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对家总来撩我 第53章 第53章

五一节的第一天，人生赢家韩爷爷在韩昭和季羽的陪同下，返回蜀州韩家。

蜀州人性情爽快泼辣，就连空气中都是火锅辣子的味道。韩家的车辆等在机场，见到三人恭敬问候，把人请上车，朝着城外郊区的庄园里去。

上午十点多的太阳高照，天气很热，加长林肯车里备着酸甜可口的酸梅汤，正好解渴。

看着窗外风景流动，季羽不知不觉喝了三杯，韩昭还欲给他拿第四杯的时候，韩家到了。

气势恢宏的蜀风中式大庄园，坐落在苍翠竹林之中。这是韩家的祖宅，从清朝年间流传至今。敞开的气派大门两侧站着保安，隐约可见里面十余座中式别墅，由飞檐翘角的廊桥相连。黑白相间，既浪漫又庄重。

韩爷爷先行一步，季羽在门口下车，由韩昭带着慢慢逛进去。

园子里树木苍翠，绿植遍目，和蔓延至别墅门前的紫色无尽夏交相辉映。

韩家的风格和季家有点相似，又有点不一样。从气势上说，韩家凌冽庄重，季家更显精致典雅。

“无尽夏是母亲喜欢的花。”韩昭给季羽解释。

此刻韩昭正光明正大牵着季羽的手，冷峻的面容在光照下耀眼明亮。季羽记得，第一次和韩昭共进晚餐，痕迹的院子里也开满无尽夏。

季羽点头，笑容不自觉爬上脸颊：“真好看。”

空气里花香四溢，风吹动树叶发出悠扬的沙沙声，韩昭目光灼灼，对着季羽沉声说道：“宝贝，欢迎回家。”

今天是韩夫人的生日，韩家家族来的人很多，此刻都聚在正厅内喝茶闲聊。季羽红着脸打过招呼，被韩昭牵着往另一处两层楼里走去，那是韩重山，现任家主的所在。

对这位父亲的认知，季羽只停留在严肃的刻板印象里。不自觉有点紧张，韩昭见状，握了握他的手，唇角微扬：“别怕，没我可怕。”

未等季羽开口，韩昭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进。”

落地窗前，厚重的黑木书桌前，穿着中山装的高大严肃中年男人正戴着眼镜，研究手里的字画，听到两人的脚步也没有抬头。

立在韩重山身侧的是韩家的老管家，见到韩昭恭敬开口：“大少爷带着季先生回来了，我去沏茶，波尔曼庄园的红茶可以吗？”

韩昭点头，等老管家走后对着书桌那头的人开口：“父亲。”

紧跟着季羽打招呼，叫了声韩叔叔。

韩重山才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紧挨的肩膀，微眯的眼睛从镜片后面透过，缓慢说道：“新得了幅字画，你俩来看看。”

韩重山最爱收集古玩字画，一遇到好物便醉心成痴。韩昭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拉着季羽走到书桌前围观。

在韩昭宽慰赞许的眼神中，季羽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画是宋代顾道子的《春意微雨踏花图》。

看了片刻，韩昭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挑眉无声询问。

季羽抿抿嘴，探身贴着韩昭耳侧悄悄说道：“假的。”

结果不知怎么的，饶是季羽再小声，韩重山这头竟是听到，严肃开口：“何以见得，你来说说。”

引起韩父的注意，季羽忐忑，肩膀却被韩昭拍了下，示意他说。

略一思忖，季羽开口：“顾道子名内含敬，落款处自应避讳太祖祖父之名。”

说着，虚虚指向画右下角的位置，继续说道：“此处徽章落款字迹完整，并未减笔数。”

韩重山闻言，拿着电子放大镜往此处一看，似是少了一笔，但并不清晰。季家这小子眼神这么毒辣？

“也可能是年代久远和空气造成的失真，这幅画在国外流传已久，保护不当也亦有可能。”韩重山盯着那处印章说道。

季羽摇头，略微俯身戴着手套抚摸材质，清润如泉的嗓音徐徐道来：

“顾道子逝世的时间史书上虽未明确记载，但《宋野广记》中提过一笔，大略可知他猝于靖康年间。这里有个明显的错误，该幅遗作装裱手法并非江南一带的供应商，经丝纬丝组成的方格未成小方孔状，而是椭圆状。”

借着季羽的手，韩重山确实看到椭圆状的小孔。顾道子晚年流浪江南一带，所用画纸和装裱兼出自江南一带实为正经。

心态有点爆炸，韩重山琢磨着正要说点什么，朗润的嗓音再度开口，砸下重锤：“更重要的是，只此一幅的春意踏花图已被我的导师收走，藏于他的家中，我有幸看过真迹。”

难怪，韩重山冷哼一声，卷起画卷扔到一边，韩昭更是毫不掩饰地低笑一声。

季羽看着韩昭，一副我是不是太耿直说错话的样子，韩昭摇头。

韩重山喝了口茶，看着季羽表情不似刚才严肃，嗓音浑厚：“听这小子说你擅长绘画，没想到在鉴定方面也很有心得，倒让我意外。你第一次来蜀州，等他母亲的生日宴结束，让他带你好好逛逛。”

韩昭点头，季羽捏了把汗谢过韩叔叔。两人正打算离开，书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身着墨绿色长裙，乌黑的波浪长发垂在腰侧。

女人皮肤保养的极好，笑容明丽，径直走过来拉住季羽的手柔声说道：“我说怎么没看到小羽儿，原来被山哥扣在这了。小羽，快让阿姨看看，啧啧，水灵的男孩子，真可爱。”

