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说鸠南在玉峰山“笨谷”与郝开心分别之后,他一路西行直达西塞“那伊提府”。他并没有像皇后方欢跟万俟中所讲的那样交枭龙啸虎结三教九流,而是独来独往,自在游玩,将自己融于大自然之中,深刻体会和理解环境与人的关系。
他游览完射阳郡的“喀隆巴泽湖”之后,穿过秦梁府边谷郡的“各戈莫默图沙漠”,进入乌龙岗府的岑关郡,一直登上了“纳扎达瓦尼亚雪山”的“萨拉奇”顶峰。于此,他也发现了草比和郝开心所看到的藏在雪海冰川中的那片青。
同样怀着好奇心的鸠南从高峰下来,径直走进那片青色,结果闯进雪山魔境“迷音谷”,并发现了已经被困此地长达七天之久的草比和郝开心。
突见开心公主和一陌生女人盘腿坐于“迷音谷”中,身体仿如一对泥雕,鸠南即感不妙,正想察明情况,耳边忽有靡靡之音传入,使人意乱情迷。他旋生警觉,立即抽出“三尺八孔紫铜箫”,抚箫而歌,吹出一段淡泊安守若然尘外的旋律。
过了一会儿,谷中声音转为悲催惨绝,鸠南换以激昂振奋坚强之音相对。
待谷中发出阴森恐怖之声,鸠南便以威武雄壮之音相镇。
如此相持良久,魔音由强渐弱,终至消失,“迷音谷”云淡风轻,鸟语花香,呈现出正常的自然风貌。
斗音完毕,鸠南顾不得擦汗,赶紧蹲在闭着双眼的开心公主面前,无限关切道:“公主殿下,我是鸠南。魔音已经被我镇压,你不要紧吧?”
开心公主运功抵制魔音侵扰已是七日之久,中间水米未沾,也不曾睡眠,身体早已成了强弩之末。恍惚中听到似是鸠南的箫声在谷中出现,使得她的压力不断减轻,最后完全消失。
正如草比在登山之前所言,有缘千里来相会,她知道是自己苦苦寻觅的男神鸠南真的来了。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开心公主满眼溢泪却不言,鸠南只道她是被魔音所困,吃了苦受了罪,赶紧拿出水和干粮给她。
郝开心喝了水吃了干粮,精神状态很快好起来,马上想着要帮助草比。
而此刻的草比因为没了魔音的困扰,身体相对强壮的她已经睁开眼睛,自己喝了水吃了干粮,并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鸠南和郝开心。
郝开心与她四目相对,旋即避开,玉面一时泛红。老于世故的草比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公子,谢谢你救了我们!”草比用惊艳的目光看着鸠南,直抒胸臆道:“怪不得公主殿下跋山涉水千里寻君,原来你是天神下凡,帅到爆啊!还有你的箫,其声不但悦耳动听,如同天籁,还能镇妖除魔,犹若上乘法器。如果你这箫能让我吹吹,就算是死上一百回,我也心甘情愿啊!”
听陌生女人刚刚从死亡线上下来,说着感谢和赞美的话儿,却是言外有指,花花草草,活脱脱就是个骚娘们儿,鸠南乃名满高禺的青年才俊,正人君子,可不会随着他浪,当下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夫人不是高禺人吧?相貌口音和语言风格都不一样,但你直率忠实的性格还是很值得肯定的。你也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吉人天相,万祸皆得化解。”
草比听对方把她不着调的俏佻话儿说成语言风格不一样,把拯救她的原因说成是她吉人自有天相,不由得在心中深深佩服他的口才,敬仰他对个人价值观的持守,这是人生的信仰,不能粗暴地以对错而论。
她向来张扬自己的个性,但今天遇到这个人,使她对人性有了更深的思考。她放低姿态,细语柔声道:“公子的话很入心。开心公主一路找你,是我把她带到这里遇困受险的,真对不起!公主这次受了不少委屈,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她对爱的真诚和勇敢,我敢肯定,一般女人做不到。”
郝开心见草比猜出了鸠南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可她明明知道了,还跟他说俏皮话,这就过份了。好在鸠南的回答委婉而干净,草比后面的话也老实而忠诚,开心公主心里也便舒畅了。
“草比,你瞎说什么呢?我又没跟你说要找他。我说的是出来找人。”
郝开心着急解释道。
“不是我瞎说,是你害羞的小表情出卖了你。”草比狡黠一笑道:“他才是出卖你的人,是他让我知道了你的公主殿下身份,快报复他一下,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吧?”
