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族掌权人 第26章 三钱银子

正月初一，开祠堂，祭祖。

余家几乎所有天乾都来了，乌泱泱数百人，看着都很年轻，当然也有胡子花白的老头，但是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元气饱满，就像我以前看过的小说里描述的仙风道骨老神仙。

我是天乾候选，没资格进祠堂正屋，只能站在院子里，排在队伍末端。

气氛庄严而肃穆，我站在冷风里，身板挺直，目不斜视，听指令一跪二拜三叩首。

族长分食祭肉，我得了指头大小的一块肥肉，半生不熟，又腥又膻，吃得我差点吐出来，连吃好几颗果子才压下去。

吃完祭品，仪程就结束了。

在指令的引导下，我扪分批退出祠堂。

外面长街，余蓝昭和两个小伙伴站在拐角处说话，见到我，她高兴地将我抱住。

“哇，好久不见了，你修练得好快，都练气二层了。”

我回抱住她，笑道：“你的修练速度也不慢啊，恭喜你，终于打通奇经八脉，到练气三层了。”

余蓝昭嘿嘿一笑：“那天我见你没来上学，就知道你肯定闭关修练新功法去了，于是我也闭关了。”

我有点惊讶：“你也要了道祖的新功法修练？”

余蓝昭点点头，看向另外两个小伙伴：“不止我呢，还有他们。”

余青瑾道：“道祖的新功法修练速度着实快，我感觉年底的天乾评选有戏了。”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修练新功法问题多风险大，我自己也就罢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大胆呢？

“有什么不敢的？遇见问题想法子解决就是了，我们都不是那畏手畏脚的人！”余蓝昭豪气万丈地拍拍胸脯，又冲我嘿嘿一笑，“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吗？”

余青韶瞪她一眼，温柔认真地看着我：“青鲤同学，你不要听蓝昭胡说，修不修练新功法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要有负担。”

“对对对。”余蓝昭被否了也不恼，赶紧纠正道，“我娘说了，修练就是修我，我怎么样，当然是我选择我承担，与你无关。”

我心里涌进一股暖流，唇角漾开笑纹：“我知道了，我才没那么大的脸，敢随便把别人的人生扛在自己肩上。”

余青瑾道：“不过新功法修了，到底怎么用？我们后面得找时间认真研究。”

我点点头：“嗯，等过完年，我们在学堂碰头，就研究这个。”

“青鲤，该走了。”娘站在祠堂院门口冲我招手。

“我先走了，过完年再聚。”我抱了抱余蓝昭，又冲余青瑾两人拱拱手，转身跑向娘亲。

余蓝昭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跟同伴说笑：“说不定明天就见面了，她忘了，咱们是亲戚。”

余青瑾眉眼带笑：“其实她也没说错，毕竟咱们能相见，却未必能相聚。”

余蓝昭深觉有理，点点他：“嗯，还是你聪明。”

“瑾少爷，夫人叫您呢！”

“知道了。”

余青瑾朝两人拱手：“我走了，咱们年后再聚。”

余蓝昭余青韶异口同声地笑道：“咱们年后再聚。”

……

我走在娘旁边，好奇道：“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拜见你爷爷。”

我爷爷？

奇怪。古人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如果我有爷爷，为什么昨天除夕我们不在爷爷家过年？难道这个世界的规矩不同？

沿着长街走到交叉口，我看见了爹和哥哥姐姐们。

爹衣冠端正，站在寒风里，宽大的袖摆随风飘荡，像一杆笔直的旗帜，浑身隐隐透着一股紧绷感。

“爹~”小胖子见到爹永远是热情的小狗，飞奔着过去扑进他怀里，叽哩咕噜地抱怨，“爹，跪来跪去好麻烦，地板好硬，膝盖好疼，祭肉好难吃……”

娘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一处：“我们走吧。”

我们一家九口人，步行至长老院，到了其中一座宅院前。

那宅院前站着一个中年人，目光如电，精气饱满，容貌与我们余家人迥异。

我下意识丢了个侦查法术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有修为，而且修为比我高很多，我探查不出来。

“冯叔。”

“老爷尚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娘颔首，撩裙子跪下，扬声道：“父亲，新年伊始，绿芜给您请安。”

我们一大群人跟着家主哗啦啦跪下：“父亲/祖父/太老爷，新年吉祥。”

“礼已至，芜小姐请回吧。”

