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酒店。
连地毯也是热乎乎的。
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浴池里打满泡泡。
她站在池子边洗了个热水澡,才发现自己衣服后背也被火焰咒烫出不少洞。
这可是她花了一千大洋买的!
火焰魔法造成的破损无法修复。
她再生气也无可奈何。
为了避免再和人鱼亲密接触造成双方困扰,她直接把自己的头发用魔法割断到耳朵下的位置。
这样就算是用物理方式打架也方便许多。
还有六天,她必须撑到最后一刻。
换好衣服出去。
蒸腾的热气令疲惫感一下涌上来。
大床看起来又大又柔软。
乌鸦已经躺在枕头上睡着,正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晚餐还要些时间,要不眯一会?
向回南想着,双腿已经往床走去。
睡了一夜教堂硬邦邦的椅子,躺下就塌陷进去的温暖大床就像陷入巨大的棉花里。
她的脑袋刚挨到被子,睡魔已经将她俘虏入睡梦。
睡不到五分钟。
门被敲响。
希律瑞又换了一套衣服等在门外。
敲了三次,没人回应。
她不会泡浴缸里泡昏过去?
希律瑞有些担心:“……我进来了?”
门缓缓打开。
他看见床上已经睡着的女巫和使者。
乌鸦警觉,听到动静一下子坐起来,看到是他,顺带给他腾位置后重新躺下。
它识时务的态度令希律瑞很满意。
“喂,你们俩要是想做点什么成年人的事,记得做好措施。”乌鸦闭上眼,根本没觉察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伤害一颗纯洁的人鱼心。
希律瑞耳朵瞬间染上血色:“你,你说什么呢!”
“她不要紧,吃亏的是你。你们人鱼和女巫搞上不都是……”
希律瑞一把捏住它叭叭不停的鸟嘴,白皙的脸已经被血色染透。
他们这么一闹,向回南被吵醒。
“你来了……合同呢?”她爬起来,眼里有红血丝。
看起来连起床气都被疲惫压下。
“……不着急,先吃饭?”他坐到向回南身边询问。
“你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噢,是我让你俩做XX时注意……哎呀!”
向回南一把拎起枕头捂住乌鸦,手动静音。
她面色不改:“走吧,边吃饭边谈。”
她公事公办的态度令希律瑞感到不舒服。
冷冰冰的……
她是不是嫌他烦人?
一想到这个,嘴里咀嚼的食物似乎都不好吃了。
长桌另一边。
女巫和乌鸦一起边看合同边进食。
这份合同极其厚重。
光是委托内容就列出整整百条。
简而言之,就是集助理、安保、司机和医生为一体的超级保姆。
为期五年。
工资开到了巫师天花板级别,而且一个月只用工作十五天。
向回南放下委托:“抱歉,时间太长。我只能工作三年。”
她给自己三年时间考过终极巫师证,进入巫师协会。
五年,绝对不行。
金斯莱作为塞恩家族贴心总助,迅速上前:“向回南小姐,我们这份委托合同您可以翻到最后看一眼,我们不是坐班制的,是委托类似兼职性质。”
乌鸦和向回南听完,哗啦啦地翻合同。
一口气大略看完。
女巫和她的使者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答应他!快!”乌鸦颤抖着嗓音,爪子按在向回南脸上,看样子恨不得替她签下这份合同。
不用坐班,不用加班,不用996。
报酬丰厚,堪比捡钱!
向回南趁自己还没被金钱迷花眼,仅一丝理智尚存,大胆发问:“希律瑞塞恩先生,您不会是因为暗恋我才让给我这份近身委托合同吧?”
空气恍惚凝固住。
乌鸦机械式转过脑。
没明白全校第一的女巫为什么会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还对人家贴脸开大。
金斯莱也脑子宕机,他张大嘴,叉子上的西兰花掉进盘子里。
在此时,一人俩鱼只有一个念头:向回南,你是装什么了爱情信号屏蔽器吗?
希律瑞怔愣一瞬,心中迅速分析利弊。
在女巫觉察之前,他摆出完美的矜贵微笑:“你那封信我看到了。放心,我是看中你的专业能力。我之前多次利用你,不论是阻挠你查看艾维的魔法溯洄,海底地震,还是你在米尔泽接触的委托,给你造成困扰,我在此跟你说声抱歉。但正因如此,你都能完美解决……”
“原来是你!”向回南拍桌而起。
乌鸦赶忙安抚:“冷静冷静!赚钱要紧。”
她就说米尔泽那会怎么工作量有一阵子忽然突增!
感情接触到的三分之一的明星全是他的人!
“是我。”希律瑞真假掺半,他放下刀叉,倚靠在椅背上,以一种上位者从容的姿态与她对话,“我多次试探。人鱼的血液、鳞片、心脏,你都没有动心。我相信你能很好地保护我。所以,你还准备给我你的补偿吗?这个月黑巫师有点多,保不齐下次在黑市上流通的人鱼货币就是我。”
“希律瑞!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金斯莱听不得他说这些,“你要是不乱跑,完全可以在深……”
希律瑞扫他一眼,金斯莱噤声。
向回南冷静下来,交给乌鸦再次审视合同。
她们在这上面吃过亏,明显谨慎许多。
但如今这份合同比她们见过的所有合同加起来都要来得正规完善。
最重要的,是公平。
完全保障双方利益。
“签吗?”乌鸦问。
向回南点头:“签。但在此之前……”
希律瑞看似镇定,实则心悬在半空。
“我要与您立下誓约,这是我们魁斯卡罗为保护珍稀奇幻物种约束学生行为的规定。”向回南在空中勾勒出魔咒与法阵,“您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明天签约。”
“为什么不今晚?”希律瑞显得有些急切,他很好地掩饰过去,“我是说,你明天要考试,我担心你忘了。”
“那就今晚!”乌鸦替女巫作出决定,它在向回南耳边嘀咕,“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行……”向回南不放心地又过一遍合同。
乌鸦心想,傻女巫,人家犯不着在这上头坑你。
他是直接想要你整个人!
“没问题吧?”她不放心地问乌鸦。
守则知识储备量暴涨的乌鸦:“没问题!这次放心签!”
五年时间,人鱼再拿不下向回南,乌鸦只能说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