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绾绾,你在翡城还好吗?”曲诀把电话接了过来。jiujiuzuowen
姜绾绾一听到曲诀和煦的声音, 心里那种鼓噪不安的焦虑终于下去了一些。
“我后天就回来啦。”明明才过了一天多, 姜绾绾以及开始想念公演前专心致志的练习, 挥汗如雨的自己。
主要是, 夹在前任和现任之间,真的是太难了。
曲诀的下一句话让姜绾绾懵了。
“绾绾,我们刚得到消息, 下次公演以后人气前五的选手可以参加KSH家族年中演唱会。你肯定会在前五名的, 好好提前准备一下吧!”
姜绾绾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啊?KSH家族年中演唱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电话似乎是公放的, 张盈辰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因为这次《偶像之路》选出来的女团, 是在KSH公司名下啊, 是不是傻宝贝儿。要是我们成团了,可真是男神们的师妹了哇哈哈哈哈!”
什么叫晴天霹雳。
姜绾绾人彻底傻了。离前任和现任越近,越容易掉马。至于掉马的后果, 她根本不敢去想。先不提被一锅端的CP粉,光是俩人上千万女友粉就够姜绾绾死无全尸了。
别人谈恋爱是甜甜蜜蜜每一天, 她谈个恋爱倒好,蜜里调油恋爱剧愣是演成了心惊胆颤拼的谍战剧。
谁让她男朋友和初恋一个是传奇主唱,一个是传奇队长呢。
生活不易,小姜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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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绾在厕所里磨蹭了好几分钟才出来。她还没有想好要怎样才能安抚好她濒临爆发边缘的男朋友。
果然, 她看见了不远处一身纯白骑士服的季顷羽。他正浅笑着和苏湛、左棋月他们聊天,时不时若无其事地朝她这边扫一眼。
她刚一出来他就看见了她。
他唇边清浅的笑淡了几分,侧过脸用他纯澈的看不到丝毫阴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这个弧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他被阳光勾勒的完美下颚线。
还是长大了啊,她的少年。曾经稚气清秀的脸渐渐蜕变出分明的棱角,依旧温润隽秀,轮廓却多了几分锋利的俊美。
她知道他在等她。
荼白色的缦衫有些长,姜绾绾拎着拖曳在地的裙摆,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左棋月和苏湛一看到姜绾绾来了,默契地同时朝季顷羽露出一个揶揄的笑。
左棋月用他懒洋洋的语调说:“我去个拿瓶水。湛湛,一起?”
苏湛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仿佛在说左哥宁吃错药了?俩大老爷们儿喝个水还学人小女生手拉手一起?
然后他看到了自家老幺的表情,有点瘆人。怎么形容来着,就像,头顶明明阳光明媚却突然下起了暴雨?
“走走走,一起一起!”他对姜绾绾比了个‘自求多福吧少女’的口型,和左棋月俩人迅速离场,把空间留给了难得能独处一会儿的小情侣。
姜绾绾忽然想起来他们出道以前,他和她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的时光。
好像是顾以珩17岁的生日,她没什么给男孩子买生日礼物的经验,就拽着季顷羽一起去商场挑礼物。
本来苏湛也要跟着一起来,只是这家伙向来游戏大于一切,一开黑就没姜绾绾什么事儿了。最后三人行就成了季顷羽和姜绾绾的独处。
16岁的季顷羽,话还是很少的。一路上都是姜绾绾兴奋地叽叽喳喳,天马行空的话说了好多,却都三句不离顾以珩。
“这件T恤衫怎么样?黑色的还挺配他?啊啊好纠结!”
“羽你快来看这个耳钉!诶这个是耳钉还是耳坠?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唉不然给他买一套护肤品得了?男孩子青春期好像会长很多痘痘来着?”
