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迷途，齿轮街奇谭 第86章 天界空岛

回到枝江之后，张风又去找了芦篱，问他有没有办法把自己因为用了死亡宣誓之枪，而废掉的手臂再生出来。于是芦篱就给他用了“切割刺激疗法”，每隔一两个星期就切开伤口，上药刺激器官再生，长个两三厘米后愈合，再等一段时间重复这个过程。

这样反复的治疗是非常折磨的，虽然芦篱在手术费时候会打麻药，但是术后生长的时候，新长的肌肉和骨头会压迫神经，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是张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不像塔菲那样是改造人有复制体，也不像薇星那样可以元素化无条件再生。

倒不如说失去的手臂还能长回来，他就应该庆幸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四个月后，塔菲用接收到的素材打造出了达芬奇笔触涂料，张风也终于完全恢复了手臂。薇星她们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再联系塔菲，栉风沐雨方面却传来了战争结束的喜讯。

异染和邪术教团投降了，他们在被许冰颖唐梦芸暴打一顿后，接受了和谈，在保留原本番号的情况下，加入了栉风沐雨的麾下。

这真的是难以置信，因为别说邪术教团，异染和栉风沐雨的仇恨横跨四个世代，居然就这么轻松地化解了。

许冰颖解释说并不是仇恨消失了，而是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与其被毁灭，还不如苟且偷生。来自她和唐梦芸的战斗力压迫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他们也只能选择投降。

这样一来，地上就算是彻底解放了，栉风沐雨按照约定，给予异染和邪术教团投降优待条件，保证不会秋后算账，并对所有成员进行“教育改造”。异染和教团里有意愿从良向上的人，都可以获得进步的机会。

听上去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经历数十年的苦痛战争和内斗，人类文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这个世界饱经摧残，可以说是破破烂烂，内部安定之后，就要开始考虑解决外患。

一切问题的起源，圣杯赛，就是这个玩意儿，打开了不同世界的位面通道，把来自其它世界的文明牵扯进来。比如珈蓝海族，比如镜壁魔族，假设这个问题不能得到彻底解决，张风他们所在的世界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外来文明”侵占，变成人满为患的地狱。

所以掌握控制世界之力，参与圣杯的亚神，会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们有不可逃脱的责任。

纵观整个地上地下，唯一和亚神有明确联系的人，就只有许冰颖。

张风不知道这圣杯赛究竟是每一条时间线都有一个，还是只有一个。他打算抽空去找许冰颖问清楚，毕竟他的穿梭时间之旅也将要抵达终点——帮助塔菲完成最后的永动机关后，他也因为经历那么多事件与磨难而获得了身心上的成长。

灰色缎带和星陨之力已经被他的身体吸收，再生的手臂很好地调和了这些全新的能量，让他体验到了一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感觉。

虽然星神没有再主动联系他，但这些变化应该都是星神许诺给他的力量。从廉贞的角度考虑，他并没打算对自己示好，只是在培养敌人的敌人。

圣杯赛里亚神彼此间还有博弈的关系，廉贞自己也有参赛选手，可能没空管自己，之后就要靠自己完成对命运神比尔银河的复仇了。

侦探事务所，有人以很高的频率不断敲门。

“来了来了。”塔菲在楼上直播打游戏，所以作为助手的张风就代劳开了门，“咦，你是……东雪莲？”

“我听说塔菲在这里。”东雪莲板着脸，穿着一套可爱的黑白色女仆装，看着和她一点都不合适，“臭粉毛在哪里呢？”

“……在楼上，你找她干什么？”

“没什么，就聊聊。”东雪莲也不客气，推开张风，进了门直接脱掉了鞋子，“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你不是认识我吗？”

“就是因为认识你才……东雪莲，你这套衣服是哪里搞的？”张风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刚下班，打工的衣服还没来及换。”东雪莲平静地说道。

“打工？”

“我现在主职是在女仆咖啡厅当服务生，兼职是……主播。”东雪莲看起来是很不想承认，但还是叹一口气，说道，“我想找塔菲借点钱。”

“借钱？那你还真是找错人了。”张风惊讶地说道，“塔菲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铁公鸡啊，她怎么可能会借钱给别人……更何况你们还互相讨厌对方。”

“他妈的，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东雪莲绷不住了，坐在沙发上，掩面说道，“我的朋友比塔菲还少……我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借到钱了。”

“……诶。”张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需要拜托她……你觉得可能性大吗？虽然我们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前次我给了她血液头发和咒波对吧？”

“严格来说不是你给她的，头发和血液是她自己争取的，冰系咒波是栉风沐雨抄家给的。”guri飞出来，说道，“你一定要找塔菲借钱吗？东雪莲？要借多少？”

