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香可巧也在这附近散心,她担心溧阳白的身体就让他先回去,自己和沈见天在这僻静之处商讨要事:“哥,我给你的东西你都看过了吧?”
“看过了。”沈见天神色轻松,手里还不停拂过盛开的花朵,表面的不在意都是在掩饰内心的精明,“这个无量山送来的10位俊美公子确实各有各的过人之处。就说那个逃跑的吧,无名无姓、行踪不定,不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就算是非做不可,他也会想办法溜走。”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入宫。”
“还有大少主醉洞宾……”沈见天说着语气就停顿了下来,沈流香头也不回地说:“他简直就是个纨绔子弟,风流成性!整天嘻嘻哈哈,对本王出言不逊!”
“哟,他惹你生气啦?”沈见天宠溺地捏了捏沈流香的脸蛋儿,沈流香侧身拨开他的手,说:“生不生气是一说,你这手干嘛老捏我脸啊?我可是王上欸!”
“这王上的脸蛋可爱,总让人忍不住嘛。我是你哥哥,捏脸还不许啦?”沈见天摘下一朵花递到沈流香面前,沈流香“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接过那朵花儿放在怀里轻抚,说:“哥,这花儿还是不错的啊,本王就收下了。哎,你继续说,除了那个纨绔成风的大少主醉洞宾外,剩下的呢?”
“啊,那个二少主步昔归,生性胆小,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谈,更不喜主动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嗬,这么奇葩啊?”沈流香听了忍不住冷笑,“哥,你说这醉洞宾和步昔归是无量山主亲生的吗?怎么性格相差这么大?”
“这醉洞宾是正妻所生,步昔归是侧房所生。”
“那……就是随他们母亲的性子了?”沈流香轻描淡写地拨开低垂的柳枝往前走,沈见天说:“这个上面也写得很清楚,醉洞宾和大夫人的性子如出一辙;步昔归的性子也不知道随谁,这二夫人和无量山主都是性子火热之人。”
“这就奇了怪了……”沈流香陷入沉思,“怎么会有人的性格会谁都不像呢?”
“你是怀疑……”沈见天刚要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就被沈流香打断:“哥,你不要乱说!无量山是最看重名节的国度,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本王怀疑这个步昔归是他自己内心里有隐情。”
“你是说他向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
“嗯。哥,你且让白牡丹她们再去打探一下这步昔归的旁人琐事。”
“知道了。”沈见天方要退下,沈流香便喊住他,说:“哥,你干嘛去啊?”
“您不是让我去找白牡丹她们吗?”
“这事儿还没分析完呢就想走啊?这也太敷衍了吧?小心我叫你敷衍怪哦。”沈流香拉住沈见天的宽袍大袖,小嘴儿一撇,眼睛一眨,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沈见天心疼不已,连忙低声下气地认错:“好好好,都是哥的错,赖我赖我。那我继续说了啊。”
“嗯,你说,本王听着。”沈流香这下开心了,沈见天就在她身边把无量山俊美公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接下来咱们再说这麒麟正君,本命玉麒麟,生性高冷,但性格古怪。”
“哦?!怎么古怪法儿?”沈流香来了兴致,沈见天说:“他看起来很乖,但是实际上……有点儿……调皮捣蛋……”
“哈哈,这个麒麟正君蛮有意思的,本王以后要是苦了闷了找他解解闷儿还是不错的。那……那个林怜卿呢?”
“林怜卿他就更怪了。”
“他怎么怪的?”
“他见人就笑,见人就笑,笑得有点憨……在无量山都说他笑起来像只兔子……”
“哈哈哈,这么可爱的?!想来他和麒麟正君在一起更有意思了。给本王记住了,麒麟正君和林怜卿的茶牌子要尽快做了,不然本王和君后的乐趣就少了。”
“这个自然,做好了就拿来给你过目。”
“好。”沈流香满意地点点头,“那……霍怜卿……”
“他性子平淡,喜爱抚琴,是无量山有名的乐师。”
“那本王把他安排在顾渚榭……是不是有点儿委屈他了?以醉洞宾那个性子,这霍怜卿又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您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如果现在收回怕是会不服众,不如哪天找个由头将他换出来便罢。”
“这个理由还得麻烦哥你去找。”
“干嘛我去找?”沈见天惊诧,沈流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本王整日和君后在一起,哪有那么多时间去那些人宫里?你还未娶亲,又没有什么日理万机的事情,当然你去合适了。本王一个女人,天天出入那些男人的地方不太合适!君后会吃醋的。”
“那我就合适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出入男人的宫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断袖之癖呢……”沈见天委屈巴巴地扯下一根草叶儿放在嘴里。
沈流香被他一句话逗笑了,说:“你可是护国公子啊,你若是把这件事办成了,或许霍怜卿还能记你一辈子的好,给你说一个大美人做媳妇儿呢,哈哈哈。”
“你又取笑了我不是?这天下事情这么多,干嘛非要成亲才算是正事啊?不成亲不行吗?”
