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赛开场,两组选手的对打如火如荼。随着绿球的来回拉扯,场上的气氛一时紧张无比。
主席台上,两位教师解说员眼睛紧盯黑马组和体育组的动向,激情解说。
“看到没有,8号组的两位老师虽是业余,默契程度却不亚于常年协同作战的11组两位体育老师。”1号解说员手握话筒唾沫横飞,无形之中暴露自己是韩季二人的粉丝。
2号解说员比较正常:“季羽选手放小球挑高,直击对方守卫弱区!体育组能接住吗,体育组接住了!”
1号解说员抢麦成功:“气势如虹的一击,体育组的反杀阴谋被破解,韩昭选手成功拦截。各位发现没有,仿佛有根无形的绳子拉着8号组的两位选手,他们之间的距离锁定在3.5米左右从未断过。”
2号解说员想要把歪楼扶正,1号解说员继续激情:“韩季二人合二为一,如同一个整体,势不可挡!”
观众席上的八班女生小声尖叫着磕到了,这头球场上的风景却不如人意。
体育组两位心态有点崩,几场下来只从对方手中拿了3分,脸色乌黑。反观韩季二人,面色如常,中场休息间隙甚至喝了八班送来的苏打水。
下半场的对决毋庸置疑,季羽韩昭默契无间,相互牺牲间互相成就,扰乱对手战术,成功拿下首杀。
开门红之后的几场比赛顺利异常,网球教师组的冠军再无悬念,花落8组。季羽韩昭在一片欢呼声中,领奖退场。
回到家,韩昭洗完澡端着水杯路过季羽房间,不经意朝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正看着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韩昭唇角一勾,喝了口水轻敲房门,走进房间。季羽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下坐姿,示意韩昭坐到床上。
相对无言,季羽顿了顿,下定决心似地问对方:“比赛前出什么事了?”
从比赛时的状态看,韩昭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但季羽从看到韩昭的那一刻起,还是感觉到一丝烦躁的气息。
坐在床上的男人闻言薄唇轻勾,眉目上的霜寒似有一瞬的消融,声音轻而磁:“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
“没有,不是,我就是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季羽笑笑,桃花眼微微上翘,不再看对方表情转过椅子在电脑上玩游戏。
鼠标还没点两下,椅子又被一记力道转过,直面动手者韩昭。
借着椅子扶手,韩昭倾身过来,慢悠悠解释:“秦家在韩家高层安插了眼线,今天时机成熟,正好连根拔起,耽误了时间。”
说完,紧紧盯着季羽,观察对方的神色变化。
这是季羽第一次从韩昭口中听到秦家。秦家的产业叫团圆家,和季韩两家共分饮食这块大蛋糕,有三足鼎立之势。季家之所以联姻,也是秦家的功劳,当然,还有秦家小女儿自己的功劳。
季羽对秦家一直以来没什么好感,生意上的事他不怎么过问,但联姻上的事,他一直态度鲜明,秦家一直假装看不见,在季家老爸跟前大谈联姻新气象。
他不确定韩昭是否清楚季家和秦家的关系,但他不想被误会。
“解决了就好,恭喜!”季羽脸上绽出一个温润的笑容,语气清朗,对韩昭拔掉秦家眼线的事似乎比本人更加喜悦。
韩昭松手,凌冽的气势后退,季羽看在眼里,松了口气,随手拿起电脑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进门后韩昭把杯子搁在桌上,现下看着季羽拿起喝了口又放下,一抹浅笑浮上唇角,轻声道:“好喝么?”
