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落曙星[笑傲江湖东方不败同人] 第6章 第六章

王婶儿走远了，对面那人直接朝曙星走了过来，还叫了他的名字。

“陆星明。”

声音不似一般女子娇软清脆，反而有些低沉清冷，就像这桃花即将绽放的春寒时节。

些许讶异在曙星眼中一闪即逝，然后他嘴角噙着微笑，开口说道：“你能说话了呀。”

……

东方不败手中捧着茶杯，看着杯子里面琥珀色的茶水有些发愣，事情发展顺利得过了头，稀里糊涂的，他都已经坐到人家家里了。

一开始，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是心里烦躁便来到了洛华村。

他看到陆星明送一个中年妇人出了院子，几句对话他就听出这女人是来给陆星明说媒的。

这人……居然还没有成亲的吗？

都已经十年了。

东方不败大感意外之际，心里烦躁的感觉竟是一扫而空。

陆星明看到了他，却也只是看了一眼。

东方不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认不出自己了，看他送走了那个妇人，情不自禁出声叫住了人。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陆星明还认得他，听见自己说话，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东方不败捧着茶杯，看着对面给他斟完茶后，又在给自己倒茶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这个情况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想象中最可能的是陆星明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或者他认出了自己，当年那个差点和他成亲却突然不告而别的人。

那正常的应该是冷脸相待，或者人家宽容大度，与他玩笑般提下当年的事情，说自己早已释怀了。

可是这些都没有。

陆星明对他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对十年未见不告而别的未婚妻，倒像是还在十年前，自己出门买了个菜，或者闲逛了一圈，又回来了。

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提，对着自己一直面带笑容，以礼相待，还请他进来喝茶！

这情况实在有些诡异。

平时杀伐果决，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教主大人在这样的气氛中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怎么了？可是茶水不合口味？”

东方不败先是摇头，接着又说：“并未。”他心中有事，这茶什么味道，是甘是苦，完全没喝出来。

这人怎么对以前的事一个字都不提，也什么都不问？

东方不败一口气喝了半盏茶下肚，放下杯子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正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比刚才深一些的笑意。

这可真是个怪人，不像那些满脑子之乎者也的书生，也不像无知无畏的山野之人。

“陆星明，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嗯？问什么？”

东方不败沉默了，问什么？问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问他这些年在什么地方，是怎么过的，问他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

对了，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吧。

有什么好问的呢？

自己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个认识了个把月，又消失了十年的人罢了。

“对了，我还真有想问的。”

东方不败倏然抬头看去。

那人笑得好看，“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不会真叫……”

“东方。”

曙星的笑意更深，他回想起了某天早上，东方不败也想到了。

那是东方不败来到洛华村的第二天。

一切收拾妥当，待到第二日早晨起来的时候，曙星才想起还没问人家的名字。

东方不败装作哑巴，不能开口说话，未免多生事端，他还装自己不识字，自然也不能写字了。

曙星问起他的姓名之时，东方不败侧头看向天际，那里一轮朝阳刚刚升起，他伸手朝天边指了指。

东方不败这段时间翻出十年前的记忆，反复回想，现在竟是感觉记忆犹新。

他记得曙星只是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说出了两个字：“东方？”

东方不败当时心里是十分惊讶的，他没想到曙星一猜即中，一般人不应该会先猜“天，日，阳，远”之类的字眼吗？

曙星看到东方不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不过他并不清楚是姓东名方还是复姓东方，这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之后他一直都是叫的东方。

现在再次问起姓名，人家也只说“东方”二字，看来应该是姓东名方了，倒是简洁大气，就是失了些温婉，听着不太像女子的名字。

东方不败灌了一肚子茶水，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曙星开口问他：“上次在村口也看到了你，你可是住在这附近？”

