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香把男子带回南糯宫的九龙殿,并把旨意吩咐下去:“慕白快去芽香阁取凝丹丸,然后速来见本王!”
“是,王上!”
沈流香看着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心里不由得有一种剧烈的疼痛在撕扯着,她凝重着神情招招手,说:“珠兰,去打盆水来,再拿条巾子。”
“是,王上!”
此时的血色景象让旁边的纳西雪产生了恐惧,一头扎在不夜侯怀里娇滴滴地带着哭腔,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哥哥,我怕。”
不夜侯转过身挡在她面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拍着她的肩膀,并在她额头轻吻一下,轻声安慰道:“不怕,我在呢。”
沈见天有点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沈流香身边,对她说:“那个……王上……您那俩护灵确定是您的护灵吗?”
“怎么了?女娲娘娘还能有假吗?”沈流香此时此刻满眼都是受伤男子,她没有回头,试图用手绢儿帮他擦干净脸上的泥血,当她触碰到脸颊的时候,那男子疼得皱起眉头:“嘶——”沈流香干净收手。
沈见天说:“可天下间哪有这么胆小的护灵啊?”
“谁说护灵不能胆小的?哥,你这有点不近妖情了啊。”沈流香一副傲娇的小表情,把沈见天怼得一句话说不上来,只能在她旁边干着急,沈流香接着说,“人家还是个小护灵,别吓着人家。”
“她这样怎么保护你啊?”沈见天试图争辩一下,沈流香惊叫着跳起来,蹿到沈见天怀里,紧紧抱着他,说,“哥,我害怕,那儿好多血啊,哥……”
沈见天看着刚才坚毅的沈流香突然变得娇萌可爱,如水如雪,便抱着她说:“王上,您这也太……”
“太什么太,我就是害怕嘛。”沈流香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慌乱且眼神躲闪的沈见天,“哥……”
“好好好,不怕不怕,我在呢,不说您的心头肉小护灵了,我听妹妹的。”沈见天一顿安慰,沈流香瞬间恢复王上的霸气,她对纳西雪说:“既然你们害怕,就回到本王的珠子里来吧!”说完伸手就把他们收回胸口的珠子里。
这场景被打水回来的珠兰看到,她怔怔地望着沈流香,发出怯怯的声音,说:“王上……您要的水来了。”
“放床头那儿吧。”沈流香招招手示意珠兰她们都下去,然后一把抱住沈见天的胳膊撒娇,“哥……你再帮妹妹一个忙吧……”
沈见天浑身一激灵,故要推辞:“不是……您是尊贵的王上,您老是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威严?咱好歹要拿出王的气势来,您说对吧?”
“哥!”沈流香推开沈见天,撅着小嘴儿抱着胳膊背对着他,说,“就因为本王是尊贵的王上,所以本王不能亲自动手……给他擦洗身体上的伤口!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这事儿只能你来!”
“切,我看你巴不得给人家擦伤口呢。”沈见天嘴里嘟囔着拿过巾子沾了水,万般地不情愿,“虽然他是满脸泥土、血水,但是也掩盖不住他那风度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容颜。”
“哥……你就专心一点嘛……”沈流香一跺脚,脸蛋儿红红的像是扑了一层云霞。
沈见天一听到她撒娇就心软得不行,连连答应:“好好好,谁让你是王上呢!哎,请王上回避。”
“干嘛回避?”
“我要给他清理伤口啊。”
“那你清理啊,本王就在这儿看着你清理!”沈流香往床榻边的席子上一坐趾高气扬,沈见天拿她没办法,把巾子丢在水盆里,伸手要为男子宽衣解带,沈流香顿时变了脸色,忙问:“哥,你干嘛?”
“不是遵你的命给他清理伤口吗?”沈见天把松懈下来的蓝色腰封甩到沈流香手里,沈流香胀得满脸通红,心跳发慌,丢下腰封就跑出去了:“哥,你真的是,你……你……你赶紧的吧,待会儿慕白来了你可要给他弄弄好啊!我先出去了!”
“知道啦,我亲爱的王上!”沈见天笑着摇摇头,拧了水帮他翻开衣服清洗伤口,当沈见天看到他身上的抓痕就知道伤害他的妖不是一般的妖,每一道伤痕里都发着乌黑乌黑的瘴气,这让伤口怎么也愈合不了,血是一点点往外渗透,看着触目惊心,“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妖干的?每一下都是致命,每一处都有剧毒。”
“哥,你给他弄好了吗?这毒不能耽误啊,凝丹丸已经拿来了,你要是好了就说话。”沈流香在门外和慕白等候,沈见天帮他盖上被子,说:“可以进来了。”
沈流香吩咐慕白跟进来,自己拿着凝丹丸进了九龙殿:“怎么样,哥?”
