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迷途，齿轮街奇谭 第63章 平淡的生活

2063年7月，时铭学院新大二生，张风，委托私家侦探及知名主播永雏塔菲，联合珈蓝海族领袖，珈蓝，殿堂魔族领袖，索菲娅·都铎·赫修斯，栉风沐雨第一世代，许冰颖，前往陆上进行对异染以及邪术教团的斩首行动。

中途遭遇了名为“失乐园”的第三势力，其管理人卡罗尔·绯宫樱承认在早些时候，失乐园已经完成了对异染以及邪术教团的全面清理。

后续，小队返回地下，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铲除了东南角的黑恶势力。

至此，人类文明在地下与地上的威胁全部清除，联合政府将尽快完成与失乐园的协商，安排对陆上咒波的清理，寻找并妥善安置遗民，并设置安全转移区，让广大居民尽早回到离别二十余年的故土。

联合政府发布的对公众公告，和实际情况有不少出入，比如他们隐瞒了有关许冰颖和比尔银河的情况。许冰颖带着王风和卢象森去参加圣杯赛了，这些事情需要对民众保密是可以理解的，但东南角的比尔家族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多少是有些可疑。

“小队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铲除了东南角的黑恶势力”，也没说是港区，更没说是比尔家族的赌场，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东南角什么地方最黑暗最危险。

没有鸟教，蛇教也没有发展壮大，比尔大赌场绝对是最摧毁人性的地方，但换个角度，其实联合政府为了财政和税收，跟赌场签了合作协议。当然也有忌惮比尔银河的因素，但比尔前脚被打败，联合政府后脚就立马翻脸，属实是有点令人咋舌了。

但就结果来说，赌场被清理了，比尔家族势力下所有资产都没收为政府所有，魔界的人类和魔族不会再在这里输的倾家荡产，而政府也杀鸡取卵吃了一大口。

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现在想来，打败比尔银河，几乎都是许冰颖一个人的功劳。自己和塔菲都没做什么，消灭异染和邪术教团也是，失乐园里估计也有不少除了薇星和卡罗尔以外的强者。

为了宣传，联合政府目前把一部分的功劳归到了自己身上，张风知道自己是禁不起夸，也不值得夸的人，所以他整个暑假就完全退网，把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了珈蓝镇的海底矿洞。

在这里打工，最开始是觉得痛苦，第二次是尽快完成了任务，第三次，纯粹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能享受片刻宁静的地方。

没关心赚了多少钱，纯粹按心情挖，但九月开学的时候，张风看了看自己的存款，数额有点高过头了。

顺带一提，作为第三方独立势力的塔菲，倒是因为手上有多机位的东南角与陆上战斗录像，赚了一大笔流量。纸鹞也特地找她谈话，以这个抠门拜金的臭粉毛的性格，肯定要趁机敲一下竹杠吧？

她把录像剪辑加工，发到网上，再让联合政府在公告里面转发链接，用最大力度宣传，就在短短数天内获得了巨大的流量。现在塔菲已经是粉丝破三百万的大主播了，她每天晚上直播，直播间都变得热闹不少，平台方面也给她拉了更多商单，提了更多要求——比如观众多了就不要老是搞软色情擦边。

塔菲倒是很干脆地答应了，对于她来说，直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游戏，荤段子和擦边球都是偶尔的，满足一时兴起快感的需求。她趁机完成了转型，开始更多地接新游戏的广告，很快成为了“游戏主播”这条赛道的顶流。

自从委托结束后，张风和塔菲就没有再联络过了，虽然张风还关注着塔菲的账号，但从来没有在她的直播间或者视频底下发评论。

因为纸鹞和塔菲刻意地炒作，经常有人在这里讨论当初陆上的事情，讨论比尔许冰颖，甚至是讨论自己。

还是不要主动靠近舆论，让大家慢慢忘记自己吧。

九月开学，张风和陆袅袅成为大二生，回到学校的时候，大门口看到许多今年的大一新生，这些青年男女脸上好奇激动的表情，让张风产生了看到过往稚嫩自己的错觉。

“哟！张风！”陆袅袅从身后扑上来，打了自己的背，笑着说道，“大明星！暑假打工怎么样啊？赚了多少钱？”

