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迷途，齿轮街奇谭 第78章 抢救

“那个，塔菲？你没事吧？”张风又拍了拍塔菲的脸，忍不住问道，“你应该没事吧？醒了就赶紧起来吧，别吓唬我了。”

然而塔菲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塔菲，你，你衣服敞开的哦……你再不起来我就要下手咯。”

安静，安静得可怕。

张风按塔菲的脉搏，发现它慢慢地凉了。

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嘶。”张风双手抱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后转身，蹲下来，陷入了崩溃，“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塔菲怎么会……

那我要怎么回去？现在的塔菲显然还没有掌握控制时间的能力，所以也没可能制造出时间机器，自己回得去？回不去的话，guri会来接自己吗？她如果会来，什么时候来？不早该来了吗？

地下室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冷。

张风双腿发软，坐下来，头顶的无影灯照下来，让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双手，全是冷汗。

所以，自己现在是和当初被困在恐惧洞里一样……

出不去了。

“等等，等等，冷静，张风。”张风拍拍脸颊，对自己说道，用颤抖的手拿出笔记本，翻开书页，“我记得上面好像有写，塔菲应该写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应急处理预案。

第四永动机关，齿轮之心，改造手术。

作为五个永动机关中最先制作的一个，齿轮之心可以说是我所有后续计划的启动项，如果它失败了，之后我要制作其他机关，也就没有前提了。

所以不用你提醒，我也会最大程度保证它的成功，并且不让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插手……但是如果，真的出现了意外情况，那就请你选一个喜欢的培养罐，打破它，把里面的克隆体放出来。

克隆体塔菲会把剩下的事情解决的，放心，我还没有笨到相信你可以解决所有麻烦。

塔菲写在笔记上的语气，几乎就是本人，让张风看了都不知道自己该什么表情。

培养皿？克隆体？张风看向地下室深处，才发现，最开始塔菲开灯的时候只开了一部分的灯，里面还有不少地方仍然被黑暗笼罩。

张风就去把所有的灯打开，于是十几盏白炽灯照亮了一排排的培养皿罐子，里面清一色的全是塔菲的克隆。

怪不得，塔菲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张风想起来了，在之前的时间线，粉毛的确有好几次惨烈战败，身体被摧残地破烂不堪，那个状态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但她总是出人意料地使用替身克隆逃过一劫。

这个数量，也太夸张了。

“直接打碎吗……”张风还是有点犹豫，“行吧。打就打吧。”他扶着手术台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最近的克隆罐前面。

砰！

张风一脚踹碎玻璃，里面绿色的培养液就哗啦啦地倾斜出来，漂浮着的塔菲赤身露体，也从管线上掉下来，落到张风怀里。

他赶紧接住粉毛，后者在十几秒后醒来，张口哇地一下吐出大量的培养液。

塔菲的克隆体轻微喘息着，抬起头，看着张风，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电流击中，然后眼神就变了。

“塔菲……你没事吧？”张风忍不住问道。

塔菲从张风怀里跳下来，突然一个下鞭腿把他扫倒。

“哇，你干嘛？”张风没有防备，就摔了个狗啃泥，忍不住问。

塔菲绕到培养罐的圆柱基座后面，拉出底下的小抽屉，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迅速穿好，然后探出半个脑袋，皱着眉白了张风一眼。

“你还想对我下手呢，我都看到了。”她比了一个中指，“太下头了。”

“啊，这，原来你看到了啊。”

“所有的克隆体都是共享记忆和人格的，地下室的摄像头和收音，我都能看到。”塔菲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说道，“当然，有些地方还是不如你直接看的清楚……”

“你到底准备了多少克隆体？”

“起码几十个吧，抱歉，没提前跟你说，我以为你从未来来，基本都知道了……”

“唔，我的确在未来亲眼见过你的克隆。”张风说道，“但你现在还那么小，就准备了那么多，有点吓到我了。”

“因为要改造自己的身体嘛，我要确保万无一失，就提前准备了一些克隆体和机器人做实验……当然，这也和我以后外出作战的替身计划有关。”塔菲缓缓说道，“其实现在外面还是很危险的，就算实力变强了，永远都有人比你更强。你也不知道霉运什么时候会降临，突然死了的话，会觉得很可惜啊，所以要准备后手……”

说着，她走过来，来到手术台前，仔细地观察着尸体的伤口。

“那个，塔菲，你现在……是本人还是克隆？”张风困惑地问，“我感觉你的言行举止，表情神态，和之前的你……完全一样啊。”

“本人还是克隆，有区别吗？你别深究。”塔菲挑了挑眉毛，说道，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我是1883号还是9527号，还是本尊，区别大吗？我都是塔菲，你所熟知的那个塔菲，我在扮演的这个塔菲。”

空气有些凝固。

她的确很擅长角色扮演，但，知道真相之后，张风又不由得脊背发凉。

“之前绿灯有没有亮？”塔菲看了好一会儿，问。

“亮了，但是之后变成了红灯。”张风说。

“哦，那说明，仪器表盘有正常工作，指示灯应该是先绿后红，如果它直接跳红，没有变绿，说明整个注魔法阵都有问题。”塔菲沉吟道，“挺好，魔法阵没问题，我就不用提前去找天山的三字魔法师了。”

“那是谁？”张风好奇地问。

“一个隐居的魔法师，之后做达芬奇笔触的涂料还是要找她一趟……蜡烛燃烧得怎么样？”

“蜡烛？”

“对，蜡烛的燃烧效率也很重要，地下室的通风可能一天中不同的时间段有变化，我以前经常忘记检查通风管，或者是忘了开窗户。”

