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宙者 第178章 《缔宙者》2——23:阴谋

却说万俟中爬上车厢，拉下帘幔。随之车厢开始剧烈地摇晃，足足一个时辰后才停下来。

方欢和万俟中斗意犹酣，光巴着从车上下来，便又手牵手双双走到了湖边，面对面地坐在一个小土丘上。

“怎么样，小公子，本宫没让你失望吧？”方欢放浪地打了个劈叉，将身体极限张开，嬉笑道：“展示你的才华，耀出你的光彩，总结一下刚才的活动吧！”

“娘娘太让我惊艳了，天下女人，舍你无谁！化妈妈和我的四个姐姐全不如你。”万俟中非常机灵，故意说“你”而不说“您”，就是不想把她说老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越是大小不分，越是随心所欲，就越是兴奋，越有激情。他不惜摊出自己和化妈妈以及几个姐姐睡过的老底来，不是傻，而是在争取皇后娘娘的信任，因为他知道皇后今天突然造访临幸他，不会只是为了泄欲，一定另有要事。他很好奇娘娘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用得着他这个黄口小儿。听皇后娘娘要他对车厢里刚刚结束的活动作个总结，他张口就来：

你刁我钻，你深我长。

你狭我壮，你柔我刚。

“你刁我钻”：这句话可以是形容一个人机智、狡猾，善于利用策略或技巧达到目的。其中，“刁”和“钻”都含有巧妙、机灵的意思，也可以是配合默契的俏皮说法。

“你深我长”：这里的“深”指的是深思熟虑、有城府，而“长”则指的是长远眼光或长远计划。整体上，这句话表达了一种具有远见和深思熟虑的性格特征。也可解释为事物在深度和长度上的对应与适配。

“你狭我壮”：其中，“狭”指的是自然环境的逼仄与局限。而“壮”则指的是茁壮且强大，表明具象物有足够的力量去突破某种阻碍或局限。

“你柔我刚”：其中的“柔”指的是柔和、顺从，而“刚”则指的是坚强、刚硬。“柔”也可以是柔软丝滑，“刚”又可理解为□□持久。

“说得真好！言简意明。”听了万俟中的总结，方欢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忽又顾我自恋，口飙金句：

是草不黄；是板不僵；

是水不干；是洞不穿。

是草不黄：草黄了通常意味着季节变换、生命力减弱或环境不利。但这里说的“是草不黄”，是比喻某种事物在状态上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或者是说它始终保持着健康、积极的状态，不受外界环境变化的影响而衰退。

是板不僵：“板”原本指的是木板、石板等硬质材料，“僵”则意味着僵硬、不灵活。因此，“是板不僵”是说某种事物虽看似坚固，实际上却富有弹性、能够适应变化，不僵化。

是水不干：水是流动的，容易蒸发或干涸。但“是水不干”则表达了一种持续、不断、永不枯竭的意象。这里比喻某种情感、精神或资源是源源不断、永不枯竭的，能够持续给相应物事以滋养或支撑。

是洞不穿：“洞”通常指的是空洞、漏洞或缺陷，“穿”则意味着穿透、突破。因此，“是洞不穿”比喻的是某种事物或体系坚固或坚韧无比，无法被轻易攻克或破坏。

万俟中分析解读完上述短句，再对照眼前的景象，一时激情又起，拉着激情四伏的皇后娘娘下了湖。

无风起浪，激情似火，又是一番鸳鸯戏水。

完事之后，两人再次回到车厢里，心满意足地坐着聊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欢开门见山地问道：“小公子，你应该没有睡到荣霞吧？”

“这个，”本来意气风发的万俟中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竟然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长地叹了口气，没精打采道：“我敬爱的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会算命啊？连这个都知道。”

眼见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软肋，方欢嘿嘿阴笑道：“我岂止是知道这些，我还知道荣霞喜欢的人是鸠南。”

既然皇后都知道了，满腹妒恨的万俟中貌似突然崩溃，一下扑到方欢的怀里，声泪俱下道：“皇后娘娘，我年纪轻轻，能文能武，阿霞凭什么不喜欢我呢？哪怕是喜欢我一点点也行啊！都怪我那个不阴不阳的二哥鸠南，先我一步骗取了她的信任。偏偏我又什么都不如他，争也争他不赢。还有我那个该死的四哥荣北，我想捕个蝉，他却成了在后的黄雀。他坏了我的好事，自己又沾不到便宜，分明是猫子扳倒饭甑给狗做世界。”

听万俟中一番哭诉，再结合从荣霞那里得到的信息，方欢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便欲擒故纵，恶作剧似地打趣道：“男人有泪不轻弹，哭啥哩？咱小公子文武全才，风流倜傥，雄姿英发，尤其茅间画眉瘦劲，攻无不克，连皇后都成了他的小迷妹，何愁身边没有女人！区区一个荣霞，相貌平平，卑微鄙贱，甩给鸠南便是，赏给荣北也成。”

“亲爱的皇后娘娘，臣儿非您心头肉，画眉已为当中雀，就算您不是特别喜欢我，也求您高抬贵手，别把我按在地上摩擦啊！我现在只想得到阿霞，逢神杀神，遇魔诛魔，不管是鸠南还是荣北，夺我所爱者，必以命相搏。”万俟中先是摇着方欢的玉臂撒娇，之后双手摸掉眼泪，目露杀机道：“皇后娘娘，我知道您有事要我去做。只要您帮我把阿霞弄到手，该怎么着您尽管吩咐，我就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挫骨扬灰，也在所不惜。”

