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陪伴者 第20章 二十

铭掸了掸洁白无尘的衬衫，试图掸掉那道黏腻浓烈如附骨之疽的视线。

她扔下手中沾血的皮带。“再盯着我看就挖掉你的眼睛。”

“不会的。你从不把要做的事说出来。”相望着她，神色甚至透出几分悠然自得。“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不看你还要看谁？”

“这么崇拜我？”铭刻意挑出“崇拜”这个难听的字眼。她伸出左手放在相的肩头，手指挑中一道伤口按下去，如愿引发一阵颤抖，以及猛然加重的呼吸。

相平复片刻，才继续开口说话。“我很好奇，”她的声音依旧轻松，仿佛两人只是随口闲聊，“动手不动口能得到什么想要的信息？”

“你误会了，蠢货。”鲜血的气味和触感稍稍安抚了铭的怒火，她笑吟吟地弯腰凑到相耳边，“我从来不靠武力审讯犯人。今天我动手，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姐们儿挺暴力哈。”相闭上眼睛像在回忆什么，再睁开时面有得色，“还是说，你这么生气，其实是因为我让你很伤心呢？”

有一个瞬间铭真想亲手掐死她。

“真恶心。”她最终克制住一切冲动，只是加重力道又放开那只手，蹭过相的外衣将血迹抹掉。“谋杀未遂都能被你说成情感纠纷，是么？”

“毫无审讯价值的杀手，照你的性格应该直接处死，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相在她的怒意下愈发游刃有余，“用得着跟我在这里不痛不痒地耗上几个小时吗？”

“你自恋得有些过头，”铭嗤笑一声，“不过是因为我平生最恨背叛者。”

“我背叛你什么了？”相得寸进尺，“先有承诺，才有背叛。我哪件答应过你的事没有完成？铭总管不是说话不讲逻辑的人吧，所以你在恨我背叛你的感情，对不对？”

“继续，”铭深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最后几分波澜。“我对死到临头的人一向宽容。”

“那你杀了我吧，铭总管，”相偏偏头，扬起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容，“来啊。”

“你还配不上让我葬送前途亲自动手！”铭忍无可忍，从衣袋掏出芯片仪狠狠地戳在相的脸上，“终身监视足够你好受！”她抽过匕首，一刀挑断相的捆绳，“滚吧！”

相还在笑。愈听愈像嘲笑。铭转身背对她，几下将挽到小臂的衣袖拉回腕部，穿好外衣，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走到办公室门前时铭已经恢复冷静。她推开门，瞟一眼沙发上的身影，板着脸笔直地在她对面坐下。

“不蠢的人只会欺骗和利用她的同类。我早就说过这一点。”烽把手中的显示屏向她一推，“碰得头破血流才终于醒悟了吗？来吧，签个字。”

“别再笑话我了。”铭拿起笔伸向她不必看都知道内容的文件，浏览片刻之后签下名字。“这帮烂人烂事。我真是自讨苦吃。”

“你不会真准备放她出去吧？”烽漫不经心地问。

“为什么不？咱们可是循规守法的标杆企业。”铭抬起眼皮，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只不过这种人如果自己出点什么意外，大概也不会有人在乎吧。”

“你狠起来我都比不过。”烽笑了一声，转身取出一方沉重而精巧的皮箱。“迟一天也不算太晚吧？”皮箱内部赫然是黑白两套精美绝伦的金属棋子，“拿着。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铭伸手夹出一颗漆黑闪亮的后，来回查看一番，铛一声把它落在桌前。“提前说好，”她将指尖按在后的冠冕上，“被我将杀之后，可别像以前一样气急败坏来揍我。”

“你狂得很，”烽也捏着一枚白王笑了笑，“咱俩下过最后一盘之后，我可是一周不断地磨练了好几年，谁赢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