“这成亲是亘古就有的,结婚生子也是一生最重要的事情,若要是谁没成婚生子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沈流香说得一本正经,沈见天却不这么认为:“思想不能这么禁锢!哎,咱俩可是魔族,老说人间那一套可就俗了啊。”
“我们现在在人间历劫,那可不要遵守人间风俗?你说成婚不好,那世间万物又是怎么来的呢?所以啊,你说这话还是没遇见心动的人。就像本王遇见君后,只要不触犯底线,怎么都好说。本王相信,你也会遇到的。”沈流香一巴掌拍在沈见天的肩头,沈见天晃了两晃身子,说:“可让你逮着机会了。”
“继续说。”
“说什么啊?!”
“就……就……那些俊美公子啊,你才说到霍怜卿呢,那后面的那些个平罗们你不说说啊?”
“秦平罗,有一怪!”
“哪里怪啊?”沈流香笑眯眯地凑过来,沈见天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眼睛啊。”
“啊……他不会是个瞎子吧?本王可不要瞎子……”沈流香一脸嫌弃,沈见天说:“不是啊,他眼睛那么大怎么能是瞎子呢?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堪比过节点的大灯笼。”
“嚯,那么大的呢,那他脸盘儿还能装得下吗?”
“那装不下还能见人吗?”
“也是。”
“还有冷平罗和敕平罗,这俩也……”沈见天话还没说完,沈流香就接过话去,不耐烦地说:“这俩也怪,是不是?”
“哎,我可没说啊。这冷平罗和敕平罗是绘画高手,而且他们都是从外疆来的。”
“外疆?!他们不是无量山人吗?”
“他们是从无量山来的不假,但是他们是随着他们的母亲自幼迁徙过来的,自然就随了无量山。”
“怪不得本王看他们有些子异域风情。”沈流香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那顾怜卿呢?”
“哦,顾怜卿就相对于那些个活泼点儿了。”
“像林怜卿一样?!”
“不不不,林怜卿那是略傻,顾怜卿是精明,还是有区别的。”
“找人看着他,太精明的往往会出纰漏。”
“是,这个我早就吩咐下去了。”
“对了,敕平罗的茶牌子也即刻准备吧。”
“是,哥办事,你放心!”沈见天拍拍自己的胸脯退下,沈流香自己走在僻静的小路上欣赏盛开的花,不知不觉就绕过花海看到不远处拿着画卷欣赏的步昔归。
沈流香觉得好奇,在原地静静地看步昔归看了好久也没被他发现,她就更加想知道他在看什么,嘀嘀咕咕地问自己:“这不是步平罗吗?他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连本王走得这么近都没有察觉?本王可要上前去看看。”
沈流香慢悠悠地走到步昔归几米开外,声声不语就那么看着他,看他粉面小生,亦呆亦萌,虽身高七尺之多,但也算是看得过去,越看越是想了解他:“步平罗原来这么耐看,感觉他老老实实的,不像是惹是生非之人……倒也是哥口中的胆小公子……”
想到这里,沈流香还未开口就被昔归厮看到,两腿颤抖地跪在地上:“小厮见过王上,王上万福!”
步昔归听到昔归厮如此惊慌失措才抬起头看见沈流香气质高冷地站在他面前,于是慌忙把手中的画卷起来藏在身后,如受惊的小鸟一般不知所措,甚至忘了行礼:“王上……”
“怎么?!本王就那么吓人?见了本王都忘了行礼了?”沈流香故意扮高冷想逗他一下,可没想到这步昔归也是认真的人,当即反应过来要行礼,沈流香见他如此可爱便说:“好了,这里也没别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免了吧。”
“谢……王上……”步昔归的声音虽小,但沈流香还是能够听得清楚,她的目光突然盯住昔归厮,说:“你是步平罗的小厮吧?”
“是。”
“你也起来吧,别见了本王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
“谢王上。”
“昔归厮,你且下去吧,本王想单独和你们家平罗聊几句。”
昔归厮看了一眼步昔归,步昔归心跳得好快,他面对的是他日思夜想却又不敢直言面对的人,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让昔归厮退下,沈流香发话了:“怎么?!本王还能害你们家平罗吗?”
“是……”昔归厮转身要收拾那张画卷,沈流香几步走过去拦下:“哎——把画儿留下,本王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画儿能让你们家平罗看得这么入神!”
“这……”昔归厮犹豫了,因为忌惮沈流香所以还是把画交到她手上,然后快步退下。
沈流香拿着画卷在步昔归面前扬了扬,问:“你告诉本王,这是什么画儿啊?”
步昔归原本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被沈流香这么一逼问就更紧张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沈流香说:“莫不是什么禁忌之画吧?若要是什么禁忌之画,那你可是要灭全族的啊!”
“王上……不是……禁忌之画……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禁忌之画……求王上还是不要看了……”步昔归不想让沈流香看到自己的心思,便要动手上前抢画,可来回几次却把沈流香箍在怀中,嗅到她散发出来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