郝开心本是口齿利索之人,可当着心上人鸠南的面,心里紧张着,被草比伶牙俐齿一逼问,不由得结巴道:“鸠南,她,她叫草比,是是...稀拉人。”
鸠南从父亲和母亲的口中听说过关于草比的故事,但不确定彼草比即是本草比,也不好细问,便呵呵一笑道:“草比你好,在下禺州鸠南,很高兴认识你。”
草比也是微微一笑道:“鸠公子人才难得,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鸠南道:“大家不必客气,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郝开心和草比在此被困七日之久,赶紧找个隐蔽处方便了一下,之后随着鸠南离开了“迷音谷”。
他们一走,谷中魔音又起。
鸠南和郝开心及草比一道走出雪山,不日来到了兰京府地界。意外的是这里的百姓都在纷纷逃亡。他们找人问及原因,才知道稀拉与高禺已在“汤利坪”展开激战,老百姓是在躲避战乱。
三个人在街上走着,还在树上和墙上看到了追捕反贼鸠南的通缉令。
鸠南觉得莫名其妙,郝开心便把自己与母亲杨梦影去禺州见包尔姬所了解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鸠南这才想明白万俟家姊妹带着外夷来追杀他的原因,原来都是万俟中和皇后在背后捣鬼。
草比也听明白了是有人暗害鸠南,则他目前在高禺处处都有危险,于是建议道:“鸠南,目前国内情况不明,你不如离开高禺,随我去稀拉暂时避祸。”
鸠南皱眉道:“可如今稀高正在交战,怎么去?”
草比胸有成竹道:“这个我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鸠南看了看郝开心,对草比道:“现在是战争时期,兵荒马乱,公主殿下你一个人回高厦不安全,我想先把她送回去,再跟你去稀拉。”
草比道:“现在国际战争不是问题,以开心公主和我的身份,完全可以劝止。危险的是你们国内的内部斗争,未来不可预测,开心公主还是跟我们一起走更方便解决问题,规避风险。”
郝开心见鸠南在危急关头仍惦记她的安危,内心感到非常的温暖和甜蜜。又听草比说战争不是问题,便试探着问道:“草比,听你的口气好像身份很特殊,莫非稀拉总统**诺夫是你干爹?”
草比得意道:“公主出来这么久,外面的世界已不似从前,**诺夫总统已经卸任了。稀拉新总统叫普列夫,他是我的老公。怎么样,是不是比干爹还亲?”
郝开心嗯了一声,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本想着国难当头,应当先放下与鸠南的儿女私情,赶紧回“洞溪谷”火枪队,准备战斗,保家卫国。现在知道了草比的身份,她认为劝止稀高之战并非不可能,也就不想去浮云岭了。
鸠南看出来开心公主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对草比道:“总统夫人,为了和平,我们愿意听你的安排。”
草比会心一笑,领着鸠南和郝开心直奔战争前线“汤利平草原”。
高禺方带兵的大将正是老将军线镇涛。见开心公主亲临前线,他赶紧把她请进中军大帐落坐。了解到公主殿下的来意后,他立即带领他们三人来到阵前。
稀拉方出阵的将领认识草比,疑问道:“夫人您怎会在敌军阵地呢?”