“你自己看……伤势有点重……”沈见天让开一条路,沈流香拿着凝丹丸坐在床榻边,看着那男人带伤的脸,虽有刀割痕,但却俊秀翩翩,可谓称得上是三界之美男子之首,她忍不住动了心,抬手拂袖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又看了一下伤口,说:“果然……先不说了,先救人要紧。”
沈流香把凝丹丸放进男人口中,运真气让他服下,又双手施法为他祛除妖邪之毒。无奈这妖邪之毒很是厉害,沈流香被封印了妖灵,法术甚弱,抵抗不了几分。
眼看沈流香就要法力尽耗,沈见天赶忙出手相助,可二人的功力根本无法与之相抗,此时不夜侯和纳西雪闪现出来,两只护灵只用了一层功力就将妖邪之毒祛除,尤其是纳西雪的进攻之势来势汹汹,一点儿也不像刚才见血柔弱的样子。
这下把沈见天惊呆了,几步就走到纳西雪面前,伸手想捏她肉乎乎的小脸儿,反而被她躲过去藏在不夜侯身后,娇娇地说:“哥哥,我怕……”
沈见天给她弄得哭笑不得,说:“哎,我说你这个小护灵怎么回事?方才打架的时候那么猛,你夫君都不如你猛,你怎么一收了法术就这么萌了呢?”
“哥,纳西雪是女孩子,你也不能让她什么时候都猛啊,跟自己夫君撒撒娇又怎么了?我还跟你撒娇呢。”沈流香替纳西雪说话,沈见天自认说不过她,便认了:“好好好,我说不过您,王上,您请便,我去给他弄点吃的。”
“行吧,谢谢哥,我哥最好了。”
“哼,希望你以后不要见色忘哥呀。”沈见天瞥了一眼躺着的男子,沈流香说:“哥永远都是我哥,对我好的谁能比得上我哥呀,谢谢哥。”
“就你嘴甜,你好好照顾他,我去了。”沈见天出了九龙殿,不夜侯纳西雪也回到沈流香的珠子里,沈流香看着面前熟睡的人儿不由得心生欢喜,她用手帕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慕白在旁边打着小扇,沈流香身上淡淡的香气撩动了他的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从模糊的视线中看清了沈流香的脸:“你是……”
沈流香惊喜又温柔地回答:“你醒啦?感觉怎么样?”那人挣扎着要爬起来,沈流香扶着要阻止:“哎,你体内的妖邪之毒刚刚祛除,你伤口也才愈合恢复,连个体力也没有,你要去哪儿啊?”
那人软绵绵地倒在床榻上,沈流香取来枕头给他垫在身后,他也察觉她的善意,便没再反抗,低着头不敢看她,缓缓地说:“是你救了我?”
慕白冷冷地提醒道:“这是南糯宫,这位是南糯王,您应该叫她王上!是我们王上救了你,算你命大!”
沈流香用手推了推慕白,示意她说话要小心点,转眼眉眼盈盈带笑意地对他说:“是我救了你,这里也确实是南糯宫,我也确实是这里的王上!南糯山所有的一切都归我管!”
男人风度礼仪很是到位,他立刻就要行礼:“溧阳白见过南糯王!多谢王上救命之恩。”
沈流香看着溧阳白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如万花沐浴风摇曳,双燕飞掠碧波湖,她用了一个眼神让慕白把水盆端下去清洗,又笑着对溧阳白说:“你……叫溧阳白?!”
“是。”溧阳白仍旧低着头不敢看沈流香的眼睛,好像一看她就要沦陷得不能自拔一样。
沈流香放下帝王的架子,拍拍晃晃溧阳白的胳膊,说:“溧阳白。”
“王上请说。”
“你能不能抬头看看我啊?老低着头多累啊。”沈流香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对溧阳白的好奇与欣喜,在他面前她就像一个俏皮大小姐,“而且你能不能别老是王上王上王上的,听着怪别扭的,我有名字,叫沈流香,你可以叫我流香。”
面对沈流香的热情,溧阳白更加不知所措了,他只敢从余光里偷看沈流香,发现她的柳眉水杏眸,盈盈亦温柔,肌肤又胜雪,婀娜拂春柳,美得让人怦然心动,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心性大乱,他只好磕磕巴巴结了一句:“溧阳白不敢。”
“哼,这有什么不敢的嘛。”沈流香故作耍脾气地转过身去,溧阳白以为自己惹得她不开心,心里更加地慌乱,想去上前哄她却浑身没力气,还差一点点把自己摔下床榻:“王上……息怒……”
沈流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说:“哎——都让你别乱动了,好好躺着才是!你现在在我南糯宫,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南糯王的人!谁要欺负你,我第一个灭了他!”
“王上……”溧阳白更是激动,一个不小心就闷出一口血,沈流香赶紧让他躺下为他疗伤,没一会儿后,沈流香收了法术,说:“没什么事,就是你心口憋了一股怨气,出来了就没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溧阳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我本是南糯山一只兔精,在山间的湖边修炼,没想到被一只鹰俯冲下来偷袭,我奋力反抗也没打得过,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在这里了。”
“那这可不是一般的鹰啊……”沈流香若有所思,掐指一算便知道了这鹰的来历,“哼,原来是老乌山开化龙顶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