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和沈母逛了一下午的母婴店, 买了不少宝宝的东西,但凡看上的都买了回来,幸亏沈泽言的别墅大, 不然这些战利品, 真的没有地方放。zuowenbolan
安欣在婴儿房里, 收拾着宝宝的东西,还没收拾一会儿, 就有人在敲门, 安欣开门,是沈泽言回来了。
沈泽言的视线落在暂且搁置在地上的东西,眉心微皱, 不认同, “这整理的事情, 让家里的阿姨做就好了。”
安欣怕沈泽言怪阿姨对工作不上心,忙解释, “是我坚持自己整理的。”
见是安欣强烈要求,沈泽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蹲下身子和安欣一起整理。
“要是以后不愿意, 我妈那边,我帮你回。”沈泽言担心安欣不适应自家母亲的性格, 即使他是母亲的亲儿子,但是活了这么多年, 沈泽言和家里人的关系, 始终是有几分隔阂。
说到底,还是他的性格所致。
“其实,我挺喜欢阿姨的。”安欣边整理小孩的衣服边解释。
跟自家只知道小儿子的母亲不一样,安欣能感受的到沈母是真心喜欢她。
“你喜欢, 那就好。”沈泽言不再都说,毕竟女人之间的共同话题,总是比和男人的多。
收拾完东西,安欣在沙发上歇歇,她一下午都没看到沈泽言,顺口就问,“你去公司了?”
沈泽言坐在安欣的对面,眸光一顿,解释,“去了阿衍那里。”
“你怎么会去他那里?”安欣进入沈家的日子不多,但也看的出来,自家这老公生性单薄,在外头天天端着架子,一本正经,哪怕是家人,都要忌惮他三分。
沈泽言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主动去找沈衍的人。
“跟他道个歉,谁让我把他老婆给抢了。”沈泽言唇角上扬,语气轻佻,在安欣看来,压根就没有道歉的意思。
“他怎么说。”安欣凑到沈泽言的跟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奇问。
沈泽言伸着手,从后面揽着安欣的腰,不甚在意,“他能怎么说,也就只能冲我发发脾气,宣泄不满,但这事,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是他自己的责任。”
父母之所以没责怪他抢了弟弟的未婚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知道沈衍不仅是作,还是非常作,就算是他见着了安欣,也不一定能够结婚。
就算是结了,说不定还能离婚。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和安欣好好过日子。
“这么说也是,只是,你不应该要好好安慰一下你弟吗?”安欣看着沈泽言目光平静,神色淡定。
可是沈泽言不是最溺爱弟弟的,当初要不是他偏爱弟弟,也不会答应替沈衍去相亲。
“原来是想宽慰他两句,但是,突然又不想安慰了。”沈泽言露出笑。
安欣偏过头,看他,“为什么突然不想了。”
沈泽言沉吟片刻,“不想再惯着他,他迟早是要长大的。”
以前,沈泽言没觉得什么,觉得满足沈衍的要求,那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帮他,是义不容辞的。
但今天沈衍的态度,让他认识到了一件事。
沈衍就是因为被宠着长大,所以才养成了现在无法无法的性格。
他作为哥哥,可以保护他一时,但是总不能替他操心一辈子。
沈衍需要自己成长,而不是一辈子活在沈家的庇护下。