草比认真道:“说来话长,将军先别问这么多了。暂且休战,待我回去见了总统,再给你命令。”
稀拉将领说了声是,带队回营,休整待命。
草比领着鸠南和郝开心直达首都瓦科斯。她向老公普列夫介绍了自己的新朋友郝开心和鸠南,并讲述了她和郝开心被困雪山“迷音谷”长达一个星期,是鸠南从生死线上把她俩拉了回来。她还讲了高禺万俟霸父子与皇后串通,企图篡夺政权的情况,请求普列夫立即中止稀高之战。
普列夫感恩鸠南对草比的帮助,也不希望将来与一个邪恶的政府为邻,于是当即下令收兵停战,并向郝开心表达了与高禺和平共处,互不侵犯的愿望。
郝开心也代表郝氏政权,向普列夫总统表示了对高稀两国世代友好的期待。
在瓦科思住了一些日子,蒙原被围的消息传到稀拉。草比又想通过自己的弟弟嘎吉劝说百慕达王阿如汗,和平解决领土争端,与高禺建立睦邻友好的国家关系,于是他领着鸠南和郝开心来到了她的祖国百慕达。
他们入境不久,蒙原城被攻下,荣谦逃亡遭百慕达全国通缉。像草比这样的外藕百慕达人和郝开心以及鸠南这种纯外国人,通通都要接受盘查。
直到此时,草比才知道被百慕达通缉的荣谦是鸠南的生父。鸠南也知道了眼前的草比就是父母亲曾经提到过的那个草比。但现在草比已经跟鸠南成了朋友,便不再在意过去的事情了。
面对当前局面,草比只得凭借对环境的熟悉,躲躲闪闪回到老家旺圩城,偷偷去找嗄吉帮忙办通行证。
却说香织跟草比原是同一个组织的成员,她离开北州就到了旺圩,准备从百慕达转道回国见相川,结果百慕达夺回蒙原后全国戒严,捉拿荣谦。她便决定利用草比的关系,去找阿如汗的贴身护卫即草比的弟弟嘎吉办理通行证,恰好与找嘎吉办通行证的草比巧遇,两人叙旧言欢,都有说不完的故事,办好了通行证也不舍马上分别。
再说草比的哥哥纳安娶了麦拉斯的小女儿日陌,并随着日陌在那贝尔草原生活。乌仁哈和日陌协助荣谦一家逃过阿日润的追杀后回到毡房喝茶。
从牧场干完活回来的纳安,知道了眼前包尔姬就是麦拉斯一家的恩人,也明白了荣谦眼前的困境。他当即决定回老家旺圩城去找弟弟嘎吉帮荣谦一家办假通行证,争取让他们能够蒙混过关,脱离险境回到高厦。
纳安来到旺圩时,与依依不舍草比和香织不期而遇。草比虽两次裁在荣谦手上,但不是私怨,而鸠南是荣谦的亲生儿子,所以她也想帮助荣谦一家。她请求香织利用手上的资源帮忙解救荣谦。
香织心里面还记着仁义的郝无惧,她也知道荣谦是忠于郝氏的良臣,自然不愿看到荣谦蒙难,于是就答应了。
纳安,草比和香织拿着嘎吉帮他们办好的真假通行证,带着鸠南和郝开心一齐来到麦拉斯家里。
望着昔日的对手草比和香织,自己的亲儿子鸠南以及皇孙女郝开心同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落魄的荣谦一时感慨万千,说不出话来。
更说不出话来的却是荣霞,她见绿衣少女即开心公主一直跟在鸠南哥的身边,心里痛得像被针扎一样。而鸠南只是平静而亲切地朝她点了点头。
因为情况紧急,纳安提议荣谦一家人按照通行证上的画像赶紧化妆。
化妆完毕,荣谦一家人告别麦拉斯全家,与草比和香织及开心公主一道,骑马乘车,直奔港口而去。
因有草比同行,妆画得也很逼真,荣谦一行人很顺利来到了港口,但是百慕达的船只是不能坐的,因为船上时间待久了,很容易露出蛛丝马迹,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