塔菲说着，又检查了一下的地下室的通风情况，发现没有异常。

“我记得蜡烛燃烧挺旺盛的。”张风说道。

“我意识转接的时候，在电路里从摄像头看到的画面，蜡烛也是很正常地烧着。要是蜡烛燃烧不充分，就会出现腐化咒波，你就没机会活着把克隆罐打破了。”

“这也太危险了吧……”张风吐槽。

“然后，就是查看一下尸体的手术伤口，如果有很明显的缝合接口，说明药液效果不足。去找芦篱，要一批新的邪术全麻药来……”塔菲用手指摸了摸，“嗯，很光滑，麻药也没问题。”

“麻药为什么会和伤口缝合有关？”

“注魔的问题，我懒得解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失败？”

“看起来都没问题，那么，就可能是运气问题，这台手术的成功率是86.7%，平均五次成功四次。”塔菲托腮道，“反正我的克隆还多，有五分之四能完成齿轮之心的安装也是不少了。”

“这……”

“好了，快来帮忙，把这具尸体拉下去处理了，再拉新的克隆上来。我觉得应该是注射麻药的位置的问题，现在开始我来监控整个手术过程。”塔菲说道，“试试看，应该有一个最利于提高成功率的注射位置。”

“如果你能自己用克隆做实验，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做呢？”张风忍不住问，“看到你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真的吓死我了！”

“我需要收集必要的数据……以及，我觉得让你习惯一下也是必要的，以后咱们还要经历比这还要丧失人伦和道德，让人精神崩溃的事情。”塔菲无奈地说道，“比起那些，克隆人产生的伦理道德之类的问题还算是小儿科呢。”

张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不帮忙吗？”塔菲问。

“处理尸体……还是你来吧。”

“行吧。”

塔菲面无表情地把手术台上的尸体拖下来，扔到焚化炉里。

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着，橘黄色映衬出某种看不见，又能隐约看见的，比地狱还可怕的东西……

因为找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塔菲就开始用克隆体不断试错，之后的每一次实验，几乎都重复着最开始的过程——绿灯，变红，无法唤醒，失败。

因为塔菲没有给新的克隆体觉醒充足的自我意识，所以它们无论是被放置到手术台上，还是进行实验的过程中，或者失败的瞬间……都没有表现出剧烈的挣扎。

如果会的话，张风应该会感觉更挣扎和愧疚吧？但塔菲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在他看来属实是有点可怕。

对他人无情的人还算常见，但对自己无情的人……是真的令人胆寒。

塔菲就这样，反复找不同的地方扎针，做到第十一次实验，终于成功了一次。

“所以成功率只有十一分之一，大概百分之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塔菲翻看着当初从张风笔记本那里撕下来的书页，又拿来草稿纸，开始验算，“应该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张风问。

“中间的计算出错了。我觉得我应该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但，好像也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塔菲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视，心算，笔算复核，终于目光停留在一个地方，双眼瞪圆，“嗯？”

“咋了？”

“我把80毫米抄成了8毫米……怪不得，这样的话成功率只有8.67%，能成功就有鬼了。”

“啊？”张风听傻了。

塔菲丢下笔记，跑到手术台那里，把齿轮之心拿出来，打开内部结构，用游标卡尺隔空夹出来一块8毫米的黄铜板，再换一块80毫米长的板子进去。

“这下应该可以了……天呐，幸好只是一个稳固件……等等，张风，未来的我没有发现这个错误吗？她直接把这个抄给我了？”塔菲转头问道。

“好像是没有啊。”

“百分之八的成功率诶，她运气真好，一次就过了。”塔菲吐槽道，“真难想象如果她失败了会出什么事。”

她这样碎碎念着，再次启动机器，齿轮之心就很顺利地安装进去了。塔菲收集到足够多的数据后，又改进了手术的细节，微调手术台的机械手和麻药的扎针位置，把成功率提升到了接近98%。

然后她就把剩下的齿轮之心全部安装到了克隆体上面，包括自己，因为第四和第三机关全是量产的，所以消耗材料非常多。等到塔菲处理完全部的克隆体，再把她们放回培养罐里面，之前下矿挖来的铜矿也用完了。

“试试齿轮之心和线性悖论，有没有正常工作。”塔菲把齿轮之心的外部挂件，也就是那枚小小的齿轮纽扣挂好，然后转动一下，“盯紧了。”

然而张风什么都没看清，塔菲突然就消失了，大概三四秒后，又出现在原地，手上多了一本笔记本。

“……看起来像是瞬间移动，而不是停止时间。”张风直白地说道。

“但原理不一样，在时间停止的时候，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塔菲将笔记本还给了张风，随后启动了线性悖论，三个齿轮组就开始飞速旋转，“给我一块铜板。”

张风照做了，塔菲接过铜板后，用两根手指轻松地将其从中间撕开，就像撕一张白纸。

“线性悖论是用来强化力量和速度的对吧？”张风问。

“嗯。现在用你最强的攻击手段打我。”塔菲点了点头，说道，“能把我秒杀的那种，我试试齿轮之心的恢复能力。”

于是张风掏出手枪，注入魔力，啪啪两枪打在塔菲的脑门上。粉毛应声倒地，但是眉心的伤口没流多少血，就自己愈合了，她的身体又自己动起来——抬手，锤击心脏，咚咚咚三下，齿轮运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三四秒过后，塔菲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起来。

“在我那条时间线，你被咒波生物拧成麻花，都能这样复活过来。”张风伸出手，拉塔菲起来，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没问题了。”

“很好，这样我们就有资格去挑战第二永动机关，真实之键了。”塔菲欣喜地说道，“等两个月，到夏季的一个满月，我们去枝江小学。”

“那里有需要的材料？”

“有一把被幽灵附着的剑，那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上古神兵！我绝对要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