听万俟中说得坚决，方欢不再调笑逗趣，扶住他的双肩，紧盯着他的眼睛，神色冷静，面容严肃，一字一顿道：“逢神杀神，遇魔诛魔，你确定能做到吗？”

万俟中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毫不犹豫道：“确定。”

方欢问道：“鸠南呢？”

万俟中冷厉道：“杀！”

方欢平淡道：“他外出云游去了，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你杀他不着。就算他回来，你也杀他不了，因其秉文兼武，已然名满京城。今又云游天下，交枭龙啸虎，结三教九流，集思广益，博采众长，必然更强愈雄，你岂能奈何他？”

万俟中恨声道：“那又如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果真如此，万一事情败露，荣霞更不拢边，你岂不是白费功夫？”方欢表面上有理有据地劝止万俟中，其实是内心顾着鸠南，担心他万一有个闪失真的被杀了。那样的话，她即便达到了把持朝政的目的，也找不到心目中的那个男宠了。

万俟中迷惑不解道：“皇后娘娘，不杀他没用，杀他也没用，那杀谁有用呢？不如先杀了荣北，免得他死打烂缠地坏我好事。”

方欢没有直接答话，顾左右而言他道：“小公子，你敢给当今圣上带绿帽子，就不怕那天东窗事发，咔嚓一声小脑瓜儿就掉地上了吗？”

万俟中若无其事道：“皇后娘娘都不怕，臣儿贱命一条，没有怕的理由啊。再说做都做了，怕也没有用呀。”

方欢扑哧一笑道：“你这个小滑头，不是不怕，是在将本宫的军吧？实话告诉你，我只需背地里跟皇上投诉你非礼我，皇上碍于脸面，必须选择相信我，根本不会派人去调查。而我可爱的小画眉，保不准那一天就会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其实人在世上，谁都难逃一死。活得久与不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得精不精彩。”万俟中又复钻进方欢的怀里，揉着她的东西半球，狡狯一笑道：“娘娘这么精于算计，说明臣儿还有利用价值。我就是自己想死，您也未必同意啊！到底要臣儿怎么做，您就直说吧。”

方欢被他揉得舒服，面溅桃朱，情醉心明道：“小公子，你想要活得精彩，就得像皇上一样，把杀人当作一门学问去研究。为何杀人？杀人为谁？杀什么人？杀多少人？由谁去杀？必须首先搞清楚这些问题。做出决定后，就要杀伐果断，不能犹豫，否则将被反杀或者受到反制。只要你杀光，杀怕或杀服反对者，便能成为万物的主宰，生杀予夺，从心所欲。到那时，不只本宫是你的，天下女人都是你的，多少个荣霞都得乖乖就范。”语毕，她又向万俟中射去一个功力更深的媚眼，并手擒画眉，顺溜拿捏。

万俟中顿觉烈焰焚身，直思天狼穿谷，进退自由，一个青蛙王子蹦便上了王莲水面身。他语无伦次道：“娘……娘娘，你要杀我……我……我就杀，杀皇……皇帝，杀爸爸，都杀，杀……杀进……进……”

方欢一招引狼入室，直接将万俟中送上了人生巅峰，并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她低语轻喃道：“杀掉化妈妈。”

万俟中嗯了一声，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嗯嗯呵呵声。

等他停止下来，方欢便挽着他下了马车，两人又复返回湖边进行大扫除。整理好之后，方欢指着平静而深幽的湖水，细语轻声道：“你明天中午安排个时间，就在这里把她送走，无声无息地。之后回家等候消息。本宫会带包尔姬来附近游玩，并于适当的时间发现化妈妈的尸体，再由她过来你家报信。然后你在家负责办理丧事，叫你大姐万俟风去北州跟你继父万俟霸报丧。我会设法嫁祸给包尔姬，使西州信良郡的化早安即化晚静的哥哥与荣谦家产生嫌隙，为我们进一步的行动计划埋下伏笔。待万俟霸回来，本宫会与他接触，使他对圣上的态度有所掌握，并对蒙原的荣谦产生排斥。待万俟霸返回北州时，你则以需要锻练为由坚持同去，并尽最大努力取得你继父的重用，争取成为军中的中流砥柱，再伺机对蒙原的州警司和城防军进行反制，打压甚至消灭，为将来兵伐禺州剪掉尾巴。其间本宫会设法与你父子联系，毋需忧扰。”

方欢如此这般地一番交代，有条不紊，貌似波澜不惊，实如严霜吹叶，白气冰光，寒威凛凛。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

万俟中明白皇后说出这话，若执行下去，明摆着就是郝汉北州兵变的翻版，成则可能真就活出一番精彩来，败则万劫不复。然而皇后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不干也得干，况乎他原本狼子野心之人，必须加上心狠手辣这一条，方能成事。真成事了，灭鸠南简直易如反掌，收荣霞也似探囊取物。

这样想来，他便暗自下定了决心，冷静道：“臣儿唯娘娘之命是从。”

听万俟中满口应承，方欢甜笑温语道：“小公子，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干活哩！”

万俟中微笑以应，牵着她上了湖岸，扶入车厢，之后扬鞭催马，驱车驶离尿钵子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