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修】

方定海的出现。kanshushen将王栩从一场危机中解救, 也给陷入妖祸中的龙江市终于带来了一线生机。

就像黑压压的天。有了一丝光照进来。这出场方式可把还是小孩一个的少年活活给看呆了, 心里也被震慑到说不出话。

眼前所见，这重型机车前部轮胎碾过马路上四散的废墟碎石, 对方正骑着那一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重型摩托车。

那车身表面如夜色般漆黑。

但不可否认, 这车真的和他很搭。

并不笨重的车体一侧上是暗色涂鸦喷漆，十足野性，也十分凛冽就这如一座冰山般闯入了这受妖魔所害的城市中央。

这使得人的鼻子边上都是粗粝刺鼻的风, 由于引擎剧烈摩擦过地面的味道也人眼眶都跟着亢奋发热。

他的一边手臂倾斜握住车把一侧。

脸上没有表情。但那一身酷的不行的半领黑色外套和手套，外加摘下的黑色头盔, 使这人身上充斥着一种和以往不同的气质。

作为一个方外之人，他明明和现代人格格不入。

但这个人经历了一场现世中的磨砺。

却仿佛从进入现代这场历劫中开悟了全新的禅机和自我, 蜕变成了佛法世界中一个独一无二的一个存在。

简直, 简直帅到让人想跪。

可此刻, 这事关所有人生死一场的危机还没有接触, 该打的妖魔还得打。

所以, 眼看十几岁的少年心里没缓冲过来，身后又是一只大无天阿修罗从侧后方的倒塌路障下爬出来，又嘶吼一声扑打的骨翅飞了起来。

“小心！”

少年反应十分快地指着后头。

但这一次, 方定海甚至没有给这么一群飞出结界妖魔继续近身的机会。

先调转车头, 抬起一臂。

接着，金光迸发, 他用手臂格挡在二人头顶扑下的一只鲶鱼长须的大魔物，又撑着一侧车把，一脚飞起把这怪物浑身骨头踹断砸回了坑里头。

这一脚, 把马路上的一个路灯都给撞倒了。

一人闯入这妖穴的对方以一己之力将这扎堆在市中心毁坏了无数建筑的大无天阿修罗送下地狱，才从最当中一跃而出以此收尾了。

等再回到眼前，他先握住车把一拧，又利落踩下油门。

在此过程中，他早已丢了一个头盔给王栩。

待示意小孩带好，他这才一系列操作都很节省时间地俯下身把王栩从地上捞起来，令小孩抓住一只手就拽上了后座。

同时一手按下自己的头盔玻璃就擦着路面，一个顺着市区街道急转弯，就化身为风冲出了这一整条街。

23:43

夜色中，一道黑影划过，炸到耳朵都疼的引擎声再度响起。

这载人的重型机车一上路。

顿时比那群追逐在后头的阿修罗还要暴力，撞开路中央被一根根冰柱粉碎的报废私家车就在整个龙江市飚起了骇人的速度！

“——！”

一路，二人一边从城市中央突围救人，一边收拾残余的阿修罗。

期间，冰柱和火龙还在路面下坠。

这相比之下，显得无比渺小的摩托车穿梭于其中，左右闪避空中坠落物。

少年的半吊子金光咒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

而为了打怪，他直接脱了校服，就甩开胳膊一拳一个，简直比被他舅从天上扔下来还粗暴无比地就迎接了这一群满大街都爬满了的阿修罗。

好在，经历了方才那遭，他的内心也好像打开了不一样的开关。

就像是这追在后头的妖魔，不再那么可怖一样。

只要他的双手还在，他也能像一个拯救和保护他人的人一样闯出自己的一片大白。

随着他们在城市中央的一整圈清扫，那群本还在袭击人的阿修罗果不其然开始向着妖塔那处退后，并大范围遏制了这深夜的进攻。

这让小孩和头一次跟大人出来闯祸似的。

既有点小怕，又有点激动，只能对着这狂风擦过的头顶就是一嗓子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咱——咱咱们现在要去哪儿！是我舅舅让你来的么——你知道我爸现在在在哪儿么——这到底是怎么么么么回事啊——”