“嗯。”在这点上,安欣和沈泽言的想法一致,希望家人能够独立成长,而不是像个吸血虫一样,就知道赖在人的身上吸血。
吃了晚饭,沈泽言带着安欣去小区里散步。
小区是临湖而建,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沿着湖有一条很长的跑道,沈泽言每天早上起来,都喜欢沿着湖跑一圈,提个神,然后回去洗个澡,再去上班。
但是,晚上的时候,沈泽言经常带安欣出来逛逛。
安欣现在怀孕,走的慢。
沈泽言牵着她的手,掌心温热,十根相扣。
走了一会儿,安欣突然想起婚礼的事情。
“你真打算让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来?”安欣的婚事一敲定,她老家的人都知道了。
以往不走的亲戚也都跟着家里熟络起来,就好像以往就跟她家很亲近似的。
之前她问家里,大概能来的亲戚,到底有多少人,她好让沈泽言准备,第一次来电说大概十几个人,前几天突然跟她电话说多增加了三十多人。
安欣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亲戚,以往逢年过节,她记得也没几家,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
追问安母才知道,原来隔了好几代的大爷大妈都争着要来,就连住的近的邻居也来热闹了。
想到自己的娘家来了这么些人,再跟沈家邀请的人一比较,安欣就有点烦躁。
沈泽言知道安欣烦的是什么事情,他的手搭在安欣的肩膀上,宽慰,“人多点,也热闹。”
“这是热闹的问题吗?我怕是以后找你的人多。”现在老家的人知道她嫁了一个有钱人,抢着跟他们走亲戚,出份子,以后可不是还个份子,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孕妇不能多虑,这些不是你需要烦恼的事情。”沈泽言握紧了安欣的手,示意她不要多想。
但安欣现在天天闲在家里,没事就只能往这里想了,而且这几天母亲来的电话也多,想不往这里想都难。
安欣叹息,“我可不想自家的事情都没解决,就增加新的麻烦。”
沈泽言停下了步伐,侧过身体,他按着她的后脑勺,按到了他的怀里。
让她的视线里,只有他的存在。
“别的都不许你想,只需要想我就可以了。”
“奥。”安欣埋在他的怀里,蹭了又蹭。
沿着湖绕了两圈,他们就回去了。
安欣洗了澡出来,桌子上的笔记本的屏幕亮着,沈泽言正在看他们的结婚照片。
考虑到安欣现在已经怀孕了,长途跋涉会影响胎儿的安全,所以沈泽言就取消了去海外拍婚纱照的念头,婚纱照在南城凑合拍了。
对于沈泽言来说,在南城拍是凑合,但是对安欣来说,无论是场景布置,服装道具,还是摄影师,化妆师,造型师都是业内顶尖级别的人物。
当时每拍完几张照片,摄影师都会给他们看下拍摄的效果,进行沟通。
安欣看着原片就已经很完美了,精修过的照片更是漂亮。
“还在看啊,东西不都是到家了吗?”她和沈泽言的婚纱照是超VIP定制,拍完没多久,就让拍摄的公司加班加点赶制出来。
卧室里已经挂上了他们的婚纱照。
沈泽言对照片似乎很感兴趣,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看他们的照片。
几百张,从头到尾看一遍,要花不少的时间。
“我老婆太美了,”沈泽言边恭维,边亲了亲安欣的脸颊。
“那我平时不美吗?”安欣也承认精修过照片完美无缺,皮肤状态好到一根毛细孔都看不到,但照片是化妆加上P图,跟真人还是有点的差距。
沈泽言揽着安欣的腰,让她坐在大腿上。
他贴在安欣的耳畔低笑,“什么时候都美,但是不穿衣服的时候最美。”
安欣:“.......”
