底在做什么，准备礼貌下就把电话挂了。

“陆——”

名字没说完被打断。

“为什么别人总可以约你吃饭？”

周一的这个点大家都在工作，马路上的车寥寥无几，没有鸣笛与沸腾的人声，世界都变得极其安静。

男人幽冷的嗓音，竟带着点委屈和怨气。

以至于那略带沙哑和电流的声音格外明显，耳廓到耳根被撩得酥麻。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继续扔下一句犹如重磅炸弹的话。

“学姐...我不也是你的学弟么？”

草！？

这绝对是犯规。

不可能有人能受得住。

所以，受不住的结果就是......

过了半小时，苏墨上了贼船，乖乖地坐在了陆峙的副驾驶。

至于为什么坐在副驾驶，她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堆得满满当当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无语地抽了下嘴角。

于是她又偏头将目光放在驾驶位的男人侧脸上。

就挺明显，他现在心情很愉悦，眨眼的频率都变高了。

......

苏墨正坐回来，打量着车内陈设，想到外观的方盒子以及车标。

上回三个人坐一辆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忍不住问：“你不是没车吗？”

这奔驰G系就算她不懂车也是有所耳闻的。

“上次没有。”陆峙的语调都不那么平了，他是察觉到她对这车的欣赏，“你喜欢这个吗？”

苏墨以一个美术生的眼光称赞道：“还挺好看。”

——我送你一辆。

陆峙还在思考怎么让苏墨更容易接受，或是搞个抽奖什么的。

她好奇地摸了摸前面的车设，“这车挺贵的，你租这做什么？”

陆峙：“......”

他想到昨夜进账的美金，又想到了卫延教他的方法。

顿了顿，语气平淡道：“我买不起，为了体面一点只能租。”

在社会上工作撑场面很重要，苏墨点点头，没有任何怀疑。

过了一秒，陆峙看过来，视线往下开始检查她左边的安全带卡扣。随后想到什么，又啪嗒声解开他的安全带，侧身朝她忽然凑进。

他今日穿的西装没那么正式，休闲的款，没系领带，衬衫的领口也散开着，整个人有种慵懒的冷感。

这俯身过来的动作，使乌黑细碎的短发垂落，遮住了眉眼。

让人不由自主把注意力放在那颗妖冶的泪痣和峻挺的鼻梁。

近在咫尺距离放大了那种混乱而又冲突的美感。

突袭的美貌让苏墨呼吸一滞，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干什么啊？”

苏爷你清醒点！色字头上一把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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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