少年在后头这一连串问题。和他舅日常都绑定在一起的某人很忙，并没有回答。

但紧接着，他却又一次撞开一块妖设下的重围，并连人带车一个侧转弯就躲过身后的又一次半空袭击。

这一搞，又碰一下掉下来，王栩可见是识到了什么是比他舅还要开起车还要恐怖的人。

毕竟，这快把他脑子给晃飞出去的车速。

别说是身后一群妖怪了，简直可以一路飞着把远处那座最中央的妖塔给活生生撞塌了。

“咱们这样开车会不会坐牢！明天会不会被收罚单啊啊啊，还有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车啊——太，太太快了吧——”

算是怕了他舅，以及他舅‘同行’的少年抱头大喊。

“我的法身。”

这时，隔着头盔声音有点闷，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在大马路上深夜飙车撞‘魔’的帅哥和尚回答了他。

“法，法身，可之前，你不是说过你的什么东西丢了法力也恢复不了么，怎么突然——”

少年又问。

“快找到了。”

“我知道它现在在哪儿了。”

对此，某个帅哥和尚又一次开口。

这一句话，恰恰令人不懂他刚才出现之前的那段时间到底人去了哪儿。

可对于方定海个人而言，他的耳边却到底还留着半小时前最后从那一个起死回生的人口中听到的话。

“我已经练成阿修罗身，接下来龙江市剩下的阿修罗统统由我解决，而在妖塔顶端的三十七道品法门，也就是狮象的灵根法身尚且有一个弱点。”

那是一个曾经和他，还有另一人。

三人比肩共同站在龙泉山顶共同俯瞰现世的身影。

可此刻，他用自己还活在世上的双手再一次地给了他如当年三人选择时的一记击掌，又迎着光抬起头用那双沧桑，沉淀却不该狂傲的眼睛给了他一句话。

“那是方海问用他的中阴身所探到的妖塔唯一的弱点，只要找到那地方，就可以彻底毁了那妖塔。”

这每一句话，那个人说的很稳。

但是个人都能听出，他和一个人为了等待这一天到底熬过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他们二人作为曾经龙泉山的两根顶梁柱，将半生性命和满身伤疤换的这一日的来临。

恰恰要等的就是这一天。

“我和他都是从阴司活下的人。”

“为了活命，我们等了多年，狮象以为囚住我们的神魂就能令我们一辈子逃不出去，却不知道，不止是魔的肉身可以重塑，人也一样。”

“三十七道品阵法中央，正有你想要的东西，无惧则无畏，我和他从没有恨过你一次，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二人也不再是你的惧。”

“你不需要放下屠刀，就可以成你自己的佛。”

“法僧，拿起你的屠刀吧。”

就是这话，令所有人在这一夜站在了属于自己不同，也相同的位置上。

“那我，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啊！”

此时，身后的少年再次开口。方定海听到，顺势迎着夜色尽头冰冷抬起了眸。

“救人。”

“斩妖。”

“——！”

说完，机车轮胎剧烈摩擦路面。

他们所到之处，黑夜仿佛都被一刀划破，化身为救世之刃的这人在一路斩杀阿修罗的同时，也一步步逼近最初地面大裂口产生的地方。

而眼看雷电之中，人的气味渐渐稀少，冲天妖气迎面而来，一座杂糅于城市中央的异形妖塔的背面出现了他们眼前。

这和最初骨塔出现的位置不同。

但有一个他所寻找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眸深处。

那光芒一闪一闪的中央，传说中魔王法力大成的的三十七道品的法门。就在那里。

与此同时，在那个地方，还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紫气正一人对抗在那一青一白两道魔光面前。

以一敌二，那人并未有败相。

但到底离真正的一击还差一步，而他再清楚不过，那人到底是谁，而他此刻在等着谁。

“我们还有最后半小时能够救下龙江市。”

方定海望着那一处说道。

“走吧。”

“那个人，现在也在等着我。”