娘站起来，朝冯叔拱拱手，带着我们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娘给我讲了讲规矩。

入长老院前必分家，只有未成婚的子女才可以继续留在父母身边。

余家黄字辈的长辈都已经进入长老院，而爷爷为筑基闭死关已有三年，我们见不到人，唯有逢年过节时来门前磕个头，聊表孝意。

回到家，娘丢给我一本族谱，让我全部背下来。

我才知道，余家五房有三个天乾，我娘排第三，前头还有一个大姐和一个二哥。

这是我亲大姨和亲舅舅耶，我都没有见过他们！

闻言，余绿芜没好气地吐槽道：“你眼睛里只有修练二字，哪来的时间见他们？”

我尴尬地挠挠脸。

好像是的哈，我对家里的事，确实关心比较少，哈哈。

背完族谱，从初一到十五，我开始了水深火热的走亲戚生活。余家有九房人，每房又有数量不等的天乾，我每天上午在这家吃饭，下午又在那家吃饭，脸都要笑僵了，说过的吉祥话比我上辈子所有时间加起来还要多。

唯一的好处是，我是小辈，得了很多礼物，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一个大箱子差点放不下。

唉，随着我的东西越来越多，房间也越来越挤，我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要不把余青霄那小子的房间抢了吧？我想住大房子了。

十五过后，继续上学。

《踏风诀》我已经学得很好了，能够像尘老师一样做到乘风势左移右挪、上起下落。

于是尘老师又教了我一门掌法，叫《探云掌》。

此掌法以双臂变化为主，指尖触云，伸掌探云，变掌拨云，翻掌压云，攻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掌法与步法结合，称《探云踏风诀》。

这门武技动用了胸臂、腰腹、臀腿等处的核心力量，我仿佛在风中漫步而上，带动全身力量以凌云之姿，气势磅礴地拍下来。

“咔嚓。”

练功用的木桩子在我掌下碎成了八瓣。

尘老师面无表情：“三钱银子。”

我略微尴尬，收掌收功，让秋月拿出一角银子，亲自递给尘老师。

尘老师淡定自若地揣进怀里：“你进步得很快，和上次课相比，你的力量增长了两倍，普通的木头已经没资格做你的练功桩了。”

他弯腰，从碎掉的练功桩里挑出一根约有成人胳膊粗的木头：“用点力气，掰掰看。”

我接过木头，双手各握住两端，使劲一掰。

不客气地讲，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好像在掰一根大号巧克力棒，轻轻用力，它就断成了两截。

我心中一惊，原来我的力气已经这么大了吗？

“这是你习武入门后我要额外教你的一件事。”尘老师严肃地看着我，“随着你修为的增长，你的力量会越来越强，有朝一日摧金断玉也视若寻常。”

“可是你周围有很多凡人，你父亲是凡人，你兄姐是凡人，伺候你的奴才是凡人，他们的胳膊也只有这根木头粗，你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必须掌握自己拥有的力量，否则你随意用力一拍，他们就会命丧黄泉。”

“我明白了，老师。”我认真应道，恳切行礼，“请您教我控制力量，我不想伤害周围任何一个人。”

尘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当然，除了习武，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探讨怎么使用新功法修练出来的灵力。

有一类法术，是不讲究灵力属性的，比如侦查修为的法术，只要体内有灵力就可以使用，所以修练了新功法也不影响。

还有一类法术，讲究的是调用单属性灵力，比如火球术，凝水诀等等，需要调用体内某个属性的灵力释放出来。

以前多灵根修灵力，体内各属性的灵气结构相对松散，调用单属性比较容易。

但是新功法就不一样了，比如我的金水双星，金灵气和水灵气紧紧结合在一起，想把它们分开，想把成千上万对金水双星分开，简直是难如登天！

余蓝昭也一样，她是三灵根，体内木水土三点灵气构成了一个稳固三角形，劈都劈不开。余青韶是四灵根，体内是正四面体，同样稳固，同样紧密，同样难以分开。

像我们这样的，使火球术，使凝水诀，使不出来。

调用多个单属性灵力组合而成的复杂法术，我们也使不出来。

这样的法术很多很多，后面还有练器练丹制符制阵，更加需要单属性灵力，我们不能用，就是空有修为的废物。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四个一有时间就跑藏经楼，几乎把藏经楼三四层的书翻遍了，终于有了眉目。

那是一本薄册子，叫《体内灵气属性转变的小秘诀》。

当我们看到它时，不约而同地激动了起来。

直觉告诉我们，它就是问题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