这是韩昭母亲，季羽受宠若惊，赶忙从韩昭另一只手里拿出包装精美的素色礼盒，献上礼物：“阿姨祝您生日愉快。”

听韩昭说过，母亲自小长在国外，性情跳脱，夕照就是她的翻版。

韩妈妈不隐藏情绪，大大方方一边拆礼物一边嗔怪季羽：“叫阿姨多见外，以后改口叫妈妈。诶呀——竟然是大名鼎鼎J先生的画。”

说着拿给伸长脖子的韩重山看，炫耀道：“这回可要和姐妹们好好秀一秀，我多了个儿子，还是意识流绘画能手J先生。”

韩重山哼了声，眼神中难掩羡慕之色。

季羽震惊之余疑惑地盯着韩昭，韩昭假装没看到，开口对着书桌前的恩爱两人说道：“你们慢聊，我带小羽转转。”

说是转转，其实就是回韩昭房间。告别韩家父母，韩昭带着季羽从二楼穿过廊桥，直接去了他的领地。

同样的两层楼建筑，相比韩父那头的庄严肃穆，韩昭这边的风格更简约大气一些，和他在津州的别墅有点相似。

到了卧室门口，韩昭示意季羽推门。

即将参观韩昭从小睡觉的房间，季羽还真有点兴奋。桃花眼闪着好看的光，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墙的胡桃木书架，摆满各类书籍。另一侧的展柜里，则摆放着许多奇珍异玩，最耀眼的就属C位上的那件。

季羽见过，这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曜变天目木叶瓶。

第一次和这件瓷器实打实地相对，季羽忍不住趴在玻璃上看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背后伸出，勾勾手指就能打开柜门，季羽盼着，对方却没动静。

回头一看，韩昭凌冽的面容上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打趣季羽：“要它还是要我？”

嘿，这人。

季羽迅速勾着韩昭俯身下来的脖子，在好看的薄唇上轻轻一吻，认真说道：“都是我的。”

瓷器到手，季羽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看着上面琉璃般的光彩，细细把玩。

一看就是许久，等到韩昭不耐烦直接伸手抢过来关进展柜，季羽才捻了捻手回过神来，跑去沙发上找韩昭。

季羽很好奇，韩妈妈是怎么知道他就是那个画画的J先生。

“你的那幅雪松图，拍回来后被母亲看中，她很喜欢，抢走了，是你的粉丝。”韩昭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季羽耳垂，漫不经心解释。

季羽被弄的有点痒，忙说道：“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韩昭欺身过来，灼热的气喷在季羽耳廓，“你摸摸看，感受下。”

手被牵引，好像是有好几天没有那什么。季羽红着脸陷在韩昭深邃的眼眸里挪不开目光，往后一缩，结结巴巴打断：“我快尿裤子了。”

肉眼可见的，韩昭表情一滞，想起这个傻瓜回来的路上喝过三杯酸梅汤，一直憋到现在。

起身将人拉起来，恶狠狠似的在对方臀部一拍，带着他去房内的洗手间。

“我认识路，你别进来！”

打住对方替他拉裤链动作，咬牙切齿地把人关在门外。

瞬间轻松，洗手的途中，季羽听到房门敲响，有人进来说了什么，声音听起来还很焦急。顾不得擦手，季羽开门出来，对上正准备敲门的韩昭。

“出了什么事？”

韩昭的脸色不太好，直接拉着季羽出门，边走边说道：“父亲和母亲在大厅吵起来了。”

正厅内，韩家老小或坐或站，把两位吵架的中年人围成一个圈。

韩夕照看到季羽和韩昭，抓住救星似的蹿过去。他刚从公司回来还没来得及找季羽，就撞上父母吵架的情形，差点被波及。

“韩重山，你可真是个大骗子！”韩夫人坐在沙发一侧，手撑着头部小声啜泣。

韩重山被他的老父亲挡在一侧小沙发上，皱着眉头无奈解释：“真的只是误会，嘉莉你听我说，她去年找我说是有急事，我们只见过一次，什么也没做。”

“急事就是喝咖啡吗！”这回质问的是韩爷爷。

季羽和韩夕照一人一边，安慰韩夫人。

韩昭在沙发一侧坐下，正对着茶几上的数张照片，从季羽的角度也刚好看清——

上面全是韩重山和另一个漂亮女人坐在咖啡店喝咖啡的照片，其中还有女人靠在韩重山肩头的亲密照片。

另一侧餐厅的生日宴准备的差不多，此刻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和客厅这头的凝固气氛格格不入。

韩昭翻过照片，上面写着“送给韩夫人的生日礼物”字样，挑衅意味十足。

“监控怎么说。”韩昭冷声开口，问一侧站着的管家。

管家交代，监控只拍到一辆无牌面包车从门口经过，丢下一个包裹就走，并未看到是谁，门口的保安根本来不及追。

韩夕照一把拿起桌上包裹，骂骂咧咧往外面扔。

下一秒，又一张未被察觉的照片从包裹里抖了出来，韩夕照拿起来一看，咦了声吃惊道：“这？”

众人凑头过来，最先看到的是季羽，看到照片的瞬间眼皮一跳。

韩昭抽走照片，这回的照片女主人公未变，男主人公已经换成季羽的父亲季卓生。是两人在餐厅吃饭的情形，女人正拿着勺子喂对方吃东西。

照片的背面写道：季羽，还有心情参加生日宴？不如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