23:55

正当方定海出现在城市下方开始救人时。正对这一头已经刺破妖塔的天空顶端，另一场厮杀也正在云层中酝酿而来。

半小时前。

狮象二魔已经对龙江市下了最后通牒。

它们要逼出还用凡人身份躲在这城市中一角的两个人，并一举打破这座人类城市长久以来的正常秩序，使其恢复到远古魔族横行之时。

为了打通两个界线的大门，上方天空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特别的‘舞台’。

那是一个穿透半个天空的红光。

在那妖塔和现代电子科技塔的中间，就这么一路横空连接起了一条有五色佛光连接的空中台阶。

这一条透明的长阶构架在半空中。

表面是红色，内里闪烁着流光溢彩，上边是触手可及的云层，双脚踩着所在的底下就是万丈深渊俯瞰状般的城市地面。

这个半空中的云中之梯，正是为了令待会儿会出现的两个人死于人间众目睽睽之下。

魔和人，魔和佛的争斗在千年后的都市上空再一次上演。

在此期间，地底出现的一个个裂口陆续有黑色魂魄状的阴差出现在地面，又试图救人。

这些阴差，都是地藏王的使者。

平常在地底对付些小鬼还好说。等到了人间，却到底见不得光，还没来得及施展法术，就被一堆阿修罗扑上来咬碎了。

阴阳两界，被搅得一片混乱。

这使妖塔上方注视这一切的狮象二魔越发胜券在握。

向着云层顶端，剧烈震动丹炉，又运起周身法力，就令阴阳二气瓶继续对准下方城市投下改变气候，冰雹烈火的罡气。

那灵气重塑起它们的肉身。

三十七道品中央一时间更是对着天空正中央灵光四溅。

随着法坛上方丹炉中炼化金身的青白二光汇聚于雷电下，这光显示直射进空中，只见一只远古巨兽横空出世，一下跃上半空的塔尖就嘶吼了一声。

“——！”

炉子表面裂开一个细缝。

一时，只听这巨大的丹炉一下侧翻在地，引发这被寄生的高楼大厦也烧起大火的同时，可以看到这一脚踩碎了妖塔一侧的双头魔物足足高达十几米。

一眼看去，这酷似十几米楼房大小的魔物有双头。四臂。

狮头在左，象头在右。身后横生如古佛降世的四条手臂都比起重机横臂还要力量惊人。

那身形庞大魁梧。俨然是一个如古壁画般，手执两种法器的双头巨兽。

那一条条布满青金色鳞片的手臂肌肉饱满，宛若铜墙铁壁。那表面金灿灿的皮肉厚度，光看撞击到炉壁的声音就足够坚硬如铁。这一次怕是连百步穿杨的魔箭耶输陀罗，都难以将它一箭直接杀死。

它一跳，就能飞入妖塔最上方。

被魔物的重量压垮的妖塔倾斜，塔尖直接撞开周围的人间结界。

在碎石狂风中，这狮象双魔朝下一挥，周围一片的楼房已是原地塌陷了两栋。

底下恰好楼房中恰好有一家三口被困在楼中，眼见地震中，一个爬在半空的恐怖的怪物接近自己窗户，吓得大声呼救。

等到凡人的哭声，魔物胃口大开。

一裂开大嘴，从上方伸出一只爪牙就要一手隔空掏出一个肉最嫩的小孩吞吃入腹，可恰恰就在此时，这狮象二魔等待了半宿的人终于出现了——

“住手。”

这突然出现，又戛然而止的声音，使狮象二魔停止，往后看，只见尽头处，一束白色的灯完全亮起的地方。

一个长发男子一身凡人打扮立在最高处。

他一手插兜，一脚踩着栏杆，身手潇洒邪气地单脚落在楼顶上站稳。

但唯独那张凡人的脸上带着一块黄金面具。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不能在旁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所以夜幕下，只见他一身白色衬衫西裤，唯独下巴和嘴唇露在那张神秘而邪气的黄金面具下。