“嘛，还行吧。”张风随口应付道，又想起一件事儿，问，“对了，袅袅，你这个学期还去交流学习吗？”

两人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聊。

“肯定要啊，大二开始就要分班了，你想好以后读理论科还是实战科了吗？”陆袅袅歪着头问道。

二十一世纪中叶，拥有异能或是魔法天赋的人类大学生，会进入专门的大学学习相关的知识，积累经验，以便未来就业或是深造。以前塔菲也和自己讨论过这个问题，她说如果自己要是选实战科的话，未来就是不断地接委托，完成任务赚钱。

这其实也是大多数不选择考研考博的本科生，会选择的道路，毕竟有实战的能力，直接变现更利于就业，赚钱也快。但问题是竞争会很激烈，就像送外卖，能不能抢到优质的性价比高的委托，全看平台和行情，现在东南角和地表环境没以前那么危险了，愿意花高价雇人代劳的人肯定变少了。

也不一定，如果联合政府跟失乐园谈妥了，陆上那么多旧时代的遗迹，肯定需要大量人手勘探搜索。这种场合，各个大学的研究机构甚至是联合政府自己都会下场，发布大量的委托……

但问题是如果纯靠劳力赚钱，我去珈蓝镇挖矿不好吗？那里真是世外桃源，没有塔菲这样的知情人士介绍，几乎没人知道，那里其实遍地黄金……只要有一个晶体勘探器，以及足够的耐心和体力，一天赚个七八万都不是问题。

嗯，野火核心也被珈蓝安装回去了，在矿洞里待太久，也对精神有害，用心理健康换钱可不是长久之计。

那么，就是选择进修，读理论科？未来选择去研究法具，制造能卖高价的道具或者武器吗？热门的方向，有储物水晶，和机甲，外骨骼，但这几个的龙头都是联合政府控制……去考公务员吗？这好像竞争更激烈啊，而且自己的性格可能不是很适合职场，社交和办公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累。

“你去魔联交换学习，那里也读理论科吗？”张风问道。

“魔联的学校不分科，他们两种都要学，但更偏重法具和注魔吧，注魔是真的难。”陆袅袅摇摇头，说道，“我准备未来去研究光魔法，开发专门的法具，最好的话能去创业！”

“专门的法具？是指只适应光属性的吗？会不会太局限性了？”

“你考研考博不也是选一个专门的方向吗？我已经有初步的想法了——魔界不是光照很昏暗吗？我未来要做虚空发光符文，只要吸收魔界空气中的魔力，就能持续地发光。”陆袅袅兴奋地说道，“魔界至今没有广泛普及的照明系统，这绝对是一片蓝海。”

“……卖灯泡啊。”

“别说的那么直白！你看魔界的天空，这里明明是地下，却有日月星辰，虽然亮度不高，但也有明显的昼夜交替！如果能把这个研究透，也是跨世纪的一大发现了！”

“超古代法具的事情，估计你去问殿堂魔族就能知道了。”张风吐槽道，“再说，那种东西每天挂这么高，怎么可能给你研究啊？又摘不下来。”

“有目标和梦想才有动力啊！张风，你不要老是说风凉话。”陆袅袅敲了一下张风的脑袋，问，“话说，你未来考虑好就业了没？如果要考研，最好早点找个老师的课题组哦，不然大三大四可就晚咧。”

张风陷入了沉默。

两人走进食堂，九月份刚入秋，魔界的冷空气提早抵达，卤煮窗口新推出了80元一份的羊肉卤煮，于是陆袅袅就提议两人点一份。

羊肉都装在一个大碗里面，汤和羊肉的香气迎面扑来，勾起了张风的食欲。

关于课题组和实验室，大一的时候张风就听班主任说过了，当时嫌麻烦，就没去，现在要加入也有点尴尬吧……

“你打算在魔联交换学习多久？”张风问。

“emm，如果我不改变打算的话，他们那边建议我考研考到那边去。”陆袅袅夹一块羊肉，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光魔法研究目前在神秘学界，还有很多空白，老师说除了魔力照明还有很多其他的方向。”

张风夹一块羊肉吃了，感觉汤头有点咸。

老实说，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并不是很明确。如果纯粹是为了赚钱糊口，现在自己的实力是足足够了，接委托，或者下矿挖水晶，辛苦点都够花。

