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第22章 收场

二十二收场

阿黑听完，都没说什么就把眼睛闭上了。阿直脸都红了。

“我们得走了。”阿青对身后的朋友们说道。大家纷纷转身。

“你们，可以把我们一起带走吗？”盘在角落里的小蕊卑微地说道。不过这次她们学乖了，自己扛了被子过来。

人群里能听懂沃克语的人用看变态的神情看着她们。

“你们知道我们住哪儿吗？我们住在监狱里！”阿青道。

“Omega住的地方怎么能叫监狱呢？这次不是没了两个人吗？还有人被挪到重刑监仓里去了，正好给我们腾出地方来！您就把我们Omega都收留了吧，他们怕我们再失控，都不肯接纳我们！”小蕊低声下气地说道。

在紧张的情绪下，Omega确实有信息素紊乱的风险。没想到平时众星拱月的那班人一碰到事情就翻脸不认人了。

“求求你们了，我们会给你钱的！”小杜哀求道。

“你们都在说什么胡话！这是钱的事吗？就是收钱也不能把别人往监狱里送啊！你们难道会有人这样干吗？”阿青道。两个Omega闻言都低下了头。她们都不能打包票说彼此的家族都绝对没有干过这种亏心事。

什么居然是干过的吗？！怪不得人缘这么不好！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正要走，被阿直拉住了手腕。

“你，想想办法，帮帮她们吧。”被刷新三观的阿青瞪大了双眼。

“现在这里的治安非常糟糕，有两个原先队长级的人物受了重伤。我们没有多余的人手保护她们。她们原先的朋友们也离开了，她们是要有人陪伴的。我们不能让她们和冰冷的机器呆在一起！再说，这样大功率的机器人，我们也开不起了。”阿直说道。同时兼具社交、家政乃至防卫和监护功能的拟人机器人消耗十分庞大。而这一切的功能，正常人都有，只要一天一管营养剂就够了。若还是呆在阿黑这里，他会没法恢复的。

“不就是需要有人陪伴她们吗？让她们两个留下来就好了。她们性格都非常好，哪怕带着限制器也没关系。”他点了两个女孩子。

“我才不要！”“我不要离开大家！”那两个女孩不依。性格和软的同时也造成了性格的不独立，更何况她们其实都被刚开始的孤独吓破了胆。

她们的性格真的是一点都不像Alpha。

“蓝区和绿区之间不是有一段空地吗？让他们的罐子沿着那里挨个排着，那么她们住在绿区的边缘就靠他们很近了。到时候提高真空区的防卫级别就行了。”一直没说话的阿高说道。“阅读器不许进厨房，食品不许出餐厅，我们小时候不就是经常趴在客厅门口吃着零食看终端这样的吗？道理是一样的。”

还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哦，在座的绝大部分人家里既没有厨房也没有客厅，还有一部分连家都没有。

两个Omega立刻点得头都要掉了。

智能系统可以做到事无巨细，但它无法顾及到情绪。涉及到非物质方面的考虑，还得人们自己拿主意。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不能顾及，只是他们负担不起。

“另外请你们匀出一个人来给我们做看护。”阿直接着请求道。

“有一个Beta队长他真是倒了血霉了，他伤得好重好重。本来也不至于这么惨，但是他的好几根骨头不是让你们给炸了么！我们一时来不及重做！我们就问了他一句你是要先做腿还是先做胳膊他就炸了！他现在情绪重度崩溃，身边没人不行，身边的人太强了不行，太弱了也不行，我觉得你们刚好合适。可以吗？我按照军校预备役的标准给你们算时薪。”

“不要钱不要钱的！”大家实在是太同情他了。

“要的，我们钱还是有的。反正你们也没地方花。”阿直很耿直地说道。

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大家都很满意。

“阿朱，你留下来守门。要记得按时探望老黑，会照顾人，不要惹事。”阿青有条不紊地说道：“请你们把两位女士的居住区挪到绿区的边缘去，再调整一下我们舱室的位置。同时把这个方案报送管理者，提交风险和成本策略审查。”阿青他们一路过来的时候隐约看到了这里的布局，因为绿区的快速通道是不与主区域隔离的。他们早都忘了评估这回事了，如今高级算法系统已经被关停了，他们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操心了。这里舱室的位置是可以活动的，只要自己提出申请，他人不提出投诉，通过风险审查就没问题。

忙得焦头烂额的诺兰很痛快的答应了，也很快通过了评估。他把圆圆和阿紫的位置加了进去，还很不客气地加塞了几位不堪其扰经常投诉的Beta。甚至主动免除了这些人都没有主动提及的这些人的生活费。

当然不排除办事周全的阿青想到了，而他们不好意思提。

“请把阿朱的限制器解开。烦请给他搬个凳子吧，那里有凳子吗？”阿青实在是太操心了，可他的操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果然没有多余的凳子。阿青没有多说什么：“睡在地上的朋友们快起来了，我们打算走了。两位女士请站到中间来，我们护送你们回去。”地上的导航灯纷纷亮起，都不必他吩咐，就有伙伴们上来，扛被子的扛被子，把她们簇拥在中间，一边一个提溜走了。