那将他衬托得性感而高瘦的衬衫领口上扯开一点，露出的染着鲜血的肩颈线条流畅俊美。

他的一条袖口挽起，花臂刺青在这种时候再一次露出了一抹痕迹，而当他的花手从口袋里拿出，又向半空一震，出现在他手掌中的却是一把不明利器的存在。

【“哈哈哈——摩珂，是你……好，很好！你可算是出现应战了——你终于愿意现出你的凡人躯壳出现来受死了——”】

这魔的刺耳笑声使半个天空映衬的通红。

一个法力强大能随便毁掉半个城市正常秩序的远古妖魔。和一个渺小到如今只能寄居于一具凡人肉身的前准佛，仿佛谁都能一眼看出今夜这场争斗的输赢。

对此，那个选择一人单挑的‘前准佛’没有立刻回答。

但接着，他人却这么从灯塔栏杆一跃而下，随之双脚落在了两座塔之间的那个长阶上，就开始一步步向着天空走。

直到，他就这么走到了那天空长阶的正中央。

“是。”

“我是来应战的，但不是受死，是送你们去死。”

“你大概不知道，想你们死的人有很多，此时此刻，虽然我只有一个人，可是在我的这一把法器上却带着过往死在你们这两个废魔身上的十方恶鬼，他们因为你们而死，这么多年饱受折磨，却不肯下地狱，它们的怨恨，它们的血泪，它们的仇怨，如今，都尽数封存在这一把法器中，等待捅/进你们的魔身中，让你们真正地……”

“下一次十八层地狱。”

这凡人口中说出的话，可真是一百二十分的狂妄自负。

云层下，长发男子杀气极重地睥睨着脚下，他的肩宽挺拔，他的一头发丝飞扬在风中，即便并没有穿上陪伴自己多年的魔神战甲，那劈开黑夜如准佛出世的如佛经中大明王菩萨现世，使他的半张面容十足的宝相庄严。

当他在半空立着，那护体紫光一边如羽毛般生出鎏金肩甲包裹，保护着衬衫下的这条凡人的手臂。

那本就因为穿的很空的白色衬衫被风刮起。等走到正对妖塔的地方，他这才抬起一只手，从虚空中一握，接着赤手空拳地抓着这一把特殊的法器。

这一把法器浑身如顽铁。尖端似乎有一只满身羽毛，长尾羽的鸟兽图案，表面锈迹斑斑。

因为这东西没有经过任何淬炼，所以看上去和顾东来往常会使用的各种华丽法器实在相差很大，它看上去是如此脆弱，平凡，不堪一击。

所以，眼看他拿了这一把法器就出现受死，连狮象二魔都仿佛看不下去了。

【“这是什么东西？摩珂，你的魔箭和神弓呢，什么时候你用上这种蠢钝无比的法器了哈哈哈……”】

这妖魔的话，使顾东来抬头。

如果不是他手中握着的东西正是方才从另一个人手中接过的，也许连他第一眼也会错失这样一把真正的宝物。

然而，当在那妖塔上方暗无天日的牢狱中。那个一手狼狈伤疤的人将它抬起来又亲手交给自己，顾东来却在感受到上方的气息后一下认出了它是什么。

“这是一把世上只有明王顾东来能拿得起来的法器，我用中阴身炼化它花了整整三十六年，如今，它远比白象青狮的肉身还要无坚不摧。”

“山河天纵。”

“踏海问佛。”

“我和一个人等这一刻将已经太久，现在离零点还有最后半小时，我将此镋还给明王。”

“而这一次，再一次救世渡人的责任也在等着我，我和另一个人也不会……再败给我们自己的命了。”

山河，踏海。这两个人倒真是孤光自照，肝肺冰雪，胸次江山。龙泉山双僧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也是顾东来这么心想着，头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身上所肩负的另一重使命的他默默看了远处金属丛林处理的现代城市，接着，他才抬头看着眼前这巨大魔物开了口。

“凭你们的双眼，当然看穿不了这到底是什么。”

“但你们或许忘了，我是凤凰之子，是将狮象作恶多端的祖先都踩在脚下，赶出人间的大地之王之子。”

金色面具下的长发男子说着用一臂就挥起那柄法器对准头顶。

“虽然活了那么久，但我骨子里，永远留着神鸟的血。凤凰死去，我就是大地的百兽之王，而现在，我会用这柄你们眼中的废物把八部统统赶回魔境之下去。”