她带笑的嗓音如云雀婉转,嫣然的笑却又鲜妍明艳。
那时候他看她的表情就和现在很像。没有说话,笑容也很浅淡,只是看着她,专注又认真,用他纯粹清澈的眼,一直凝视着她。
只是那时的眼神和现在的又有些不同了。
那会儿他看着她,是纯粹的探究,仿佛在想,究竟是该把她比做一只歌喉美妙的鸟还是一朵娇艳洁白的花。
鸟是天空的鸟,花是竹林的花。
“不要生气嘛。笑一个好不好?哥哥这样看我我会很害怕的。”她半开着玩笑,走过去抱住他。
不远处苏湛和左棋月俩人一边唠嗑着一边不动声色帮姜绾绾和季顷羽盯梢。还真谈个恋爱谈成了游击战。
季顷羽自然而然地接住她,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他却依然没有笑。
他轻抚她的脸,用他微凉的指尖摩挲她的嘴唇。
“很喜欢吗,他的吻?”他垂着眼,薄薄的眼皮遮住眼底的暗流,清澈无暇的嗓音里那种颗粒雾化的质感越发明显。
姜绾绾呆了几秒,越发紧的抱住他,乖巧的吻落在他线条干净优美的下颏上。“没有没有。我只喜欢哥哥的吻。好温柔好温柔的。”
她对他笑,嗓音绵绵软软,脸颊的梨涡秀美可爱。
别看她笑的镇静,姜姓少女心里早就慌得一批了。
她潜意识里感觉得出来,如果现在没把她男朋友哄好,后果会极其、特别、非常、万分严重。有多严重她不想象不出来也不敢去想。
“是吗?”他终于笑了,还是她熟悉的那种干净仿若透明的笑容,却说着她听不懂的内容:“我还以为宝宝喜欢那种强势粗暴的吻呢。”
“你以前,也是和我哥这样接吻的吗。”
姜绾绾瞪大了眼睛。原来人在震惊的时候,心跳,真的会漏一拍。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侧过脸用他温热的唇啄吻着她白嫩的耳垂,带着薄荷糖的清冽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
“他也会和我一样,把宝宝吻湿吗。” 季顷羽看着她,眼眸纯澈干净,带着几分童真的好奇,说出来的话语,却温柔又残酷,直白又露骨。
“我真的吃醋了怎么办。”
姜绾绾心想,难怪legacy这么多疯狂的粉丝。一个个都是蓝颜祸水啊!她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他温热的唇舌包裹住她柔软的耳垂,那块小巧敏感的地方被少年的牙齿研磨着吮吻着,咬到渗出了血痕,像是用另类的方式发泄他无处宣扬的情感。
明净清澈的眼神,清冽潮湿的吐息,他仿佛温柔到了骨子里,却又让她感受到了电流窜过心尖的颤栗,有种快要无法喘气的窒息。
“哥哥,我疼。”姜绾绾软软糯糯地出声,委屈地看着他。
她这句话让他心头升起一种奇异又隐秘的快慰。
含苞未放的花,若是要开到荼蘼,一定会经历一次彻骨缠绵的痛。
现在就喊疼,以后可怎么办呢。
是他的铃兰花。终要被他采撷,只能被他采撷的铃兰花。
“对不起,宝宝。”他拂过她被薄汗濡湿的发丝,低头笑的清浅,好像又回到了她熟悉的那个温柔纯情的小哥哥。
只是终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笑容明媚如初,踮起脚尖轻轻吻着他的嘴,不带分毫旖旎,却又无比虔诚,像献祭给上帝的圣女。
她用水光潋滟的眼睛注视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苏湛一嗓子打断了。
“啥?!准备开拍了??来了来了!!”
她忙不迭后退了好几大步,小心翼翼地看向她的少年。
季顷羽似乎被她哄好了,弯着眉眼对她温柔的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看着她,像是在看笼中鸟,他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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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嫌,姜绾绾和季顷羽离的很远,分别回到了拍摄场地。
眼看着老幺走远,苏湛欢快地跑到了姜绾绾身边,好好一个浓眉大眼的烟嗓帅哥,偏偏挂上了吃瓜群众那种欠扁的笑。
“我刚和左哥一起刚才帮你俩知乎了一下。”
他收了收笑,假装正经地看着姜绾绾:“杜啥斯的体验感觉好像没有冈啥本的体验效果好。”
他摸了摸下巴,语重心长地说:“无感透薄,零隔阂!”
真·纯情少女·姜一脸懵逼的看着苏湛:“你在说什么啊湛湛。什么杜啥斯?岗……”她终于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了。
姜绾绾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湛:“湛湛,你居然在开车!!!我要跟大哥告状!”
苏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啧啧两声:“你别告诉我。你跟他俩,都还没内啥,我可不信。”
……???!!!
姜绾绾皙白的肌肤晕着显眼的绯色像打多了腮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没有,真没有,我还是个孩子QAQ真的湛湛,你你你别把我的小羽哥哥带坏了。”
以前苏湛带着姜绾绾和季顷羽俩小孩儿混的时候就口无遮拦惯了,只是那会儿他也是个少年,哪像现在,一张口就是大学车,刹车什么是不可能的。
苏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卧槽。他俩可真能忍啊?!”