季羽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拿的是韩昭的玻璃杯,自己的水杯在另一侧放的好好的。
“还行。”季羽舔了舔下唇,似是回味白水味道一般,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恰当,赶忙岔开话题,“你不是离家出走了么,怎么还在管家里的事。”
韩昭不置可否,拿起水杯喝了口,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夕照年纪小,需要照看的地方太多,一时脱不开手。”
季羽表示理解,当哥哥姐姐的真不容易。自家那位姐姐季玥也隔三差五的来几通电话,关心慰问他这个离家出走人士,像个操碎心的老母亲,家里那位正牌老母亲都不像她这样。
“你是个好哥哥。”季羽温声出口,鬼使神差地评价对面坐着的男人。
韩昭却在听到这句话后从床上站起身来,说了声早点休息直接回房了。搞得季羽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
运动会圆满结束,津一中的老师和学生又恢复往日宁静的学习生活,只不过这次平静生活持续的有点久。
高一高二年级实行轮流调休,迎接即将到来的教师集体外出听课活动。
季羽他们所在的高一年级优先出发,连着上了两周课,利用四天的放假时间前往隔壁城市的二中听课学习。
说是听课学习,其实也是给老师提供外出拓宽眼见的机会,顺便加上集体散心。
大巴车行进三小时一路欢歌笑语,抵达下榻的酒店已经是晚上六点。
“来来,大家抽签分房。”
王主任胖手一伸,示意老师们过来抽签。一代津一中教导主任,十分沉迷这种抽签决定事情的方式。
季羽抽签前瞥了眼站在另一侧的韩昭,大巴车上他俩并不坐在一起,所以直到现在也没说一句话。
人群中,韩昭仿佛有所感应,抬眸一眼锁定这头的季羽,同样看了他一眼。
季羽一怔,借着抽签掩盖自己的莫名慌乱。他可没想会不会又抽到同一间房的事,真的没想。
事实上,季羽确实没和韩昭分到同一间房,和他同住的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数学老师。
第二天一早,津一中教师们吃过早饭,在八点钟准时落座二中报告厅——津一中欢迎宣讲会即将开始。
季羽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飘飘然随便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刚坐下椅子还没捂热,身侧就多了一道身影。
韩昭身着灰色大衣,高大身形坐得挺直,一下堵住窗外的一半光亮,季羽抬眸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对方略一点头,以示回应。
半大不大的报告厅坐了五十多号人乌泱泱一大片,暖气开得很足,光线又暗,加上二中领导团轮流在上面念咒,季羽强撑片刻,闻着轻轻浅浅的檀味,眼皮越来越沉。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睡在一个很安逸的地方。
不知道睡了多久,季羽慢慢意识回笼,睁眼的瞬间立马坐直,他竟然睡着了。
摸了摸嘴角,擦干若有似无的水渍,眼眸不经意一转,面前这条胳膊上为什么水迹斑斑?
季羽一愣,他刚刚好像是枕在一个很舒服的位置上,那么这个位置是——他侧头瞥了眼韩昭,对方眼眸微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抱歉抱歉!”二话不说,季羽赶紧伸手擦韩昭的胳膊,灰色大衣上印着自己的口水,看起来非常触目惊心。
睡哪不行,偏偏睡倒在韩昭胳膊上,还流了口水。季羽在心里流下热泪,面上还要保持微笑。
擦着擦着,季羽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上头讲话的声音停了,周围的人也没有了,这是,散会了?
韩昭发现季羽的疑惑,好心给他解释:“大家已经去吃午饭了。”
也就是说,韩昭为了让他睡觉,一直陪着他错过饭点。
“你……”季羽挠挠头,话一出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讲,堂堂语文老师竟然这时候词穷。
韩昭不以为意,收拾好笔记本示意季羽跟上,这会儿过去说不定还能吃几口。
路上,季羽虽然在对方胳膊上补了眠,但几乎一夜没睡的他,困倦并不能很快消除。韩昭瞥了眼困得快要飞升的某人,开了口:“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季羽无奈,有气无力地缓缓道来。
和他同住的戴眼镜数学老师打了一夜的呼噜,声音之大宛如夏天响雷,季羽有点声响就很难入睡,几乎是一夜睁眼到天明。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季羽发表最后感言。
原来是这么回事,韩昭轻轻勾了勾唇角,看着前方没发表任何看法。
下午的活动以听课为主,听完课照常在酒店吃饭。季羽随便吃了两口抓紧时间回房间睡觉,说不定提早入睡就不会被呼噜老师制裁。
刚到房门口,发现门没关,季羽刚还看见呼噜老师在餐厅吃饭来着。走进一看,发现服务生正在换另一张床的三件套,旁边站着一个不容忽视的人,韩昭。
季羽:?
两人没当着外人的面交谈。等服务生走后,韩昭才给季羽答疑解惑——他和呼噜老师换了房。
“你怎么解释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季羽一边翻充电器一边问。
韩昭理了理枕头,从包里摸出电脑,低沉的嗓音慢悠悠传来:“我和他说,你晚上有梦游的习惯。”
梦游??季羽本人表示非常不清楚呢。
呼噜老师一点也不质疑,毕竟和季羽住在一个公寓的人是韩昭,肯定了解。至于韩昭如何渲染的梦游,季羽不想问,他怕问出更可怕的事来。
季羽干脆换了个话题:“怎么突然想着换房?”
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他吧,后半句被季羽咽回肚子里,他问不出口。
韩昭已经习以为常地当着他的面脱了衣服,正准备去浴室洗澡。闻言回头看了眼心思很好猜的某人,唇角微扬,轻飘飘说道:“和我同住的那位说梦话。”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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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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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