但问题是……

“等等，你不会跟着我选分班吧？我选理论科，你也选理论科？”陆袅袅突然间意识到了张风现在犹豫的理由，惊讶地问道。

“你不是交换学习吗？又不在这里选科。”张风打趣道。

“交换学习，但是本科学籍还在这里，我留档的记录肯定要写，分班是最重要的……不是，你别岔开话题。”陆袅袅把筷子放在嘴里，舌头舔了舔，说道，“你要是没有明确的方向的话，可以找导员问问——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嫌理论科麻烦，想选实战科吗？其实也不是不行，现在就算是学院的本科毕业，也有包分配的，栉风沐雨的学长会安排你去地方的委托工会……”

“那不是和你分开了嘛。”张风慵懒地说道，“才不要咧。”

“……突然之间说什么呢！”陆袅袅愣住了，嗔道，“好好考虑未来的方向啊！大学四年很快就过去了……”

“对我来说，赚钱不是难事儿，真正要学的有用的东西，去东南角一趟，比留在学校更有效，记得也更深刻。”张风沉吟道，“论人脉，我也认识珈蓝和塔菲，以及索菲亚了。所以啊，我继续留在大学里的方向就只有一个了。”

“不是赚钱，不是提高素质，不是拓宽人脉，那是什么？”陆袅袅好奇地问。

“是你啊。”张风笑着说道。

“你又来！”陆袅袅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抬手打一下张风，急道，“认真一点啊！开学之后马上就要分班了，我虽然要登记去理论科，但不会真的去的……至少这个学期不会。你好好考虑一下啊！”

张风任陆袅袅打自己，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木头雕像：“我很认真，呐，这个送你。”

这是一个陆袅袅的小型全身像。

“诶……”陆袅袅顿时看呆了，“你……你把我做成一个，二次元小人？”

“木雕手办，送给你。”

安静的氛围，卤煮羊肉散发着热气，特别好闻。

陆袅袅缓缓伸出手，拿起小木雕，打量了好一会儿。

“你还会这种技能呀。”

“暑假打工，累了的时候，闲着也无聊，就雕了一些，喜欢吗？”张风笑着问。

“嗯……特地为我雕的？”

也不算特地吧，但我第一个雕的是你。

“我跟你一起去交流学习吧。”张风突然说道，“报理论科，去考魔联的研究生。”

“诶！？为什么？”陆袅袅震惊了。

“陪你嘛。”张风笑着说道。

“你当真吗？”

“嗯，没事，你不需要感到压力或者负担，这是我自己作出的决定……当然有部分是因为你，但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张风安慰道。

陆袅袅想不出该说什么好，只是低下头，又开始吃卤煮，于是张风也动了筷子。

一碗八十块的羊肉卤煮恰好是两个人的量，但张风和陆袅袅都是第一次吃，所以还打了饭和其他菜。陆袅袅吃完饭后，就有点吃不下了，再加上卤煮里有不少肥肉，让她有点抗拒。

“我记得你能接受肥肉啊，去年也经常吃的。”张风看着陆袅袅盘里剩下的肥肉，好奇地问道，“吃不下了？”

“哪里有经常，只是偶尔吃吃……这羊肉油好多，好腻。”

“说明这羊肉好嘛。”

“……你帮我吃了。”陆袅袅沉默片刻，把盘子和那碗推给张风，“不要浪费了，八十块钱。”

“嗯。”张风用筷子夹起那块陆袅袅放在盘子里，咬了两口的肥肉，很自然地递到嘴里吃掉，“话说，九月中旬的光灵祭，很快就到了。”

光灵祭是栉风沐雨在每年九月中旬，举行的特殊祭典，除了全城的休假和商业促销，各学院也会举行比武大会，赢到最后的学生会被授予巨大的荣誉和奖励。

据说栉风沐雨会选择每年的前十名学生，签订毕业后的直升合同，让他们直接为联合政府工作。但比起这个，张风更在意坊间传闻，冠军能获得全校范围的“优先择偶权”。

“你还记得去年和我约定的吗？”

“光灵祭的约定？”陆袅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你难道说的是……”

“如果我赢了冠军，就答应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