姜绾绾眼神有些飘忽,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这种事情,自然不能随便就发生啊。”
苏湛神情复杂地看着她:“难道不是感觉来了,就自然内啥了吗…不然你还想咋?”
眼看着到拍摄地了,人多了起来,俩人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是姜绾绾却忍不住开始细想苏湛的话。
可能很多人,就像苏湛一样,都会觉得做.爱这件事情,应该凭着感觉来,任由五感被躁动的多巴胺和内啡肽掌控。
但是姜绾绾一直觉得做.爱这件事情,就像这两个字一样,应当是一种充满古典情怀和仪式感的事。
不是随便拉上窗帘,关了灯,胡乱脱了衣服来一场翻云覆雨,事后男人点烟,女人惆怅。
如此浪漫的,缱绻到了骨子里的事情,应该发生在一个琥珀色的黄昏。
也许窗外飘着温柔的细雨,又也许窗外只有一阵清凉的风,吹散一地落花,又吹飞了蒲公英的种子。
床头点着熏香蜡烛,最好是缠绵的玫瑰味。
他们刚刚约完会,也许是看了一场爱情电影,也许是去溜冰场划了冰,回到家里接了一个意乱情迷的吻。
再然后……
姜绾绾神游的思绪被张小聪打断了。他又点了根新的烟,放荡不羁地叼在嘴里:“小姜,开拍了。”
这是他们在圣彼得大教堂最后一次取景。下一场对手戏就是城堡里的戏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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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位阴郁俊美的血族亲王,又或者掌管幽冥界和致命瘟疫的冥王真实存在,那他一定是顾以珩的模样。
他冷白的肌肤,高挺的鼻梁,精致深邃的轮廓和一双纯黑的眼睛……没有谁能比他更适合扮演魔王的角色。
顾以珩看见姜绾绾过来了,他勾起唇,漫不经心朝她笑了笑。
他的眼神沉郁而倦懒,笑容却美丽夺目,当他对她微微一笑,她仿佛听见了漫天蝴蝶坠地的哀鸣。
这一场戏,是三个人的对手戏。
清晨的弥撒,夏佐总是第一个到的。世人皆知,教皇长子是光明神最虔诚的信徒。
阳光从彩绘玻璃花窗折射进来,投下灿烂夺目的彩光犹如神降。
他看见公主站在绚烂的光晕下,像是在和什么人拥抱。可是他却看不见公主抱着的那个人,或者东西。
他看见公主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绽放了一个明艳至极的笑。
轩辕婉儿对美丽的天使说:“为什么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她说的是古老的华夏语,而自从她来到了翡城,就再也没有人能听懂她清幽绵软的腔调。
天使勾着他殷红的唇,用他磁沉迷人的嗓音对她说:“因为你唤醒了我。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就成为了唯一爱你的存在。”
光影在他的笑靥下摇曳奔走,世间一切绚丽色彩在他美丽的容颜下都黯淡无光。
唯一……爱我的,存在?
“爱,是什么?”公主懵懂的问着她美丽的天使。
天使伸出他优美修长的手,指向公主的胸口:“就算你的眼睛看不见我的面容,耳朵听不见我的声音,你永远能感觉我的存在,我独一无二的存在。”
“因为我在你不安的灵魂里扎了根。”如同洁白的你入住了我肮脏的心。
公主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的人类的手握住了。
她转过头,看见了面露担忧的王子。
王子的唇翕张着,说着优雅的拉丁语,她似懂非懂。
她不明所以的对王子微笑,伸手指着独属于她的美丽天使,对王子说:“你看,他是我的天使,唯一爱我的存在。”
可是王子什么也看不见。
他看向公主手指着的方向,依然只能看见一团虚无的空气。
于是他知道了,也许公主就像波吉亚家族的次女一样,遇到某个邪恶又强大的远古恶魔。
被恶魔魇到的人,相当于坠入了它们一手编织的幻境。
完美融入现实的幻梦,会让人一步步沉沦,再也区分真实和梦境,等到完全沉睡不醒的时候,便是恶魔来收割灵魂的时候。
尽管已经将那本圣经熟读于心,王子却没有丝毫与恶魔交手的经验。但是他没有任何恐惧和退缩。
公主是他的新娘。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新娘坠入恶魔编织的幻境,被夺去她纯白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码了快八个小时QWQ
等会儿还有三千字左右的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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