“需要送我们回去吗？”他转头道。他们来的时候大多都躺着，没什么行动力的，现在再由医生送回去就不合适了。

“你们赶快自己走吧，别添乱了！这里只有一条主干道，还能走丢了吗？”通讯器里传来诺兰烦躁的声音，那里一片嘈杂，他已经开始亲身下场处置纠纷了。

阿青就礼貌地点点头，带着他的一串兄弟姐妹小毛球们，浩浩荡荡地走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气吞山河，所过之处行人暂避，鸦雀无声。但是单独的时候呢，又谦逊而温和，毫不起眼，就比如那个Beta军官门口蹲着的阿朱。

“你说他们真的是Alpha吗？”目送他们离开，阿直道。

“你说什么胡话！他们进来的时候不是你亲自做的体检吗？”阿高道。

一般人会很明显的让别人看出性别，但他们不一样。虽然完全符合生理和心理特征，但是对于性别之差完全没概念，倒是对于男女之别相当在意。

阿朱进去一看到那倒霉蛋就吓得摔门出来了。在门外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没凳子，都得蹲着。他的存在十分有用，解放了一个强壮的成熟Beta士兵。

“您需要凳子吗？”一个路过的女Beta科研人员对阿朱说道。她说的既不是蒙都语也不是沃克语，没有翻译器的阿朱就听不懂了。她比划了一下，阿朱疯狂点头。她点头离开了，阿朱翘首企盼。

那个人过了好一会才回来。她带来了一个毛球们常用的移动小箱子。

“现在没有凳子了，只有这个。我觉得应该够用了。你用完了记得还回去就好。”阿朱听不懂她说的话，但是她听懂了他的感谢。

“阿妍长进了啊。”工位正对门的阿迪对朋友说道。

阿妍长没长进不说，那小卖部的老板和他周围的黄牛们是长进了不少。她不知怎的点亮了遇事不决上小卖部的技能，以及加钱技能和反复加钱技能。并且运用得得心应手，百试百灵，让小卖部的老板烦不胜烦。

比方说这回市场管制连一个凳子都找不出来给她，只好群策群力用他们贫乏的认知和想象力给她找一个方便合适廉价的替代品。

阿朱坐烦了，把这个小箱子拆着玩。里面果然有吃的。还准备了干净的垫料。他想了想，把垫料掏出来，在周围铺了一个半圆。

看到他吃毛球的东西，阿迪惊讶不已，以为他饿了，给了他一支营养剂。

他说他不饿，只是馋了，并且早就想吃了。

除了熟悉的朋友们之外，阿迪已经很久没碰到能交流的正常人了，想再跟他说几句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喂。”没想到他主动开口了。他声音很轻，连说带比划，还用手遮挡了口型。阿迪听不清楚，想凑近一点，但还是礼貌地在那个半圆之外止步了。

“之前闹事的时候不是有人死了么。”“这个不能说。”他一开口就被阿迪制止了。但是阿朱不管：“反正他们死了也用不着了呀！为什么他们的‘东西’不能先拿来顶一顶？”一边眼珠子朝门内乱飘。

“胡闹！这是要判刑的！”“我知道啊。”反正又不是他干。阿迪说不下去了，拂袖而去。

然而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自觉地反复推演这件事的可行性。

良久，他离开许久后提了一个巨大的箱子过来。阿直跟在他后面进去了。这种事，同样被拉下水的同事比任何机器都要可靠多了。不能用任何联网的机器，任何的，他们必须全手工操作。

阿朱看到他们进去了，轻笑一声，顿时打起精神来。对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箱子折腾个没完。实在无聊了还能来个倒立解闷。

一个Alpha从隔壁病房里走出来，吊儿郎当，游手好闲。

“哟，这谁啊？哪个乡下来的小野Alpha？怎么脸那么生呢？”他蹲下来说道。“哟，还带着限制器，里面是谁啊，值得你看门狗似的守在门外？”

阿朱视而不见，装听不懂。

“你这怎么倒立呢，这姿势不对啊……这”Alpha继续骚扰他，并且试图上手去撩拨他的限制器。阿朱改成了单手倒立。

这露一“手”把阿展给震住了。他放弃了和阿朱纠缠，选择直接推门。“告诉你哦，这里所有的门我都可以进，所有的，你们在我面前是没有任何秘密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知道，所有的……”

在他伸手的时候，阿朱双腿绞颈，一个转身把他放倒了。“你，你不是在圈里……”

废话，哪个说过他不能离开圈了。要不是他凑那么近，把脑袋送上来，还真未必能轻易的搞定那么大一坨Alpha。

“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的阿直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他扒拉我。”阿朱装作很努力地按住他，背着身子告状道。

“混蛋！废物！”阿直气愤地踢了他一脚道：“没事找事！”然后对阿朱说道：“你不要管他，我会找人来把他拖走的。我们至少需要一个小时不能分神，你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好的。”他们话未说完阿高便过来把他拖走了。阿高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