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之舞 第58章 山与水

马丁先生十分熟悉这两句话，或者说大部分人都很熟悉这两句话。

毕竟，它们就取自《托兰王》，是人人家里都会备上一本的故事书。

虽说这两句话看着十分美好，但在书中的剧情里，这首短诗是在托兰王遭到构陷落入阴谋之后才写出来的，甚至说出这些话的人还是托兰王的敌人。

这首短诗也不单只有这两句话，后面还接着类似于诅咒一样的话——

愿你沉沦，这最美好的梦境。

直至死亡，才会带你醒来。

马丁先生不知道德维恩大人为什么只截取了中间这两句话，既不指出前面的陷害，也没有连上后面的诅咒，只是单单截取了这两句看着最美好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全然相信预言的字面意思，相信自己会获得丰饶无比的财富和地位，还是应该按照原文理解，提防这其实是某种甜蜜的陷阱。

窗外的龙脊山脉据说自古以来就在不断拔高，矮人也会对着这条山脉上最高的那座山峰祈求祝福，马丁先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找个时间到维芃镇的镇口去祈祷一下，让自己拥有不会摔落的好运。

和马丁先生一样看着这条山脉，还有另一伙人。

诺卡看着窗外的山脉，平复着自己颤动的心情。

他刚刚说完那些话以后，几乎是忍着逃跑的**退出房间的，现在再让他来上这么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胆量。

毕竟他可是切实地体会到了矮人的愤怒，这种情况下没有被矮人打只能说是对方大度。

而现在，在摩恩毫无保留的夸赞声中，诺卡只能忍受着尴尬往窗外看去。

“您刚刚做得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在细节上还有一点问题，但总体来讲还是不错的，您后面要继续保持啊。”

诺卡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摩恩。

如果说自己真的是全程刻意保持这种状态的话那还好说，但除了最后那一段是有意为之以外，其他的部分完全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

不管是叫错了矮人的名字，还是进镇子以后那无法忍耐的样子，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而非是为了扮演埃格兹子爵。

然而这些部分也都得到了摩恩的称赞，让诺卡感到十分沮丧。

有的时候真心比谎言更令人难受，诺卡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察觉到身旁的小白猫心情不快的维尔德，打断了摩恩持续的夸赞，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这是龙脊山脉，威兹德最高也是最长的一条山脉。”维尔德为身旁这位异世界的来客介绍着这个世界著名的“景点”，“据说从不同的位置看过去，可以从龙脊山脉上看出龙的不同部位，有人将这些部位组合起来以后发现龙脊山脉像是一条正在酣睡的龙。”

“矮人王国葛多戴蒙，虽然领土也包括了山脉外围的一部分，但整体还是建立在山脉底下，靠着挖掘宝石和金属拓出的空间建立起了城市。”

“这道山脉阻隔了伊斯格勒和北边的赫格里斯，成为两个国家天然的分界线。”

“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因为龙脊山脉上面寄宿着龙族的缘故，两个国家都不愿意得罪这个强大的种族所以没有侵染龙脊山脉。”

“可是矮人王国不是建立在山脉下面吗？”

诺卡对于维尔德的表述感到了疑惑。明明之前还说伊斯格勒为了向矮人王国表达善意才在中间划出了空地，怎么到现在又变成不愿意得罪龙族了？

“矮人最开始只是为了开采矿物才来到这里的，只是后面规模越来越大才建立起了国家。”

“你不觉得维芃镇会有这么一条笔直的街道很奇怪吗？”

诺卡哑然。

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种事情，毕竟他当时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找能够落脚的地方了，完全没有在意这条被各种房屋占据的街道究竟笔不笔直。

“这里本来是伊斯格勒建立起的镇子，最开始也是和那些矮人进行交易的镇子。”身为伊斯格勒公民的摩恩为这两个外国人介绍起那段历史，“后来矮人建国，伊斯格勒才把这里的人迁走，不过当时的一些建筑还是保留下来了。”

“当时这个镇子就是叫做维芃镇，后来聚集到这里的人就继续拿这个名字当做镇名了。”摩恩替自己国家的行为辩解了一下，“所以伊斯格勒官方没有要求他们改名也不是因为贿赂的原因。”

“……好吧，不完全是。”