“一百万。我说了我没其他人可以借了，我家都没了。”东雪莲强忍住屈辱，说道。

“这么多？”张风惊道。

“以塔菲的实力，我知道她拿得出来。”东雪莲哼了一声，说道。

“虽然确实，但你要拿这个钱干什么？”guri问。

“首先是把栉风沐雨给我判的罚金还完，就不会继续滚雪球了。然后就是，我想重新开始直播……我也没有其他手段快速赚钱了。”

“光直播赚钱很快吗？塔菲是直播之外还带货接商单才赚钱的。”guri疑惑的问，“还有，雪莲，你确定你有能力还吗？”

“……你叫塔菲出来，我亲自和她聊。”

于是小幽灵回去，把塔菲拉了出来，粉毛一脸的不情愿，看东雪莲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块抹布。

“不借就算了，别这样看着我。”东雪莲啧了一声，说道。

“东雪莲，你怎么回事，不是你急着要用钱吗？你不是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可以借钱了吗？”塔菲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诡异的笑容，“我要是不借你，你就完蛋了是不是？”

东雪莲啧了一声，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她过强的自尊心肉眼可见地在滴血。

“我可以借你，但你的态度要好一点喵。”塔菲笑着说道。

东雪莲像是被当头敲了一棒，嘴里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声，她内心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尊。

“请，请你……请你借我钱，拜托了。”

“加上尊称，塔菲小姐喵。”塔菲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塔菲小姐，请你借我钱，拜托了……”

“加一个喵。”

东雪莲气的脸都红了，她咬着嘴唇，双手抓着掌心，看着相当抓狂——然而这就是塔菲想看的，她不仅想看，还用手机录了下来，对此相当享受。

“塔菲小姐，请你借我钱……拜托了喵。”东雪莲低着头说完了，她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好，塔菲答应你喵。借给你一百万，五年内还塔菲一百二十万喵。”塔菲用手机快速打字，竟然直接用模板写好了债务合同，随后远程打印，让张风拿了过来，“在这里签字，塔菲就把钱转给你喵。”

“五年内还一百二十万……”

“对于虚拟主播来说其实不算难吧？你可以整点抽象烂活，恰烂钱。”塔菲笑嘻嘻地说道。

正如之前所提到，东雪莲并没有第二个选择，因此她只能接受。签完字之后，塔菲就把钱转给了她，随后东雪莲就闷闷不乐地转身要走。

“先别急，雪莲，你现在要跟我走，去天界空岛帮我个忙。”塔菲突然说道，她把东雪莲刚签好的合同翻到了某一页，指着一段文字，“你看这里，你欠我和许冰颖一个委托协助。”

“啊？”东雪莲站住，愣愣地看着，人都傻了。

“我刚想问你怎么确定东雪莲有能力还钱，没想到你还在合同里塞了东西。”张风吐槽。

“这是霸王条款！”东雪莲怒了。

“嗯。是的喵。”塔菲也没否认，很爽快地说道，“但你也没仔细看啊。”

“看了知道了我也没法拒绝吧！你趁火打劫！”

“嘿嘿。”

“我没夸你！”东雪莲抓狂了。

“只是帮个忙而已，不会很辛苦的。”塔菲安慰道。

“……你想找人帮忙，工会里面多的是接委托的冒险者，为什么一定要我？”东雪莲无语道。

“之前和许冰颖要你的遗产的时候，她跟我说必须要说服你参加圣杯赛，才能给我……”

“我没死！不准说遗产！”东雪莲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生气了。

“总之就是这样，顺带的，你现在必须帮我和许冰颖——不然合同违约，我就要把你带去做魔法绝育，然后卖到黑市还钱。”塔菲比了一个大拇指，说道，“雪莲，你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吧？”

果然粉毛切开来都是黑的，黑，真tm黑。

“行吧，反正我本来就要去空岛……”东雪莲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说道，“我之前到珈蓝镇，那里实在是太压抑了，阳光都照不进来。”

齿轮之心，线性悖论，真实之键，还有达芬奇笔触都已经完成了，塔菲最后要做的永动机关就只有无针钟——接下来去天界空岛，应该也是要去收集相关的材料或者工艺吧？

但为什么一定要带东雪莲去呢？难道会有什么危险吗？

若干天后，天界，空岛。

通过栉风沐雨看管的空间位面通道，可以来到这个处于另一个亚空间的“小世界”。这里没有太阳，背景却是充满了金色光芒的虚空，许多空岛漂浮着，通过巨大的锁链和栈道链接，上面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城市，也有不少是荒芜的无人岛。

