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一瞬间有点腿软。mengyuanshucheng
男人身形高大,连带着他身上的淡淡酒香将唐久整个人笼罩起来,低哑的嗓音有一种莫名的色气,带着温热暧昧的气息洒在唐久耳边,让他刚清醒的大脑再度变成一团浆糊。
靠靠靠受不了了!
这个男人简直犯规!!
唐久控制不住地在心里犯花痴,奈何他现在用的是林谨之的身体,身份是大梁皇后,是绝对不能容忍晏玉琛这样乱来的。
“放肆!”
他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用力推开男人靠的过近的胸膛,控制着怒气道:“端王怕是喝醉了!”
“我没醉。”晏玉琛的身体纹丝不动,低头望着他因气愤和羞恼而微微染红的脸颊,轻声道:“如果重来一次,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他。”
男人的目光炙热到烫人,把冰冷的空气都烧成了暧昧的温度,唐久怔愣一瞬,撇开脸冷声道:“端王自重!你可还记得你我的身份!?”
“自然记得。”晏玉琛低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唤他,“你是臣弟的……皇、嫂。”
他用玩味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让原本正经的两个字变的颇不正经。空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点着了,气氛愈发暧昧,唐久羞愤不已,忍耐度终于到了极限,“端王既然存心戏弄,那就算了。就当我从来没有找过你。”
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男人捉住手腕再度拖了回去。
“你——”
“皇嫂别气,方才是我过分了。”晏玉琛一改之前的强势,主动温声道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也不是存心戏弄,只是一时情不自禁。”
他的行为和言辞皆是胆大又张狂,偏偏语气太过认真,任何人听了都无法无动于衷。唐久挣脱不开他,只能竭力和他保持距离,被男人桎梏的那只手紧紧攥起来,指节用力到有些泛白。
晏玉琛温声道:“我会帮你。无条件的帮你。”
唐久微微一顿,有些意外的抬眸看他,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怀疑和戒备。
晏玉琛望着他,那一瞬间眼神居然变的很温柔,他放开他的手腕,轻轻上移,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谨之,相信我。”
“只要是你所想,我都会为你做到。”
——
【我觉得,晏玉琛对林谨之可能是真心的。】回了长乐宫,唐久沐浴后躺在床上和233聊天,【如果他只是想要皇位,直接答应和我合作就好了,没必要做那一场戏,说那样的话。】
而且那个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我酸了!】唐小少爷哀嚎一声,化身柠檬精在床上滚来滚去,【为什么我遇不上这样又高又帅又深情的好男人!】
233也很好奇唐久屡遇渣攻的神奇体质:【呃,您以前,真的没有遇到过长的不错又专一的男人吗?】
唐久停止翻滚,想了想,肯定的告诉它:【还是有的。】
【身高一八八,腹肌有六块,脸更是帅的能当明星!和我一样是富二代,但是特牛逼,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就自己开公司当老总了,我老爹叔伯那些人天天夸他,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
【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也从不和人拍拖约炮,特别洁身自好,一看就知道是对待爱情超级专一的人!】
【而且他性格也特别好。我闯祸他给我收拾烂摊子,我失恋他陪我买醉,我喝醉他送我回家……真的超级细心体贴一男的!】
233听的惊奇万分,这样的男人确实非常优秀,也完全符合唐久对男朋友的幻想:【那您为什么不去追求他呢?】
唐久却像听到笑话一般,哈哈哈地笑了:【傻三三,他是我发小啊!】
他和谢临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父母是世交,他们小学到大学都混在一处,认识有二十年了。
和他的脾气完全不同,谢临是那种特别沉稳、特别可靠的人。总有人说谢临性子太冷不好接近,但唐久觉得那是他们不了解谢临。
谢临是他见过的最温柔体贴的男生。高中的时候,他赖床怕迟到不吃早餐,后桌的谢临总会悄悄塞给他热乎乎的面包鸡蛋和牛奶;他和人打架被罚扫操场上的落叶,其他损友都幸灾乐祸的拍他肩膀让他加油,只有谢临默默拿着扫帚陪他一起打扫,甚至把他的活儿也包揽掉;等上了大学,他学管理,谢临学金融,两人专业不一样,但只要课程时间不重叠,谢临就会跑来和他一起上课。到了期末他打算临时抱佛脚却发现平时没记笔记时,谢临就会拿出早就帮他整理好的笔记,熬夜给他梳理考点,最后把他拽过及格线,自己还稳稳拿本专业第一名。
谢临太优秀、太完美,唐久有时候都会不好意思的想,他怎么愿意和自己这种又爱闯祸又爱闹的人在一块玩。最后唐小少爷厚着脸皮得出答案,认为一定是自己个人魅力太高的缘故。
不过,即使完美如谢临,也曾经差点挨过处分,不过原因还是在他。
那是他们高二的时候。那一年,唐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又机缘巧合地结识了一个高三的学长。学长又高又帅,笑起来特别阳光,还悄悄对唐久说,我们是一样的。
唐久那段时间正为自己和旁人不同而感到自我怀疑和苦恼,得到学长鼓励后顿时增添了许多安全感和信任感,再加上被学长的帅气迷了眼睛,一时冲动就向对方告了白。
他甚至为此决心要好好学习,将来和学长考同一所大学,可他们在一起还没一个月,唐久就偶然撞到学长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轻轻吻她的额头。
那天回家后他就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了两天,返校后才知道出事了。
谢临把学长从高三教室里拽着领子拖出来,众目睽睽下直接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学长伤的很重,接下来很重要的一场高考模拟考也没法参加。家长闹到学校里来,领导老师都很头疼,想不明白向来是优秀尖子生的谢临怎会突然发疯,可无论谁来问他原因,少年嘴角带着淤青,始终沉默着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没办法,校领导只好决定给他处分。
唐久听说事情前因后果后差点疯了,冲进医院差点又把那学长打了一顿,他咬牙切齿地对对方说,你再敢揪着谢临不放,我就把咱们的事拿个喇叭去学校吼,让所有人知道你不仅是个同性恋,还他妈搞劈腿。
学长的脸顿时涨的紫红。
后来学长的父母又联系了学校,不情不愿的说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他们不打算追究打人学生了,学校这才又撤了谢临的处分。
总之,这么多年,除了父母,真的没有一个人,比谢临对他更好了。
谢临是他最铁的哥们,最好的兄弟,是他永远永远无条件绝对信任的人。
这么一想,唐久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想念谢临。穿越前他还在酒吧失恋买醉呢,估计最后把他扛回去的,还是他家蟹老板吧?