现在话题不再是围绕在自己身上，诺卡也悄悄松了口气，有心情去关注窗户外的景色了。

这次因为有了建筑物的遮挡，不再像是在传送所出来那样，看到的是一望无际、连绵不绝的山脉，有了参照物的对比下，这片恢弘的景象也不再显得那么虚假了。

起码不再像是谁搭建的一块背景板，就这么伫立在维芃镇后面一样。

有些景象是他窝在节夏镇的时候看不到的，有些故事也是他待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听不到的。如今的生活虽然一直在打破他的规划，但似乎也挺不错的。

“这间旅店的老板就是伊斯格勒的人。”摩恩顿了顿，补充道，“清白的公民。”

“所以我们在这里也不用担心遭遇什么问题。”

听到摩恩的说法诺卡就知道对方大概是误会什么了。自己并不担心会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毕竟马丁先生敢带着人进来就一定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只需要乖巧地当一个惹人厌的吉祥物就好。

不过，虽说不担心货物的安全问题，但他还是很好奇要如何运输。

“你之前说我们要乘船前往海港对吧？”诺卡看到摩恩点头认同后询问道，“河呢？”

不管是这个维芃镇，还是伊斯格勒的维芃镇，他似乎都没有看到可以供船只航行的水路。然而按照摩恩的说法，他们是要一路乘船南下，似乎没有什么在路上的行程。

说实话，他这辈子还没有坐过船呢。航天载具他倒是坐过不少，但对于坐船这件事情他也只在文学作品里见过。就算是在《伊甸》里他也没这个机会去尝试，更别提在现实生活中了。

在人人远距离出行都依靠空间传送的格索拉斯，坐船这种速度缓慢、效率不高甚至还可能给人造成不适的移动方式早早地就被淘汰了，除了在一些旅游度假区还会作为一种游玩项目给游客提供外，其他地方就很难再见到了。

而他，作为一个将空余时间全部花进了《伊甸》里的人，当然没可能会去那些地方了。

这种对未知的第一次体验还是让他充满了好奇，对于这段行程也有些许的期待。

“在维芃镇后头。”摩恩不光说，还拿出了一张地图来指示给诺卡看，“这条，标注伽弗因斯的河流，就是我们供我们行船的河流。”

诺卡看着地图上标注着伽弗因斯的那道扭曲的蓝线，从接近地图正中心的位置出发，一路斜着向着右下划去，进入伊斯格勒境内后又调转了几次头，最后在伊斯格勒边境线最下方的地方流入了海洋。

“龙脊山脉融化的冰雪流过土地，滋养万物，养育众生。伽弗因斯，来自冰雪的礼物。”维尔德用手指圈出了河流源头下方的城镇，略带讽刺的说道，“这里就是教廷的圣城。”

“据说能看到龙脊山脉龙首的地方就在这里附近。”

嗯，前面那段描写的话肯定不是维尔德自己说的，诺卡在心里肯定地想着，这大概是教廷的哪本书上记载的。

看维尔德这个样子，大概是在嘲讽教廷一边赞颂这条河流是冰雪的礼物，一边又在下方建立城镇，将源头据为己有吧。

虽然诺卡觉得一个文明在河流旁边建立城市是很正常的事情，伊斯格勒不也在出海口那里建立了海港吗？不过一牵扯到教廷有关的事情维尔德就会变得有失偏颇。

诺卡倒也能理解，毕竟维尔德被教廷追杀也是实打实发生的事情。不过他也不打算把这种事情说出来——他又不是什么狂信徒，为教廷辩解干什么？

在略过了教廷之后，维尔德的语气也恢复了正常，沿着地图上的河流不断为诺卡介绍着：“从这里到伊斯格勒，伽弗因斯河还流经了几个丘陵国家，其中一个也是冒险者公会本部设立的地方。”

“在越过了伊斯格勒的国境线后，最接近的就是维芃镇了，码头设立在镇子的另一边，所以我们从传送所出来以后看不到。”

“我们如果乘船南下会经过伊斯格勒的平原地带，伊斯格勒大部分的粮食都是产自于这里，也是依靠了这条河的滋养。”

“最后我们到达海港城市多兰，在这里换乘海船前往拉格因。”

摩恩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精灵。

该说不愧是曾经拥有过“天狼星”这个称呼的冒险者吗？即使是换自己这个本国人来讲解也不可能更加细致了。

莫名的，摩恩感受到了一种输了的感觉。

“差不多就是这样。”摩恩将折叠好的地图在桌面上敲了敲，看着诺卡问道，“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那个，我下周想打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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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猫告诉我了，那只黑猫说他是因为输了猫粮不甘心，所以想来骗吃骗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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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山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