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秋高气爽,早晚温差有些大。
《倾天下》剧组正式在江源市聚集。
临开机前的头两天,全组重要演员在导演的带领下开始剧本围读。
舒雅一向都是到的较早的那个,她打了招呼进去,还没来几个人的房间里郭导朝她招了招手。
郭导安排她坐身边,两人简单交谈几句,郭导瞧见她剧本上已经写得密密麻麻,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没多久其他人也陆续过来,进来的都是比舒雅资历深的人物,舒雅站起又坐下好几次。那些人没往导演身边坐,一直到最后,景司和付泾来了。
此时就剩导演手边一个位置,舒雅右边一个位置。
付泾是直接就往舒雅那边走,他要坐下的时候郭导拦住了他,“来来,你坐我这边。”
付泾一愣,直接嚎道:“为什么啊?我想和姐姐一起坐!”
他就像个毛孩子,郭导瞪他一眼,“人家男女主坐一起,你男二一边去。”
郭导说完还和景司使了个眼色,让他快些入座。
付泾不甘心,但是还是挪到郭导那边去了,嘴里仍然咕哝着:“男主又怎样,我才是和姐姐有感情戏的那个……”
郭导没搭理他,他委委屈屈坐下,郭导拿本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剧本呢?”
付泾撇嘴,他头一昂,他的男助理正进来,把他的剧本放在他面前。
那边景司只好在舒雅身边坐下,许源后一步过来在他身后坐着,悄悄拽了舒雅的衣摆跟她打了个招呼。
见人都到齐,郭导介绍着让大家互相认识,随后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忘掉自己之前的身份,以后在组里到杀青前就以剧里角色相称,要是让我发现哪个记错或者没记住,有惩罚噢。”
每个剧组都有自己不同的习惯,郭导这个是出了名的,自然没人有意见。
郭导就直接喊:“那我现在开始点名了,裴以倾——”
舒雅身边的男人淡淡应声:“在。”
“许婉儿——”
舒雅应:“在。”
“袁唯——”
“在。”
“在……”
一叠声的两个人抬头一看,郭导又敲了付泾一下,“你叫‘袁白’你瞎应什么?!”
付泾挠头:“导演你刚刚叫过她了嘛,我想着下一个就是我……”
舒雅看得好笑,郭导也气笑了,“两个身份我叫两次怎么了?!”
付泾连连讨饶,看得其他人乐乐呵呵的。
等角色叫了一圈,郭导宣布:“那我们这剧本围读就正式开始了。”
一说开始,那肯定是从戏份最多的男主角开始。
全场安静下来,景司轻启唇,他声音像是玉石碰撞在一起的感觉,清冷,但的确好听,他台词功底也极好,一下子就将众人带入语境中。
舒雅拿着笔随着他念到的部分走,眼前恍惚了一下,她就好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了。
这个剧本名为《倾天下》,讲的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皇族私生子和几个兄弟争权最后胜利的故事。
男主裴以倾少时被农户养大,性格阴郁,长大后一家被杀有人将他接回宫。在宫内他被人讥笑辱骂、肆意欺侮,皇帝对此不管不问,只允许他出宫进别院居住,至此,没有感受到丝毫亲情的裴以倾对皇帝和这些所谓的兄弟亲人充满了恨意。
皇帝确实是对裴以倾毫无感情的,他只是为了堵天下人之口接回了他,又为了让天下百姓看到他对这个孩子的歉意,指了尚书府三女儿给他。皇帝想着他保这个孩子一生衣食无忧有妻有子就够了,但裴以倾却仍然恨透了他。
作为故事主人公,裴以倾是个悲情角色,他一生有妻有父,但也一无所有。他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手里的权力,只信屁股下坐着的位子。
他心狠手辣,冷情冷性,与他相似的,是他身边的女性角色许婉儿。
随着景司声音结束,舒雅缓缓念出了自己的台词。
皇上赐婚尚书许家,许家推出了三女儿许婉儿。
除了尚书府的人,外人并不知道许婉儿在家其实不受宠爱,因为她是她娘与其他男人生下的孩子。许家从小待她严苛,无人给她温情,直到她的生父找到她,她有了另一个身份袁唯。
她的生父待她其实也不好,只知道逼她练功,学习各种技艺,直到她能够接手组织,她真正成为了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而这之后,无人知道她隐藏的真面目,只觉得她温婉又柔弱,是个可随便支配的对象,于是她被推向了裴以倾。
嫁给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对于表面的她来说其实也不错。
袁唯也欣然接受了,她会装作许婉儿经常去别院看那个阴郁的未婚夫,直到她瞧见这个未婚夫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两个人在组织相遇,裴以倾并没有发现她,他想和她联手扳倒其他皇子,可是她并不想,她只想坐山观虎斗,所以她卖他消息,也卖给其他的皇子。
要不是后面因为手下袁白的死去,袁唯其实并不会和裴以倾合作。总之两人最后联手赢得了天下,一帝一后,却没有丝毫感情,裴以倾直到很多年以后才发现自己这位陌生的妻子就是和自己一起拼杀过来的那个人。
这部剧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这里,男女主没有任何感情线,且女主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大女主,区别于市场上的其他题材。
舒雅读完自己的部分,其他人都还沉浸在他们营造的氛围里,她一转头就看到景司,景司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他那眼神其实很好懂,就是觉得她台词念得好像还可以,但还不足以让他刮目相看的意思。
舒雅直接转头,留个后脑勺给他。
现在就轮到了付泾那里,付泾深吸口气,一开口众人都笑了。
付泾不知道怎么回事带了一口的大碴子味,台词念出来又尬又搞笑,顿时把人带出戏了。
郭导怒而砸之,恨铁不成钢地骂他:“正经点!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