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对家总来撩我 第5章 第5章

因为吃到好吃的日料，季羽第二天来上班的心情很好。

自从来到津州，他的社交圈和从前比起，更加窄小。昨晚和周漠的一顿嗨吃，整个人都变得雀跃起来。

连带着看对面工位的扑克脸都顺眼了几分。

不知所云的韩扑克：？

课间活动是教师比较清闲的时间段，此刻二楼大办公室内，高一组的九大科老师们正各自快乐。

“同志们，大消息！”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肥胖中年人，王福贵王主任驾到。

“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儿停一停，我有事儿要宣布。”

偷偷摸鱼的众老师连忙藏起各家宝贝。

主任进门时，季羽刚把栗子糕塞到嘴里，来不及咽下，就听王主任突然拔高音量喊道：“季老师你吃什么呢，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

比了个OK的手势，硬生生把一整块糕咽了下去，季羽差点没翻着白眼厥过去。

这一幕韩昭捕捉在眼，看着仓鼠状的某人，冰冷的脸上不自觉勾起一抹淡笑。

“马上又到一年一度的教师节文艺汇演，经学校决定，今年由高一高二两个年级组织一场交谊舞比赛。”

王主任找了个高点的椅子坐下，热血满满：“同志们！是时候展现你们真正的技术了。这回我可是和高二年级组的老张打了赌，我们只能拿第一不能拿第二！”

王福贵扫视一圈，特别强调：“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不管你老的少的，都给我冲！”

小洋楼二层的大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嘈杂的讨论声。

季羽假装没看到王主任投向这边的期许目光，颇为意外地感慨起来。

他一直以为津州一中的画风和校园景观一样，古风满满，没想到教师活动这么时髦前卫。

王主任打断众人的议论纷纷，决定长话短说，直接开干。

为防止女老师们一边倒争抢某些门面担当，挑选搭档的方式以抽签决定，保证公平。

“主任，那要是抽到男男组合或者女女组合怎么办？”隔壁化学老师乖巧举手提问。

一副洞察世间人情的王福贵得意一笑，对他们稳拿第一很有信心：“不慌，说不定还能打造出意外效果，完胜他们高二组！”

众人唏嘘，不情不愿开始抽签。

季羽看了眼同样无动于衷的对面，心里暗暗祈祷：只要不抽到韩昭，怎么都行！然后冲过去跟着人群抽签。

见状，韩昭勾了勾唇角，慢悠悠跟上去。

“都抽完了吧，现在打开签纸，按照相同图案匹配。”

季羽迅速展开纸条——“太阳”图案。

“我的是太阳。”现在只要找到和他相同图案的人就行。

拿着签纸，没走两步，另一张“太阳”落在眼前。往上一看，签纸的主人，正是韩昭。

怕什么来什么，这种感觉比刚刚生吞一整块栗子糕还憋屈，季羽两眼一黑，心情郁结。

“好巧，季老师。”韩昭抽回签纸，定定地看着季羽。

季羽不想说话，他明明只想按照家训远离韩家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舞伴敲定，王主任安排好明天的课间交谊舞教学事宜，背手离开。

办公室瞬间炸锅。

“啊，太暴殄天物了吧！韩老师季老师竟然一组。我好伤心，两个优质资源就这么没了。”一个女历史老师看到韩季两人的图案，一阵叹息。

现场其他年轻女老师纷纷点头附和，痛惜之情溢于言表。男老师们倒是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能走向人生巅峰。

周漠隔着一张办公桌，若有所思地看着气氛怪异的韩季二人，不知在想什么。

上课铃响，关于舞伴的话题终止，乌泱泱的办公室顿时空了一多半。

季羽无力地趴倒在桌上，眼前浮现的是吴州家人对韩家曾经的控诉。

“和韩家共事准没好事”的设定，但愿在他这里不要奏效。

“唉，好想和韩老师搭档，能换过去就好了，他看着就是很会跳舞的优质男！”

离季羽不远的工位上，一位女老师和另一位同事低声交谈着。

季羽听出那个声音，是一起做过语文教研活动的一位年轻女老师，叫杜晓晓。

“我看你就是馋他的身.子！”另一位老师揭穿杜晓晓，低低地笑。

馋他的身.子？？季羽挑了挑眉，继续趴着不动。

杜晓晓似乎轻轻拍了下同事，忙说道：“你别瞎说，我哪有那种想法。不过韩老师的身材，是真的很好！肩宽腰窄，两条大长腿迈出舞步一定很好看。再说，韩老师长得一副高冷霸总样，谁不好这口啊！我简直每天都在他那双眼睛里溺死一遍。”

“每天冻伤一遍还差不多。”同事无情吐槽，“不过我觉得他的搭档也很好啊。个子高脾气好，皮肤比我们女人都白，笑起来多治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得可不就是季老师。”

