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河 第67章 二十年前的真相

由于莫语身上有伤，暂时还无法行动。再说那磺土山在五行教的地盘，若不将其剿灭，莫语也无法从中拿到磺土，于是莫语先让阿巴拿这几粒磺土先实验一下。

以他从小金鱼造成的威力来看，哪怕只有几颗，造成的火药也是非常厉害的。

或许正由于威力太大，因此它的制造也格外的困难。

其中的一味元素是郁金，并且是要开的正盛时候的，否则轻则火药威力减半，重则完全无效。

这不禁让莫语想到了那副郁金香图案，原来先祖早有提示。

郁金其实是外来物种，只在西北一带有水的地方存在，在燕朝很是少见。好在阿巴在这里行医几十年，哪些地方有草药他都知道。

恰巧这一段时间正是郁金盛开的时节，因此这几日他日日外出采摘。郁金本就稀少，然火药的制造需要的郁金量很大，因此进展很是缓慢。

越到后面莫语越是心焦，距离他离开临方城那日已经过去半旬了，也不知道云尘怎么样。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回去看看。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不知何时一直灵蝶竟然飞到了他跟前，他不由大喜，知道是白眉来寻他了。

更神奇的是灵蝶翅膀上还有一行小字：安否？速归。

原本莫语打算写：安好，立归。但后面转念一想，而今云尘的处境也比较艰难，哪怕他现在回去也是回仙门关。

现在两军对峙，他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倒不如来个声东击西。趁五行教全部出动之际，去战壕里救出阿米托，放出被困的人，到时候里应外合，还能剿灭五行教。

再者，最近阿巴做出了几枚火药，也够他一时用的了。想了想，他回到：精兵战壕。灵蝶绕着他飞了一圈后便径直往门外飞去。

了却一桩心事后莫语心情甚好，想着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向阿巴辞行。

这段时间虎子每天都会过来，而珠儿大婶则会煮些好吃的东西给他，大多数都是虎子上山去打的猎。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莫语越发觉得虎子很聪明，因为虎子比他小几岁，因此莫语便将他当弟弟看待。

晚饭间听到莫语要走，虎子一脸的沮丧，而阿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珠儿大婶一个劲的给他夹吃的，深怕他饿着，这让莫语深受感动。

“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虎子饭也不吃了，干脆整个人趴在莫语的腿上，一双大眼睛直溜溜盯着莫语，给人的感觉很是可怜。

莫语一向觉得虎子命运多舛，因此向来都是怜爱他的。见状，伸出手和善地摸了摸他的头，“虎子乖，要听你娘和阿巴大夫的话。等我忙完了，会和你云哥哥一起来看你的。”

虎子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竹蚂蚱。

“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虎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莫语，蚂蚱做的栩栩如生，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

莫语双手郑重地接到，“谢谢虎子的礼物，我很喜欢。”并当着他的面将蚂蚱放进了腰间口袋。

或许是之前没系好，这口袋一松便“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之前的那枚令牌就这样被摔到了地上，直直地翻滚到了珠儿大婶的脚下，而纪家军三个字赫然就暴露在了她眼前。

珠儿大婶死死盯着这三个字，突然间她望着莫语的表情变得无比惊恐，嘴里不住地喊道：“你是娘娘，你是纪娘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我有了孩子......”

珠儿大婶大喊大叫，虎子在一旁十分担忧，而莫语听到这几句话后眉头不禁紧锁。

紧接着珠儿大婶“扑通”一声跪在了莫语面前，“娘娘，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有办法，若不照华妃娘娘的话去做，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保不住了......”接着她一把抓住虎子紧紧抱着不松手。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莫语罕见地加重了语气。

关于他的母亲他从未有记忆，纪悄也总是避开这个话题。他也只知道他娘当初被燕帝赐死，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清楚。

莫语一把抓起珠儿大婶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她：“你把话说清楚。”

许是手劲太大弄疼了她，珠儿大婶突然挣脱起来，随后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虎子见状赶紧跟了过去。莫语没有追，只是深深蹙着眉。

阿巴期间一直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直到此时他才开口道：“珠儿大婶也是二十年前一个雨夜来到我这儿的，沙漠鲜少有雨，但那一晚却是罕见的下起了瓢泼大雨，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她也是在半夜敲我的门，打开门一看她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满脸通红显然是在发烧。而珠儿大婶一抬头却把我吓一跳，她满脸都是刀痕，并且那些刀痕还很新鲜，像是前不久才弄上去的。那个时候的她神志就已经不清楚了，只是一个劲的把孩子递给我让我救他。”

