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之舞 第78章 一份变化

“我没有那种意思！”

听着愈发走样的歌词，维尔德觉得他再不解释就不行了，然而话一说出口他就感觉到了不对。

“不对，我有那种意思，但刚刚不是那种意思……”

维尔德越说声音就越小，因为他自己都能察觉出他的话语有多么混乱，完全没有逻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去解释一件正确的事情，发生在了错误的时机。

如果他没有去抱住对方，如果预想中的冲击真的出现，他都不必再去为自己所做出的行为进行解释。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办法让时光倒流。

而这件事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虽然不是因为私欲才去抱住诺卡，但他确实是因为私欲才会选择保护对方。

他的动机并不纯粹，也让他无法理智气壮地诉说自己的“清白”。

诺卡新奇地看着维尔德这幅笨拙的样子，这种情况在精灵身上可不常见。

虽说维尔德也没有到不苟言笑的那种程度，但他确实没怎么有见过对方失态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冷静，不会因为情感而影响理智的判断。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被雨夜中的灯光在好看的脸颊上抹上淡淡的浅红。

尴尬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有一个人比你还要尴尬的话，那自己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诺卡在维尔德想出新的、蹩脚的借口前开口了。

“你觉得我是位姑娘？”

“没有！当然不会！”

看着维尔德慌忙否定的样子，诺卡想不明白对方怎么没听出自己是在调笑。

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束缚了手脚。

进一步会怎样？退一步又会怎样？因为未知的结果而感到害怕，担心事情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倒向不希望的方向。

只是，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尝试，那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

诺卡侧过身去，轻柔地将手搭在了精灵的肩膀上，报复了对方曾经的那个吻。

柔软、轻巧，就像是羽毛飘落在水面，渐渐被水沾湿，重新飘落向水底。

气息的交融短暂又漫长，分开以后，两人的呼吸也变得凌乱起来。

维尔德感觉自己能够尝到对方口中，吃过的甜品的味道——微弱的苦涩让甜味更加明显，还带着几分微醺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这份变化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之间没法相信。

“现在有那种意思了吗？”

诺卡勾起嘴角，盯着面前仍在发愣的精灵。

背景里的歌声仍在继续，这场临时的庆典还没有到结束的那一刻。

维尔德看着面前人明媚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又重新抱住对方，延续了刚才的动作。

灯光照耀在对方的眼瞳之中，如同星子落入其中。这是世间最动人的宝石，引诱着他驻足停留。

实在的精灵向来不爱使用言语，而是靠着行动来进行回答。

该说不愧是剑士吗？诺卡在心中不可抑制地想着。

在被维尔德放开之后，他就在不停地吸纳着周围的空气，恢复着自己被掠夺后缺失的氧气。

不过虽然自己只是个法师，比不上身强体壮的剑士，但维尔德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多少。

高大的精灵在两人分开后同样喘着粗气，艰难地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为什么？”即使担心自己马上就会醒来，维尔德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忽然就……”

他早就已经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结果现在又忽然告诉他不必再忍耐了。希冀的东西就这样被忽然塞了满怀，即使是他也因为这份幸福而感到害怕。

“哇，你都亲完了，不会打算不认吧？”

诺卡调侃着仍是满脸怀疑的维尔德。

“不，我只是……”

……不敢相信。

明明自己还没有付出什么，结果就收获了这样丰厚的回报。这份奖励来得太过轻巧，获得的太过容易，让他担心这一切只是自己臆想的梦境，自己贪恋的一切随时都会被收回。

只是诺卡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洁白的瑞尔族看着这片狭小空间外的雨幕，语气轻松地回答着。

或许是因为气氛太好，欢愉的庆典唱着欢愉的歌，或许是因为心情激动，在这昏暗的暴雨中经历了一场精心动魄的旅途。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时机正好，在这样一刻，有这样一个人在他旁边。

这就像是一个答案，用来回答对方所展现出来的爱意，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得出了这样的答案。

或许爱情这东西就没办法用理性去解释，诺卡看着仍在欢庆的人群，随意地想着，毕竟他也想不明白维尔德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身材？长相？想要在外貌上找一个比维尔德更出色的人可太难了。

总不能是性格吧？

诺卡自嘲地笑了笑，虽说他也算不上什么性格恶劣的人，但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夸赞他。