这里像是一片海，只不过没有水。

张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在上一条时间线，他和塔菲，珈蓝，曾有一次非常短暂地来到这里。那次是为了找回许冰颖，然而在空岛遇到了另一个“文明”的军队，他们为了圣杯赛的考虑不得不撤退。

就像地下魔界的殿堂魔族，深海的珈蓝海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镜壁魔族，天界空岛在万年前是原生神族居住着，后来他们在与人类的战争中落败，空岛就被清理出来提供给精灵和龙族居住。

现在，空岛群落作为一个世外桃源，随着更多人工浮岛的建立，文明规模也渐渐扩大了。当然，只有精灵和龙族，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所有的繁荣表象，都来自于“空岛人类文明”。

塔菲开着她的飞空艇来到天界，停在一个边缘的花园岛上，因为这里没什么人，纯粹起着自然景观的作用，所以她准备在这里展开作业。

“这个世界真是一锅大杂烩，变得越来越乱了。”张风下了齿轮飞空艇，踩着脚下的土地，感慨道，“现在我们有几个独立的文明？”

“这种说法并不确切，虽然种族和基因不同，发源地也不一样，但地下的人类，魔族，以及海族和灵族，都有相近的价值观与交错的历史。”塔菲将一台长相怪异的，看起来像是抽气泵的东西搬下来，放到地上安装好，说道，“更像是几个国家吧。”

“但海族和魔族，还有灵族不都是高度自治吗？”张风问。

“对，他们都和栉风沐雨签订了盟约和协议，这几个实体都是平等的。有点像联合公国吧……我也不是很懂，我以前总以为他们是栉风沐雨的附庸，但似乎不是这样。”塔菲挠挠头，捣鼓一会儿，随后启动了机器。

一阵轰鸣声从机器内部传来，张风凑近了，把手放到“风口”上，没感受到有任何气流进入，反而是自己的魔力，似乎被吸进去了。

“光是地表上的战争，之前一直是栉风沐雨在打，海族灵族魔族全部旁观，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吧？”东雪莲最后一个从飞空艇上下来，这样说道，“栉风沐雨对此也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这个空岛的人类文明……国家，也和栉风沐雨签订了盟约之类的吗？”张风问。

“应该吧，不然栉风沐雨怎么能把空间通道建立起来，还把灵族安排到这里隐居呢？”塔菲把张风的手打掉，说道，“这是抽天界虚空用的，你别乱动。”

“抽……虚空？”张风一时间没听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抽取这里的空间背景能量，源力密度高，质量也很好，我的无针钟需要它。”塔菲笑着说道。

“所以要我护卫的意义是什么？”东雪莲皱眉道，“难道你没有经过他们的许可，擅自就来偷了吗？”

“我之前问纸鹞和许冰颖，他们说空岛的第四议会……一直和他们处于断交状态，已经不能沟通了，所以也没法商量。”塔菲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空气有些凝固。

“啥？”东雪莲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短交了？为什么？”

“不知道啊，她们也不肯告诉我。”

“可灵族还在这里好好生活不是吗？他们的空岛就在那个……这里的人类国家叫什么名字？”

“夜空。”

“……真奇怪。但是灵族的空岛不就在夜空的空岛边上吗？”东雪莲忍不住问。

“我怀疑单纯是人类和人类之间的矛盾，灵族无关……不然也没法解释了。”塔菲沉吟道。

“应该把珈蓝叫过来的，她知道什么。”张风回忆着，突然说道。

“你知道内幕吗？”塔菲问。

“上一条时间线，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带着珈蓝，她好像认识这里的人类。”张风回答道。

“这么说来，我之前去珈蓝镇参观的时候，那只蝎子听到我说要去天界，情绪也莫名奇妙变得激动了。”东雪莲说道，“这会有什么联系呢？”

“算了，别去想了，这都是栉风沐雨的那些当官的要考虑的事情，和我们这些素人有什么关系。”塔菲懒洋洋地说道，“偷偷地收集神源，没人发现就多带点，被发现了就赶紧润。”

东雪莲叹了口气，将法杖掏出来。

“【开出花田的魔法·曼陀罗】。”

于是大量的淡白色迷雾从花朵中释放出来，形成一层隐蔽屏障，将塔菲等人包裹起来。

“尽快搞定，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不能反击，不然会引起国际外交问题的。”东雪莲碎碎念道，“没想到居然是要干走私偷渡，真服了你，违法的事情是一件不落。”

塔菲卖萌吐了吐舌头，比了一个耶，东雪莲故意装出一副作呕的样子，别过头去，坐到自己的花田那边去了。

张风拿出手机，意外地发现，这里的信号能连接到珈蓝镇。

要不干脆直接问问她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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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天界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