这话落下，那一把方海问给他的无名法器正一点点变长，并最终化为一把凤翅镏金镋擦在地面上带起一簇簇火苗。

灵山之王的不败神话今晚绝不会在此陨落。

相反，孔雀大明王镇守人间太平的职责从没有在这一刻如此清晰，清醒地使他被点燃起完完整整地守卫这片人间大地的战意。

而眼看，云中之梯上燃起一道熊熊烈火。这一头的魔物和另一头的长发男子双眸对视，接着一起动了。

两团佛光一起在云梯上奔跑，随之，双方又一道飞起踩着脚下的空中楼梯，在顶端的中心相遇，这一场恶斗就这样开始了！

①【‘我和这世间为敌。’】

【‘早就蠢蠢欲动。’】

【‘不做这尘世唯一。’】

【‘也不沉浮与众。’】

在四面八方涌入的烈火和冰柱中，顾东来一挥臂将这一把凤翅镏金镋在手掌中旋转，长戟的尖头化为疾风，又以一个屏障挡住了狮象双魔的进犯。

那力量无比强大，火光席卷他的面具上，而从他这法器中冒出的火光中竟是一团恶鬼所化的人形，当这仿佛一个个从地狱人形身躯显露，也将对面那二妖第一次吓得口不择言了起来——

【“方……方海问……不，不可能……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的鬼来找我们偿命！！”】

“……正是我……是海问来向二位菩萨……索命来了，哈……哈哈哈……菩萨，菩萨……海问这么多年在地狱之中好苦啊……真的好苦啊……都是菩萨将我害的好苦啊……”

这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容貌，失去了生命，只有一颗怨鬼一般面目全非心肠的青衣僧人这么怪笑着，只用自己恶鬼般的身躯从脚下一把抓住了那二妖。

法器中的恶鬼将狮象第一次吓得逼退，接着，从前方挥出一刀的顾东来已经一个侧身双臂猛抬，长发飞扬，一条花臂刺青一挥而起就将这魔物推出去！

被自己所杀的恶鬼缠身的狮象急速后退被撞至信号塔上，撞碎了大量碎石。顾东来一刻不停，俯身朝前奔跑。

他的手臂朝半空高高挥起，又用合十劈下的双手抓着这一柄金光四射的法器，双腿落地，跳下楼层间隔。从半空背身，用尽双臂力量将手握的一柄凤翅镏金镋挥出了。

【‘这苍生我已猜到。’】

【’笑看风云已备好。’】

【‘这路长征我不摔倒。’】

【‘业未成此言太早。’】

这法器本是神物。

周身由佛火而制，一对尖端的凤凰翅膀栩栩如生，擦着烈火如同一只烈焰神鸟般疾风而过，烧的半个天空都变为火红。

火鸟飞上半空，啄食狮头和象头。

那其中一个象头受火焰吞噬，黑气中一团法相只饶了个大圈就退而求其次从这楼层顶端的背后袭来。

见此，半空跳下来的顾东来举起镋柄卡住对方的攻势，接着，他一个侧身不顾肩胛骨被战甲磨出了鲜血就将巨大的魔物再一次推出半空。

这一下，足有一栋二十层楼房高度的狮象被撞出云层中。

如一根肉柱般撞碎周围一切建筑表面的邪魔象鼻中发出轰鸣，一块块足有头颅大小碎石的炸开在半空，像流星般从半空坠落直指顾东来！

这一击，若是从天空砸中顾东来，想来他的凡人之躯也会重伤。

可恰恰好就在这时，眼看这二对一的战局快要扩散到地面上了。

一个从半空纵身下来的人用手挡在了顾东来头顶。

黑色的阿修罗翅膀和当年龙泉山淹没了万鬼的怨恨一起从地底迸发了出来！

那一刻，对方法器中同样也被一个人俯身的阿修罗之力帮助着年轻僧人像鸟一样从半空飞起又落下。伴随着那人出现，这人先从魔物后方进攻以一条腿扫过地面，令狮头向前扑，接着，他才从狮子前方一跃而过，从对方腹部下方贴地滑了过去。

