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 第201章 陆家家主

靖王脸上的笑意在转过身来看到她时，亦没有做出改变，温和道：“康群辅，真的是很凑巧啊，本王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哦，康群辅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来找陆家主谈正经事的吧？那本王就先告辞了。”言罢，便要转身离开。

见状，康平急忙唤住她：“靖王殿下。”

闻言，靖王转过身来看着她，疑惑道：“康家主还有事吗？”

康平“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昨晚宫宴上，戚相家的大公子对靖王殿下不恭敬。陛下当时不是吩咐，今儿下午让戚相和靖王殿下，还有燕王殿下一并进宫，商议怎么处理此事吗？为甚靖王殿下却在陆府出现，臣对昨晚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也甚为关心，听闻戚相和燕王殿下一直在宫里。就是不知道靖王殿下，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府，而不应该在宫里吗？”

闻言，靖王笑道：“当时本王的王君受到惊吓肚子疼，本王急着带他回府让太医过来诊治，并没有收到母皇要我于次日下午进宫，商议戚家大公子无礼一事。所以我也不知道，母皇在本王离开以后说过什么话。怎么，我竟不知道，母皇下午宣召了戚相和燕王殿下进宫，真是该打。”言罢，自己便首先笑了起来。

康家主看着她，也陪着笑道：“看来本官是误会靖王殿下了。本官还以为，靖王殿下会连陛下的宣召都不顾及，在这里和陆家主说些私房话呢。看来本官也是该打、该打。”

靖王继续笑着道：“康群辅也只是误会罢了，事情嘛说清楚就好了，打也就不必。只要是无心之失一般，谁都不会咬着不放的，康群辅你说是吗？”

康平笑着颔首：“靖王殿下说得极是，臣也是如此想的。不过臣家那个五女儿康婕今天去翠微湖，和戚相家的二女儿戚舒一起，说什么泛舟游湖、吟诗作对，搞些文人的名堂。结果吧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人弄得湿了吧唧的回来，她爹爹周叔父啊可是心疼坏了。这不，让我呀去右相府去问问戚家二小姐，看看康婕这浑身是水的是怎么弄出来的。臣去了右相府，听说戚相进宫去了还没有回来。本说陆家离这里也不算远，臣和陆家主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来她这里坐坐，让她给分析分析情况。结果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靖王殿下在这里，真是抱歉失礼。”

听了这么一大堆弯弯绕的回答，靖王殿下煞有其事地“哦”了一声，然后道：“康群辅真是爱女心切啊，我估计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戚相她们也该回来了。不如康群辅在楼家主这里坐坐，然后再去右相府问问戚二小姐吧。本王和陆家主说的话也差不多了，该告辞回府了。”

康平急忙恭敬地拱手颔首行礼：“臣恭送靖王殿下。”

靖王转身离开。

在她走后，康平看向陆家主的面色便变了。陆锦虞也是知晓其中的厉害，急忙向她伸手相邀道：“康家主，里面请，容我进去再向你解释。”

闻言，康平便是兴师问罪也不急于这一时，在陆府大门口还是要给主人家一点面子的。点了点头，向她伸手相邀：“您请。”

陆府的建筑和一般的官员宅邸相比，并没有什么太不同的地方。只是进了大门以后面对的是一排假山顽石，上面挂着树叶，据说是仿照江南园林，弄得像模像样。康平每次走进这陆府经过这里，都要垂头偷偷笑上一番，没想到这个老太还把府里搞得这么的，怎么说呢……像个孩子似的。

陆府正厅里，陆锦虞请康家主上座，康平也没有拒绝，大方地坐到了位置上。接着，陆锦虞又招呼下人奉茶点给康家主享用，被康平摆摆手拒绝了。

不过陆家主还是依旧让侍儿上了茶点，并伸手邀请对方请用。

康家主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动案上的茶点，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平静道：“我们多时未在一起谋事，本官竟不知道陆家主几时，竟然与靖王殿下在一起共谋了。本官还以为陆家主是我们内阁一派的人，会一直与我们一起帮助燕王殿下上位。”

闻言，陆锦虞官场式地笑了两声，道：“在下也不知道，今日靖王殿下来府上这件事情，竟然引起了康家主的误会，事情绝对不是康群辅想的那样……”