随后一拳头落在沈泽言的脸上。
安家父母没想到未来女婿会亲自上门。
“欣欣呢。”安家父母看到沈泽言来了,自然而然往沈泽言的身后张望。
他们以为安欣是带着沈泽言来的。
“她在南城,没来。”沈泽言言简意赅。
“奥,是这样,”安母微愣片刻,赶紧把有钱女婿往家里面请。
安母端了一盘瓜子果脯出来,也不知道未来女婿爱不爱吃,但镇上的物资有限,买来买去就是这些东西。
这段时间家里天天来客人,端給客人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随便吃,不要客气。”安母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泡了茶。
女儿没有回来,就是女婿一个人单独来,不得不说,安母尴尬又有点害怕。
未来女婿看着斯斯文文的,但一双黑眸深入寒潭,眼神冰冷,即使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但是眼底始终带着几分疏远之意。
安欣在的时候,他们感觉还好,但是安欣不在,安家父母顿时觉得自家的女婿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变得遥不可及。
“是不是关于结婚的事情?”安母想着也就只有这件事。
她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未来女婿是什么心态。
毕竟,两家的差距摆在这里。
就算是是安欣的爷爷救了沈老爷子,但也抵不过沈家的好家世。
再加上近来,不少亲戚上门,想要去南城参加安欣的婚礼,她已经追加了好几次名单,女儿那里,她好说,但她怕未来女婿不高兴。
沈泽言端着茶,看着茶色,就知道是次品,“下次,我让人捎点新茶过来,送给伯父。”
安母面色有些难堪,直觉沈女婿是嫌弃茶叶太差,她脸色白了又白,偏偏又不好吱声,只好道谢。
沈泽言喝了几口,算是给了安母的面子,不让她太过于难堪,他放下了杯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搁在桌子上。
“这卡里有一百万,你们先用,若是不够,直接打我的电话,”沈泽言眸子平静,语气冷淡。
安母是想要钱,但是她不曾想过直接问沈泽言拿钱。
她是长辈,问女婿伸手要钱多丢人啊,她也就想着问自家的女儿要。
安欣以后就是沈家的人,作为沈家太太,零花钱肯定很多,到时随便补贴家里一点,就够他们一家人的花销了。
“女婿,这钱,我们不能收。”安母再想要,也不能现在就收,她把卡移到沈泽言的面前。
沈泽言掀起唇角,笑意凉薄,“你不收,跟安欣要,还不是一样。”
安母脸色煞白,她看着沈泽言,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沈泽言会这般直白说出这句话。
她神色慌张,茶杯都握不稳,她心头惴惴不安。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肯定是安欣那个丫头跟沈泽言说的。
她想着不就是为了安欣那丫头要了点钱,招待客人,至于这点小事,就跟未来女婿说吗
等沈泽言一走,她打算就去联系安欣,要好好教训她什么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不然,沈家对他们有意见,问题就大了。
安母强装镇定,笑,“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会跟她要钱呢。”
沈泽言把卡又移到了安母的跟前,嗓音沉了沉,“伯母,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
“什么话啊。”面对沈泽言凌厉的视线,安母嘴里不是个味儿。
别人家的女婿都是极力讨好岳父岳母的,但是自家这女婿倒好,清清冷冷的,上门就说这些伤人感情的话。
但她羡慕又忌惮沈家的家世,只能做个憋屈的丈母娘。
“我希望,伯父伯母以后还是少打扰安欣的生活比较好。”一句话,不轻不重,但杀伤力十足。
安母立马就红了脸,浑身气的发抖,她伸出手指虚空指着沈泽言,“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家,你要知道,你爷爷的命可以安欣的爷爷救的。”
安母没想到沈泽言直接想撇开和他们的关系,更真没想到女婿是这般性情凉薄之人。
沈泽言面不改色,毫无惧色。
对于安家这类人,沈泽言向来都是不客气的。
安欣避开他接电话,她不愿意说,但沈泽言不傻,随随便便查查账单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钱不多,但是沈泽言并不想让安欣再为这种事烦神。
所以,沈泽言打算出面,了断这件事情。
“伯母,我知道沈家是欠安家的,这份人情我会尽力补偿,而且你们又是安欣的父母,我怎么会和你们撇清关系。”
沈泽言缓了缓,又道,“这钱,你们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以后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尽管可我开口,但请不要让安欣知道,你也知道,她现在怀了孕,不能烦神,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不客气。”
