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慧大师那出来后,霍疏芸便带着霍汐棠、陆娴二人一同来到灵泉寺的姻缘树下。
相传此寺庙的姻缘树承载了百年来数对有情人的心愿,每个待嫁的姑娘都会在婚前特地挂上写有与情郎姓名的红绸带,好保佑往后余生与夫君,甜甜蜜蜜,一帆风顺。
霍疏芸和陆娴分别写好了红绸带,见霍汐棠还傻傻地站在一旁,二人一同催促:“棠棠你的红绸带怎么还不写?”
“我又没有情郎,也要写么?”她理所当然地问。
霍疏芸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额头,“笨蛋,写你同太子殿下的名字不就成了?”
霍汐棠摸了摸额头,正想反驳,一旁就传来陆娴喜悦的声音:“芸姐姐,我替棠棠写好了,快,咱们赶紧抛上去。”
陆娴好似生怕有人瞧见她在此处抛红绸带,能尽快离开此处对她来说才是好事。
两个人也不顾霍汐棠的反抗,就将那三根红绸带一同抛上了那挂满红绸的姻缘树。
但见霍疏芸和陆娴皆十分虔诚地对着姻缘树许愿,霍汐棠也不愿扫她们的兴致,便也闭着眼许愿起来。
挂完红绸带,陆娴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来,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差点以为我娘要来抓我回去了。”
说起来,与刺史夫人约定的时辰将到,陆娴却迟迟没有回到陆夫人身旁,这是摆明了不愿与对方相看。
霍汐棠好奇问她:“阿娴,你是有心仪的人么?”
她这冷不丁的提问,陆娴愕然,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没、没有。棠棠为何这样问?”
“喔,我是看你对求姻缘的事尤其上心,还当你有心上人了呢。”
霍疏芸见陆娴憋红了一张脸,实在想笑,她三妹妹这个傻丫头,人家喜欢她的兄长,这么多年她竟还未看出来,这叫人家陆娴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陆娴的脸色是红了又红,气得扑在霍汐棠身上就挠她:“棠棠你这臭丫头又笑话我,可恶!”
霍汐棠噗嗤笑了一声,陆娴扑到她身上挠痒,专挠她的命门,三两下就惹得她笑地停不下来,连连求饶。
寺院游廊上,正一脸不耐烦从此路过的秦迟,不由因这笑声止住了步伐。
循着黄莺般悦耳的笑声看去,秦迟面上神情骤然僵滞。
是她?
秦迟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隐匿在宽厚的廊柱后,眯着眼细细打量霍汐棠。
当时玉壶园的惊鸿一瞥,叫他至今难以忘怀。
黛眉星目,玉肤艳骨,曼妙的身段随着小步的躲藏动作,引得起伏的雪脯好似呼之欲出,此时姻缘树上的红绸带像是化成为她翩翩起舞的摇曳轻纱。
这样的天生尤物,竟已有了婚约,老天当真待他刻薄,偏偏让他遇见她这样迟。
见秦迟久久不动,身后的随从小声提醒:“公子,夫人已等候多时了。”
秦迟抬手嘘了一声,视线仍紧盯着霍汐棠,看了片刻实在心痒难耐,招招手喊随从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从听完当即吓到。
虽心知自家公子起了歪心思,自打那日在玉壶园见着那霍三姑娘,便心心念念了多日,好不容易因那太子妃的身份打退堂鼓了,今儿却又让他撞见,起了那还未完全消下去的念头。
可,公子要对那霍姑娘的手段当真太过了些。
随从脸色有些不好,谨慎道:“公子,那位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不是咱们刺史府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啊。”
秦迟扬眉,压低了声:“小爷儿我自有分寸!速速去将了然方丈禅房内的那秘药取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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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与刺史夫人约定好的时间更接近了,陆娴见实在无法再拖下去,这才依依不舍与霍汐棠和霍疏芸分别。
临走之际还眼神时不时望向寺庙门口的方向。
霍汐棠看着陆娴闷闷不乐的背影,歪着脑袋呢喃一声:“大姐姐,为何我总觉得阿娴像是在失望没有等到想等到的人?”
霍疏芸轻叹,抬眸间,正看见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大步从寺庙门口行来。
霍致脚步生风跑到霍汐棠面前,焦急询问:“棠棠,你看见陆娴了吗?”