话题的走向开始变得奇怪，公子季羽听着听着面红耳赤起来，干脆起身走了过去。

“杜老师，抱歉刚刚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季羽淡笑着打了声招呼，说明来意，“我过来问问，拿这个图案跟你换，可行？”

被听到谈话的两位女老师没想到话题的其中一位正主没去上课，瞬间小脸绯红，害羞起来。

杜晓晓结结巴巴，难以置信的脸上露出欣喜神色：“真、真的可以吗季老师？”

“当然是真。”季羽递过太阳图案的签纸，弯了弯桃花眼。

很好，更换搭档完成！

到了练习舞蹈的时间，季羽准时来到艺术楼三层大舞蹈室。杜晓晓原来的舞伴是教物理的一位男老师，季羽在位置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倒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韩老师，杜老师没去找你么？你的搭档已经换了。”季羽惊讶之余，好心为匹配错误的韩老师解释。

韩昭放下手中的数学教辅书，毫无意外之感，拍了拍身侧，示意季羽坐到他身边的排椅上。

季羽不情不愿坐下，两人间隔半米。韩昭看着他淡淡开口：“我和李老师换了。”

什么？李老师？！那不就是杜晓晓原来的舞伴，那个戴眼镜儿的物理小哥。

换了半天又换到最初的原点，求此刻季羽内心的阴影面积。

季羽沉默。

“这么生气。”韩昭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看穿季羽的心思，点评道：“你很可爱，季羽。”

被夸奖的季可爱，小脸一红，继而炸毛，低声提醒韩昭：“我说过，韩老师，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跳舞而已，季老师，你在怕什么。”

这还用说嘛！

气氛降到冰点，周漠恰巧冒头过来凑热闹：“聊什么呢，两人表情都这么黑。哪个学生惹你俩不高兴了？”

“没什么。”

“无事。”

周漠一愣，唷，还挺默契。

交谊舞排练开始，由于队员水平层次不齐，舞蹈老师只能从基础来过，努力速成。

“首先，各位按照我刚才的叙述，将姿势摆好。”舞蹈老师示范动作。

老师们跳的是华尔兹，姿势上自然会区分男女。男女搭配、女女搭配还好，尴尬的是男男搭配。总要有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但是，谁又心甘情愿做下面那个呢？

季羽自诩在男性里力量不算弱的，没想到魔鬼韩昭的力量更胜于他，将他制得死死的。和韩昭不动声色过招几个回合，季老师投降认输。

再闹下去，怕是会惊动周围的吃瓜群众。

韩昭比季羽高出半头，身高上也占据绝大优势。

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季羽鸦翅般浓密的睫毛。再往下，线条优美挺立的鼻子，显出柔和的神态。嘴唇红而润，微微抿紧，似乎在紧张。

季羽确实紧张，两人的距离暧昧，韩昭身上独有的檀味此刻清晰冷冽。修长有力的左手握上他的右手，另一只轻靠在他的腰侧。

“好，请老师们跟着我做分解动作。”

季羽左手轻轻搭在韩昭右肩，由对方带着他动作。

交谊舞作为必修课，几乎贯穿季羽整个少年时代。圈里人的玩乐应酬，基本都少不了跳舞。季羽参加过几次，对这种索然无味的活动没什么兴趣。然而此刻，他第一次觉得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因为对面是帅气男性的缘故，季羽如此安慰自己。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取向。抛开家族问题，让他和一个外表完美无缺的男人拉着手，站一起跳舞，内心有点波动似乎也正常。

“你在走神，季老师。”韩昭微微偏头，薄唇轻启，对季羽低沉耳语，脚下不停，优雅绅士。

季羽指尖一颤，迅速让自己从奇怪幻想里走出，专心跳舞。

排练如火如荼，其他组合聊得十分火热，一会儿这头轻呼“你踩到我啦”，一会儿那头发出咯咯笑声。唯独季羽韩昭这边，仿佛上演哑剧，又冷又静，只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你的舞，跳得不错。”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韩昭开口，打破沉寂，“看来季家的应酬很多。”

季羽弯了弯唇角，清澈的眼眸好像写满真诚，微微仰头，注视着韩昭回夸：“和韩老师一比，不值一提。”

舞蹈老师指示令下，韩昭勾着季羽，转身背对自己，动作变换。

“把我推给其他女人，”呼出的热气掠过眼前人耳廓，“季羽，好狠的心。”

“杜老师对你仰慕，很想和你跳。”

“教物理的那个，也很想和杜老师跳。”

季羽气笑，这是什么奇怪关系组合。

“你呢。”韩昭突然发问，声音低沉蛊惑，“真的不想和我跳？”

傍晚阳光穿过舞蹈室的老旧木窗，几面落地镜把空间分割成许多块或明或暗的光影。

季羽跟随搭档跨出一步，恰好步入橙色光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韩老师挽着其他女生跳舞时，也经常讲些模糊暧昧的话么？”

“不，只对你特殊。”

季羽抬头，男人的眼眸深邃幽冷，看不清是戏弄，还是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