等以手中佛仗再一次砍脚后跟，侧头躲过身后的袭击，这人一把抬手挡住了袭击，转身才护住了面前。

他这用半个身子一挡，长发男人单膝用手撑地抬头，就看到有个来的来的刚刚好的人正站在自己身侧。

两个人一跪一站。

却到底是站在了同一边。

眼前，年轻僧人那一头半长的黑发过耳，眉峰收敛却还是带着冷漠。夜色中，他的面容并无任何情绪，但抿着的薄唇却也透露出他内心的肃杀。

他半僧半俗，双手合十，脚踏上恶鬼皆被镇压回去，这一手却也威严无比，宛若过去世界第一佛陀降世。也是这一眼，令二人不需要更多语言就已经心神默契到一把抓住了彼此，站了起来。

“慢死了。”

“你是坐地铁过来的么。”

顾东来说着站稳，用手插入长发捋了把，又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就看着身旁的某人开了口。

“你以为现在市内交通很方便是么。”

面对这人的挑衅，方法僧又一次不客气地反击了。

“是，是，那下次你来，你本事最大。”

顾明王继续先前没吵完的架。

“你有完没完。”

方某人语气更冷了。可两个人嘴上还是对头，行动上倒是非常一致。

因为，紧接着他们并没有就这么浪费彼此的更多时间，反而是一起站了起来，毕竟，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正是一个共同的敌人。

三十六年。

洪水。

方外。

现代城市。

妖魔。他们都受因果轮回所驱使，从一个个遥远苍茫的世外山中，最终走到了这千年后的现代科技文明之中。

没有人能说，他们真的后悔于当年的选择。

因为在那一刻，其实并没有人真的做错。可正是无错，生出了错，才使人不愿一生都低头于这个人命运，这一切在多年后必须将一切因果统统归于正道。

“顾东来。”

“三十七道品就在中央，你我一直寻找的因果就在其中，第一次是醍醐之欲，第二次是肉身之近，这第三次则是神魂互通。”

“三次大成，一切因果即寻回，这是我们共同，也是最好的机会。”

这话音落下，二人已经是运起一金一紫两道法身佛光。

这是他们的第三次神魂互通。

二人彼此成就，以彼此的法身互为抵挡就完成了一次双修，并一起通过这种办了心神合一状态迎上了眼前的狮象。

这一切正如楞严经云，乌刍瑟摩，于如来前，合掌顶礼佛之双足。

而白佛言：我常先忆久远劫前，性多贪欲。有佛出世，名曰空王。

教我遍观百骸四肢诸冷暖气。神光内凝，化多淫/心成智慧火。从是诸佛皆呼召我，名为火头。我以火光三昧力故，成阿罗汉。心发大愿，诸佛成道，我为力士，亲伏魔怨。

——此法即是炼精化气，断淫/欲，得漏尽通之法。

这一神魂互通。对面妖塔和云梯之上的狮象都面露惊愕，只觉半个天空的界线都仿佛要被刺伤。

接着，只见那仿佛化为一体的僧人和孔雀已是一起面朝那三十七道品中央俯下身子，又向着前方抬起单臂，以魔火为肩头之力刺穿所有妖塔外的结界。

与此同时，伴着一柄金色禅杖和一柄凤翅镏金镋直直插入塔尖上方，二人这才抬手擦了下带血的嘴唇，表情狠厉地飞入空中一下割下了二魔的两个头颅。

“——！！

这一下，失去两个头颅的魔身血溅入界线之中。

漫天石雨砸的地面留下一个个窟窿。如一只烈火大鸟燃烧起来的邪火烧遍天空，这在现代都市中双人斩魔的战场还在不断扩大，进而把火烧到更多地方。

金色和紫色的梵字经文如一道屏障从上而下贯穿城市，云梯下方，原本城市中的废墟倒塌被一下包裹复原，阴阳轮转，生死轮回。

一切，如雷火贯日。

佛法渡人。紧接着，那在半空已经是合力击杀那狮象二魔的二人才一起打破那三十七道品结界又一起发出一声光下的呵斥。

“若有所求，诚心念诵。”

“摩耶。”

“帝释。”

“为了龙泉山所有人的怨恨，为了这芸芸众生的仇恨——”

“——杀！”

“杀了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3/6

双人耍帅时间√

师兄应该是三界第一个骑摩托打怪的出家人了，蜜汁赛博朋克，物理超度感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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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bg用：《门中赤兔》Ocean-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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