霍汐棠连忙指了过去,“前面呢,刚走没多远。”她还再欲追问哥哥怎么也来了,就见霍致早已不见了踪影,快步追着陆娴的方向行去。
霍疏芸见此,淡淡笑了一声:“这灵泉寺当真是姻缘寺不假。”
霍汐棠视线朝霍疏芸身后扫去,顿时就拉着一张小脸,也接话道:“没错,当真是姻缘寺不假。喏,大姐姐的姻缘来了。”
霍疏芸皱眉转过身,见到来人后,方才还有几分淡笑的面容,也霎时间变得紧张起来。“度哥哥。”
许度身形薄弱,因着急来此,还气喘吁吁,显然体力消耗过多。
他常年用功读书不善体力活,灵泉寺的台阶这回可把他给折腾得不行,可前几日他收到霍疏芸的信,看出了她文字中对未来嫁到许家的事充满了不安与害怕。
他觉得定是芸妹妹误会了什么。
母亲的确塞给他通房了,可最后他却没收,不知怎么传到芸妹妹的耳中成了他十分呵护那通房。
想了两日,今日他便上了霍府想要登门亲自解释,得到的消息却是她今日来了灵泉寺。
“芸妹妹。”许度声音有些小,脸颊微红:“我有件事想与你解释清楚。”
霍疏芸心里同样紧张,“度哥哥在这儿说就好,棠棠也并非外人。”
许度求救的眼神抛香霍汐棠,又道:“可这件事,我只想说给芸妹妹听。”
霍汐棠看出了许度想支开她,便也识趣地留下一句话提裙就跑了,“大姐姐,我先去方才的姻缘树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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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站在姻缘树下,微风拂过,满树的绸带迎风飘扬。
她抬眸在众多红绸带中看了一眼,可太多了,实在找不到她的那条被抛到了何处。
“霍三姑娘独身留在此地,可是在求姻缘?”
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嗓音。
霍汐棠转身,但见来人她好似从未见过,不由后退了几步,“公子认得我?”
秦迟拂起遮住他视线的红绸带,现在没了繁杂的东西遮挡,他这才能完整地将眼前人的容色纳入眼中。
“霍三姑娘当真不记得在下了?”他缓缓迈进了一步。
霍汐棠还当是她记性不好,又认真回想了下,“不认识。”
她确定从未见过此人。
秦迟深吸一口气,眼底戾气忽闪:“当日霍三姑娘亲眼看见在下脱衣凫水,就不曾将在下记在心里?”
经提醒,霍汐棠这才想起来,黛眉微蹙:“可是刺史府上的秦公子?”
“正是。”
这秦公子不应当在与阿娴相看,为何会在这儿?
霍汐棠不喜他看她的眼神,见他又走进几步,则警惕地后退:“秦公子莫要靠近了,这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秦迟勾唇一笑。
在扬州这个地盘,他就是规矩。
霍汐棠心知不能再与他独处下去,微微福身,转身便要离开。
就这时,身后忽然冒出一个身形高挑的侍女,侍女捂住她的口鼻,霎时间便昏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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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醒来时,便觉得浑身发软,头昏脑涨。
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间十分干净整洁的禅房,禅房床铺平整,离床铺的不远,正是秦迟坐在此处。
秦迟倒了一盏茶抿了一口,笑眯眯看她:“传闻霍三姑娘碰不得男人,本公子便安排了侍女将你挪到此处,你瞧我可贴心?”
霍汐棠想坐起来,可双手已被反剪在身后由麻绳束缚,随着她的抗拒,身体更是升腾起从未有过的意动。
“你……你对我下药了?”
秦迟站起身行至榻前:“求欢散。”
“求欢散顾名思义便是求欢的意思,中了此药的女子,每隔半个月身体会十分想念男人,没有男人则会抓心挠肝浑身如虫蚁噬咬般难受,更会不停不停地找男人求欢……”
她含泪怒骂:“卑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迟轻啧一声:“求欢散的药效不会伤害霍姑娘的性命,解药方法则是破.身……但我偏不满足你,这样便能一直看到霍三姑娘如何向我求欢。”
这滋味,恐怕比春.药的效果更**。
他伸出舌头舔了嘴唇:“您是未来的太子妃,毕竟普天之下除了当今圣上,恐怕也没人敢给太子殿下戴绿帽子。”
“啧,那可是给我一百个人头我也不敢,我不过是想体验一把太子妃这身玉骨雪肌的触感罢了。”
说罢,他阴恻恻地靠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进去,会留一个完璧之身给太子殿下享用。”
秦迟迫不及待解开衣襟,正褪下了一件衣袍,此时长廊外便传开一阵阵脚步声,听声音来者好似不止一人。
“听说霍三姑娘与刺史府的公子在此幽会呢!”
“是那个即将成为太子妃的霍三姑娘?”
“没错!我们快去看看!”
多人的对话声越传越近。
刺史夫人急急忙忙走过来,推开了一群想凑热闹的香客,可人数实在太多,想看热闹的人早已将禅房的门推开了。