他在任务世界里或许要过个好几年才能回去,他还从来没和蟹老板分开那么久呢。
唐久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抱紧被子,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地睡过去了。
——
第二天,晏玉轩下了早朝,看见几名宫女引着太医匆匆往长乐宫赶去,眉心一皱,招来一人问:“皇后怎么了?”
宫女看上去都快急哭了:“回陛下,皇后突然发起了高烧,怎么都退不下去,都开始说胡话了……”
晏玉轩闻言,立刻赶去了长乐宫,太医已经诊治完毕,看到他慌忙下跪行礼,晏玉轩让他起来,问:“怎么回事?人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回陛下,皇后发热严重,脉象虚浮,应是昨夜里染了风寒……”
晏玉轩神色不悦,冷眼在屋子里逡巡一圈:“这么多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这都伺候不好?”
满屋宫女太监呼拉拉跪了一地,个个抖的如同筛糠。晏玉轩心烦的让他们出去领罚,督促太医快些去开药,自己坐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长发披散,双眸紧闭,面颊被烧的通红,嘴唇却干裂苍白,额头沁出层层虚汗,眉心紧紧蹙着,很是难受煎熬的模样。羸弱的情态让晏玉轩生出了些许心疼,放轻声音唤他的名字:“谨之?”
床上的人有了反应,缓缓睁开眼睛,素日清冷倔强的眸子雾蒙蒙的,染了几分无助与茫然:“陛下……”
晏玉轩怜惜的握住他的手,语气略带责备:“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竟然病的这般厉害。”
唐久却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眼神空濛,喃喃问:“陛下,你为什么没来?”
晏玉轩有些好笑,觉得他是烧糊涂了:“我这不是在这儿么?”
“你没来。”唐久固执的重复,声音沙哑,“我在柳梢亭等了你一夜。你没来。”
“我们约好的,每年上元夜都会在那里赏灯、赏月,每年都是……”
“昨夜我去等你了,但你没来……”
晏玉轩愣住了。
他和林谨之,确实有这个约定。
他们方成亲时,也曾情深义重,恩爱有加。第一年上元夜,他携林谨之一同登亭赏灯赏月,还笑着同他说,我们这便是醉翁诗中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林谨之当时淡淡望了他一眼,似是怪他这个皇帝没正形,但眼睛深处,是含了笑意的。
晏玉轩把那处亭台改名柳梢亭,并和林谨之约定,每年上元夜,宴会结束后,他们都要来此地赏月。
他们把这个诺言兑现了三年,直到昨夜。
他去陪小珂儿看烟花了,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谨之却生生等了他一夜,还因此受了风寒,病成了这般模样……
心中蓦然涌起一股愧疚,晏玉轩心中冲动,忍不住把唐久抱在怀里,歉然道:“是朕不好,是朕忘了。”
“过两天等你病好了,朕一定陪你去赏月,可好?”
唐久温顺的伏在男人胸口,阖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宫女端来了煎好的汤药,晏玉轩不假人手,亲自端起碗,一勺一勺喂给唐久喝了,再把他放回床上,仔细给他掖好被子。
“好好睡一觉,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晚上过来陪你。”
233一直憋到晏玉轩离开,才兴奋的出声呐喊:【宿主威武!渣攻悔恨值到25点啦!(≧▽≦)】
【看来这一场病生的不亏。】唐久打了个喷嚏,笑嘻嘻道。
昨夜他喝多了酒又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林谨之的身子又比较弱,一不小心便感冒了,还挺严重。唐久干脆利用这场风寒作了一场戏,让狗皇帝愧疚一把。
晏玉轩说晚些再来看他,唐久便憋足了劲准备继续演,想趁机再刷点悔恨值。
谁知到了晚上晏玉轩也没再来。
宫人传来消息,原来那位沈贵妃,也好巧不巧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