“我哪里烦她了,”安母觉得委屈。
安欣不打电话来,她就只能主动给女儿打电话。
再说,她问安欣要点钱,也不是自己私吞了,还不是想让她嫁的体面一些,只是没想到未来女婿这么想她。
她忙解释,“你别听欣欣瞎说,我们可没亏特她,要不然她怎么能去南城读大学。”
安母竭力为自己解释,但在沈泽言眼里毫无用处,他扣了扣桌子,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他凉薄的眼,看着安母,安母反倒是不自信了。
沈泽言轻笑,“不用解释,我知道伯父伯母不曾亏待过安欣,但更喜欢老幺罢了,这点我能理解。”
“我们哪里偏心了,我们都是一视同仁,平等对待的。”安母绝不认同。
沈泽言并不在意安母说的话,他笑笑,用慢条斯理的话语缓缓道,“你们可知,为什么安欣当初要坚持退婚,这事还闹到爷爷那里去了。”
安母面露难堪,“我哪里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当时为这事,安母可是操碎了心,眼看着就要嫁入豪门,可自家这丫头,死活不肯结婚,非要退婚。
幸好,现在依旧嫁入了沈家。
沈泽言淡声道,“因为她自卑,即使有婚约的存在,但是她还是自卑到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安母微愣,没想到沈泽言会这么说。
“她有什么好自卑的。”安母嘀嘀咕咕。
虽说两家的确差距有点大,但那又怎么样,这婚事可是沈老爷子定下来的。
沈泽言继续,“她骨子里的自卑是来源于你们。”
“我们家一不偷二不抢,她自卑什么。”安母炸了毛,感觉自家这女儿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成天瞎想。
“呵。”沈泽言笑了一声。
“因为她知道你们把她弟弟的未来,都寄托在她的身上。”说到安欣,沈泽言的眉目自然柔和了不少,他抿着茶,舌尖苦涩。
“你们可曾知道,安欣在南城最辛苦的时候一天打四份零工,从早上五点起来,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到宿舍,她除了上课之外,就是打工,每次最怕去的就是医院,因为一去医院就要花钱。”
“好不容易有了份高薪的工作,压力更是大,经常忙到深夜两三点才能下班,时间长了经常失眠,有的时候还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就是为了多赚点钱,你们是不是觉得她挣钱容易?”
沈泽言笑了笑,嗓音越发的冷淡,“我想你们应该比谁都知道,这钱是多难挣,但是你们却拿走了安欣辛苦挣来的钱,只是为了让家里好过点,要是我猜的没错,以后,安欣不仅要补贴家里,还要负责你们生的小儿子的人生,学费,学校,房子,礼金,结婚。”
沈泽言特地在你们这两个字上,语气加重。
对于他来说,他娶得只是安欣,而只是一味的想从安欣身上获取东西的安家父母和他们的儿子,并不在于他认可的范围之内。
安家父母被说得哑口无言,他们是曾这么想过,因为他们觉得安欣只要嫁给有钱人,这些都不是问题,而忘了,他们自己为了多挣一百块钱,要多花多少精力和时间。
“欣欣,她真的吃了安眠药。”安母被吓到了,她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对身体伤害大,还有依赖性。
沈泽言:“安欣不跟你说,你可以当做不知道。”
“我怎么能当做不知道,”安母冒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曾知道安欣是这样的生活。
“你可以当做不知道,不然你怎么能心安理得拿着这些钱?怎么能不在乎安欣在婆家的生活,而肆意吸她身上的血呢”沈泽言冷冷笑着,他喝完了一杯茶,没有再添的打算。
他心平气和,没生气,也没给好脸色,公式化的态度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想吸血,吸我身上的就行,但是以后,在安欣的面前做个慈父慈母。”
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起身,卡没拿,放在桌子上,就出了门。
安家父母看着卡,内心复杂。
安父刚才一直没说话,因为他怕自己一说,就说错话,现在沈泽言走了,他总算是可以说了。
安父满怀愧疚,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自私,他捂着脸,顿时心累,“老婆,是不是我们做错了。”
沈泽言从安家出来,下了楼,他没急着开车,看到安欣的未接电话,便回了过去。
“我去了你公司,怎么没看到你在办公室,秘书说你没来公司,你到底在哪里?”安欣质问。
沈泽言是背着安欣到安家父母这里,因为他并不想让安欣心里头难受。
他算了时间,来回全程高速,正好上下班的时间,就跟安欣说是去公司上班了,没想到安欣去了公司。
沈泽言只能拉蒋思城背黑锅,“我跟蒋思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