不过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所以也算是扯平了。

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靠向了岸边，落下的锚将它拖拽在无处借力的水面之上。

一直闹腾着的人们也听到了敲响的铃声，勾着肩、搭着背的往餐厅走去。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总得好好庆祝一下，酒是不用想了，但是填满了乳酪的焗饭以及塞满了鲜肉的肉派，船长还是愿意给他们多加一份的。

诺卡同样听到了那阵铃声，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到吃饭的时候了。

虽说他们吃饭向来是和船员分开的，但他也不至于为了凸显自己“贵族”的身份故意要求厨师们另外开火。而且现在甲板上的人都渐渐散去，他们两个继续坐在这里就有些显眼了。

“走？”诺卡站起身，低头看着维尔德询问道，“去吃饭？”

“嗯。”

站在甲板另一边的马丁先生，看着两个人勾连在一起的手，感觉自己今天在震惊上的份额，在刚刚用完了。

他这样的人，总能听到一些王城之中那些高贵的绅士、淑女们的传闻，最离奇的大概就是某位大公的儿子和一位平民男子跑了。虽说他不是那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家伙，但当时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不看好这两个人。

就算是不管他们两个人身份上的差异，两个男人的爱恋可得不到神明的祝福。据说当时那位大公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摔碎了手里的酒杯，并且放言终止了他们的父子关系。

令马丁先生感到震惊的也是埃格兹子爵和他护卫的性别，毕竟大部分贵族的婚姻只是政治联姻的产物，多得是夫妻双方有了孩子之后，就各自找情人的情况，谁也不会去干涉谁，更何况这位子爵仍是单身。

贴身的侍女，家中的护卫，这种小道的花边新闻，他每年回商会总部的时候都能听到不重样的。

但只有那一件是关于两个男人的事情。

然而埃格兹子爵甚至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直接就在这么多人跟前亲吻了起来！

而且还是两次！

虽然马丁先生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注意到了那个角落中发生的事情，但他宁愿自己没有注意到。要是让那个子爵知晓自己看到了这样的秘密，他未来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敢想象。

马丁先生觉得占星师德维恩大人为自己做出的预言应验了，自己就是因为气氛太好沉沦了进去，跟着一起唱歌才目睹了这一幕。

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马上离开呢？马丁先生懊悔地想着，如果马上离开不就没有这种事情了吗？

万幸埃格兹子爵在听到铃声以后就拉着他的护卫一起离开了，还没有发现自己注视的视线。

虽然不太认同这样的感情，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马丁先生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样一位精灵，会甘心给这样一个贵族充当护卫了。情爱确实是一个神奇的理由，能够将这样的两个人缠绕在一起。

“主，主管……您没事吧？”来汇报消息的手下看着马丁先生的表情，担心对方是不是在刚刚的那场“飞行”的变故中伤到了哪里。

不然怎么会满脸痛苦？如果不是受了伤，不应该和所有人一样因为度过了危险而欢呼吗？

“我没事。”马丁先生恢复了平常稳重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这是自己派去上了救生艇，随时准备脱离的人。毕竟无论他多么信任船长的能力，相信对方的计划，也还是要考虑失败的可能性。

能够存下矮人整整一年的装备储备的储物道具，同样也是矮人特意制作的，光体积就比普通的储物道具大上不少，保证了内部空间的富余。

虽说这种东西不会那么容易损坏，但一旦损坏了，凭着他们这些人也没办法重新修复好，最后只能折返回去向矮人求助。

他们当然不可能有时间在这上面耽误。

为了避免这件储物道具的损坏，也为了安抚那部分不放心的人，马丁先生就让他们上了救生艇，也让这群人不至于在关键的时候出来捣乱了。

不过现在事情也都结束了，那群人也该从救生艇上下来了，自己这位被派去监视的下属又有什么必要跑过来？

“说吧。”马丁先生看着眼前的家伙问道，“有什么事情？”

“额……”机灵的年轻人挠了挠脑袋，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之后尴尬地说道，“那个……副主管刚刚因为船震动的时候太慌张，撞到了脑袋……”

“……晕了过去。”

“呵。”

困了，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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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猫现在很适应项圈了，每天都走得雄赳赳，气昂昂，把路上的障碍撞得七零八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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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一份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