见她在这个时候还妄想蒙骗她，康平皮笑肉不笑地道：“陆家主，事情既然已经暴露，你再这样躲避便没有意思了。既然今天靖王来了你府上，昨晚你又是那般一个作为，我看我们之间的情谊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陆锦虞凝视着她，然后缓缓言道：“康家主，在下真是冤枉。靖王殿下是当今陛下的女儿之一，燕王殿下也是陛下的女儿之一，无论为谁做事，臣不都是陛下的爪牙吗？你又甚必要把事情说得这么武断，把微臣的一片好心污蔑成别有用心？”

“陆家主毕竟不是内阁的人，虽然非我们内阁成员劲敌的右相党成员，但是心里的天平，毕竟已经偏向了右相卿所要维护的那个人，所以这坚守燕王殿下的牢靠程度本官还是高估了。如此，本官和陆家主多年的情谊到今天便也尽了。不过本官看在交往多年的情分上，还是要告诉陆家主一件事，你现在选择帮助靖王，她日便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去反对靖王吗？陛下的女儿都不是傻子，况且那靖王是戚如要维护的人，陆家主便不怕有朝一日，她也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你？”

闻言，陆锦虞干笑了两声，道：“如果康家主一点要这样认为在下，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在下已然多番强调，并没有选择靖王殿下来对付燕王。如果今日来敝府的是燕王殿下，下官也会一如伺候靖王殿下那般，服侍燕王殿下。不止是燕王殿下，便是沂王殿下、冀王殿下或颍王殿下，下官也一样如此待之，难道康群辅认为不对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康平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丝毫用处，便起身道：“既然陆家主是如此思虑的，那本官便明白了。今日来到贵府多有叨扰，本官还要去右相府拜访一番，便先告辞了，陆家主不用多送。”

陆锦虞颔首，然后扬声道：“来人啊，替本官送康家主出去。”

待康平走后，管家走了进来，凝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上前对家主道：“家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康群辅已经知道了此事，而且是靖王殿下故意如此为之，我们真的要放弃与康家的结交，选择靖王殿下吗？”

她们家家主陆锦虞的级别并不高，只是个五品的御史中丞，以前和康家联盟，在内阁那边也讨着了不少好处。现在选择了结交靖王，便能够靠着她，在右相党这边继续讨到好处吗？其实陆家主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子。

但是依她从政多年的经验来看，陛下从来没有限制过这些皇女的势力扩张。燕王如今又势力低沉，很可能陛下心目中的那个人选，根本就不是燕王。虽然中立党里支持沂王的呼声最高，但毕竟比不上右相党在朝中的实力。是否真的成为靖王那边的人，还要看接下来庆宣帝对于昨日右相嫡子行刺靖王一事，做出什么样的处决。

她知道上次靖王诬陷燕王害她坠马一事，庆宣帝做出了仅仅为罚俸的惩罚，这在以前的燕王对手里几乎是没有过的事情。而且虽然做出了惩罚，却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那靖王依旧每日到处联络扩张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右相府去得尤其频繁。这般一个大胆出格的藩王皇女，陛下却不加以约束，难道……

康平随后去了右相府，这时戚如刚回到府里，听说内阁康群辅求见，急忙让人请她入内。康平和右相党并不亲近，过来也不会久留，但她来这里会有什么事呢？

思及此，戚如笑着让她入座，并问道：“不知道康群辅来这里，对本相有什么赐教？”

她笑着回答：“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内阁里一个小小的群辅而已，平时说话都插不上嘴，哪里敢对右相卿有什么赐教？这是折煞我了呀。下官今日拜访右相府，只是想解除右相卿心中的一个疑惑而已。”

闻言，戚如侧目而视：“什么疑惑？”

康平微笑地问：“下官听说今日靖王殿下，缺席了陛下紫宸殿的召见，不知道戚相可知她去了哪里？”

闻言，戚如也是好奇：“哦？康群辅也知道靖王缺席了今日的觐见，难不成靖王殿下和康群辅在一起？”

康平笑着摇了摇头：“非也，但是下官今日在外头看到她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