“那孩子你也猜到了就是虎子。一直以来你们以为虎子才十六七岁，其实他今年也已经二十了。”听到这莫语皱了下眉似是不信。

“这孩子小时候身体不好，加上后来一直在这边生活，沙漠贫困自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珠儿大婶拉扯他也不容易，因此生长的很是瘦弱，这才让你们误认为他才十六七岁。其实这也是我的有意为之。虽然珠儿大神面目全非，舌头也少了一段，但我认得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很是华丽，包裹虎子的锦被是真丝的，这种东西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最终让我意识到他们身份不一般时是虎子脖颈上挂的金项圈。”

阿巴顿了顿，然后说道：“项圈上雕了龙纹。我记得燕朝有律令凡不是皇室子孙日常装饰不得使用龙纹。并且项圈上写着燕明玉三个字。”

听到这句话莫语整个人呆住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此时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阿巴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继续说道，“一看见你我就觉得你与虎子有几分相似，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直到刚才珠儿大婶的话，我才终于明白。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和虎子应该是兄弟。”而此时莫语的脑海中已经把整件事串联在了一起。

当初珠儿大婶怀孕，为了保住肚子中的孩子投靠了华妃帮其陷害母亲，后来华妃也有了孕。不知为何珠儿大婶将两个孩子对换，将真正的燕明玉换了出来，宫里那个才是她真正的孩子。

想通这一点后，莫语感到无比气愤。她的母亲就因为几句谗言被逼自尽，虽然恶人也受到了惩罚，但一想到当初母亲的绝望，莫语心中就升起无尽的仇恨。

他大跨步走了出去，来到了虎子家。珠儿大婶窝在一旁，虎子不住地哄她：“娘，你不要害怕，虎子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望着这一幕他的心情异常的复杂，他想开口对虎子说些什么，但最终他放下了双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件事疑点重重，仅凭珠儿一人莫语不相信她能害死一朝贵妃，定是有其他人掺和。

并且后面她又是如何来到吴山镇的，如果是灭口断不可能留下她的性命。莫语越想越觉得不对，但一时间又没有头绪。

他回到阿巴那，问阿巴当初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阿巴说并没有发现，不过珠儿大婶脸上的伤一看就是刀伤，应该是专业的杀手。

知道当初事情的真相后，莫语的心情很是沉重。昨天的喜悦荡然无存，但他已没有时间再在这边耗下去了，当务之急是救出阿米托。

于是乎，他带上阿巴做好的火药，便匆匆辞了行。

一路上他都非常小心，回去找老毒物等人的时候他依旧找到当初的河流沿着往上走。

说是条河，越到后面水流越小，最终隐没入沙漠中，从白茶村出来好走但进去却很容易迷路。好在莫语上次出来做了标记不至于找不到位置。

来到原先的洞口时已是半夜时分了。整个战壕里漆黑一片，他小心翼翼贴着石壁往左走，但每每一看到地上闪着红光的骷髅，心中便一阵胆寒。

走了好一会才走到万人坑门口，他刚推门进去一只手就伸了出来。“是我。”听到梨深的声音莫语才放下心来。

进入洞内，周围一下子就亮堂了。冯唐正靠在床头，相比当初的模样，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一些了。而白眉则是在一旁不断的煎药，很是忙碌。

莫语将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听到临方城被破时梨深的脸上也露出了悲色。

“你刚走后的几日，战壕里异常热闹，我透过屋内的缝隙发现这些贼人在调兵，我猜想必定是开战了。后来我趁他们放松之际跟前辈一起在战壕里转了一圈，发现他们之前训练的兵士调走了一部分，没有走的都是没有训练好的。前辈这几日天天下到战壕跟被关起来的人说话，了解他们的情况。由于战事吃紧他们一连几天都没训练，连廊上的看守也少了许多。我觉得这正是我们的好时机。”

莫语本就有此意，趁着他们空虚，将众人放出和云尘一起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但战壕下关着的人首先要给他们解药，否则一旦被吹笛人控制住，后果不堪设想。

老毒物似是知道莫语在想什么适时开口道：“这几日我通过观察，发现他们关押的顺序是按控制程度排列的。总体而言这些人都没有变成真正的药人，之前我就有每日分发给他们一些清心丸，再加上这几日他们没有再喝药，症状已经好了很多，我有把握到时万一打起来这些人至少不会倒戈。”

有了老毒物的保证，莫语的心中宽慰了许多。现在就等云尘到来，他们便开始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