这是开始下逐客令了？

东方不败愣愣地看着曙星，竟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好半晌，他才说了这两个字。

曙星觉得有些奇怪，看东方的样子也不像是无家可归，就看他穿的衣裳都是上层料子，更不要说上面精致的绣花。

曙星沉吟着，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难处……自然是有的，可他不能说。

“你成亲了吗？”冷不防的问题。

“咳……”东方不败手抖了一下，好险没将杯子打翻，他忍下因为被呛到而想咳嗽的**，小声回应：“没有。”

他不知道曙星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天色渐晚，东方不败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可能很快他就会被请出门，于是再也沉不住气，开口问曙星：“你都不问十年前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吗？”

“嗯？”这个问题却让曙星感到意外，“你走的时候不是留了字条？”

东方不败怔愣了一下，是了，那时婚期将近，东方不败再也捱不下去，也顾不得自己给自己立的不识字不会写字的人设，伤还未愈，留下张字条与一块比较值钱的玉佩，便匆忙离去了。

他还记得字条上似乎写的是：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女自幼体弱，难以生育，承蒙照料，心中有愧，遂自离去，望另觅良人。

……

那个时候东方不败急着离开，本想直接走人的，可是相处下来对陆家母子颇有好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让别人寻找，就随便编了个理由……

从某一方便来说，也算是事实，他本来……就不能给人生孩子。

陆母催着陆星明娶媳妇儿不就是想早点抱上孙子吗？

现在又该这么跟陆星明解释他明明会写字却装不识字的事？也许人家现在已经想到他连不会说话也是装的了吧。

“其实……”东方不败开口，“有一部分是真的，我……不能生孩子是真的。”

曙星只是看着他，似乎在示意他继续说。

东方不败干脆破罐子破摔，“因为我不是女人。”

他说这话时语速有些快，是心里下意识想回避这个事实。

说完后也只盯着杯子里琥珀色的茶水，不去看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他怕见到对方露出惊讶厌恶或轻蔑的神情会忍不住动手杀人。

而对曙星来说，听到对方说自己不是女人时，惊讶肯定是会有的，因为他是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十年前还未长开就算了，现在就这样看，他也是看不出来的。

虽然这人脸上的妆浓得有些过了，看起来并不赏心悦目，但是脂粉下掩盖的五官相对柔和，虽不及大多女子柔美，却也不似一般男子粗犷，捧着茶杯的手看起来十指纤纤，像是惯常养尊处优的，声音倒是好听，很有辨识度，不过现在想来，的确有些雌雄莫辨。

除了比寻常女子生得高挑些，不够前凸后翘，曙星是真没看出对面坐着的居然是个男人。

“所以，你之前是……”

“不是。”东方不败听到曙星开口，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开口打断了曙星要说的话。

他抬头朝曙星看去，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脸上并没有什么他以为的厌恶或其他异常的表情。

似乎在对方看来，自己这副怪异模样是很寻常的事。

也许在自己刚才一直垂眼盯着茶水的时候，他就收拾好表情了吧。

东方不败这样想着，但不管是怎样，没有在曙星脸上看到厌恶神色，到底还是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东方不败简单地说了下十年前扮作女人的事。

他只说是遇到些麻烦，不得已扮作女子混进人牙子的队伍里，这下连装作哑巴装不识字也解释得通了，也是以免节外生枝。

东方不败说得含糊，也没说是被人暗算追杀，曙星在他看来，再特别也不过只是个文弱书生，太过血腥险恶的江湖事，说来只会吓着他，说不定还会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只要他装作为难的样子，对十年前遇上的麻烦说得隐晦些，对方便极大可能不会追问。

东方不败猜得没错，曙星听了他简短的解释，果然没有追问下去，也不知是毫不在意还是善解人意，曙星对于东方不败的说辞欣然接受，也理解他当年突然不告而别。

想来也是，人家一个男人，眼看着筹备婚礼，黄道吉日都挑好了，就要拜堂成亲嫁给另一个男人，谁还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